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宰江山》第三百九十九章欧洲人的蔑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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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很快就降了下来,阵地上依旧杀声震天。白日还雄伟耸峙的广州大东门城关现在已经变得残破不堪,连其外头的瓮城都在复汉军炮群的猛轰下坍塌了两处缺口。一队队复汉军战士还没有杀到大东门瓮城外头,城外阵地上的清军依旧在抵抗着。
    增海用出了手中一半的旗兵、标营和练军,加上过万的绿营民勇,布置在城东北的白云山,城东的先农坛、山川坛以及东教场一线。用练军压着绿营,标营压着练军,旗兵看着标营的法子,外加不停的向阵地填兵加油,你甭管清军死了多少人吧,他们却好歹坚持到了晚上。
    复汉军部队在大炮的掩护下对着城外的清军阵地发起数次的冲锋,清军的炮兵也在全力还击,炮弹在漆黑的夜空中划出道道红色的痕迹,在双方间来回穿梭不断。
    杨正杰压低着脑袋,深一脚浅一脚踩着碎石堆般的‘小道’从瓮城缺开的豁口向城外跑去,身后跟着一队千把人的民勇生力军,这些人还不到他手下一半的兵力,但这千人绝对是他手下装备最好,最能打的队伍。
    作为一名团练起家,以‘战功’而被授予都司顶戴的读书人,杨正杰对广东的团练大臣——巡抚良卿,杨正杰对大青果都是忠心耿耿。今年以来他多次出兵攻袭湖南,别看只是一个都司,大名却屡屡登上《湘报》。
    更被《石鼓文》和《岳麓山》将之与苏南的吴熊光,浙江的陈杰并肩,称誉南国‘三杰’!要是吴熊光这家伙的名字里也有一个‘杰’字,就更好了。
    一出城去,一路上残肢断臂就随处可见,往昔繁华的关城已经变成一片废墟瓦砾,远处先农坛已经失守,山川坛也要顶不住了,杨正杰这支队伍要迅速增援去。在战斗打响之前,杨正杰,以至于城内的上下官员清兵都没有想到,复汉军打仗会这么的凶,一开始就这么的狠!
    炮弹不要钱似的砸来,才短短一天时间不到,驻守城东的清军就死伤了四五千人,多道防线和阵地被复汉军夺下,同时大东门也惨遭重创,女墙也好,瓮城也好,城门楼也好,被成百上千发炮弹打的面目全非。
    广州城也算是三面环山一面环水,只是广东的东面,也就是东莞位置,还有一片坦途相接,地理位置还是很显要的,
    复汉军就是打新安北上,先拿下了东莞,然后再进攻的广州城。
    不打西,不打北,也不打南,只从东面展开进攻!
    清军重兵部守的虎门一线成了摆设。
    杨正杰带人还没能进入到山川坛,因为他刚从边缘通过东教场,山川坛阵地上突然涌出一群败兵,是清军,却是复汉军已经先杨正杰一步击溃了山川坛清军阵地的守兵了。
    “跟我来,快,快!”杨正杰带着部队在败兵涌逃的线路右侧排列好阵列,“所有人做好准备,举枪——”
    “瞄准——”
    “放——”
    当追在清军败兵后头的复汉军杀到的时候,杨正杰也不管射程面里是不是还有清军,高声叫喊着开火。
    经验老辣的复汉军军官立刻吹响了铜哨。在尖锐的铜哨声提醒下,数百名追击的复汉军战士哗啦啦的爬倒了一地。‘咻咻’的枪子成排的打他们头顶穿过。“手榴弹,手榴弹……”复汉军军官大叫。
    杨正杰应该庆幸,他这是在黑夜。不然,就他手下的六七百人整队的时候,复汉军的炮弹就已经落到他们头顶了。
    连连的手榴弹爆炸不可能不影响到杨正杰部的排枪,而且是黑夜里,枪弹装填速度本就缓慢。出击的复汉军只有少少的几百人,也不知道斜对面的那批清军除外,黑夜中隐藏的还有没有别的部队。趁着手榴弹爆炸,指挥部队退了下来。
    所有的复汉军都觉得这一仗胜券在握,冒险精神也就弱了一点。随着最后一位复汉军士兵退回山川坛,密密麻麻的炮弹又落了下来。他们真的是不给人留一丝儿的喘气机会。
    这一天的鏖战一直打到夜里二点半才最终停歇下来,当清军士兵喘着气仰天躺在东教场战壕中的时候,整个广州东城外已经完全看不到昔日的模样,鲜血和尸体躺满了他们的视线。
    过了大东门,往里头不远就是禺山,紧挨着的又是番山,广州古称‘番禺’就是这么来的。
    此刻禺山脚下的一块百姓民居,这里现在已经没有一个百姓了。数百位从前线撤下来的清军伤兵被集中在此。广州内外被抓壮丁拉来的大夫正紧张地为他们包扎着。同时广州城外,打广州征发的青壮用着担架一点点收拾着阵亡清军民勇的遗体,这些遗体会被全部送往白云山。
    一张张永远闭上了眼睛的年轻脸庞,一具具被炸断了四肢,烤灼焦黑的遗体,让从所有的人全都咬紧了牙关。
    禺山脚下,一位大腿被弹片撕开的民勇正在痛苦的哀嚎着,旁边的大夫大概知道金创药是止不住血的,让人死死摁着士兵,径直把一支炙红的烙铁按在了伤口上面。
    “滋啦……”刺鼻的焦臭味道散发在空中,
    伴随着那令人不寒而栗的声音,是伤兵凄厉了十倍不止的惨叫。巨大的疼痛让他随即昏死过去。大夫却迅速在烫熟的伤口上洒上了白色的止血粉,然后缠绷带,这就结束了。至于伤兵本人能不能真的活下名来,就看他能不能熬过去了。
    又一天得清晨,杨正杰出现在东教场前线,他脸色很不好看。因为他觉得自己就是炮灰。
    ‘炮灰’这个词儿是从北面传过来的。是复汉军最先说起的,但却很形象的诠释了杨正杰部现下的地位。他们就是炮灰,就是一群来消耗复汉军枪弹炮弹的渣滓。
    比起先前的先农坛和山川坛,东教场的防御力度要更弱一些,就更不要说与东北方位的白云山对比了。然复汉军根本就不去进攻白云山,反正广州东面这一块儿就有陈鸣足够做兵力调配的空间,大部队直奔着大东门去就行了,才不去撞白云山呢。
    出现在杨正杰眼前的就是一副地狱般的画面,整个东教场的房屋以及周边民居民宅已经完全倒塌,就看不到一处完好的屋子,处处是被炮弹炸开的碎砖烂木,大大小小深深浅浅的弹坑,还有地面上没清理的残肢和干结的血迹,比比皆是。
    而带兵在东教场守了一天一夜的副都统伍德,杨正杰看着他人后却几乎不敢认他了。这满脸硝烟,衣服又皱又脏,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酸臭味道的人,会是伍德大人?
