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斗在盛唐》第209章挟来怪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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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朝的妓院与后世有很大的不同,首先是有官妓和私妓之分。
    官妓受官府供养,每月拿固定的薪水和禄米。官员招官妓,只要有正当理由,根本不用花银子。通常用得最多的理由就是以官府的名义来招待客人。
    至于私妓,妓院的规模都不大。
    包括长安的平康巷,一般一个妓院也就是一个老鸨和四五个妓女。所有妓院都没啥招牌,就是以老鸨的名字命名。
    杨四娘家有妓女八名,当红妓子三个,就在扬州的私妓馆中独占鳌头了。
    虽然扬州有扬州刺史衙门,有扬州大都督府,但江都县衙毕竟是妓院的正管,所以崔耕一行人到了杨四娘家的馆子里,还是受到了比较热情的招待。
    “假母”杨四娘一声招呼,辛六娘和虞妙儿就出接客了。
    现在问题来了,崔耕一行将近二十人,就俩妓子,这到底该陪谁呢?
    难道崔耕这个正主儿左拥右抱,其他人都干看着流口水?
    其实不然,这等高等妓子虽然也陪宿,但主要不是凭借美侍人,而是靠……才华。
    唐人聚会,不管是文人雅集,还是粗人豪饮,必然要行酒令,所差者无非是文酒令还是武酒令。
    高等妓子的作用就是做“席纠”。
    由她们判定,谁赢了谁输了,谁该罚酒了,该罚多少。
    要诙谐风趣有理有据,让人乖乖认罚,丝毫不以为忤;要言辞雅驯才思敏捷,气氛热烈,每个人都不觉得被冷落。这才是高等妓子的本职工作。
    正所谓“巧制新章拍拍新,金巡举助精神。时时欲得横波眄,又怕回筹错指人”。
    然而,这世上集美貌与才华于一身的女子太少了。名妓首重才华,那美貌一般就……差了点。
    所以,见了辛六娘和虞妙儿的真容之后,宋根海等这帮没啥内涵的土包子皆不由得大失所望。
    崔耕尽管不愿承认,但他真的也是外貌协会的。尼玛的,妹纸长得不好看,再有才华,他也真心提不起兴致。
    行了几个酒令之后,宋根海借机发起了酒疯,大呼小叫道:“赶紧把薛盼盼找来,陪我家大人喝酒!怎么?她能陪孟神爽,就不能陪我家大人?去告诉杨四娘,你家这馆子归江都县衙直管,你还想不想开了?”
    “对,叫薛盼盼出来!”雍光等人也跟着起哄。
    辛六娘和虞妙儿的脸上都不大好看,只好把杨四娘请了来。
    杨四娘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先是看了宋根海一眼,复又对崔耕微微一福,道:“崔县令,实在不巧,我家盼盼偶感风寒,见不得外客。要不然,您改日再来?”
    崔耕却没有理会她,而是抄起桌前酒盏,自顾浅酌了一口。
    心领神会的第一狗腿子宋根海猛地一拍桌子,喝道:“好你个不识抬举的老鸨子,赛脸是?那孟神爽来了,是不是你也要叫他改日再来。恐怕不是薛盼盼偶感风寒,而是不想来见我家大人?”
    嘭!
    宋根海话音落罢,崔耕也猛地将酒杯重重落于桌上。
    杨四娘混这种风雨场所,最擅长的就是察言观揣摩金主的心思,他也感觉到眼前这位年纪轻轻却已是江都县父母的崔大人,已经非常非常不爽了!
    她吓得心中一个趔趄,呐呐道:“小妇人冤呐,盼盼如今仗了孟神爽的势,完全不把奴家放在眼里。还请崔县令高抬贵手,莫要难为奴家这个苦命人了。”
    说着话,她硬是挤出了几滴眼泪。
    “少他娘的扮可怜,俺老宋不吃你这套!”宋根海撸起袖子,浑然一副泼皮赖汉的架势,“信不信老子拆了你这……”
    “咳咳,好了!”
    崔大县令挥挥手制止了宋根海,冲杨四娘道:“算了,没你事儿了,退下。”
    “谢崔县令。”杨四娘如蒙大赦,转身离去。
    “大人,怎么就放她离……”宋根海话未说完,就被姚度轻轻拽了拽胳膊。
    被一个妓子折了面子,接下来尽管辛六娘妙语如珠,众人都提不起什么玩兴。
    雍光刚刚站队崔耕,今晚又是他张罗来杨四娘这儿喝花酒的,第一个差事就办砸了,自然深感脸上无光,道:“大人,你等着,雍某想想办法。”
    “有了,大人,您等着!”
    说完,雍光起身,跑出了杨四娘家。
    功夫不大,街上就传来了雍光的大吼声,“李涯,你给老子出来!老子找你有急事!”
    李涯?
    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啊!
    崔耕顿时想起,雍光白天说过这个名字,貌似他那个不争气的女婿就叫李涯。
    “扑哧”
    “哈哈哈……”
    忽地,县衙主簿夏荣和江都县的那帮佐吏门,纷纷笑出声来。
    崔耕不解,看向身边的主簿夏荣,问道:“夏主簿笑什么?这雍县尉的女婿有啥可笑的?”
    夏荣轻摇羽扇,悲天悯人道:“唉,这得从这对翁婿的前世说起……”
    “打住!怎么还扯到前世今世这种鬼神之说了?”
    崔耕抬了抬手,道:“夏大人身为一县主簿,张嘴闭嘴扯那些神神叨叨的东西,本县着实不喜。”
    “哈,县尊大人恕罪,一时口误,海涵海涵!要说这雍县尉与他的女婿李涯,委实是对欢喜冤家!话说……”
    随即,夏荣便将雍家翁婿二人的妙事儿娓娓道了出来。
    雍光这辈子,有两件事引为此生憾事!
