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失在星空》第十二章伊艾弗商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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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哲在人群中找到程栋时，他正走来走去。儿子很高兴父亲还活着，赶忙上去问候，程栋很狼狈，浑身都是土。
    “爸，你身上怎么这么脏，好像是从地洞爬出来的。”
    程栋有些尴尬，“我帮不上忙，于是挖了个洞穴藏起来。你没事吧？手怎么少了一只？”
    余哲笑笑，“绞尽脑汁装了很长时间才保住小命，总算没死。”
    程栋替儿子检查，发现虽然失血不少，但在可接受的范围之内，便放下心来，问起详情。
    余哲简单讲述了一遍，似乎没有什么惊心动魄的事情发生。程栋没在意，以为是儿子跑得快，便带着他去找高满和妮贝。
    幸存的人不多，高满个子不高，在稀稀落落的人群中比较显眼，两人毫不费力地找到了这位特级车手。他在妮贝的身边站着，看起来问题不大，妮贝却伤得很重，不能动弹，两只手臂都被人砍掉，军医正在治疗，幸好性命已无大碍。
    三人谈起逃生的经过，余哲有些哭笑不得。父亲因为职业和爱好，擅长土木，身边经常携带相关的工具。高满却是装死才逃过一劫的，他本来就伤得比较重，勉强砍倒一个敌人后便不支倒下，干脆装死。黑漆漆的战场很混乱，外围的敌人看到里西诺带着援兵过来，没有抵抗多久就撤走了。
    “你妈真能藏，连我都以为她那两把刀是厨刀，没想到竟然是宝贝。”程栋谈起往事，“我认识她三十年，她用那两把刀切了三十年的菜，还在厨艺大赛上展示过，佐鲁厨刀法很出名，被武者们讽刺为‘菜拉拉’。”
    高满很惊奇，余哲窃笑。
    程栋兴致来了，找到那两个高手的残骸分析，“把人烧成灰，得多大的威力啊，想想挺可怕的，幸好她每次跟我吵架没有挥刀。”
    余哲反驳，“爸，他们身上有装备的，用武器点燃装备就可以把他们的尸身烧成灰，跟威力没关系。”
    程栋不服，开始说疑点，余哲顶嘴，逃过一劫的父子二人跟以前一样吵得不亦乐乎。高满站在边上很无语，看着远处低声交谈的吉拉拉和里西诺。
    里西诺率领的增援部队有大量的军医，不过伦特人知识丰富，基本都熟悉医疗，这些军医只是处理一些重伤员，速度很快，不长时间整个队伍便重新开始移动。
    天刚亮时，残兵和援兵便到了里西诺的驻地威道尔堡。这座堡垒依山而建，地势险要，易守难攻，附近就是原始森林。威道尔堡里似乎经历过一场血战，城墙和房屋上到处都是血迹，还没来得及处理，各种大威力武器也处于戒备状态，技术军官正在带领手下加装各种防御设施。
    医疗设备有限，现在还轮不到余哲这种轻伤员。他草草吃过军用营养早餐，便到处闲逛，看起了风景。沿途的战士看到少年浑身是伤，都劝他休息。余哲听得烦了，只好回营房闷头睡大觉，直到被人叫醒吃晚餐。
    “妈，怎么回事？”少年挪到母亲的身边，问起大事。
    吉拉拉皱了下眉头，“你不用管，这些都是大人的事，晚上给你治疗手，不要到处乱跑。”
    余哲委屈地应了一声，边吃边盘算。
    里西诺的上级坎休斯被干掉了，他现在应该是西区的老大，他的立场虽然不确定，但现在看来应该是母亲这边的，当然也有可能是他喜欢赛娅，想当国王。伦特有几亿人，只有娶赛娅才能占据起步优势，轻松通过继承权资格考核。这种政治制度自王国成立时一直延续到现在，不是几只小虾米跳跳就可以打破的，什么狗屁阴谋都无济于事，最多改变一下权力人物格局。
    东区的佐鲁是恩威克，母亲不喜欢这家伙。他的心腹蓝海堡统领马奎特也是个心思难以琢磨的人。蓝海堡的实力在前线的三大堡垒中最强，一旦有什么变动，麻烦多多。
    南区的佐鲁是克由，他驻守着后勤大本营那潘城。想到那潘城，余哲愣了愣，母亲也算是那潘家的后裔，不知道那潘家有没有参与到这次阴谋中。如果参与了，按照母亲的性格，肯定会毫不犹豫地举起菜刀砍向自己的亲戚，根本不用怀疑。斯塞丽要是地下有知，不知道会有什么想法。
    北区的佐鲁是老妈，她这次惨了。锋线的北堡被人炸成了废墟，北堡附近的特拉堡到现在音讯全无。北区的大本营朗特堡两万多人不知道有多少能幸存，希望师伯达泰不要出事。不过这事很难说，达泰虽然稳重，但三百多岁还只是个一级统领，说明他不够出色。
    “达泰自己应该能逃过，他虽然统兵不怎么样，但功夫了得，装备也好。”
    达泰是个老资格的高级战士，从功夫来说，不逊于佐鲁级的高手，但佐鲁不是功夫好就可以当上的。与达泰相比，里西诺只是个中级战士，军衔却跟达泰相同，还更让手下服气，说明统兵能力对将领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特拉堡的统领菲维丽心思细腻，应该不会出问题，只是敌人的技术先进，我们被隔绝了联系。北堡的统领明斯去哪了？怎么一直没看到他，莫非在度假中，不可能啊，难道被炸死了？”
