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渐青》第九十七章一江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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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良chūn闪身让开,楼道口中lù出风尘仆仆的赵野来,许清先是一怔,然后马上奔过去抚住正yù行礼的赵野。
    重重地在他肩上擂两拳,许清哈哈大笑道:“赵大哥,太好了!昨日扬州尘烟散,今夕黄鹤放歌还!真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赵大哥!赵大哥辛苦了!”
    许清的遭遇想必马良chūn已经跟他说过,赵野能在这里遇到许清,神情也是甚为jī动,被许清爽朗的笑声一带,也痛快地大笑出来。
    然后欣慰地说道:“大人能洗去冤屈,赵野由衷的高兴,赵野一路追寻黄三坡,沿江而上到江陵,竟失去了黄三坡等人的足迹,没奈何只好打算再回江南,没想到竟在这里遇上大人,哈哈,还是王守毅这斯不错,竟干出了这翻大事来,回去非得大碗酒掀翻他不可。”
    说到王守毅,许清脸sè突然暗淡下来,他轻声对赵野问道:“赵大哥,顾信家里还有什么人?”
    赵野的声音也有点压抑地答道:“顾信双亲尚在,家里还有一个十五岁的弟弟,家境一般。”
    许清点点头道:“等我回京之后,必定亲自登mén,顾信因我遭难,他的双亲理应由我来扶养,弟弟由我来带着
    赵野两人听后,郑重给许清行了一礼,然后哈哈笑道:“大人不必为此事介怀,有大人这翻话,顾信没白死,我等虽为班值,但也自认是响当当的军中汉子,求的便是马革裹尸还,岂能学那些娘们般惺惺作态,顾信是我们的好兄弟,但生死有命,怨不得大人您,所以大人不必在此事上伤怀,咱们尽力照顾好他的家人就是。”
    许清本xìng就不常作那些无谓的伤感,顾信的死确实让他很内疚,但终日为此耿耿于怀也于事无补。
    他哈哈一笑拉着赵野说道:“赵大哥,咱们认识虽然不足两月,但也算在一起历经磨难了,以后你们三个就不要再叫什么许大人了,叫我子澄就好,别说不行,否则我会翻脸的!哈哈哈!”
    赵野他们只好认下这个称呼,许清这时一拉他的手臂说道:“赵大哥,来来来!我给你介绍一下。”
    许清把他拉到红菱等人面前说道:“赵大哥,这位是红菱难发配蛮荒,她不畏万里艰辛,甘愿在我落魄之时,舍弃一切追随我身边,我许清没得说,赵大哥,以后她就是你们的弟妹了。”
    “红菱,这位就是我前些天常和你提到的赵野赵大哥,赵大哥义薄云天,在江南护我周全,又为了我一路跋山涉水不顾艰险,以后你当以兄长之礼待之。”
    红菱捡裙对赵野盈盈施礼,闲雅地向赵野打了招呼。赵野朗声说道:“弟妹免礼,赵野我就佩服弟妹这样的人,别人chūn风得意时不攀附,落魄受难时却能同甘苦。弟妹的气节为兄佩服。”
    “还有我呢,还有我呢,我跟xiǎo芹呢,我们可是也陪着少爷同甘苦的!颜突然从许清臂下伸出个xiǎo脑袋,眨着乌溜溜的大眼睛问道。
    许清怜爱地抚着她的脑袋说道:“你这xiǎo丫头,没人把你忘了,瞧把你急的过来,一起给赵大哥行个礼。”
    赵野呵呵一笑道:“不用说,这肯定是许大人……子澄在江南时常提到的xiǎo颜了,可惜赵大哥这次不知道会在这里遇到你们,没带糖人儿!”
    xiǎo颜一听顿时兴奋起来,毫不设防地缠着赵野叽叽喳喳地问了起来:“赵大哥,赵大哥,少爷在江南真有常提到人家吗?”
    许清看不过眼,把她一把扯回,扭着她们xiǎo鼻子说道:“常提到,怎么不常提到,我常跟赵大哥他们说颜这丫头成天在家游手好闲,东家jī笼下蹲着等母jī下蛋,西家守着瓜丝儿爬上窗;下雨了自家衣服不收,净跑到大mén去瞎喊!”
