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秋月落别楚将》第一百三十八章同样是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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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葛婴是个倒霉蛋,真的,因为他领兵攻打九江郡的时候,陈胜还没有称王。
    他只知道自己的首领既要借楚国之名又不想奉江东人的楚王为王,一时兴起,葛婴找来个楚王,满心欢喜以为把问题解决了,一回头,才发现最终坑了的却是自己……
    骑虎难下,遇到这种事儿怎么办?
    有的人将错就错说不定能混成一方枭雄,有的人选择回头请求宽恕,葛婴选择了后者。
    杀掉擅立的楚王襄强,站在辕门外等候陈王到来,只可惜,他遇到的不是一个心胸宽广的主公,所以迎面而来的并不是宽恕,而是血淋淋的屠刀。
    葛婴是葛婴,诸葛亮是诸葛亮,他没有那位后人其智若妖的本事,看不透人心最终葬送了自己。
    杀掉葛婴,这事儿对于陈胜来说并不是那么好做决定的,因为此人不仅是张楚军中第一悍将,更是最早跟随陈胜的那批人。
    陈胜称王之后,他的部下随之水涨船高,李斯的同乡上蔡人蔡赐当了上柱国,蕲地狱掾曹咎担任大司马,还有尚书孔鲋、大司徒邵骚、左将军武臣、右将军周文、前将军葛婴等等……
    结果任命的文书还在路上,他的前将军又帮忙找了个王,这不是闹心吗?
    人多了,队伍大了,对于一两个人的倚重也就不像原来那样无可替代,几经权衡之后,前将军最终变成“前”将军。
    陈胜享受了生杀予夺快感,却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情在部下当中产生了什么影响,一道道见而垂首的目光被他理解成敬畏,一个个远远见礼的同乡被他当做尊崇。
    激流暗涌当中,陈胜丝毫没有注意到武臣、张耳离开时眼睛里的解脱神色,更没有深想邵骚为什么忽然提出同行,一块儿去攻略赵地。
    与此同时,吴广可是吃了大苦头了,即使李由早已下狱,秦人经营多年的荥阳也不是那么好攻克的,作为三川郡邑,这里地势险要易守难攻,说再多形容都没有用,单想想虎牢关(汜水关)坐落此地便能略知一二。
    再说秦二世不管事儿,他的先人又不傻,背靠敖仓的地方岂能没有重兵、重防工事?赵高再怎么败家,老秦人留下的家底儿也足以保得此地一时不失。
    刚刚摆脱百姓身份仅仅月余的兵士遇到天下雄关,血流漂杵难以道尽他们的命运,靠近城墙的地方,尸首与尸首之间已经容不下一只脚落地。
    喊杀声日日不绝,声势却一天比一天弱。
    “报——!”
    “讲!”
    “禀吴王,我军再退!”
    吴广听完差点一鞭子抽到传令兵脸上,老子眼睛又没瞎还用你说?
    但是他比陈胜性格更加内敛,深吸两口气之后,便将连日积累的恼怒按压下来。
    “我知道了,下去吧。”
    传令兵领命而走,这时站在吴广身侧的一将开口了:“吴王,我等日夜攻城所耗颇巨,要不要休整一两天再说?”
    吴广指着黄河,反问道:“秦军漕运皆从此行,田将军有办法封锁德水,断绝城内粮草吗?!”
    说话人乃是副将田藏,被噎了一下之后,他讪讪回道:“这个……在下不善水战,不善水战……”
    不善水战?那你马战、陆战就擅长了?都是苦哈哈出身谁不知道谁啊!
    吴广一个劲儿腹诽,嘴上却没戳穿,很有耐心解释道:“如今秦军群龙无首,正是我等破城的大好时机,多拖一天,再有什么变故犹未可知,况且我军的粮草供应不如秦军顺畅,所以速战速决方为上策。”
    田藏犹不服道:“可是现如今死伤惨重,吴王难道一点都不心疼吗?”
    吴广转过头,问道:“你有何谋?”
    田藏直视吴广眼睛:“末将听闻右将军所部人数众多,不如我等向他借一些兵来,拿下此城共同论功。”
    右将军就是周文,单字一个章,这家伙有点传奇,主要是他的经历要比陈胜吴广他们更复杂。
    周文年少的时候,曾经在春申君黄歇门下行走,也曾在项燕军中担任视日,每天看看太阳云彩算算吉凶什么的,可能是这段经历需要经常抬头的缘故,从此之后他就对外宣称自己擅长兵法,只拿鼻孔看人了。
    之前陈胜吴广用人之际,矮个子里拔将军那是太不容易了,有这么一位精通兵法的岂能错过?
    先是校尉、再是右将军,等到此人领兵前往函谷关的时候,他的官职已经封到征西将军了,只是升的太快许多人一时改不过口来。
    然而更加不可思议的来了,也不知道是三川百姓苦秦已久还是这位真的会忽悠,从陈县到函谷,周文所部一直像滚雪球一样壮大,兵临城下的时候,他的麾下已经有了数十万大军,甚至战车都有千乘……
    主弱臣强、交情不深,傻子都知道接下来会怎么发展,偏偏周文现在已经远离陈地,陈胜吴广再有能耐也是鞭长莫及。
    更何况,因为距离的关系,陈胜对于周文所部到底发展成什么样压根心里没数,同样西征的吴广也就略知一二。
    “借兵?!”
