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晋朝当屠夫》第122章雄关漫道，而今迈步（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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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麻秋作为征东将军，又是石虎的爱将，在邺城是有座极奢华的宅邸的。
    石涂一大早就来到麻秋的宅邸门口求见。他现在已经没有了石虎干孙子这个光环的笼罩，仅仅是一个游击将军的身份，他是没有资格直闯征东将军宅邸的，只能投递书函，等待里面的传唤。
    幸好麻秋并没有为难石涂的意思，至于麻秋的理由，石涂猜不到。
    在家丁的带领下，在麻秋宽敞的宅邸里穿堂过户，石涂没有心思去关注那些漂亮的庭院和奢华的建筑，也没有心情去看那些靓丽的使女和卑微的奴隶，他只想着快快见到麻秋，弄清楚自己在此次行动当中的具体任务。
    麻秋有着一脸的大胡子，那棕黄色的胡须浓密到看不清鼻子以下的部分，两只眼睛极大，极圆，活像是一对猫眼。
    “石涂来了啊，看座！”
    抬抬手，麻秋的架子倒是摆的不小。石涂被家丁引入大堂，拜见之后，那麻秋端坐高堂，愣是没有起身的意思。
    石涂的腮帮子鼓了鼓，牙关在口腔里“咯吱咯吱”直响，他低着头，竭力不让麻秋看见自己眼中的怒火：“末将拜见将军。密云山一行，不知将军何时召开会议，何时出发？”
    “会议？什么会议？去受降还需要召开会议么？出行的时间么，本将自然已经确定，就在后天，你率领的那些汉人兵将，也只有充当前锋的资格，遇山开路，遇水架桥，若是动作慢了，影响到本将率领的中军行程，本将军那可是要杀人的！”
    两道凶光从麻秋圆滚滚眼珠当中透射出来，这麻秋，凶名在外，普通人还真扛不住这种侵肤彻骨的杀气，幸而石涂本身就是尸山血海里过来的，吓不倒。
    “将军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很简单！”麻秋俯下身来，两眼死死瞪着石涂：“你，和你的汉人队伍不用参加后天的誓师大会，最迟明天你就要率领你的那些汉人，给我离开邺城，开赴密云山！”
    “明天？”
    石涂完全没有想到，麻秋居然会如此安排，让自己的队伍提前出发，甚至连誓师大会都不让他们参加。
    这是蔑视，是羯人对汉人的蔑视！
    然而此时，石涂只能默默的认可了这种蔑视。他没有反抗的力量，只能带着满腔的愤怒，拿着麻秋丢给他的虎符，离开了府邸。
    “明天一早就出发？”
    听到这个消息，张雯羽同样是非常震惊，她在帐篷里转了一个来回，随后连声道：“那我要去收拾东西了，真是麻烦。”
    “收拾东西？”石涂愣了愣，“是该收拾东西了，明天早上我们一起出发，然后我会派人将你送去襄国城，我的家中。”
    “不！”
    正要出门的张雯羽停下脚步，“我不要去你的家中，我要跟你在一起！”
    “胡闹！”
    石涂怒道：“你以为这还是去游山玩水还是踏青？跟着我，我这是去打仗啊，你跟着我，这不是开玩笑么？”
    “你不是说去受降么？怎么又成了打仗了？你当我是三岁孩子么？”张雯羽仍旧是不依不饶，但在别的事情石涂可以跟张雯羽妥协，但是眼下这事情却是永远无法妥协的，“不行！这个事情没得商量，你要么就自己找个地方住上一段时间，要么就是去我家待着！”
    张雯羽沉寂下来，随后嘀咕道：“好吧，可是我直接去你家，会不会不太好？”
    这也是个问题，石涂想了想之后道：“我会修书一封，将你我的关系说明白，你放心，张妈会非常高兴的，我跟管中月之间的婚约已经正式解除，我们之间，是你情我愿的事情，再说了，你家中也没有长辈，说句不好听的话，我们就算在这里拜了天地，也没有违背人伦法理，说的过去。”
    石涂的一番话，解除了张雯羽心中的疙瘩，她也不再强求要跟着石涂去密云山，反正她知道石涂不是短命的人，这场战斗最多就是受点伤，哪怕就是严重一些，反倒给了她朝夕相处的机会，岂不是更好？
    ……
    不让石涂及麾下参加誓师大会，就等于是压根没有将石涂这些人当做正规军，从麻秋给石涂安排的任务来看，纯粹就是将石涂等人当成是一支工兵部队，不信任到了极点。
    在那些羯人大将的眼中，汉人组成的军队，那就是战场上随时可以牺牲的炮灰！
    凌晨时分，面带不忿的石涂带着部队拔营出发，为了不让麻秋找到借口处罚大家，石涂哪怕是心中万分不甘，也只有默默的忍受着。
    队伍在前进，张雯羽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或许对于她来说，找到命中注定的丈夫，却还没有结成秦晋之好，就被迫分开，是非常难以接受的。
    还有半天的功夫，就要跟石涂分手了，张雯羽觉得自己还有很多话没有向石涂说。
    然而她却不知道该从何开口。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都很凝重，哪怕是张雯羽明知道石涂此去不会有事，却依然无法忍受这种分别的痛苦。
    “好了，我就送到这里了，他们会将你安全的送到襄国城家中，或许我闵儿此时也该在襄国城，无论你有什么不好出面的事情，都可以直接告诉闵儿，他一定会帮你的！”石涂艰难地笑了笑，开口道。
    “嗯！”咬紧下唇，或许张雯羽不敢多说是因为她担心自己会哭出声来。从小颠沛流离的生活，好不容易找到了可以相伴一生的爱人，以为可以相依为命，未曾想才短短的两个月时间就要分开，张雯羽又如何不伤心呢？
    马蹄声送走了女人单薄的背影，那午后懒洋洋的太阳都扯过浮云来，挡住视线不堪目睹。
    “走吧，我们去密云山！”
    挥别了心爱的女人，石涂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做相思之苦，才刚刚分别，他整个人就像是被抽离了一半的灵魂般，变得有气无力。
    “少爷，不要太伤心了，那征东将军不是说要回邺城过年么，想来我们很快就可以回襄国城了，到时候你跟少奶奶不是又可以长相厮守？”
    石望脸上带着笑，石涂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什么少奶奶？石望你不要胡言乱语，万一被人听了去，不是坏了人家名声？”
    平常时候吧，石涂跟石望之间到还真是没有太大的上下之分，偶尔两人之间也会开开玩笑。若是别的事情，石望不一定会说的太直白，而张雯羽跟石涂之间的感情，石望实在是太清楚不过了，严格说起来这是家事，就算开开玩笑，那也是没有关系。
    石涂大吼一声也仅仅是表个态而已，不可能因为此事而对石望真正的发脾气，况且石望这话，倒真是有点说到石涂心坎上的味道，张雯羽成为冉家的大少奶奶那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不过就是个时间问题。
    “不要胡说八道了，去将队伍督管好，虽然我们不怎么受待见，但是总不能给麻秋找我们茬子的机会，这次密云山之行，未必就会那么顺利！”
    就在石涂领队出发的当天，邺城门口，有一轻骑出门，而在那轻骑出城不久，又有两骑紧随而出，马背上的两人皆是头戴斗笠，厚布遮面，五官长相如何，没有一个人看的清楚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