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音流韶之紫诏天音》正文第十三章披明月兮佩宝璐[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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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秘密。
    顷刻间杀人,也可顷刻间让人成为一流高手的秘密。
    吉娜正悄悄地走近这个巨大的秘密宝库。
    她轻轻地将宫门打开,一闪身,就溜进去了。她的手脚极为灵便,绝不会发出任何的声响。接着,她像猫咪一样提着脚踩过宫内的小石子路,向后宫跑了去。
    虚生白月宫前宫是卓王孙处理事务的所在,后宫是他的寝间,吉娜到那里去做什么?
    她仿佛早就看好了路一般,直着就奔向北面的一所房子。这所房子很阴,被两棵极茂盛的树木完全遮住了,只露出小小的一扇门来。那门并没有挂锁,仿佛中间并不住人。
    不住人的,岂非也正藏着某些秘密?
    房屋很简单,但很干净,而且干燥。房子被无数藤蔓染成淡绿色,就跟那两棵大树的颜色一样。整所房子没用一个铁钉,一块石头,全都是极厚、极重的木板镶嵌而成,吉娜推开门走进去的时候,她的脚踩在地板上,发出咯咯的极细微的轻响。
    房间里没有灯,吉娜笔直地走到窗子前,将上面放着的一盆花木抱了起来。她发出一声偷偷的轻笑,依旧踮起脚跟,悄悄地顺着原路向回走去。
    借着月光,吉娜看清这株花木大约两尺多高,每片叶子上都分成八瓣,叶脉翠碧异常,仿佛是一条条流动的血脉,还在无声无息地搏动着。叶片中央簇拥着一朵碗口大的花朵,花呈淡粉色,晶莹剔透,散发着一种难以言说的香味,闻上去全身如置温水,说不出的温暖惬意。
    只是,当中的那朵大花上竟伏着一只蚕豆大小的虫子!
    那虫子并无外壳,通体洁白,看去柔弱无比,还生着无数只触角,徐徐蠕动着,看得吉娜一阵恶心,随手将虫子摘下,用力甩了出去。
    突然,一个柔弱的声音响了起来:“你是谁?”
    吉娜猛然吃了一惊,一声尖叫,那盆花被她脱手扔了出去。好在她反应很快,急忙一伸手,又将盆子接住了,没有落在地上摔碎。
    吉娜顾不得看那人是谁,先跳了几跳,喃喃道:“吓死了吓死了,这下魂可没有了,得赶紧跳跳,将魂撞回来。”她一面跳,一面拍着自己的脑袋,过了好久,似乎才感觉自己的魂回了来,这才捧着那盆花去看究竟是谁吓了她。
    这屋内陈设很简单,连桌子椅子都没有,只有一张床,上面斜倚着躺着一个女孩子。这女孩子看上去比吉娜还小,身子更为瘦弱,躺在那白玉一般整洁的床上,仿佛是天外偶然下落的仙子,没有一丝尘气,但也没有一丝生气。
    她的皮肤极白,白到隐隐透明,在微弱的月光下,可以看到里面的脉络骨骼,也都是苍白的。除了那头长发和两点瞳人,白色好像是她唯一的颜色。她静静地坐着,整个房子都显得娇柔无比。
    她的眼睛,是最单纯的颜色,中间没有喜,也没有怒,仿佛这些感情对她都是种莫名的奢侈,她生在这个世界上,却活在尘世之外,就像一个秋夜的精灵,不小心打了个盹,从月亮的秋千上滑落下来,于是沿着清冷月光拧成的秋千索,永远迷惘而天真地望着虚空。
    任谁都能看出来,她是个病人,而且得的是一种很奇怪的病,最忌打搅,但吉娜看不出来。
    在她的心中,或许是认为每个人都跟她一样健康快乐,她抱着那盆花走上去道:“这么早你就睡觉了?咱们出去玩吧,一会儿月亮出来了,很大的。”
    她伸手就要去拉,一股厉风陡然旋起,直插入两人之间。那道厉风如尖椎,倏然散开,形成一个巨大的扇形,将整张床包了起来,瞬息之间,那张床四周青荧荧的,尽是柔化到极限的真气波漩。
    突然之间,真气倏然震开,一离了那玉床,立即变得强劲柔韧无比,吉娜连同怀中的花盆,一齐被远远震了出去,砰的一声响,重重撞在了后面的墙上。
    所幸那木墙并不太坚硬,这一下登时撞得头晕眼花,周身骨骼都好像要断掉了。
    一双冰冷的眸子冷冷地盯在吉娜身上。这双眸子她见过很多次,只是从未想到它能够如此冰冷,如此阴寒!
    卓王孙。
    他像看着一个陌生人。
    真气从他的身上升起,一直贯入双眸之中,在其中盘旋翻滚,顿时涌现出无数影像。这影像都投射着唯一的讯息:杀意!
    杀意冰寒,从卓王孙的眸子中瞬间度遍全身,如均天雷裂般奔发而出,直逼向吉娜!
    那双她曾追随千里的绝美眸子,此刻竟变得如此可怕。
    在这一瞬间,吉娜丝毫不怀疑地相信,他要杀了她!
    从不知道恐惧为何物的吉娜,也不禁抱紧了怀中的花盆,一时之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床上那个轻烟一样的女孩突然轻轻道:“不怪她,哥哥,她并没有冒犯我。”
    四围凌厉的杀意倏然散开,因为他已转过身来,对着床上的那个女孩。他的脸上浮出了个笑容,让他的杀意寸寸冰消,终于散淡为无形。
    他是华音阁的主人,他是武林霸主,但在这个女孩面前,他只是哥哥。他的笑看上去那么温和,似乎这女孩就是世界的全部,他宁愿杀光世界上所有的人,也不愿让她受一点委屈。
    卓王孙柔声道:“你赶紧休息吧,我不会让她打搅你的。”
    那女孩轻轻伸出手,仿佛一截月白的清光一般,攀住卓王孙的手臂,道:“你不要怪她,好不好?”
