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与刀》风雨听惊雷第二百三十四章一触即发(5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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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世安兴许真如话语所说,哪日到得京城,还真要去寻徐杰叙旧。难得搭上的一条线,这条线后面还有个刑部尚书这般的二品大员,如何能不多走动?刘世安每年还要给徐杰送三五万两银子的事情,也不说假。
    对于刘世安来说,徐杰兴许也是让人羡慕的,有一个这般的老师,年纪轻轻就是六品,刘世安官场沉浮近二十年,也不过是个五品。
    只是刘世安如何也想不到,徐杰转头答得一语:“刘郡守何必等候来日,今日便随下官一起走一趟京城如何?”
    刘世安闻言一愣,尴尬摆手笑道:“今日在下倒是想去,奈何去不成,没有朝廷公文,在下也离不得大同,主官私自离开辖地,多少也是要吃罪的。”
    徐杰却是笑意盈盈看着刘世安,又道:“刘郡守何必想那么多,下官拿你入京,想来也没人会在意你私自离开辖地之事。”
    刘世安闻言大惊,左右一看,徐杰身边,如狼似虎几十,再看徐杰那诡异的笑,连忙又道:“钦使说笑了……”
    徐杰笑意一收:“下官可不是说笑。”
    刘世安此时岂能不知事情不对?指着徐杰便是大喊:“徐文远,你岂能行那过河拆桥之事?那八万两,你可是拿了的,问起罪来,你也脱不得干系。”
    徐杰却不再去看刘世安,而是开口喊道:“来人,把刘郡守上了枷锁,清点衙门里所有书信账册,一并带走!”
    左右几十汉子齐声答道:“遵命!”
    还有那作茧自缚的刘世安,已然手舞足蹈,开口也在大喊:“来人,快快来人!”
    左右狱卒也有十几,却是没有一人敢上前,唯有目瞪口呆之间互相对视着,腰间别着的长刀,不见一人拔出来。
    “徐文远,奸诈小人,你不得好死……”
    徐杰似乎听不见身后的辱骂一般,迈步往衙门差房而去,书架,箱子,抽屉之类,皆翻了个遍,又起身往后衙刘世安住处而去,书房卧室,皆在翻找。
    如狼似虎的汉子们,甚至连墙壁也敲敲打打,地板也用力去跺。
    徐杰头前已经在冷不丁中问了一句刘世安,更是知道这衙门里还有刘世安保留之物,要拿刘世安,必然要刘世安攀咬大同总兵常凯。
    只要刘世安为了自保,咬出常凯,皇帝必然下旨叫常凯入京述职,戴不戴罪还是其次,只要常凯入京了,洗不脱嫌疑之前,必然不能再回大同掌兵,如此也就足够。
    老皇帝要达到什么效果,徐杰知道。老皇帝需要皇位更迭的时候一切安安稳稳,勋贵军将们不能对皇位造成丝毫的威胁,不出任何纰漏。徐杰要这常凯失势,不能再威胁自己。
    所以这个大同郡守,边镇地方主官,必然要拿到京城去,一个祝达朗,资格还远远不够。
    各处书信皆到徐杰眼前过目,徐杰也不细看,抬眼一扫,有关的书信,皆留了下来,不论是书架上的,还是箱子里的,亦或者是在墙里敲出来的,皆不放过。
    不久之后,一辆马车就装得满满当当。
    徐杰已然上马大喊:“走,启程回京。”
    百十骑士,十来辆车架,已然疾驰而起,直往大同南城门而去。
    大同总兵府,又有人疾驰而入,直去寻总兵常凯。
    “禀报大帅,大事不妙,那京城来的人竟然把郡守刘世安给抓走了!”
    这个消息还真让常凯惊了一下,常凯从座位上站起,几步走到门口。对于刘世安被抓,常凯还真有几分担忧。
    那科举舞弊之事,其实主要还是总兵府在操持,郡守衙门与学政衙门,反倒是配合做事。
    这般的事情,也不是一年两年了,最早的时候,行事还颇为隐秘,谨慎小心。后来早已无所顾忌,做起来得心应手,做起来也不再那么隐秘了。要赚大钱,参与之人众多,也不可能再隐秘得起来。
    那刘世安留下的马脚,常凯不多猜,也知道马脚无数。这些事情若是真到了东京,常凯还真吃不了兜着走。
    所以常凯之前才会把刘世安叫来安抚一顿,让刘世安稳住阵脚。此时刘世安也叫人抓去了,常凯还真有几分慌张。
    只是慌张之后,常凯反倒自己笑了出来,口中喃喃一语:“罢了,便叫刘世安与那徐杰一起走一趟黄泉路,如此一了百了。”
    说完此语,常凯也懒得管身边那个报信之人,起身往内衙而去。
    徐杰顺利出城,一路快马奔出十几里地,方才慢慢放慢马蹄,回头看得十几个车架,眉头皱得紧紧。
    这般轻松出了大同城,才更让徐杰担心起来。
    常凯是何等的自信,连刘世安被抓了,常凯也不出面来阻拦,这般的自信,让徐杰极为不安。
    也让徐杰频频回头去看后面的路,刚才出城之时,徐杰担心的是常凯亲自出面来阻拦,此时徐杰忽然愿意看到身后有人追出来。
    追出来,至少代表常凯心虚,怕徐杰带着刘世安回到京城。
    没人追出来,也就代表前路漫漫,危机四伏,危机远远大过了徐杰之前的预想。
    “杰儿何事忧心忡忡?”徐老八问得一语。
    徐杰昂首,牙关咬了咬,开口说道:“刀山火海在前路。”
    徐老八闻言也是眉头一皱,随后豪气非常:“杰儿勿忧,刀山火海也闯他一闯。”
    徐杰又往东边看了看,低声说道:“但愿没有看错那江湖曾不爽!”
