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进的平凡生活》第三百一十三章高拱出局[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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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脸上肌肉在微微颤动,冷声道:“这……这是中旨?”
    张得禄皮笑肉不笑道:“是中旨。您老人家是前辈,自然是明白的,这种事总不好下圣旨,得体恤着老臣脸面不是?奴婢就是个跑腿的,其中内情所知不详,只是出发前冯公公吩咐过,请您老务必抓紧时间写奏章进京把事情交代清楚。朝廷顾惜老臣,老臣自己也得知道进退不是么?若是恃宠而骄可不大好。非要太后动怒,闹的彼此没脸才好么?”
    “回奏就不必了,老夫会进京面君分说清楚!”
    “随您的便,不过奴婢得多说一句,您是文官,脑子好使,自己想想现在进京,是怕脸丢的不够多么?话以至此,奴婢告辞了。另外上面赏了一台戏下来,要在阁老村演足七天,请高老慢慢欣赏。”
    过了不到一顿饭的功夫,朝廷下旨苛责高拱独断专权草菅人命,要其明白回奏周世臣案的消息,已经在高宅里传开。高拱自己待在书房里,没人敢进去打扰。只有其子高务观大着胆子走进房中。
    阳光照进书房里,高务观发现自己的父亲在这半个时辰内仿佛苍老了十岁,身上那股精气神荡然无存,就连一向笔直的腰梁,都有些塌陷。人呆呆地看着对面墙壁,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连叫了两声,高拱才侧过头去,“有事?”声音沙哑,语声有气无力,远不如平日洪亮。
    “文……文知县告辞了。把兵也带走了,还有……还有吹鼓手……”
    “走吧,都走吧,走了干净。”高拱摇摇头,有气无力道:“势力小人本就如此,不必在意。你去外面看看,宫里赏下来的,是什么戏码?回来说与我听,让高福进来为我研墨,我要写奏章进京,跟万岁说清楚当年之事。”
    高务观回来时,天色已晚,问了下人才知,父亲半天水米未进,只在房里写东西。几个手足不敢进去,就只有自己推开房门。
    房间里灯光昏暗,老人书写的动作不似平日流利,写写停停,仿佛在思考着什么。一向耳聪目明的老人,此时变得异常迟钝,对于儿子的走入似乎一无所觉,直到高务观轻声叫了声老爷,他才似有所觉地转过头。
    高务观发现,父亲眼中那两团火焰,已经熄灭了。灯光下的老人,脸上皮肉松弛,眼神黯淡,与那些乡间老农竟没有多少区别。那一身整齐官服,也显得是那么不合身。
    他大着胆子道:“那戏班子实在是可恶。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班子,唱的荒腔走板,词还不熟,真心该打。戏文也混帐,叫做什么洗冤录……”
    只是简单复述了剧情,高拱的脸色已经变得铁青,手气得剧烈颤抖,高务观连忙道:“要不儿吩咐下面的人,把戏台砸了?”
    “不可莽撞。厂卫中人必然混在戏班子里,就等着你动手好抓你的错处。他们堵着门来骂,就是吃定我不敢还口也不敢还手,有意如此。若是动手打砸,不等于昭告天下戏文里的高宰相是我?告诉下面的人,好吃好喝好招待,他们想唱多久就唱多久,不许阻拦。不能让人觉得我们做贼心虚,仗势欺人!”
    “他们这是血口喷人!这一案跟老爷有什么关系,为何这样造谣中伤?这一定是冯保那个阉奴做的好事!老爷应该修本进京,请万岁主持公道。”
    高拱摇头道:“朝廷的事你不懂,等将来……你就明白了。告御状不会有用的,这事是冯保做的没错,这种阴险手段一看就是他的手笔。甚至连这中旨,也未必是出自万岁之口,可是有什么用呢?朝廷里有张居正在,我们做什么,都是枉然。张居正……”
    高务观不敢违拗父亲的意思,只好遵令而出,在他离开的时候,只听到父亲嘴里反复念叨着张居正的名字。房间里的灯,亮了整整一夜。
    次日清晨,当高务观再次敲响房门时,里面没人应答,过了许久,心里隐约觉得不妙的他破门而入,只见到倒在地上人事不省的老父,以及桌上墨迹已干的文字,上面的字迹颇有些潦草,远不如平日。勉强辨认着可以认出上面的字迹为:“又做师婆又做鬼,吹笛捏眼打鼓弄琵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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