    余哲突然想到了关键，忍不住发问，“妈，达泰和菲维丽联系上了吗？怎么没看到明斯？”
    吉拉拉有些苦恼，“达泰没事，菲维丽那里出了问题，达泰带兵增援已经稳定了局势。明斯阵亡了，也许是阵亡了，不知道在哪里，芬塞没找到他的尸体，但幸存的执勤战士说他的作息时间没有异常。”
    余哲没有再问，知道老妈不会详说，回答已是看在母子关系而且他立了功的份上。少了一只手，吃饭确实不方便，他现在有些羡慕涂法拉人的四只手，据说都很灵活。
    晚上的治疗很成功，余哲一觉醒来，发现了自己的新手跟以前的几乎没有区别，便继续练习母亲教的功夫。这次逃亡是他长这么大碰到的最大的危机，哆嗦有一半是真的。在顶级高手面前，一旦进入短兵相接状态，使用火器的战士如果动作不够快，只有被屠杀的份。敌人的有些技术非常先进，比如伏击，以母亲这样行军经验老练的将军级人物也猝不及防，说明敌人使用了超出伦特现有体系的技术，仿佛是凭空出现在眼前。
    日子一天天过去，余哲看到母亲一天天轻松起来，知道局势没有失控。他到处闲逛，听着军官们闲聊，得到了一些有用的消息。伦特民间蕴藏的军事潜力十分惊人，家家户户都有充足的武备和粮草，国王斯米特亚下令进入战时体制后，迅速征召了近五千万的部队，满大陆地搜索神庙的力量。前线碰到的一些东西，涂法拉人和阿莫人根本不可能拥有，只有神庙才有可能。较少的机器傀儡和数量惊人的变异生物符合神庙的特点，他们没有足够的资源，所有的资源点都在伦特王国的控制之下，可以肯定是神庙在反扑，他们不甘心。
    阴谋和战术在超级规模的较量中没有任何用武之地，武备的质量、战士的素质和人数、充足的后勤才是决定胜负的要素。神庙确实很强大，伦特军刚开始节节败退，后来凭借数量优势和大量的高级战士稳定了战线。至于心怀不轨的部分贵族，则早早被拥护国王的伦特人淹没。正如斯诺兹所说的，伦特这个大家庭，轮不到神庙做主。只要斯米特亚在台上，他就是伦特人的王，除非各区的长老会提出动议并经全体伦特人投票通过。
    让伦特人惊喜的是，一支伊艾弗商队突然带来了大批的高级军事装备，双方迅速做了交易。战士们熟悉新装备后，神庙下属的力量在人海和武器海面前崩溃。与此同时，涂法拉人和阿莫人也开始搜捕神庙的残余力量，装神弄鬼的嘉吉多们乘飞船逃出了泰伯斯，不知所踪。
    “可惜了，这么多资料都被毁掉，现在重新开发，不知道要花多长时间才能达到历史上的水准，这群该死的嘉吉多，泰伯斯的叛徒，如果抓到他们一定要千刀万剐。”吉拉拉吃饭时咬牙切齿。
    余哲有些担心，“不知道国王是怎么跟伊艾弗人交易的，他们还要塔科奥吗？”
    吉拉拉笑道：“说来估计你都不敢相信，给我们带来大批装备的伊艾弗商队跟其他的伊艾弗商队不同，他们只要三样东西，黄金、宝石和水果，给的资料和武器却很齐全，似乎是专门针对泰伯斯的实际开发的，我们的后勤压力很小，战士们很快就上手了。”
    里西诺在边上搭话，“跟我们交易的伊艾弗商队很奇怪，似乎是过来援助我们的。”他说着自己也有些不相信，“这世上竟然有这么奇怪的商队，可以确定没有恶意，要求很低，对黄金和宝石无比热衷，其他的什么都不在乎。”
    大名鼎鼎的天才里西诺都糊里糊涂的，余哲不觉得自己能超过他，干脆不想，吉拉拉也不愿意想。吃过晚餐，一群人到防护严密的武器库参观伊艾弗人昨天用登陆飞船在威道尔堡附近卸下来的装备。
    箱子上的文字余哲不认识，“妈，这是什么文字？”
    “伊艾弗的语言之一，叫英语，是伊艾弗人使用很广泛的语言，一直没有被统一的官方语言伊艾弗语彻底取代，据说几千年前就开始用，大家习惯了。对伊艾弗人来说，语言不是问题，他们每个人都会说主流语言，只是因为民族不同，母语有差别。跟我们类似，大多数人都会说泰伯斯语，但平时只用伦特语。”
    吉拉拉说完，里西诺继续，“与我们交易的伊艾弗商队隶属于一家名叫贝克.霍尔的公司，公司里都使用英语，给我们提供的资料都以英语写成，卡斯加德大学正在组织老师翻译成伦特语。”
    “什么叫公司？”余哲问。
    “伊艾弗人的分类很复杂，不过你可以理解成商人办的大店铺，跟阿莫人的塔玛差不多。”里西诺说。
    “什么是塔玛？”余哲又问。
    两个大人无语，吉拉拉终于下定决心要让儿子上学，不然会像现在这样什么都不懂，“你上学以后多学点知识吧，不然我们谈起来很累。”
    大人们不想说，余哲自然没谱，饶有兴致地看起了武器和防具，里西诺边走边介绍，“贝克.霍尔公司给我们带来了齐全的武器和防具，每样水平都不差，而且很系统，非常有诚意。”
    “这是激光和等离子组合枪，用途广泛，威力也够，不过战士们觉得需要改进，目前主要当等离子榴弹发射器使用。”
    “这是电磁枪，贝克.霍尔公司根据伦特人的体质专门研发的，比伊艾弗人用的威力大很多。他们说伦特人力气大，耐力好，能使用更强力的武器。”
    “这套防具是战士们最喜欢的护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