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边军一小兵》第443章狂轰滥炸[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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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夷三磅炮,佛郎机炮不等。特别娘娘庙楼台上,更布置了四门的红夷三磅炮。
    这些军士,汉军与满兵打扮没什么区别,甲兵一样身着棉甲,汉军正白旗的披甲军士,就是一色白色的明盔暗甲。
    至于那些朝鲜兵,他们的盔甲,极象八旗盔甲与大明盔甲,盔顶也是尖尖的,颇似避雷针,只不过盔上的杆是三叉的,而明清头盔则是单根的。当然,清军盔甲来源于明军盔甲,清、朝双方,其实都深受中原文化影响。
    这些朝鲜兵将,高级点的武将,多着鲜红长身棉甲,还在甲的两膀与上身处,嵌上不少铁叶,甲叶密密麻麻,有如勋章一样挂满。若普通些的士兵,则穿着短身棉甲,同样颜色鲜红,只在衣面钉着铜泡,内外都没有甲叶。
    甲喇章京颜扎一路巡视过去,以主人姿态,对身旁的汉军与朝鲜军呼喝咆哮,不时踢打几下。
    被打骂的人,或是敢怒不敢言,或是乖乖顺服,此处汉军旗的拨什库,牛录章京,又或是朝鲜军中的副尉、参尉等军官看到,也当没看到,他们可不想为一些小兵,得罪这个八旗中的正牌鞑子头。
    一个朝鲜兵被踢了一脚,心下愤怒,在颜扎大摇大摆过去后,用高丽语嘀咕一声:“野人!”
    颜扎猛地回头,一瞬不瞬看着他,他脸上的疤痕抖动,让他看起来更为凶恶丑陋。
    ……
    明军阵地中,所有人屛息凝气,四野一片安静,终于,洪承畴深吸一口气,说道:“开炮吧!”
    符应崇应道:“是!”
    一摆手,威风凛凛地道:“开始试炮!”
    一个炮手点燃一门打十二斤炮子的大炮引线,所有人神情紧张,一齐注目那嘶嘶冒着火花的火门引线。
    引线冒着火花,嘶嘶燃烧着,猛然火门火光一闪,接着一声巨响,粗大的炮口喷出大片浓厚的硝烟。火光中,炮身剧烈的一震,一颗大大的黑色铁弹冲出炮膛,往远处的清军阵地快速飞去。
    一时明清两方,都看着这颗炮弹的飞行方向与落点之地。
    ……
    颜扎阴沉着脸,用满语问这朝鲜兵:“你刚才说什么?”
    他身后的马甲兵们,同样用残忍的眼神看着这兵。
    那朝鲜兵吓得魂不附体,慌忙跪了下来,一边用高丽语大叫什么,一边连连叩头,很快便额上鲜血淋漓。
    旁边的朝鲜兵都看得面有悲愤之意,兔死狐悲之感。
    看这些人的脸色,牛录章京钮咕禄皱了皱眉,看那些朝鲜军官看过来,脸上颇有不悦之色。他摸了摸自己两撇鼠须,劝道:“颜扎大人何必为一个小奴才动怒?眼下明军攻山在即,理应和气为上……”
    正说到这里,忽听明军阵地一声炮声,炮弹轰隆而来,钮咕禄尖叫一声:“明军打炮了!”
    慌忙将自己的身体,躲藏在石墙之后。
    如风吹麦穗般,寨墙上所有汉军。朝鲜军。满军,尽数慌忙躲避。连甲喇章京颜扎,也顾不上那无礼的朝鲜兵。敏捷地闪到石墙之后,将身体紧紧靠在墙上。
    却听那炮弹尖啸而过,越过山岭寨墙。往岭后下坡地而去。
    轰的一声响,激射在坡下一块土堆之上,激起好大片泥土,最后滚滚跳跳,顺着坡地往下滚,停留在一座石屋前不动。
    这山岭后的位置,也建了一排排的石屋木屋,作为该处守军屯兵藏兵之处,大部分被颜扎部下占据。还有许多跟役包衣的居所。
    看明军火炮没有威胁,寨墙上欢呼一片。
    那甲喇章京颜扎放声狂笑,指着明军炮阵骂道:“哈哈。汉狗的大炮纯属扯蛋!”
