《楚氏春秋》第七章割袍断义[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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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无表情:“那几大世家族人该如何处理?”
    郭怀笑道:“我知道你担心楚王两家的族人,只要他们以后安分守已,可允许两家仍世袭侯位,领取朝廷俸禄,族人也可留有部分田地,确保他们以后衣食无忧。”
    说完,郭怀满怀期冀地看着楚名棠。
    楚名棠沉默良久,叹了口气道:“郭怀,你真的只适合在军中带兵,不应在朝为官。我既已走到这一步,你今日就不该再劝我。前些日子在朝中是暗流汹涌,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但如今已日趋缓和,你为何还念念不忘铲除几大世家,难道非要弄得朝廷动荡不安,天下不得安生吗?”
    郭怀道:“你我从小一起长大,亲如兄弟,我郭怀才把话说得如此直白,如今这几大世家如附在朝廷身上的几颗毒瘤,若不清除,皇上几乎无力可施。”
    楚名棠讥道:“若楚王方三大世家退出朝廷,这些空出的大权皇上能全部收回吗,难道皇上还能亲自去考评一个县令的优劣吗?还不是由梁上允、成奉之等人掌控。你郭怀大肆任用北疆大营的旧部接替王明远、方明等人,那些旧部必然以你郭怀马首是瞻,不出十年,恐怕大赵国三大世家会由楚、王、方变成了郭、梁、成了。”
    郭怀怒道:“楚名棠,你是以小人之腹度君子之心,我郭怀可对天发誓,我绝无此意。”
    楚名棠道:“郭怀,我可以相信你并无此意,但你可否知道,当年先祖楚先行也曾力拒太祖封他为逍遥王的旨意,情愿做个自由自在、不理政事的逍遥侯,但楚家还是成了朝中有数的世家大族。你郭怀虽无此心,但能保证你的子孙也无此意吗,难道你会定下家规不准你的子孙入朝为官吗?”
    郭怀默然不语
    “如今西秦对我朝虎视眈眈,郭大人,与其掀起一场腥风血雨,还不如维持现状,于国于民,都是件好事。”
    “而且我楚名棠也可对天发誓,此生决无反意,请郭大人转告皇上,也请皇上宽心。”
    ※ ※ ※ ※ ※ ※
    楚名棠回到楚府,心情颇为沉重。此次拜访郭怀,是楚名棠特意等他与皇上之间关系略为缓和后才去的,原本只抱着叙旧之情,不想仍与郭怀大吵一场。郭怀是他这一生最好的朋友,没想到老来却可能成为最大的对手。
    他坐到椅上,长长地叹了口气。
    楚夫人走过来问道:“怎么,今天跟郭怀谈得不太愉快?”
    楚名棠没好气地说道:“真是名字会取错,绰号是绝对不会取错的。这郭石头果然又臭又硬,今天差点又闹翻了。”
    楚名棠把今日之事与楚夫人说了一遍,楚夫人皱眉道:“没想到郭怀对世家的成见如此之深,皇上都不提这事了,他还念念不忘。”
    楚名棠道:“皇上恐怕只也是嘴上不提而已,郭怀如今是他的心腹大臣,自然知道皇上的心思。当年郭怀刚到北疆时给为夫来信,就抱怨过世家子弟对他牵制甚多,你我还为此曾求过你家老爷子,王家子弟才不再与他为难。到了朝中,他虽是兵部尚书,可除了北疆大营有些是他旧部,各地兵权大都在楚、王、方三大世家手中,也难怪他对世家的心生怨恨。皇上既有此意,两人当然是不谋而合。”
    楚夫人冷笑道:“郭怀想让皇上大权独揽,是受了朝中那些儒生的影响。真是儒生误国,却不想想若真如此,皇上对大臣便可随意生杀予夺,若是个明君还好说,可要是碰到个昏庸无道的皇上,只宠信奉承阿谀之徒,朝中能吏岂不给他杀个干净,那我大赵国迟早要给他国所灭。”
    楚名棠点了点头,突然问道:“你不是和铮儿到宫中去看他姑姑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楚夫人苦笑道:“妾身与铮儿在宫中所遇之事,可比郭怀麻烦得多,铮儿居然跟储君起了冲突。”
    楚名棠一惊,忙问是怎么回事。楚夫人将事情经过与楚名棠如实说了,道:“铮儿其实也并未做错什么,只是那储君受刘皇后影响太深,对小妹并无好感。而小妹因她未出世的孩儿之故,对刘皇后也是恨之入骨。夫君恐怕还不知道,小妹得到楚府支持后,将当年参与此事的太监宫女一一杖毙,其中不乏刘皇后的亲信,其中一人更是当着皇后的面活活打死的。自此小妹在后宫一手遮天,皇后见了她也战战兢兢,退避三舍,直至储君成年后才有所改观。储君对楚王两家也因此极度不满,今日不过是借题发挥,把气出在铮儿身上而已。”
    楚名棠摇头:“小妹也是做得太过分了。”
    楚夫人一撇嘴:“有什么不对的,别说小妹那孩子未出世便给刘皇后毒死了,就是铮儿现在这么大,若今天给那什么储君打了,妾身也不会善罢干休。”
    楚名棠斥道:“胡闹,他是储君,你能把他怎么样?铮儿再给你这样宠下去,迟早要出事。”
    楚夫人见丈夫真来火了,识趣地不再提及此事,想了一会儿道:“那郭怀有一事说得挺对,你那大伯虽辞去宗主之位,但仍把持着府中大权,府中太小事情,那些下人仍去请示于他。再这样下去,恐怕对夫君有所不利。”
    楚名棠犹豫道:“这些是府中的小事,应该没有太大干系吧,按楚府祖规,上任宗主退隐后,便不再过问族内之事,大伯也谨守此规,从不干涉为夫处置族内之事,这次外放族人到府县,大伯也极力支持,那些到他那边哭诉也被他一一训斥。”
    楚夫人冷冷说道:“你大伯既然已退隐,那些人为何还去找他?夫君毕竟出身楚家旁系,族中心存不服的大有人在,若不尽快立稳脚跟,日后麻烦事恐怕层出不穷。”
    一个丫环突然匆匆走了进来,神色慌张,道:“老爷、夫人,小少爷把府内管账的屠账房打了。”
    楚铮从宫里回来后一直阴沉着脸。紫娟和翠苓已惯了他嘻嘻哈哈不正经的样子,今日见楚铮如此模样,竟有几分害怕,躲在一边战战兢兢地不敢说话,连柳轻如心中也有些不安。
    楚铮知道今日储君不过是因为憎恨楚家,才要如此恶对于他,否则作为一国储君,怎么也不会跟一个小孩过不去。但储君终要成为皇上,虽然以他今日所作所为看起来根本不像个明君,甚至远不如他父皇,但楚家的日子恐怕更难过,现在的皇上虽也想铲除楚家,但还能权衡利弊,尚能以国家安危为重,可这储君上台就难以预料了,如果他真不顾大局硬要强行铲除楚家,那楚家该如何是好,难道真要造反不成?
