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与刀》风雨听惊雷第三百五十五章室韦扎木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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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换了,茶楼瓦舍,人人都在说着此事,许久不曾听说消息的广阳王夏文,忽然登基了。
    联系上欧阳正忽然死了的消息,这份谈资,当真有趣。
    有人猜测着信口开河,有人知晓一二,故作高深之后娓娓道来。
    隐隐间,一个以往只在青楼雅苑里出现的名字,在这些茶楼瓦舍里被人反复提起。
    大江徐文远,欧阳正弟子,欧阳正女婿。
    弱冠未及,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种事情,古往今来的,出不了几人。甘罗十二岁拜相之事,也被人反复提起,好似徐文远与这甘罗好有一比。
    天变了,变天之事也仅仅是市井谈资而已,与这些底层民众也没有丝毫关系。以往如何营生,往后也还是如何营生。
    也好在,好在变天之事,并不涉及党争,不似昔日李启明之事那般整个京城惶恐不安。
    当官当官!
    茶楼里说着当官,官字两张口,从来不管百姓生死,个个逍遥快活。
    雅苑小间里说着当官,一个个唉声叹气,难死难活。
    张立已经在枢密院坐班,带着一众亲兵进出来去。斜眼眯眯笑着,看着一车一车的名录往缉事厂里拖。
    今日张立换了一身华服,暗红颜色,反光发亮。等着晚间摘星楼的小宴。
    摘星楼里,徐杰早早就到了,竟然还带着一摞公文在翻看。
    张立到得也快,唯有王元朗姗姗来迟。
    六楼之上,无人弹唱,无人起舞。
    小宴仅此三人。
    倒是徐杰与张立给白发王元朗见礼在先,王元朗回应颇为冷淡。
    张立带着笑容左右斟酒,说着寻常话语调节着气氛。
    徐杰也主动去与王元朗说话,王元朗也大多只是用语气词来回答。
    徐杰的笑容也收了不少,喝着酒,不再多言。
    过得许久,王元朗开口了:“徐太师,老夫心中有一语要问,不知该不该问。”
    徐杰好似就等着王元朗开口来问,早已点头说道:“王枢密直说就是,晚辈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王元朗所有收了收袖口:“好,那老夫就直言不讳了,老夫想问问徐太师往后有何打算?”
    “打算,倒也未想得那么远。此时最主要的事情就是整治军务,室韦已然聚了大军,好不容易聚起了大军,也不可能就这么随意散了去,草原冬早,怕是一场大战难以避免。把军务整治之后,大战之事,总算有个预备。此事便是首要,其他之事,慢慢再说。”徐杰答道。
    王元朗摇摇头,说道:“徐太师知晓老夫不是问此。”
    徐杰皱了皱眉,沉默片刻,问道:“那王枢密问的是什么?”
    王元朗丝毫不避讳:“大权在握,可有多余的念想?”
    王元朗还是那王元朗。
    徐杰哈哈一笑:“王枢密,多余的念想?如何去念去想?大华三百年天下,可容得在下随便一个念想?外御强敌,内抚民政,中保自身。王枢密,此语可直白?”
    “直白,倒是直白。而今这朝廷,皆是庸碌之辈,能牵制徐太师之人,已然没有了,只愿你能御强敌,安抚民政。至于保自身,何人还能威胁得了你。”王元朗叹息着。
    徐杰坦然:“连王枢密都怕在下有多余念想,何况旁人?”
    王元朗闻言一愣,转头看向徐杰,似想从徐杰的双眼看透徐杰的内心。
    “哈哈……王枢密,年少逍遥时,却累于案牍,家中娇妻美妾,江湖肆意放纵。若是欧阳公还在,在下一骑绝尘,看不尽这世间美好。”徐杰自顾自说着,酒杯一饮。
    王元朗点点头,看向徐杰的眼神和善许多,说道:“近两日也听了许多尚书省的事情,这朝廷,需要大刀阔斧,徐太师做得极好。”
    “王枢密过奖了,招得这天下文武人人皆恨,倒也不知如何是好。”有些事情总是这样,有人角色,左右逢源安安稳稳就做不来事,想做事就总要招人嫉恨。
    做成是本分,做不成有罪。什么也不做,最好最安稳。
    王元朗显然知道徐杰说什么,眉头一狞,答道:“刀兵在手,管那些长短话语。”
    徐杰大笑不已:“这可不是王枢密能说出来的话语。”
    “唉……以往是以往,如今是如今。去做就是。”王元朗答道。
    “那还要多多仰赖王枢密,在下先行拜谢王枢密!”徐杰拱手在拜。
    王元朗连忙伸手去抬,一边摇头,一边说道:“昔日在大同,便已知晓太师非那池中物,只是未想到一飞这么高,手段着实骇人。”
    徐杰摆手说道:“王枢密,这个比喻可不妥当。”
    王元朗终于有了一个笑脸:“私下里说,私下里说。”
    张立见得王元朗终于笑了出来,连忙举杯去敬。
    王元朗还是那个王元朗,王元朗,便也是欧阳正那般的人物。
    今日这一宴,对于徐杰来说,意义重大。
    酒宴也轻松了,酒过三巡,徐杰直白开口:“王枢密,怕是还要劳烦你,边镇之事,缺一人坐镇。”
    王元朗举着杯子,只道:“分内之事,下官明日就启程往大同,便与那城池共了生死。”
    张立举杯:“枢密高义!”