    这一句徐老八有些不明所以,问道:“曾不爽要来帮手?”
    徐杰倒是有点自信,点点头:“十有八九会来!”
    杨三胖在身后说道:“靠人不如靠己,传胪公,有老子在此,你怕个什么?”
    徐杰回头与杨三胖笑了笑,随后说道:“往后再也不这般以身犯险了,孟子有言,知命者不立于危墙之下,还真是有道理的。”
    杨三胖见得徐杰这般话语,似乎有些不以为意,答道:“传胪公,你当不是这般胆小之人啊。”
    徐杰摇摇头道:“胖子,你这辈子快意恩仇,与人拼命无数,兴许这一遭才是最大的危机。”
    杨三胖并不相信,一副鄙夷神色,摆摆手懒得多说。杨三胖这辈子什么事情没有经历过?不过都是与人拼命,杨三胖从来都拼得赢拼得过,多大的事情,不过再拼命而已。
    徐老八还真听进去了,已然前后吩咐,斥候前出十多里,坠后十多里。
    徐老八更是不断抬眼扫视道路左右,两耳竖起,不断听着道路两旁的所有响动。
    徐杰也是神经紧绷,到得夜里,徐老八亲自选取扎营的地点,亲自安排一个个岗哨位置。连在路边小溪取的清水,徐老八也是先喂了马之后,方才再让人喝。
    徐杰就这般看着徐老八慢慢操持前后,似乎也在学习各种细节。
    一夜睡完,众人再次赶路。
    烈日慢慢爬上头顶,晒得人有些昏昏沉沉,马背上的徐杰汗如雨下,额头上的汗珠,滚落到眼眶之中,带着一股辣感。
    徐杰抬手去擦眼睛。
    空中忽然传来尖锐的破空之声,刚刚把手放到眼睛上的徐杰,直感觉脊背发凉,神经紧绷!
    头前的徐老八已然挥刀在空中奋力劈砍而去。那破空之声徐老八再熟悉不过,就是箭矢的声音,徐老八甚至看到了飞来的箭矢。
    只是让徐老八大惊失色的是自己手中的刀并未劈中箭矢,那箭矢已然不是快若闪电,似乎比闪电还要快。
    身后的杨三胖也从马背跃起,想要上前为徐杰挡住这快到难以形容的箭矢,但是杨三胖离得太远,也只能眼睁睁看着箭矢飞向目标之人,箭矢的目标,就是徐杰。
    杨三胖与徐老八,两人皆是大惊失色,急忙回头看那马背上的徐杰。
    徐杰已然从马背落下,栽倒在地。
    徐老八一声大喊:“杰儿!”
    地上的徐杰却是立马又站了起来,答得一句:“八叔,我没事。幸得我反应及时,直接落马了,不然这条小命就真没有了。”
    徐杰身后,那纯钢的箭矢,竟然没入地面,看都看不见了。
    这般的射术,这般的臂力,当真是神乎其技。
    徐杰这条命,活得侥幸!
    徐老八已然从马背跃起,直奔左前方一处山岗而去,杨三胖也是起身迈步而去。
    徐杰人在马背之后,抬头看得不远的山岗,随后开口大喊:“八叔,胖子,不要追,这是调虎离山之计。”
    徐老八闻言脚步急停,杨三胖却不管不顾直奔那山岗而上,脚踩树冠,快如闪电。口中还连连怒号:“日你个仙人板板,龟儿子竟敢在老子面前装神弄鬼!”
    徐杰眉头一皱,胖瘦二人什么都好,就是有一点不好,我行我素惯了,也横行霸道惯了。
    徐老八转头而来,询问道:“杰儿,要不要跟着杨兄追上去?”
    徐杰摇摇头,慢慢拔出腰间的刀,说道:“备战,前面必然有埋伏!”
    所有人兵刃尽出,前方一骑飞奔而回,正是徐老八派出去的斥候,口中大喊:“有埋伏,有埋伏!”
    徐老八大喊问道:“多少埋伏?”
    斥候已然到得近前:“人数不祥,几百上千,皆是黑衣!远方山岗有许多岗哨,翻过山岗打探了几番,山岗之下,皆是马匹与人!”
    徐老八转头看向徐杰,等着徐杰定夺。
    徐杰开口问得一句:“八叔,那射箭之人什么武艺?”
    徐老八想了片刻,忽然一脸惊讶说道:“杰儿,那是室韦人,当真是室韦人,如此铁胎弓,室韦人的射雕手才有这等本事,昔日在战阵中也见过,那人十有八九是先天之境,练的内力功夫也是室韦人的传承绝技,长生天恩赐功,最为适合射术的内力功夫,威力巨大无比。”
    长生天恩赐功,名字有些怪异,长生天就是室韦人信仰的神。
    徐杰闻言一惊,再如何预料,也预料不到竟然有室韦人的先天高手会参与截杀自己的事情。徐杰笑得极为狰狞:“常家,连室韦人都能调派,着实厉害了!”
    徐老八也是如何都想不通,想不通为何有人能调动室韦的高手来杀徐杰。
    “杰儿,是进是退?”室韦人都来了,徐老八岂能不知前路凶险。
    徐杰摇摇头,说道:“退路是没有的,在这大同地面,只有往前,没有往后。唯有离了边镇,才是安稳。”
    徐老八点头,大喊:“把所有囚犯都锁好,结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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