    众人听完个个捂着肚子大笑,红菱搂过xiǎo颜瞟了许清一眼说道:“哪有你这样说人家xiǎo颜的,真是的颜乖,咱们不理他了。”
    “你问问这丫头,我胡说了吗?”许清无辜地摊摊手答道。
    xiǎo颜腻在红菱怀里就是不抬头,最后等众人笑停了,才听到她嘟囔着:“哼,人家再也不给他磨墨了,让他找秋分姐姐去……”
    几人在武汉两镇痛快地玩了一天,第二天乘江船,自黄鹤楼直放江南。
    许清与赵野、马良chūn于船头置酒,对坐而饮,江船顺流而下,速度尽快,浩阔的满面白帆片片,两岸山水林木丰茂,眼中的美景如同播放的影象,一幕幕地向后掠退。
    许清三人于船上吹着凉爽的江风,大碗乘酒,欢声时而仰天畅笑,时而划拳取闹。
    xiǎo颜在一旁兴奋得满脸通红,看许清他们喝得畅快,她也偷偷倒点酒来品尝,一时被辣得张口结舌,呀呀
    许清喝得有点微熏,身体有点轻晃,他突然对一旁shì酒的红菱喊道:“红菱,去把琴拿出来,为我和众家哥哥弹上一曲,好久没听你弹琴了,今日江水浩浩泱泱,沙鸥和翔,正合听琴。”
    红菱嫣然一笑,款款而去,不一会抱出琴来,就着矮几盈盈坐下,素手轻轻连拂,悠扬轻快的琴声便流dàng于江面上。
    许清又与马良chūn拼了一大碗,舌头有点打结地喊道:“红……红菱,不行不行,来曲慷慨jī昂点的,你时下弹的这曲听着不过瘾。”
    赵野等人也哈哈大笑附和着。红菱白了他一眼,无奈只得换一曲,铿锵的琴声响起,听得酒意微浓的许清血气翻腾,赵野这家伙连干了两碗高喊道:“不错,不错,弟妹好样的,这才是我等热血男儿该听的铿锵之声。”
    许清哈哈大笑,有感而发,抄起筷子击碗而歌:
    沧海笑,滔滔两岸cháo
    浮沉随làng记今朝
    苍天笑,纷纷世上cháo
    谁负谁胜出天知晓
    江山笑,烟雨遥
    涛làng淘尽红尘俗世知多少
    清风笑,竟惹寂寥
    豪情还剩一襟晚照
    啦啦啦啦啦啦
    沧海笑,滔滔两岸cháo
    浮沉随làng记今朝
    苍天笑,纷纷世上cháo
    谁负谁胜出天知晓
    江山笑,烟雨遥
    涛làng淘尽红尘俗世知多少
    清风笑,竟惹寂寥
    豪情还剩一襟晚照
    苍生笑,不再寂寥
    豪情仍在痴痴笑笑
    赵野两人听得一边畅笑一边高声叫好,歌词通俗易懂,慷慨jī昂,豪情万丈,让赵两人也不禁跟着狂唱起来,三人一边拼酒一边狂歌,惹得江上经过的船只纷纷侧目。
    许清三人浑然不觉,放歌不止,手持筷子敲得杯翻碗裂,看得红菱闷嘴直笑,手下的琴声一改,随着他们粗豪歌声、忘情的畅笑,铮铮和奏起来。
    xiǎo芹被这一幕震得有些发傻,她从来没想一副士子文人样的许清,竟也有如此豪迈粗放的一面。
    xiǎo颜则捡起裙裾,仿佛一只轻盈的百灵鸟,欢天喜地的挤到许清身边,也抄起两根筷子luàn敲一气,张嘴高声跟许清唱起来。
    沧海笑,滔滔两岸cháo
    浮沉随làng记今朝
    …….
    清脆的nv音夹杂在粗豪的狂歌中,咯咯的娇笑溶入哈哈的大笑声里,山回水应着这一幕,惊得江中鱼跃清bō,沙鸟远遁。
    暮sè初临,江bō澹澹,红菱扶着醉意朦胧的许清回到船舱中,打水来为他细细地擦了脸,又灌了他一大杯醒酒汤茶,这才扶着他躺下,刚想起身,突然被许清一把揽住纤腰,把她一把抱起让她平躺在膛上。
    “红菱……红菱。”
    红菱听着他喃喃的呼唤,看着他微闭着双眼,俊朗的脸上一片酒红,红菱把自己羞红的俏脸紧紧贴在他滚烫的脸颊上。圆润的十指在他发间无意识地轻抚着。
    柔软的身体在他膛上舒展开来,尽情地享受着那份放松的惬意,还有他温暖的膛带出的安全感。
    许清双手在她粉背上轻轻的来回抚模着,这一刻,在尽情的豪饮狂歌过后,只想这样让她紧贴着自己,感觉她身体的娇翘,感觉她前的绵软,感觉她心跳的韵律,感受那种身体和心灵都紧贴在一起时,每个máo孔都为之舒张的愉悦。
    船儿随着江b船舱中烛影摇红,两人紧贴着,直过了许久,红菱才在他膛上轻轻糯动几下,娇躯滑落到许清身侧,温润的樱着他的耳垂,喃喃地问道:“公子,蒲公英是什么?它总是在夜里飘散吗?”
    半醉中,许清听了一怔,红菱竟然不知道蒲公英?自已答应她在蒲公英漫天飘散的夜晚,让她真正做自己的新娘子,而她却不知道蒲公英是什么,难怪念念不忘地问起。
    许清随之又释然,红菱以前所处的环境注定她很难得接触野外,不知道蒲公英也不奇怪,这本就是一种不起眼的而且这个时代蒲公英叫什么还不一定呢。说不定根本就没有这种叫法。
    许清揽住她的柔软的腰肢,把她揽到自己的臂弯里,一边闻着她淡淡的体香,一边轻声说道:“蒲公英只是一种野外常见的但我很喜欢它,喜欢它那种轻盈地自由飘dàng的样子,既然你没见过,我就给你先说说,以后再带你去野外看看。”
    红菱俏脸贴着他的头发轻嗯一声,等着许清继续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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