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野之间》第二章:皇后之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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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王韵蝉入了内室,觉得疲乏,在凳上坐了。
    正想去妆休息,却瞥见榻上一片狼籍。
    皱了皱眉,对身边的贴身宫女秀云道:“叫婉儿过来”。
    秀云应了声便去了。
    过不多时,那林婉儿便随了秀云进来。
    因为前面的事情,突然又被皇后叫了进来,不免更为慌张,踉跄着入了内室。
    见了皇后,言语越发支吾:“娘娘――,奴婢――,不知娘娘有何吩咐?”
    皇后盯了林婉儿一眼,一股怒气便莫名涌了上来。
    “这榻上如何这般凌乱?”
    这林婉儿总归心虚,见这般情景,不觉噗通就跪下了。
    连忙道:“回娘娘,刚刚皇上驾到,只因娘娘不在,奴婢便服侍着在榻上歇了会”。
    也不敢抬头,眼神中却尽是慌乱。
    王韵蝉听后,便也收了怒气,回道:“你下去歇着吧。”
    一边对秀云道:“我也乏了,你服侍本宫歇了吧”。
    那林婉儿应声连忙退下。
    秀云近了前,去帮皇后去了发簪,耳坠,珠链。
    又吩咐其他宫女打了水来,帮皇后去了妆,伺候着睡了。
    到了次日早晨,伴着透过纱窗的几缕初阳,房外老树上的啾啾鸟鸣,王韵蝉一觉醒来。
    撩开锦被,从榻上坐起,正欲起身,却突地一怔。
    移了移身,只见身下竟有一张帕子,拿起来看到上面绣着个“婉”字,知道是林婉儿东西。
    脑中倏忽显出林婉儿昨晚慌张的样子。
    心里思衬开来,就知了些所以,心中顿生烦怒。
    王韵蝉掩了被子,去梳妆镜前坐了,方叫了秀云进来。
    有宫女进来帮皇后梳洗,秀云便去整理床铺。
    王韵蝉见了不免怒气又生,提了声音,道:“不用收收拾了,这被褥用了这么久,也不知道更换,全拿去扔了!”
    秀云很是意外,平日里很少见皇后为这点小事生气,忙诺诺答应。
    却说林婉儿,经了一夜,心神也稍安定了些,仍照例来服伺。
    见皇后梳洗好,捧了个青花的漱口杯来,里面装着用皇后最喜欢的茉莉花浸过的温水。
    进得室内,来到皇后跟前,恰听见刚才的话,心中一震,手便不听使唤了,险些摔了杯子。
    杯子倒是扶住了,水去径直地倒在王韵蝉的衣上。
    王韵蝉正烦怒间,本来见了林婉儿就禁不住有发泄的冲动。
    此事一激,再也控制不住,甩手一掌,啪地一声脆响,直打在林婉儿脸上。
    刚扶稳的茶杯咣当掉在地上,瞬间碎了。
    林婉儿扑通跪倒,眼圈一红,眼泪便止不住下来。
    王韵蝉怒指着林婉儿,只道了声“贱婢,――”
    也不知当说什么,心中的事也不便直接说出,哽了下,便打住了。
    那林婉儿身子象抖筛一样,连着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王韵蝉见状,怒气更盛,可又不便太过发作。
    正了正音调,厉声道:“还不退下!”
    一旁的秀云,拉了拉林婉儿的衣袖,林婉儿也顺势起身,急着退出了内室。
    这林婉儿与秀云,均是王韵蝉做太子妃时从娘家陪嫁过来的贴身丫头。
    虽说平日里主仆分明,但终归相处了久了。
    那王韵蝉也不是脾气太盛之人,多少还念及些情面。
    似今日这般发火,倒着实是头一次。
    秀云有些不知所以,但林婉儿内心终归还是清楚。
    出去后愈发地忐忑不安。
    相比林婉儿,因为常年贴身服伺的原因,秀云跟王韵蝉更亲近一些。
    看林婉儿离去之后,靠近了皇后,道:“娘娘,您消消气,婉儿也是不小心,您也责骂了,就别往心上放了”。
    秀云不明所以的漫言相劝,何以解得皇后的怒气。
    但即便是这么多年贴身的丫头,也不便说以实情。
    只是怒道:“这个贱婢,枉跟我这么多年,却没一点眼力见,亏我一直用心待她,将她留在身边,如今看来,在这儿也做不了事,不如另行打发算了。”
    秀云与林婉儿,年龄相仿,同样是七八岁便入了兵部尚书府,派给王韵蝉做了贴身丫头,一起吃一起住,一起成长,相同的身份与处境,自然感情深厚,情如姐妹。
    听闻王韵蝉如些说,不象是随口一言。
    以王韵蝉的个性,也是说到做到的。
    一下子忧不自禁,跪倒在王韵蝉脚下。
    “娘娘,您就大人大量,宽恕了婉儿吧,您也知道,婉儿这么多年,与奴婢一样,都是尽心尽力服伺娘娘,从无怨言。”
    这话一说,王韵蝉也不是没有感触。
    但想想皇上自从登基之后,不说肌肤之亲了,即便来中宫安诚宫的次数也是寥寥无几。
    谁成想,这难得来一次,却被一个婢女承了雨露。
    这其中不仅是醋意,还有诸多的不甘。
    更多的是,这件事所带来的是内心无法承受的屈辱。
