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州江山》正文卷第522章大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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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忙碌的一天,掌灯时分詹孝图回到监军府,先用热毛巾洗了把脸,然后躺在软榻上,在脸上盖上一方热乎乎的毛巾。
    自有随身的小厮服侍他泡脚,给他按摩。
    一连换了三块毛巾,洗脚水也渐渐凉了起来,詹孝图缓过劲来,坐起身,开始喝茶,他的茶很浓,很提神,因为他最近很忙,经常要忙到深夜,需要借住外物提神醒脑。
    一盏茶才喝了两口,就有人闯了进来。
    来人做普通军卒打扮,打了个千儿,禀报道:“小的有要事禀报。”
    詹孝图放下茶碗,令左右出去。
    “小的们奉命守在景园外,一连半个月并无大事,但自昨天起园子里的人开始频繁出入雪峰寺。小的们经过仔细查访,发现了南皇城司的人。”
    詹孝图暗暗吃了一惊。
    皇城司是干什么的,他哪能不知道,那是左寺坊和卫府的结合体,一股神秘而强大的力量。不过,再强大的力量在他寄身的母体败亡后也不能独存。
    大梁丢了长安,丢了关中,丢了西北,丢了河南,四分五裂,奄奄一息。朝廷分裂了,皇城司也跟着分裂了,江陵、江都和成都都有自己的皇城司,都宣称说自己才是正宗,当然正宗只有一个,假的毕竟真不了。
    所以江都的皇城司后来还是改成了侍卫亲军司,但习惯上还是叫皇城司,为了区别于他们的江陵兄弟,就在皇城司三字之前加了个“东”字。
    萧敬腾做了大夏的阶下囚,东皇城司组织营救是预料之中的事,他们设法跟卢飞燕姐妹联系也不奇怪,因为在江都能救萧敬腾的只有两个人:李默,还有韩江上。
    “最近晋王有没有去过那边?”
    “前天午后去过,前后一个时辰。出来时面色红润,略显疲惫。”
    “她们姐妹中哪个更得宠一点?”
    “似乎妹妹更得欢心。”
    “嗯。”
    詹孝图此后再无其他的话,他的情报渠道很多,经常在一起比对印证,景园里的情况他大体还是知道的。
    在屋子里踱步两圈后,他停住,转身,默默地挥了挥手,到底什么都没说。
    ……
    自李默南征之后,姜鸢就一直关注着江都方面的动静,怎奈山遥路远,她所能得到的消息十分有限。
    跟了李默这么多年,她已经习惯了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
    天气渐渐冷了起来,今年的太原是格外的冷,太阳还没有落山,寒气就往人骨头缝里钻。
    姜鸢结束了后园散步,回到自己的暖阁。
    晚饭时分,文翠赶了过来,陪她一起用晚饭。李默进京之后,这里就成了晋王府别院,人少事也少,姜鸢不耐烦去管那些琐事,一概推给了文翠。
    多年历练后文翠变得很能干,用姜鸢的话说就是颇有几分她年轻时的风采。
    姜鸢被“流放”太原之后,宁蔷曾有明令:太原这边一切庶务都由文翠打理,姜鸢专心养病即可,不许她插手任何事。
    但实际上无论大小事务文翠都会向姜鸢请示汇报,以示对二当家的敬重和自己的不忘分。
    回了几件要紧的大事,姜鸢道:“我说过多少次了,类似这些事你自己斟酌着办就是了,不必事事回我知道。”
    文翠道:“我做点小事还行,遇到大事就心慌手乱,可不敢没人掌舵。”
    姜鸢淡淡一笑,文翠跟文芫久了,行事说话总有她的影子,她不喜欢,但这个女子实在是很聪明,也很善良。
    她转身问小红:“四娘那派人请了吗?”
    小红回道:“已经去了。”
    正说着,去李仙儿那的人带着李仙儿的婢女怜儿回来了,怜儿福了福,脆生生地回道:“回两位娘的话,俺娘说脾胃弱,什么都不想吃,晚上喝了点稀饭已经睡下了,不能过来陪两位娘用饭,明早儿再来谢罪。”
    姜鸢对怜儿说:“回去告诉你娘,一家人没那么多讲究。”就叫人拿两样点心给怜儿,嘱咐说:“你晚上警醒着点,你娘若是饿了,饥了,就服侍她吃,服侍她喝,明早也不必来了,她爱晚睡晚起,天冷我们也起不来,等午后我和七娘过去看她。”
    打发怜儿去了以后,二人就开始吃饭,姜鸢见人口少,光景凄凉,就让自己的婢女小红,文翠的婢女浣花一起坐下凑数。
    小红跟随她多年,又被李默收用过,在府里是有头有脸的大丫头,自然不怯场。浣花年纪小,胆子小,资历更是没有,就有些胆怯。
    文翠道:“夫人叫你坐你就坐下吧。”
    浣花这才侧身坐下。
    晋王府的人哪个不知姜鸢跟李默的关系,所以她虽然被贬太原,又被公主禁锢,却仍是王府后宅响当当的二当家,谁又敢真的轻视她?
    用完了晚饭,正喝茶闲聊的时候,桃儿忽然闯了进来。
    裹着一身紫色披风,风尘仆仆。
    自宁樱下葬之后桃儿就遁入了空门,带发修行,先在宁州,后在长安,半年前又迁到太原郊外的灵安寺修行,轻易不到王府来。
    “你怎么来了?”