    楚铮越想越头痛,不知应该怎么办,心想当了十几年小孩,政治头脑都退化了,再这样下去,自己真要成一介武夫了。在镇远侯府这两个月,他再也不敢小看天下英雄了,最起码论行军打仗,他还远不是王老侯爷对手。那兵部尚书郭怀号称赵国第一名将,绝非浪得虚名之辈,而且对皇家忠心耿耿,楚家想造反也恐怕凶多吉少。
    楚铮摇了摇头,突然想起一事来,抬头叫道:“轻如姐。”
    柳轻如走过来道:“少爷有何吩咐?”
    楚铮道:“你和翠苓到李管家处取些钱来,前些日子我跟父亲说过的,他应该不会为难你。”楚铮如今也是独住一院,起居饮食都在踏青园中,自然会有钱财开支,楚名棠让他若有所需就到府内账房去取。
    “要取多少,公子?”柳轻如问道。
    楚铮随口道:“取个一万贯吧,常备无患嘛。”
    柳轻如想要说些什么,但见楚铮一脸疲倦,顿时把话又咽了下去,领着翠苓出去了。
    楚铮拿过一张纸,写了楚、王、方、皇四个大字,又将楚王两字间添了个加号,托腮沉思:楚王目前是联盟,如果储君即位后不计后果全力对付楚家,王家是否仍会坚定支持楚家?楚铮想了想,画了个大大的问号。如今最忠于皇上的是那些非三大世家出身的官员,皇上也对他们极力笼络,若储君即位后胡来,那些人是否仍支持他?楚铮写了两字:未必。
    楚铮突然发觉紫娟时不时偷偷看他,说道:“紫娟,你在干吗,有什么话就说。”
    紫娟吓了一跳,连连摇头。
    楚铮奇道:“你今天怎么了,好像很怕我似的。”
    紫娟看了看他,怯生生地说道:“少爷今天好像有心事,和平日大相同,小婢不敢烦扰少爷。”
    楚铮饶有兴趣地看着她:“平是我是怎样的?”
    紫娟小声说道:“平日少爷都是笑嘻嘻的,对小婢们也很和气,今日却……”紫娟看了楚铮一眼,不敢往下说了。
    楚铮想了想,叹道:“以前是少年不识愁滋味,如今我已渐渐长大,恐怕很难再像以前那样无忧无虑了。”
    紫娟好奇道:“少爷身为当朝太尉的公子,有什么忧虑的?”
    楚铮一时语塞,心想跟你这小丫头怎么解释得清楚,只好说道:“世间之人谁能无烦恼,官宦人家也自有烦心之事。”
    楚铮又转口问道:“你和翠苓呢,听轻如姐说你们都是孤儿?”
    紫娟脸露悲伤之色,道:“小婢和翠苓从小就没了父母,自懂事之时起便已是流落街头,若不是小……轻如姐收留我们,我们恐怕早已不在这世上了。轻如姐原本也是官家小姐,我们到她府上一年后,她父亲犯了事,被判当街腰斩,轻如姐也被卖到青楼。当时她的年纪和少爷差不多,却始终没有抛下我们,当时青楼的老鸨嫌我们年纪幼小,不肯收留,要把我们卖到别家青楼,轻如姐跪着求了一天她才让我们留下在青楼打杂。小婢和翠苓年纪小,干不得重活,经常受人家欺凌,但只要能在轻如姐身边,我们心中就有了依靠,什么苦都能捱得下去。”
    楚铮听了沉默不语,虽然知道在这世上诸如此类事每天都在发生,但落到自己身边人身上,还是让他唏嘘不已,想想和她们比起来,他已是太幸运了。
    他正想安慰紫娟几句,翠苓突然跑进来道:“公子,轻如姐被人欺侮了,你可要为她做主啊。”
    楚铮一惊,腾就站了起来:“是怎么回事?”
    翠苓喘着气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原来柳轻如和翠苓去李诚那里领钱,却不想李诚出府办事去了,一时半会还回不来。另一管事张得利认识柳轻如,知道她是五少爷身边的人,有心讨好,便带着柳轻如到上京楚府的屠账房那里准备先支取一万贯,等李诚回来后再行补上。没想到那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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