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燎唐》第163章你不仁，我不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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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稍一日，裴罗宴罢，宾客离去，重新启程两日后至黄草泊，中间休息时裴罗打发磨延啜请高汉过去相见。
    一见面裴罗便热情地拉高汉坐下，亲自斟上一怀酒，“这段时日多亏贤侄才使我等安然无恙，本王在此谢过。”
    “无妨。”高汉也不客气，挥手间一饮而尽。
    别看一路行来顺风顺水，暗里不少蟊贼拉帮结伙地前来袭扰，都被游弋在外的天狼军拿下了，所以裴罗才能安心招呼各方部族，这个谢字高汉领受的心安理得。只等裴罗如何继续往下说。
    好话说完，裴罗命人抬上干货，满满两大箱珠宝。
    “贤侄辛苦，本王略备薄礼还请收下。”
    “不好意思，让俟利发破费了。”高汉嘴上客气着，手上却不慢，连下把宝箱拽到自己脚下，欢喜地一样一样查看起来，“我那些手下都是随我讨生活的，确实需要这些。”
    裴罗看在眼里心中暗暗摇头，随即推翻以往印象重新给高汉定了性，“此子有些才干，但过于贪小，或可以利相诱之。”
    悉不知高汉要的便是让他小看，把玩一番后故作无知地抬头问道：“俟利发召我，除了以礼相酬可还有事？若无事，在下便回去了。”
    “哎，少智短谋，不堪大用。”裴罗对高汉这般迟钝又是暗叹连连，兴趣乏乏地回道：“此地向西便是山口，我意向西，贤侄欲东，不如就此话别。”
    “这就要分开了？”高汉恋恋不舍地瞅了一眼宝箱，深为不能继续赚取劳务费而可惜。
    丰厚的酬劳貌似打了水漂。眼见高汉只在意财宝说话总聊不到点儿上，裴罗脸上不禁闪过一丝怒色，随后沉声提醒道：“前番与贤侄商讨过神锅、茶叶之事，还请贤侄稍加费心，日后多多销往回纥，本王愿加厚利。”
    “哦？俟利发能加几分利？”
    高汉一开口裴罗就知道坏了，话说的太大方了，这种顺杆爬的无赖根本就不懂客气，黑着脸道，“……半成如何？”
    高汉摇摇头，“回纥若想大批要，那我得专门组织人手进行采购、打造，可不比捎带，人吃马喂的成本多了去了，至少得加一成半。”
    没听说过批发的还要比零售贵的，也摸不准高汉所说是真是假，唯一能确定的是神锅就是高汉有，茶叶目前来说也只有他能供应，只好强忍怒气还价道：“最多一成……”
    “成交！我这就跟俟利发写下契约。”高汉把早就准备好的契约往上一递。
    裴罗眼都直了，但话已出口不好更改，只好捏着鼻子签了。为了照顾裴罗的情绪，高汉把契约有效期定为三年，还不算太坑。
    “痛快，俟利发办事就是爽快。以后的事就无须俟利发操心，届时一手钱一手货即可。”高汉兴高采烈地把契约揣到怀中，然后一手拎起一只宝箱向外便走，“回见吧您呐。”
    高汉离去，独留裴罗铁青着脸立于当场。许久，帐中传出一声胞响，不知砸了哪一只怀碗，隐隐还伴有一声咆哮：竖子——
    不太愉快的会面结束之后，裴罗一行迅速收拾营帐向西而去。
    送走裴罗父子，高汉把尉迟胜召至帐内，指着两只宝箱说道：“告诉兄弟们，这些都是他们的，但得先记到帐上，到家之后再按功劳分配。”
    “好嘞。”尉迟胜高兴地应到，打开箱子后不免有些吃惊，“这么多？”
    星军走职业化路线，每个月可领两百开元通宝，这外快平均分下去却值两月饷银。
    高汉大气地一挥手，“反正都是各部孝敬裴罗或者顿毗咖的，不要白不要。告诉他们，只要好好干，以后这样的外快绝对少不了。”
    星军人越来越多，花费自然不少，但军队需要奖罚分明的制度来激励士气，若让马儿跑就得让马儿多吃草的道理什么时候都适用。坐拥玄女、波斯、昆仑三大宝库，还有诸多产业支撑的高氏和星军正在茁壮成长，已有按劳分配的底气。
    尉迟胜不差钱，但高汉这样的决定却小小地满足了他军人的荣誉感和获得感，着实令他有些兴奋。
    消息传出，天狼军一片沸腾，让雇佣军里的维京人和拂菻人眼热不已，纷纷找上高汉要求派发任务争取立功。
    “照看那些突骑老弱还自罢了，可让我们连那些蟊贼也一并看管却让人好不烦闷，我要战斗，不当老妈子。”托尔如是说，这几天受天狼军整训别的没学咋样，汉语倒进步不少。
    “丫看个蟊贼还委屈你们了？”高汉斜着眼睛瞅了他们一眼，“知道啥叫一切行动听指挥不？知道越级报告要领什么罚不？”
    “知、知道。”托尔一缩脖子。懒散惯了的维京人可没少被尉迟胜折腾，也都知道了星军的军纪具体是怎么一回事。
    “绕营负重二十里，半个时辰军姿，二百俯卧撑，马上、立刻滚蛋！”
    讨好没讨着反倒碰了一鼻子灰，托尔连踢带拽地把维京人都弄出去领罚去了。
    高汉召来尉迟胜吩咐道：“维京人挨罚之后必困乏，年夜时分，你命看守放松守卫，让那些蟊贼都跑掉。”
    “这是为何？”尉迟胜诧异地问。
    “咱不能老白养那些蟊贼，到他们出力的时候了。”高汉嘿嘿一笑，“裴罗父子暗赚于我足见其非真心结交，与我们分开就是想让我们作饵，我岂能如他所愿。既然他不仁那不休怪我不义，让那些蟊贼去找找他们的麻烦岂不乐哉？”
    “……”尉迟胜无语至极，“那些蟊贼可都是突厥人，若惹来大批人马真把裴罗父子杀了回纥必乱，将大利于突厥，此事是不是再慎重些？”
    “你当裴罗父子没准备么？放心，突厥人杀不了他们。不说别的，葛逻禄和拔悉密绝不会让他们在此地界出事，我只是不想让他们这么消停而已。哼，算计完我就想拍拍屁股走人，哪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