    “对啊吴王,你想啊,右将军如今势力大,我等若是凭此良机与他搭上多加联络……”
    “此事不必再议!”
    “吴王……”
    “我说不必再议!”
    吴广性子再内敛,那也是已经封假王的人了,低下头来摇尾乞怜,他岂能甘愿?
    势大?势大怎么了?不还是一支队伍出来的,同样都在反秦吗?喊着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凭什么王要向将低头?
    再者说了,从函谷到荥阳路途并不算近,周文拒绝了怎么办?
    多没面子!
    成与不成都会损颜面的事情,为什么要干?
    还有,如果周文真的有不轨之心要自立,与其牵扯过甚这不是背叛陈王吗!
    心中自问之后,吴广非常坚决的拿定了主意,田藏不甘心,正要再次开口相劝……
    “报——”
    “何事?”
    “禀吴王,陈王传令,让你即刻回军陈留,休整待命!”
    吴广一听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陈王知不知道我军已经攻城十余日,再加一把劲儿进拿下敖仓了?!”
    “回吴王,您的军报陈王不曾错过。”
    吴广深吸一口气:“那还让我在这个时候撤军,放弃即将到手的城池?!”
    传令兵是陈胜的人,跟他主子久了也有几分焦躁之气,抬头回道:“陈王说,您在这里徒费钱粮已久,不如换个战场再立新功。”
    “那之前阵亡的兵士全都白死了吗?”
    “陈王把前将军斩了……”
    就这一句话,吴广再也没了质问此人的心思,他倒不是当做威胁感受到害怕,而是一股子凉意涌上心头,把整个胸膛里的烈火全都盖下去了……
    葛婴,当初的九百戍卒里边最能打的,大家一起躲在山中吃糠咽菜的时候,此人还曾数度把自己的吃食让给陈胜。
    那种日子里,很多人没有坚持下来病饿而倒,一口饭等同于一条命都不为过,谁能想到短短数月,陈涉变成了陈王,救命恩人变成了他刀下的冤魂?
    陈胜变了……
    吴广这么想,许多人这么想,所以再怎么争论都没用,吴广还是得弄明白自己离开的这段日子里,陈县又发生了什么。
    “鸣金!收兵……”
    ……
    ……
    同样是攻城,虞周可就显得悠闲多了,半身甲穿在身上当样子,大纛有气无力的随风摇晃,身后满是鼓劲助威的军士——他和部下压根没参与攻城。
    功劳不能一家独占,稍微有点把都尉之职拿回来就行了,再加上伤还没好利索,所以这一阵,大伙心照不宣的忽视了他和龙且。
    同样受创不轻的背嵬营没什么意见,小胖子手底下那群人可翻天了,因为上次拿下邳的功劳只有他一人,那些轻骑岂能甘心?
    开车的脾气不好容易发火,骑马的也是一样,数次请战之后,项籍客气的一脚踢走龙且,带着九原骑与轻骑营一同上阵了。
    “子期你出的什么破主意,你看看,你看看我脸上,到现在那指甲印一道一道的,根本没法见人!”
    小胖子现在的形象有点可笑,别人要么顶盔挂甲要么半甲科头,只有他,一身深衣根本不像来打仗的,轻滑的丝绸紧紧勒住肚皮像个蚕,骚包的很,偏偏脑袋上带了个不如脸大的斗笠,薄纱低垂,裹得跟个木乃伊似的。
    “难怪你的部下都要造反,跟了这么个主将,简直丢人呐!你穿上这身之后照过镜子没?”
    龙且大怒:“屁!那是他们知道我要成亲,所以多挣点功劳当彩头!”
    虞周眼睛一斜:“得手了?”
    龙且的气势一下子就没了:“你刚才说没照镜子,我这身装扮怎么了?”
    “没怎么,很好,很像新郎官。”
    “新郎官?”龙且听到这词儿愣了一下,旋即嘿嘿傻笑起来,虞周刚想说话,忽然发现面前的小胖子眼不对焦,心思不知飞哪儿去了。
    遇到情事,不管男女都得傻,比如说小胖子不知干了什么之后,赵善再见到虞周必定一副杀父仇人神色,咬牙切齿;比如说她对虞周恨之入骨,却很奇怪的顺从龙且……
    好吧,想不通的不去想,但是出完主意之后反手被卖这就不能忍了,否则人家为什么那副神情?这要闹下去,自己迟早里外不是人啊……
    “胖子,醒醒,醒醒。”
    “怎么了栗子?”
    “……”
    虞周深吸一口气,皮笑肉不笑问道:“得偿多年夙愿,我怎么也算个拉线人吧,你这混蛋怎么出卖老子?”
    “啊?我没有啊?”
    “那为什么你的心上人再见到我恨不得吃人?”
    龙且腼腆一笑:“我把牛郎织女的故事跟她讲了……”
    “这特么还不是出卖?你还想怎么样?”
    “真的没有,我就是说的正常故事,提都没提你。”
    虞周不信:“真的?”
    “真的,她还说我是牛郎她是织女呢……”
    这俩人还能好好说话,看来结果还不错嘛,也对,燕赵之地本就民风彪悍,一个流落已久的贵族不至于为此要死要活。
    “对了子期,我还说你是老黄牛来着。”
    “……”
    卧槽,那个破故事为了显得牛郎偷衣服不算龌龊人,一口锅全甩给老牛,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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