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庄》七十三章榨油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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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扬长而去的刘家庄大四小姐刘招娣徐徐离开,马东军感觉颜面尽失。陈晓苏他爸陈德军的榨油坊,好歹百二八十里没个第
    二家。提到陈德军虽不能家喻户晓,但附近土豪劣绅还是给几分薄面是真。别小看榨油坊,什么芝麻,黄豆、花生、菜籽、棉花
    籽等等想要榨出植物油来,非他们家榨油坊不可。你还真的别跟陈德军赌气,榨油坊这玩意,不是每个人都能搞定。不但工序繁
    琐,耗时长,也特别费人工。一斤黄豆榨油,也是那么几道工序,十斤黄豆榨油,同样是那么多工序。一百斤黄豆榨油,也一样
    是哪么多工序。
    就拿黄豆榨油为例:首先,你得先将黄豆挑出里面杂质,用水淘净,去灰去沙尘,然后晾干。待完全晾干,倒入大铁锅翻炒至
    八成熟。进入凹型容器中,放入凸型盖,进行人工加重施压、压榨。随着压榨力道越来越大,出油量也越大。然后,逐渐榨干黄
    豆油脂。剩下,也只有容器底部一块豆饼渣。至此,整个榨油过程结束。关键性一道工序,是用掉在屋梁的铁葫芦,也就是动滑
    轮。由四个身强力壮青壮年男人,扯起石锤往下砸。
    “呵嗨,呵嗨”随着一声声劳动号子,那石锤每一次的落下,便是对容器炒熟黄豆的一次次冲击、挤压。豆油,因此而
    从容器边上的铁槽慢慢的流出
    所以,每家每户都用得着的榨油坊,几乎没有人和陈德军过不去,当然包括乌金荡的土匪马东军。不过要说马东军今天他怎么
    会在陈晓苏的旅馆出现,当然还得从陈晓苏开这家小旅馆说起。那陈德军膝下有四儿,却只有一女陈晓苏。从小娇生惯养的陈晓
    苏深得父亲陈德军喜爱,母亲苏玉芳更是把她当着掌上明珠一般。上了五年私塾,对琴棋书画一点不感兴趣的陈晓苏,偏偏喜爱
    上做生意买卖。前来榨油的人,她总是笑脸相迎,客客气气。顾客临走时。都认为陈晓苏为人和蔼、亲切,举止落落大方。
    你说,一个女孩子家,不去勤学苦练琴棋书画,反倒喜欢起做生意。陈德军看在眼里,记在心上。等到陈晓苏一十六岁,眼看
    着从小哭哭啼啼的陈晓苏,现如今长成大姑娘。在自家榨油坊于整天汗流浃背,脱光身子的大男人在一起。那苏玉芳,怎么说也
    不让陈晓苏去榨油坊管事。可这孩子就是不听话,偷偷摸摸去榨油坊和仆人闲聊。或许,是因为闲极无聊,仅仅是找人说说话打
    发时间而已。
    于是,陈德军和苏玉芳老两口商量:“他爹,要不让她去学一个裁缝手艺,或许更适合女孩子持家。”苏玉芳望着坐在对面床
    头,嘴里叼着大烟袋的陈德军。她拉一拉棉被,披着棉妖,坐在床头。陈德军没有立刻回答他,只是“噗呲”一声,化根火柴,
    点起大烟袋,“咕呲,咕呲”吮吸着。一口口毒药一样的烟雾,顺着他使劲咽下去的口水,进入肺部,紧接着,又随呼气从鼻孔
    里冒出来
    那袅袅绕绕一道道青丝烟雾,顷刻间飘到苏玉芳的床头。她皱起眉头,使劲的挥挥手:“他爹,你能不能少抽些大烟,看上去
    一副作死的镜头。你糟践自己,我才不想吸你二手烟,跟着你倒霉透顶呢!”陈德军为自己找借口辩护到:“我这不是给小丫头
    烦的嘛!你看看,一个大姑娘家的,她不学琴棋书画,不学针线活。眼看着一天天长大,已经到了出嫁年龄。我再不给她一个正
    行正业,将来,靠什么养活自己家庭啦!”陈德军,知趣的将大烟袋熄灭。或许,他真滴是为了解乏。
    或许,男人们发泄的方式具有局限性。抽烟喝酒,需要的是经济实力。一个穷困潦倒的汉子,尽管他有千般苦、万般累,也买
    不起香烟和酒来发泄对不对?所以选择靠烟酒来发泄自己情绪的人,或多或少有点经济实力。“哎呦喂,你一个榨油坊大老板,
    何时真的关心起你的女儿来了?不是从你嘴来说出什么姑娘家,外嫁女,读不读书无所谓的吗?怎么,现在改变主意了?是不是
    发现四个儿子都特么的没出息,不得不指望最小的姑娘家了!”苏玉芳想起当初让小姑娘去读私塾,陈德军对着她吹胡子瞪眼睛
    。今儿个说出这样的话,苏玉芳还真的有点不敢相信。
    可事实就是事实,陈德军将身子往被窝里埋一埋。若大的房间,除了她们睡着的一张八部顶床。与床对面的就是一只纸糊的大
    窗。窗子下面,有一张上面带着椭圆形镜子的梳妆台。那梳妆台上,堆满了雪花膏,花露水,以及化妆用品。于梳妆台对面的,
    就是一张红木斗箉椅子。坐在椅子上,右边便是房门。而左边侧是大衣橱,里面放满陈德军于苏玉芳穿的一年四季衣服。在大衣
    橱于八部顶床之间,就是上床用的踏板。在踏板于橱柜之间,苏玉芳这一头放着马桶。而陈德军这一头侧放着尿壶,和烟灰缸。