    头一件,就是膝下无子,只有一个女儿。
    第二件,就是不识字儿,是个睁眼瞎。
    为了弥补这两个缺憾,他决定给女儿找个好女婿,要对自己孝顺,最好是个读书人。
    别看雍光长得五大三粗的,但是他的女儿还真拿得出手去,臻首娥眉婀娜多姿,琴棋书画无一不通,前来求亲的人络绎不绝。
    最终雍光挑花了眼了,挑了李涯做自己的女婿。
    这个女婿表面上看不错,在扬州算得上数得着的才子,家中又是巨富,对雍光也很大方,没少送礼物。
    可是在婚后,他暴露了两个臭毛病。
    其一是,李涯此人喜欢**。按说这也没什么,男人谁不喜欢美呢?可这位倒好,丝毫不知节制。一个月三十天,他能有二十五天在妓院中过夜。也正是因为这个,李涯成了扬州的评妓达人。他说哪个妓女好,哪个妓女就身价倍增。他说哪个妓女不好,哪个妓女就身价大减。
    其二是,身为女婿的李涯,对老丈杆子雍光不怎么尊重。李涯认为这老丈人杆子没学问,不配做自己的岳父,每次见了直接称呼其为“雍老”。
    某老这个称呼,完全是个万金油,只要对上了年纪的人,哪怕是贩夫走卒,哪怕是素不相识,都能这么叫。
    雍老?
    雍老个蛋啊!
    每次听了这个称呼,雍光掐死这个女婿的心都有。
    崔耕听到这里又是大惑不解,说道:“既然雍县尉觉得李涯和自己女儿不合适,直接让他们夫妇和离不就成了吗?”
    夏荣连连摇头,道:“离不得!离不得!可怜天下父母心,雍县尉怎么舍得害自己的女儿?”
    “呃……你不说李涯爱逛青楼吗?让他女儿离开李涯这个嫖棍,哪里是害她?”
    “说来也怪。”夏荣砸了砸嘴,道:“李涯虽然爱**,但和雍县尉的女儿却是琴瑟和谐,小日子过得和和美美。”
    崔耕大惊,问道:“啥?这怎么可能?李涯每日不着家,他俩的小日子还能和美?”
    “下官没说李涯整日不着家啊!”
    夏荣道:“下官说的是李涯一个月得有二十多天在外面过夜。白天,这厮在家里陪着媳妇呢。夫妻二人吟诗作赋,举案齐眉,小日子过得别提多滋润了。”
    “这…这李涯的御妻之道还挺牛啊!”崔耕听得目瞪口呆,道:“莫非雍光的女儿丑如无盐,就这么离不开李涯?”
    “当然不是。下官刚才不是说了吗?雍县尉之女长得臻首娥眉婀娜多姿,未出嫁时求亲的人多了去。嘿嘿,李涯就是这个德行,生平喜欢跟不同的女子过夜,寻找妙趣。却偏偏还能哄得家中贤妻温顺恭良,在下官看来,这小子了不起,有点道行啊!”
    我,这不就是典型的“外面彩旗飘飘,家中红旗不倒”吗?
    崔耕现在终于明白,雍光为啥生无可恋了。谁摊上这么个倒霉女婿,能不心烦?
    不用问,今天白天出县衙,他肯定是又被李涯气着了。
    登登登
    正在崔耕胡思乱想之际,一个沉重的脚步声传来。
    众人抬头一看,雍光右臂夹着个男子,迈步了进来。
    噗通
    “哎呦!”
    李涯被摔倒在地,惨嚎一声,道:“我说雍老,您轻点,我死了,你女儿可就得守寡!”
    “守寡?守个屁寡!你死了之后,俺女儿马上就改嫁。她要钱有钱要模样有模样,想娶她的人多了去了!你这混账王八蛋死得越早越好!”
    “别介啊!”李涯跟个滚刀肉似的爬了起来,道:“喂,老丈杆子,你就不能盼着点好的?这些日子,小婿也没得罪您啊!”
    两人的世界观完全不一致,说话也不在一个频道上,雍光现在懒得和他争辩了,大喝一声道:“莫要呱噪了!不提那些有的没的了,来,赶紧帮我干一件事。干的好了还则罢了,干的不好,哼哼……”
    唰!
    说着话,他把自己的腰刀抽出来了。
    李涯猛然往后一缩,害怕道:“您……您想干啥?”
    “放心,我不杀你!”雍光把腰刀搁在自己的左胳膊上,龇牙道:“瞧见没有,老子只要往下一滑,这就算你李涯殴伤丈人!普天下这官司打到哪去,你李涯也得给跟我女儿绝婚!”
    “我草,你这是耍无赖啊!”李涯叫屈不迭。
    按照大唐律,夫妻有一种情况,是必须离婚不可的,那就是“义绝”。比如丈夫辱骂或者伤害了妻子的父母,妻子伤害或者辱骂了丈夫的父母,两方亲戚互相仇杀等等。
    雍光要是真下决心陷害,李涯还真没啥好办法。
    他赶紧劝阻道:“别别别,雍老何必如此?您怎么说,我怎么办还不成吗?”
    “那好,你现在就出面,让薛盼盼出来见崔县令。”
    “哪个崔县令?”
    “就是这位,咱们江都县新任县令,崔耕崔县令!”
    “呃…见过县尊大人…”李涯面带难,道:“不是小婿有意推脱,实在是力有不逮。人家薛盼盼已经名满扬州了。无凭无据的,我那点龌龊手段,在她面前根本不好使啊。”
    “那我不管!”雍光很刚烈地在自己胳膊上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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