    当然,前线清军的饭食是超级好。
    有鱼,有鸡,有鸭,有猪肉,军官还有牛羊肉……
    增海为了犒劳前线的士兵,绝对是出了血本了。份量充足,所有人就是敞开肚皮来吃,也没有不够的道理。除了没有酒,这般丰盛都已经能赶得上广州清军的年夜饭了。
    而广州城对面的复汉军营地里。一顶军帐中,一位挂着中士军衔的教习正伏在案上写着信。一旁的铁茶缸中泡的一点味道也没有的茶水,多少也能说明一点这位中士军官一宿没睡的实情。
    昨天清军死伤惨重,复汉军也付出了一定的伤亡。受伤的暂且不提,那阵亡的官兵,每一个人的家属都会受到阵亡疆场的亲人所属部队寄来的一封信。
    士兵的安慰信都是有统一格式的,印刷好了的,只需要填上名字和部队建制,以及写信时间即可。军官则无论大小都要是亲笔信。
    中士就正在给一名阵亡队官的家人写着信,虽然这是一种很做作的表现形式,但写信的中士神色却已经肃穆。这种外人看起来一些夸张做作的‘手法’,作为军人,却只会认为是肃穆庄严的,而绝不会认为它们是虚假可笑的。
    这是陈汉对于军人的一种承认,一种尊敬。
    厚厚的一摞信被人带去后勤部队,中士草草的吃过早饭就钻回了帐篷。昨天打了一天的他们营,今天就不用再上战场了。复汉军的进攻还是昨天的老套路,从六点钟起就开始炮击,无差别的覆盖式射击,整整一个小时的炮击后,一个团的进攻部队向着东教场发起进攻。
    让时间倒退回一个小时前。早上的六点钟,九月的广州天刚刚放亮。
    英国东印度公司高级职员大卫·奥斯曼特中校揉着酸痛发胀的眼睛走出住处。
    太糟糕了,昨天夜晚的睡眠太糟糕了。枪声炮声响个不断,整夜里复汉军都在不断地骚扰着清军。
    没有了大规模的进攻,取而代之的是时不时的炮击和猎兵隐藏于黑暗中的猎杀。这种骚扰是无耻和不名誉的,却也是极为挫伤士气,让清军不得不打起精神去应付的。
    大卫·奥斯曼特对这种作战模式并不陌生。狙击手这个兵种在他眼中就像是英国陆军里的来复枪射手。来复枪作为一种射程、精准度绝佳而射速极慢的武器,最擅长的就是用这种可耻的手段来消耗对手的士气和精力。
    而且作为一名大不列颠的精英,大卫·奥斯曼特还能看出这种战术的更深处——施展者双方战斗力或威慑力的不对等,对被骚扰方所能造成的影响也将是不同的。
    如果把清军换成大不列颠龙虾兵,对面的敌人是复汉军。大不列颠的陆军勇士丝毫不会惧怕他们,在大不列颠的眼中,复汉军也只是一般的军队,跟欧洲其他国家的陆军并无什么不同。
    所以复汉军的骚扰虽然会让龙虾兵怒火冲天,虽然能消耗掉他们的一些精力,但短期里却消磨不去军队的士气。只会让士兵变得更加的愤怒,而不是害怕和恐惧。
    因为两边的地位是对等的。
    可清政府军队却不同,他们的精气神在开战前就已经受到了太大的消弱,复汉军的战斗力又确实胜过他们很多,他们对于复汉军先天就存在着一股惊惧和警戎。大卫做过广州清军的军事顾问,清政府军队对于复汉军的这种警戒的心理,他很明白。
    在复汉军日以继夜的不停骚扰中,政府军就会变得烦躁、暴怒起来,而在怒火消褪后剩下的就是恐惧和惊惧。
    人都是有脑子的。对手不是弱者,是比自己还要强大的军队。自己被连夜的骚扰,精神大不如从前,也就是感觉状态不比之前,那就是战斗力在下降。这种情况下岂不是更不是对方的对手?退缩的感觉当然就会出现在士兵们的心里头!
    而心中一旦露怯,军队还如何能打胜仗呢?
    当退缩的**出现在士兵的心头,可军官们并不下令后退的时候,面对着黑夜里不断从看不见的地方射过来的子弹,恐惧的心理就会迅速泛起,并迅速的增多。
    这就是现在的清军士兵。
    从遭遇夜间骚扰时他们胡乱的射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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