    姜鸢的语气满是惊慌,以桃儿的秉性,若无大事她是不会来的。
    眼下能有什么大事呢,难道事关江都?!
    文翠也觉得眼皮子直跳,桃儿来的实在是太奇怪了。
    桃儿淡定地说:“他来了。”
    姜鸢见到李默的时候,李默昏迷不醒,高烧不退,人瘦的就剩一把骨头了。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究竟怎么回事?”
    面对再三追问,穆坤、吕家兄弟都低下了头。
    小七在门外接话道:“他被人行刺,虽然身负重伤,却侥幸保全了性命。”
    和小七一起来的是裴如卿和徐文胜,都是清一色的紫色斗篷,风霜满面。
    姜鸢没有再追问,她的心像被人一把揪住,差点从嗓子里里拽出来。
    “主公的行踪暂时还需保密,等一切安排好了再回城,这里就拜托夫人了。”
    姜鸢说了声“辛苦了”,什么都没再说。
    她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但她知道只要李默本人平安无事就什么事都没有。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照顾好他,让他早日康复起来。
    ……
    长安,太极宫勤政殿,二十六岁的宁睿焦灼地踱着步,小黄门禀报苏晋来了,
    宁睿道:“快宣。”
    苏晋进来,不及他啰嗦,宁睿便一迭连声道:“到底找到了没有?”
    苏晋道:“找到晋王的行踪了,晋王重伤之后昏迷不醒,已经被部曲送回了太原。”
    “太原?!”
    宁睿一时面无人色,半晌方喃喃道:“那好得很,谁这么能干,要重赏。”
    他干笑了一声,表情十分尴尬,然后就向苏晋做了个手势。
    苏晋退下。
    “回太原去了,回太原去了,他到底还是存着贰心啊。”
    想到这,他挺起胸膛,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说道:
    “宣冯布。”
    冯布深夜被宫里来人叫醒,坐着轿子匆匆忙忙进宫去,他心里很清楚:皇帝这么着急找他肯定是为了李默的事,这件事,哎,真是诡奇的很。
    半个月前,江都都统、晋王李默上奏,请求在十一月二十日渡江南征,皇帝曾为此专门召开御前会议,朝臣们几乎是一致赞同的。
    但仅仅五天之后,江都就出事了,有消息说李默在江都被刺客刺成重伤,性命危殆,此后更是彻底断绝了消息。
    堂堂的当朝太师、三军的都统、一代亲王就此渺无音讯。
    冯布对此十分焦虑,自月初詹孝图接任江都监军起,他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总觉得江都方面会发生点什么,他曾做过种种设想,好的方面,坏的方面,极恶劣的也想过,但真实的情况还是超出了他的想象力。
    大半个月过去了,江都方面果然是出事了。
    宫门口,御前掌印宦官刘御缩着脖子、笼着袖子等候在寒风里。刘御很年轻,早在王府时代就跟着宁睿了,如今十分得宠。
    冯布明白自己虽然贵为宰相,但还没到让刘御亲自来迎候的地步,刘御来是有话要跟他说,或者换句话说是奉旨来向他透透风。
    果然,刘御向他透露了一个极其重要且敏感的情报。
    有关晋王李默在江都遇刺的真相,李默在江都可不是被什么皇城司的刺客行刺的,他是贪图萧咸嫔妾卢飞燕和她妹妹卢连碧的美色,而被这两个女人刺伤的。
    卢飞燕是萧咸的女人,也曾是李默的宠爱,这桩尘封往事是在李默攻陷江都后忽然在长安热传起来的。
    冯布有一种预感,有人早在那个时候就开始设局算计李默了。
    “那两个女子用什么凶器刺伤晋王的?”
    “凶器?嗨,这个,嗨,这个说起来,真是不好说啊。其实也没什么兵器,晋王是个很谨慎的人,又怎么会让带兵器的人靠近他呢。她们用的是,是,嗯,就是——牙。”
    “牙?”
    “……是啊,真是难以启齿啊,一下子咬掉了,然后血流如注,晋王就……”
    太师李默因为贪图美色,被两个身份敏感的女子用牙齿所伤,这么惊悚香艳的秘闻,他听了居然一点感觉都没有。因为直觉告诉他,这特么的真是太假了。
    “啊!这……,嗨!”
    冯布自己都有些佩服自己的演技了。
    仅仅只用了三个字和三个不同的标点符号就表达了自己惊讶、疑惑、遗憾三种不同的表情,堪称教科书似的演技啊。
    勤政殿里,已经有两位大臣在等候了,翰林院掌院李长治,枢密使杨铁才。
    这两个人都是宁睿的私人,心腹中的心腹。
    “冯相,深夜找你来是有件很麻烦的事,晋王出事了,被人刺成重伤。”
    冯布依然啊了一声,表达了吃惊,戏份恰到好处。
    “晋王现在在哪?”
    “已经回太原了。”
    皇帝说的轻描淡写,晋王在前方被刺受伤,既没有留在原地休养,也没有回长安,抑或是去洛阳,而是去了太原。
    谁不知道太原是晋王李默的福地,是他的大本营,为什么会在受伤之后回太原,是太原气候宜人,还是太原的郎中比长安的更好呢。
    这的确是一件很尴尬的事。
    一位德高望重的统军大将,遇刺之后跑回了自己的大本营养伤,这本身就代表了对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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