    仿佛一个贱婢却站到了自己的头上,这让一直自视甚高的王韵蝉,如何接受得了。
    “你也不用劝我了,这儿是留不得她了,把她打发了去吧”。
    秀云见皇后如此坚持,也不便再予强求。
    只好诺诺道:“娘娘,婉儿在宫外亲人也多年没有什么联络,打发出宫也没什么去处。念在她服伺娘娘这么年的份上,还是把她留在宫里吧,我找安尚宫,就派尚宫局做个使女,娘娘您看可好?”。
    王韵蝉也并非想置林婉儿与死地,一方面本性也不是如此恶毒,另一方面总归还有些旧情在。
    随口应道:“你去办吧,只不要再让我见到她便好,我跟她的缘份也算是尽了”。
    秀云心里踏实了很多,想想不过另安排个所在,终归都在宫里,便退出了房,去找婉儿。
    秀云径直到了婉儿的房里,只见林婉儿坐在桌边,还止不住地垂泪。
    进来安慰道:“妹妹,你就别难过了,娘娘也不知怎地,突然发这么大脾气。”
    一边把婉儿揽过,拿了帕子给她拭泪。
    过了一会,见林婉儿情绪稍稍平息了些。
    秀云方道:“妹妹,娘娘还在气头上,这段日子姐姐给你另找个去处先待着,等娘娘气消了,我再求她让你回来”。
    林婉儿本还担心皇后不知会如何责罚自己,听了秀云的话,反而安下心来。
    垂着泪点头,“多谢姐姐了”。
    秀云抚着婉儿的背道:“自家姐妹,说什么客气话。姐姐也舍不得你离开这儿,反正都在这宫里,还是随时可以见到的。等下你简单收拾一下,我带你去找安尚宫,给你先安排个去处,姐姐会找机会向娘娘求情,让你回来。”
    秀云帮着林婉儿收拾了随身的衣服,随意打了个包袱,便带着林婉儿往尚宫局去了。
    到了尚宫局的门口,也不见有人,就一直走了进去。
    进得门,看见安尚宫正斜倚在对门的坐榻上打盹呢。
    轻喊了声:“安尚宫――”
    这安尚宫睁了眼,一见是皇后身边的人,忙不叠地仓惶站起来,急忙地在地上找鞋,也顾不得形象。
    反过来,给了秀云和林婉儿一通礼,倒惹得秀云笑了起来。
    这安尚宫估摸着有四十来岁的样子,几岁进宫,熬了几十年,也算是个正五品的衔头了。
    在这宫里除了后妃娘娘们,更是无人敢轻看的角色。
    但见了秀云和林婉儿,终究还是要低下身段来。
    双手执礼,道:“什么风,把两位姑娘吹过来了。”
    一边连忙引了来客就座,呼人上茶,招待的好生热情。
    这边一众落座,品了几口茶,说了几句客套话。
    秀云就拉着安尚宫的衣袖,道:“安尚宫,有一事还要麻烦您了。”
    安尚宫知道这所谓的麻烦肯定不是丫头,而是主子的安排。
    连忙陪笑道:“姑娘言重了,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秀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我这妹妹您也是认识的,只因今早娘娘心情不好,服伺的时候有不周到的地方,打发来尚宫这边,以示小小惩戒。”
    安尚宫听完,心道:“原来是皇后娘娘火头上,把惹事的丫头发配到我这儿来了。”
    忙回道:“秀云姑娘尽管放心,我会把婉儿姑娘照顾好的。”
    一边对着林婉儿给了个礼,道:“婉儿姑娘,这可委屈了你了。”
    那林婉儿半晌没说什么话,听尚宫如些说,倒有些过意不去了。
    忙回礼道:“尚宫大人,奴婢哪敢,还请尚宫大人以后多担待呢”。
    秀云安排好了林婉儿,就回了安诚宫。
    这安尚宫,知道这秀云与林婉儿都是皇后娘娘的贴身随嫁丫头,如今不过是惹了主子不高兴,打发了来惩戒一下,主子气一消,还是要回到中宫的。
    哪敢怠慢,也不敢安排什么粗使的活计,跟林婉儿卖了个人情。
    道:“婉儿姑娘,我看这样吧,正好我这边也缺人手,您就在我这儿闲待个几日,也没什么活计需要你去做的,等那边气消了,您就回去,到时别忘了替我在皇后娘娘跟前多美言几句”。
    林婉儿心中也没有个主意,听如此说,只好给礼领了。
    时间一晃过了半月有余。
    这日,秀云见皇后心情尚好,陪着下了几步棋。
    心里惦着婉儿的事,心想趁机帮着求个情,好让婉儿回来。
    就笑着道:“娘娘,还记得以前在尚书府的时候,有一年也是这个时节,我和婉儿陪着娘娘偷偷溜出府邸去赏春的事吗?”
    出忽意料的是,王韵蝉一听,马上拉下脸来。
    怒道:“以后不许再跟我提那个贱婢。”
    言罢,竟拂袖离座。
    冲着旁边随侍的小丫环柳叶,道:“柳叶,陪本宫出去走走”。
    把秀云晾在了一边。
    吓得秀云连忙站起来,垂着双手,不敢再多言一字。
    皇后出了宫,秀云见空去了尚宫局。
    看见只有婉儿一人,在房里整理书架上的簿册之类。
    慑后慑脚地进来,扑到婉儿背后,轻拍一下。
    惊得林婉儿一跳,尖叫了声,发现是秀云,娇嗔着追打。
    两人闹了一阵,来到桌边坐了,婉儿斟了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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