    卓王孙点了点头,那女孩叹了口气,躺回了床上。她最后看了吉娜一眼,眼睛中露出一丝羡慕。她虽然很想与吉娜那样活泼地玩耍,但她知道自己办不到,也就不再说出,因为她不想别人再来安慰自己。
    安慰的同时,痛苦的不仅仅是被安慰的人。这个女孩仿佛已经明白了这个道理。
    需要经过多久的时间,受过多少的痛苦,才能明白一个这样的道理?
    卓王孙脸上的神情渐渐阴沉,他突然出手,将吉娜手中的花盆夺了过来,轻轻放在了玉床的边上,拉着吉娜退了出来。他的手很用力,很用力,吉娜很痛很痛,但她并没有说出来,她只是用力地咬住下嘴唇,使劲忍住了眼中的泪水。
    卓王孙用力一挥手,将吉娜扔了出去。
    吉娜含着泪,从地上爬起来一言不发,低头就向前走。突然,撞到了一个人身上。
    她抬头看时,正是卓王孙。他不知什么时候,移到了她面前,只是脸色仍旧是冷如冰霜。
    吉娜大声道:“你堵着我做什么?”一面说,一面用力踢着脚下的草皮,看得出来,这个一向快乐的小姑娘,真的生气了。
    卓王孙目光仍旧是冷冷的,甚至有些揶揄地看着吉娜,似乎想看她还能假装到什么时候。
    吉娜愤愤地踢着,一面道:“吃了我的茶苞,听了我的歌,又和别人在一起,又不准我偷月亮菜,真是奇怪的笨蛋!”
    卓王孙冷冷道:“什么月亮菜?”
    吉娜终于忍不住,眼泪顺着腮畔滚落:“我们苗族的姑娘,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就把苦的茶苞给他吃,他若是吃了,就趁着八月十一二的时候,到他家的菜园子里去偷挖菜,一面挖还一面唱着歌,要让被偷的人知道。等十五月亮圆了的时候,就用这偷来的菜做一碗饭,送给他吃。那人如果吃了,就说明他也喜欢这姑娘,就会在夜里唱着情歌到姑娘的窗下还碗。如果他不喜欢这姑娘,就会拿这碗装一碗水,放在姑娘的窗子下。第二天这姑娘看到了,也就死心了。这叫做偷月亮菜。一到这个时候,我们那里晚上出来偷月亮菜的一帮一帮的,可热闹了。经常会几个人在一家的菜圃里挖菜,还会打起来呢。”她一面说着,一面笑了起来,眼睛中还没落下的泪珠子,晶莹莹地闪着亮。
    她心中还藏着一句话没有说:“这就是遮瀚神的最后一道试探,过了这关,我就可以永远和你在一起了,为什么你不让我把它做完呢?”
    她抬起头,泪光盈盈而动,委屈地看着卓王孙。
    卓王孙的眉头却皱得更加深了:“所以你就将那株树当做月亮菜,将我当做吃了你茶苞的人,来偷?”
    吉娜道:“你这破地方什么花草都没有,我想偷别的也偷不到啊!”
    她说的是实话,华音阁中花虽然多,但虚生白月宫中却没有,一株都没有。
    卓王孙的眉头总算舒展开了一点:“你可知道,这是株什么花?”
    吉娜哼了一声,不去回答。在她看来,所有的花都是一样的,都长着叶子,长着枝。
    卓王孙淡淡道:“你知不知道这棵‘月亮菜’,是五年前我派了三十位高手硬闯印度王宫抢出来的。印度王宫中一战,三十位高手死了十二个,回来途中被阻击死了十个,最后回来的只有八个,还有三个终身残疾。我为了养活它,杀了十六位名医,试了六十多种方法,耗费了五万两黄金,现在还需要每天都担心它会凋落。这一切,只因为它就是传说中佛陀在其下灭度和重生的沙罗树的最后之芽,也因为全天下,沙罗树的种子,就只有这一颗了。”
    吉娜怔了怔,喃喃道:“还有这么宝贝的树,我真的不知道啊。”
    卓王孙的声音略微提高了一点:“这棵沙罗树虽然珍贵,但相对于你扔出去的那只虫子而言,却又算不上什么了。”他冷冷看着吉娜,“你可知道它是什么?”
    吉娜目瞪口呆,说不出话。竟然还有比沙罗树还宝贵的虫子?
    卓王孙一字字道:“那就是七禅蛊中的三生蛊!”
    “七禅蛊?”吉娜禁不住惊呼起来,“不可能的,你在骗我!”
    卓王孙看着她,冷笑道:“你倒还认识七禅蛊。”
    吉娜连连点头。一年前,她曾探访神魔洞,从旁人口中听说过七禅蛊的妙用。
    七禅蛊中赤血蛊、剑蛊、飞花浩气四蛊主宰战斗,提高寄主武功,而灵犀蛊用于传递消息,碧海玄天蛊增强寄主智慧,此生未了蛊改变寄主容貌,三生蛊则百战不死,可最大程度延续寄主生命。
    卓王孙道:“三生蛊虽能延续生命,本身却极为孱弱,非但没有半点力气,连一点震动都不能承受。刚才被你一把扔在地上,只怕已经受了重伤,数年不能复原!”
    吉娜怔了怔,仍然惊呼道:“不可能的!七禅蛊七年才能清醒一次,上次醒来的时候,我就在神魔洞口看别人取蛊,却没有看到你啊!”
    卓王孙道:“你去过神魔洞?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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