    “只愿能多活几年,只愿能看着这江山代有人才出。”王元朗惆怅一语,当真有一种忧国忧民的大义在身。多活几年,便是要多照看着边关明月,更要多看人才辈出,如此才能安然离去。
    这个民族,无论什么时候,总有这些脊梁骨,为万万人撑起一片天空。
    今日见王元朗的这种情形,让徐杰松了一口大气。
    让徐杰往后见谢昉等人,也可以轻松许多。徐杰终究还是又顾及,废立之事,在这些忠诚老人心中,不知会是个什么感官。王元朗代表了这些人,今日王元朗的态度变化,也就代表了这一类人并不会真的与徐杰势不两立。
    兴许这个问题上,徐杰也沾了欧阳正的光。
    若是真有一帮威望极高的老人与徐杰势不两立,起来振臂高呼,那时候的徐杰,必然陷入巨大的麻烦之中。
    酒宴随着这些话语,也就进入尾声了。
    三人慢慢下楼,各自告别而去。
    徐杰走在回家的路上,并不显眼,与来往行人并无什么两样。
    兴许徐杰是第一个每日独来独往的尚书仆射了,从古至今,大概也没有徐杰这般连车架都少坐,更不带护卫的宰相。
    却也总有一袭白衣跟在左右,待得徐杰一人行路之时,那白衣就会出来,陪在徐杰身边,与徐杰用简单的话语聊上几句。
    徐杰似乎也极其享受这种感觉。
    如同万万人中普通的一个。
    何霁月开口:“最近京城里出现了许多高手。”
    “哪里收到的消息?”徐杰问道。
    “不是收到的消息,只是感觉,内城里经常能感觉到有一股别样的气息来去。甚至尚书省也曾有高手到来。”何霁月答道。
    徐杰皱着眉头,京城里的高手很少,因为京城里压根就不是江湖人的地方,更不是那些高手愿意留地方,除了金殿卫,极少有高手会到京城里来。
    金殿卫徐杰是熟悉的,连带何霁月也慢慢熟悉起来。何霁月既然这么说了,显然就是有外来高手在城中到处跑。
    徐杰不禁多想了许多,说道:“霁月,若是再有高手在内城游荡,你便跟上去,看看这些人有何目的。”
    何霁月点头”嗯“了一下。
    徐杰又道:“一定要小心。”
    何霁月极为自信,只道:“无人能伤我的,你放心。“
    两人这个话题就算是谈完了。
    不得多久,何霁月又开口:“父亲来信了。”
    徐杰脚步一止,转头看着何霁月,问道:“不知何掌门来信说了什么?”
    何真卿来信,这就代表了何真卿知道何霁月在哪里,唯有如此,这信才能寄到何霁月的手上。
    “父亲说他回家了,甚是想念,叫我也早日回家,不要在京城逗留太久。”
    “哦,不若我差人先去提亲如何?”徐杰问了一语。
    何霁月忽然面色一红,起步就往前走去,并不理会说出这句话语的徐杰。
    这让直男徐杰有些摸不着头脑,也不知自己话语哪里说错了。
    徐杰还在想着这个问题,何霁月已然走到了头前很远,却并不消失在徐杰的视线当中。
    徐杰却还自言自语道:“这是该提亲还是不该提亲呢?”
    该与不该,徐杰本以为会是个有商有量的话题。但是这个时代,这个问题实在不是个有商有量的话题。
    登基大典已到,梁伯庸忙前忙后,皱着眉头不断来来回回,生怕哪里出了纰漏。
    龙虎山、武当山的道士,再一次星月而来。
    祭天大典,依旧还是道士主持。这是许多朝代下来不变的程序。
    也代表这个民族对于天地的观念,也代表这个民族对于神的观念。不论佛陀如何兴盛,祭祀天地祖先,还是道士来主持。
    仙神,其实还是人,是这个民族的古人与祖先。人在庇佑着这个民族,归根结底,就是古人的精神,在庇佑这个民族。
    上到玉皇大帝与各位大帝,中到各位星君真君,下到地狱阎王,还有那些门神护卫,缉鬼钟馗。还有那些庙里供奉的孔夫子与关二爷。都是人,人能飞升,也就成了仙神,庇护着这个民族千万年。
    徐杰抬头看着那随着道长祭拜四方的皇帝夏文,听着各自祭祀文辞,跟着跪了又拜,拜了又跪。
    仪式结束,皇帝在大殿接见群臣,听得那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就是中华正统,正统这个词,历朝历代,没有一个皇帝敢不当回事。也代表了统治者的合法性。
    徐太师依旧有座位,只是不再佩戴刀剑。
    还有各方来贺,室韦使节来贺,拓跋使节来贺,甚至也有回纥使节,吐蕃使节,安南使节,高丽使节、倭国使节。
    室韦的使节目光却一直在徐杰身上来回打量,这倒是并不让人意外。
    却是那拓跋的使节也一直盯着徐杰在看,这让徐杰有些意外。
    有时候,一些眼神,总能带来许多信息,徐杰也皱着眉头看着那两人。
    只见室韦与拓跋的使节在朝贺之后,得了一些赏赐的礼单,竟然还站在了一起,不时交头接耳几番。
    徐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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