    明军这发炮弹打得娘娘庙楼台处守军大起信心。各样的欢呼声,笑骂声不绝。各样的歌谣还唱闹起来。
    正当他们庆祝时,神机营的炮阵又调好了炮度,更仔细的对准黄土岭清军阵地。
    符应崇沉着脸,又挥了挥手,他的中军吹鼓手,吹响了尖利的天鹅声。有若闪电雷鸣,几个炮阵,第一波火炮发出震耳欲聋的怒吼声,浓密的白烟,大股大股的喷腾而出,覆盖了前方的炮兵阵地。
    如此巨响,惊得丘陵后的牛群马牛一阵嘶叫,连后方的明军大阵,都起了一大阵骚动。洪承畴等近距离感受火炮之威的人等,更心脏剧烈跳动起来,红夷大炮,如此威势。
    娘娘庙等寨墙处的清军笑容僵硬,看着不知多少颗巨大的炮弹冲自己而来。
    “啊!”
    很多人放声尖叫。
    “轰!”
    一颗十余斤重的大铁球呼啸而来,激射在一处寨墙之上。
    这处寨墙为石墙,只是用石头堆砌而成,与城墙的坚硬度丝毫不能比。
    巨响声中,石墙轰隆隆倒塌,该地段躲藏的几个朝鲜兵一下子被埋下面。
    他们是蹲立的姿势,各样石头当头翻滚下来,他们只及发出绝望的尖叫,就被压成肉团,只余闷响与哭嚎,还有内脏与鲜血不断从石头堆中流出来。
    甲喇章京颜扎飞快朝楼台奔去,这些石墙土墙,太不安全了,还是楼台内好。
    他敏捷地奔跑着,虽然身上穿了几层甲,不过他还是跑得飞快,在他身后,各牛录章京,还有那些马甲兵们,也是随大人们胆战心寒奔跑。
    尖锐刺耳的呼啸声传来,听起来象是水壶开水烧开,而且沸滚得不得了的时候,让人听了心烦意乱,恨不得将耳孔塞紧。
    这声音是前还是后?颜扎还没肯定,轰隆隆,巨响声中,颜扎身后的石墙突然炸开,一颗二十余斤的大铁球,带着席卷一切的气势,破墙而出。
    瞬间,它将几块大石头击成尖碎横扫,造成虎蹲炮的效果。
    噗噗噗噗噗,各位大人身后的镶白旗马甲兵们,身前或身后,或头上,激射出一股股血雾。他们身上精良的盔甲,也挡不住这样的石块尖碎激射,当场就翻滚了六、七个。
    轰!二十余斤的大铁球冲炸石墙,强劲的冲击力,使得该段石墙尽成纷飞的石块。很多人未被碎石射中,也纷纷被大石块击中,如麻袋一样,姿势各异的摔滚出去,尽数口喷鲜血,骨折声大作。
    甲喇章京颜扎扑倒在地,一个血淋淋的人头摆在他面前,那人头头盔掉落,露出脑后细长的金钱鼠尾猪尾辫,他的双眼瞪得大大的,满是恐惧与不可思议。
    颜扎觉得这人头有点熟悉,仔细想想,不是自己甲喇内以悍勇闻名的马甲兵蔑尔乞?
    这蔑尔乞人头边上,还横着一根手臂,也不知是谁的。
    忽然颜扎感觉头盔上不对,伸手一拉,扯出一大堆大肠小肠,是谁的?
    人头与肠子,见多识广的甲喇章京颜扎不以为意,忽然感觉自己屁股不对,难道自己屁股少了一块肉?