    于床面齐聚的房门墙上,有一个于客厅相隔的窗户眼。它呈长方形,高为长宽为窄。里面放一盏罩子灯,只是靠在陈德军这一头的墙洞里。陈德军听了苏玉芳的话,他并没有感觉苏玉芳在挖苦自己。反倒感觉自己是一种进步。“瞧你说的,谁也不会从娘胎出来就会,哪一个人不是在学中求进。我不像你,给你做主的时候,头摇得像拨浪鼓,你什么也不会。别人做错了,你又抱怨。
    唉,你们这些女人啦,除了会唱抱怨戏,还能给男人做点什么?”陈德军脱下披在自己身上的衣服,不打算和苏玉芳商量小丫头
    的事情。和苏玉芳商量什么事,对陈德军来说简直就是对牛弹琴。所以,他准备睡觉。
    苏玉芳知道陈德军心里有了主张,只是不想跟自己说。可她总是想知道那陈德军心里究竟是个什么打算,于是,他在被窝里,
    用脚踹一下陈德军说:“我知道你心里有主张了,到底想给我们家姑娘安排一个什么活,说给我听一听。”陈德军正欲躺下,便
    拗起头,对苏玉芳说:“明天,我去刘家庄大街找门市。姑娘为人聪颖,面向看上去和蔼可亲。且性格温文尔雅,是个做生意的
    料子。我打算让她开一家小旅馆,比起其它生意买卖,省心多了!”说完,拱进被窝
    次日,刘家庄大街的欣喜布庄,老板赵玉香正在和伙计打扫门店,陈德军带着女儿陈晓苏匆匆赶来。“啊哟,这不是赵老板吗
    ?您这大家闺秀的小身板,怎么能拿得起扫帚来了,还是留给伙计们打点吧!”陈德军满脸堆笑的奉承着赵玉香。紧接着,他走
    到赵玉香门店挂着的出租启示上,目不转睛的看着上面写的什么。启示:兹有欣喜布庄门店二三楼层,面积五百平方米左右,对
    外出租。年租金约三千五百两纹银,一次性付清。契约一年一续签,有意者,速来欣喜布庄找赵玉香赵老板面议。特此!
    “陈老板,你就别凑热闹了!我这楼上,你榨油坊想搬进来也不着调不是?不过,你要是住进来,倒还可以。只是一年三千五
    百两租金,估计要你榨油坊盈利两年差不多。”赵玉香半开玩笑半是真的说。陈德军微微一笑,他并不认为赵玉香在讽刺他。:
    “嗨,赵老板未卜先知啊!还真的要你猜着了。我今儿个带我们家姑娘过来,就是冲着你这房子来的。要和你签下五年契约。租
    下你二三层楼,给她开旅馆,不知道赵老板意下如何。不瞒你说,我昨天就来实地观察许久,只是看你忙于生意,并没上前打搅
    。”陈德军抖着二郎腿,朝着赵玉香点点头,露出一副息事宁人的样子。
    赵玉香一听不以为然,因为她对陈德军为人,并不怎么感兴趣。一个榨油坊老板,你就好好做你的生意那倒了。干嘛和土匪强
    盗打成一片,令左右邻居对他望而生畏。而陈德军恰恰相反,他不以为自己于强盗土匪为伍,是一件令周围乡邻深恶痛绝得见不
    得人的嗅事。因为所有人都担心他会引火烧身,惹鬼上门,搞得左邻右舍永无宁日。那陈德军可不是这么想,在他看来,我于强
    盗土匪打交道,为的就是让他们对自己周围的人高抬贵手。至少,他们不至于连自己家都抢。不是有句话,不看僧面看佛面吗!
    强盗土匪他也是人,是人离不开七情六欲。
    “哦,令嫒果真想以此租下,开旅馆,作为营生倒不是不可以。我门市正值刘家庄大街中心地段,来来去去客商从刘家庄批发
    货物的枚不胜举。怕只怕陈老板财大气粗,招来强盗土匪,那可是得罪左邻右舍的差事。恐怕,陈老板还需三思而后行啦!”任
    何人都能听出那欣喜布庄老板,在变相拒绝于陈德军父女合作。也不知道是陈德军没有领会赵玉香的意是,还是因为陈德军根本
    就没有把赵玉香的话,往深层次去理解。他满不在乎的对赵玉香说:“唉,赵老板有所不知,那强盗土匪也是人。和他们打交道
    ,只是免于自家遭难。像我们这些人家,不和他们打交道,冷不丁遭遇暗算。那损失,可就不是每个月孝敬他们喝顿酒这么简单
    。花点小钱,他们能保住咱们平安也就阿弥陀佛了。”
    “唉,谁说不是呢?官府每年收得银两万千,强盗土匪肆掠,他们还不是袖手旁观,还不如土匪管事呢!”赵玉香一想起土匪
    收保护费,心里就不服。但于官府相比,苛捐杂税年年都长。遇土匪强盗来了,官府充耳不闻。嘿,什么世道!尔虞我诈,敲诈
    勒索,和土匪没什么区别。关键是,收刮民脂民膏,还不给老百姓办实事,作威作福,官府的确令人作呕。
    说着说着,那赵玉香被陈德军带到沟里。不知不觉中于陈德军话不投机。于是,双双走进欣喜布庄,喝茶谈事,顺理成章的签
    下楼上二三两层五年租住契约。那陈德军害怕赵玉香脑后有反骨,一旦反悔日后再增加租金,那可绝不答应。只是赵玉香这个人
    ,独门独户,从未出嫁,也从未和所有人来往。四十出头的一个老姑娘,原来,媒婆跑破门,她挑三扞四,不找个如意郎君,绝
    不轻言出嫁。可现在,无论她怎么想嫁,四十大几的人,没人敢要。白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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