    也没事,大清国勇士,八旗满洲的甲喇章京,屁股上少块肉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就算里面装了块小石子,也无所谓的很。
    又听明军阵地传来尖利的天鹅声,甲喇章京颜扎一个激灵。飞快跳起。朝楼台处奔去,他身后跟随的人流,比先前少了不少。
    刚回到敌台内。就听炮声震耳欲聋,又一发发炮弹呼啸而来,霹雳般爆响声不绝。激射的大铁球不断砸在防线的石墙,土墙上。轰隆隆倒塌声不断,不断有娘娘庙楼台附近的寨墙被击中。
    这些土墙,石墙都颇为简陋,只要击中,无有不倒塌者。
    土墙还好,石墙被击中,就是一场灾难,炮弹带起一阵阵石雨。横扫周边的守护清军。惨叫声,惊呼叫,清兵们乱成一片。根本不知道如何是好。
    特别汉军与高丽军。他们投清前,多见火炮轰炸对方。己方挨炮的次数少,对躲避炮弹,完全没有心得。他们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只是团团乱窜,却又感觉找不到安全的地方。
    甲喇章京颜扎惊魂未定,他躲避在敌台内安全的地方,感觉有大铁弹不断轰击在自己敌台上。轰隆声中,整个敌台似乎都在剧烈抖动,碎石与浓浓的灰尘不断掉落下来,砸在他的头盔上叮当作响。
    还好,这明人修建的敌台坚固无比,炮弹的轰击,还不至于让敌台垮塌。颜扎呼了口气,这时他才注意到身旁人等的样子,个个灰头土脸,很多人身上鲜血淋漓,也不知道哪里中招了。
    特别那牛录章京宁尔佳,左臂空荡荡的,断折处,白森森的骨头露出来,上面还有些许残留的红色肉丝。
    宁尔佳不住哆嗦着,他捂着自己断臂处,额上大滴大滴的冷汗掉落下来,原来刚才的手臂是他的。
    敌台内所有人呆若木鸡,包含原来待在台内没出去的汉军甲喇章京,朝鲜军的参领们。明军的猛烈炮火,让他们一下子蒙了,顺着甲喇章京颜扎的目光,这时他们才注意到牛录章京宁尔佳样子。
    各人大呼小叫:“宁尔佳大人受伤了,快给他包扎。”
    又有人注意到颜扎的屁股:“啊,甲喇大人的屁股受伤了,快快救护……”
    ……
    神机营炮阵中,各炮的炮手在火炮发射后,立时用打湿的羊毛木棍清刷炮膛,就听水汽的丝丝声响不断,篜气腾腾冒出来。
    清刷炮膛后,装填手又填入新的发射药包,同时一名炮手的大拇指按在火门上,防止气流倒灌引燃未净的余烬。又送入铁弹压实,在火门处安上新的引火药绳,准备瞄准射击。
    由于四轮炮架打桩固定,所以火炮后退较少,再次瞄准较位颇为容易,而且火炮分为几班发射,较准就更容易了。
    符应崇咆哮道:“狠狠炸他娘的!”
    尖利的天鹅声中,明军炮兵阵地又发出震耳欲聋的火炮声音,浓烟密布,大颗大颗沉重的铁弹呼啸而出,冲向了清军阵地。
    甲喇章京颜扎怒喝道:“又来了!”
    这波的明军红夷大炮,使用群子,每大弹一个,伴着十几个小弹,声势更为浩大。炮弹呼啸而来,劈头盖脸砸在清军的防线前后,颜扎就听到土石不断垮塌的声音,还有防线中许多清军的尖叫与惨叫。
    轰的一声巨响,一处寨楼直接被明军炮弹击中。
    这寨楼土木结构,下面设有寨门,上面可以盘据一些人员守卫,这类寨楼,防护鸟铳与弓箭没问题,但在二十几斤重的炮弹轰击下,偌大的木石结构竟然瞬间坍塌。
    上面的清军,与下面躲藏的清军,在尖叫声中,全面陷入土堆石堆中,被全体活活埋葬,内中怕难有几人可以活命。
    轰!一颗大铁球破开一道土墙,尘土飞溅中,夹着大股的血雾,一个清兵当场被打成碎肉,泥土夹着一些支离破碎的肢体乱飞。
    还有数人扑倒在地,个个灰头土脸,身上满是泥土血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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