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文不败类》作品正文卷第八十八章:生祭[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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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不自重,是性骚扰,是非礼;盛痕呢,他有什么不同?你就那么纵着他?!”
    “……呵。”夏念之笑得讽刺,不答反问:“我乐意,你管得着吗?”
    手腕上传来的力道不断加重,恍惚中,甚至能听见骨头被捏碎的咯吱响。
    夏念之死死咬牙硬忍着痛呼出声,从齿缝间憋出一个冷笑:“路璨,再不放手,你猜,明天平城日报的头版头条,会是什么?”
    话落,半晌,两人均是沉默以对,似乎打算在这片无声的对峙中,一战胜负,决出高低。
    ……
    透过玻璃窗,可见到屋外,远处,不知何时竟是悬了无数的黑云摧城,叫嚣咆哮。
    天地间雨幕苍茫,雨滴瓢泼在蛋糕店的窗户上,顺着玻璃纹路汇成了一条条小溪流,最后没入窗台藤蔓的根部,爬山虎探出个小脑袋,瞧见阴郁狠诀的两人,咻地一下没了踪影。
    手机铃声锲而不舍响着,誓不罢休的样子。
    夏念之却见路璨再次朝她逼近,她往后退,路璨朝前进,直至她抵上藤椅,再无退路。
    “六年前的圣诞,那棵槲寄生下,我信了我们的天长地久,白头终老。”路璨的嗓音极富有磁性,在夏念之耳畔缓声道来时,更是诱人心神微荡,“至今,我仍旧相信,从未变心。”
    “但你呢?你呢?”
    或许是刚刚手腕的疼太极致,夏念之的视线反而澄澈了许多,她亦是终于看清楚了此刻,路璨的神情,哀戚,悲凉,像是被抛弃了许久,找回家来,委屈又不甘地想要问个理由。
    为什么,抛弃我?
    可事实上,被抛弃的那个人是她,受害者是她,该控诉和责难的人是她。
    “我已经接受了结局。”今天花费在这间名为白海的蛋糕房,时间够够的了,夏念之看了眼掌柜台后的挂钟,离预约会面的时候没剩多少,她该离开了。
    夏念之尽量尝试着缓和两人之间,已经完全僵硬的气氛:“你还有什么可不能接受的?”
    “我为什么要接受?这本来就不属于我的命运。”
    “可这是我的人生!”
    ……
    话音落下,随之而来的是轰隆巨响,一声接着一声,络绎不绝地砸在心头。
    路璨颇为惊讶地望着夏念之,见她敛容正色,如旁观者,无言看他。
    他的心底陡然生出一丝绝望来,或许,被困囿于过去,仍眷恋过往的人,只有他自己。
    “你什么都不知道。”
    路璨低声喃喃,双眸逐渐变得阴沉,他想到了当年付出的那些代价,然而,潘多拉的盒,薛定谔的猫,若揭开谜底,后果便难以预料,他又不得不保持沉默。
    夏念之继续沉默着,她的心思完全不在这里,自然便对路璨的话,没有过多的细思深想。
    她往窗外望出去,此时她所站的位置,虽然角度刁钻,却是将蛋糕店外的小巷看得一清二楚,风狂雨疾,暴虐而至,遮阳伞摇摇晃晃,终是从杆子中间折断,破败地瘫在墙落。
    至于原本坐在伞下的那人,却是丝毫未有动弹,豆大的雨滴砸在他的身上,浑身湿淋淋的,不由得便令夏念之觉得有些可怜——或许盛家的痴情全由盛老爷子落在了盛夫人的身上,否则怎么盛家的两兄弟,一个赛一个的风流潇洒,玩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那套。
    可惜,过犹不及,更显冷情凉薄。
    “路璨,你又何尝万事皆知?”
    话落,夏念之试图将手腕从路璨的掌心抽出,奈何仍旧没能成功。
    她幽幽地叹了口气,因为是正月里,所以不想在言语太过刻薄,加之刚才路璨的动作的确是吓到了她,此刻店里仅剩路璨与她两人,若是出了任何意外,她决计是逃不过。
    思及此,夏念之便收敛了满心的不渝,佯装温声道:“路璨,今日赴约,我只是为了你口中所谓的‘幕后黑手’,既然此时我已经知道了其中内情,剩下的事,便自有分寸。”
    无论今日路璨告诉她有关华盛传媒的事,抱着何种目的,事实确实明白地摆在了眼前。
    《走进贵圈》节目胆敢扯着她赚收视,原因拢共也不过些许,要么最开始,便是盛痕作为华盛的大老板,首肯了节目内容,给了手下人底气招惹她;要么期初,盛痕仅事先知晓节目内容而已,但节目效果的确很有爆点,因而袖手旁观,眼见节目播出。
    然而无论哪种起因,最终结果不过是,她被众人嗤笑,惹来不小的风波,给夏氏招黑。
    思及此,夏念之不由得苦笑,事实证明,昨晚上乱七八糟的心跳,倒是她搞笑地想多了,平白地对盛痕的出手相帮,感激涕零,感恩戴德。
    夏念之抬头看向了路璨,连亲兄弟的台都能拆,他的的确确是变了,如今相处时的阴郁和森然,比之小时候那个沉默寡言,腼腆怕生的冰美人有过之而而无不及,更加令人不舒服。
    话落,不待路璨有所反应,夏念之继续道:“时候不早,我需要先走一步。”
    路璨闻言,却是皮笑肉不笑,阴郁地再次逼近了夏念之,吓得她惊慌得想跑,“分寸是什么?你还是在继续纵容放任,甚至是姑息他的作恶!我不得不服了你啊,念念。”
    眸底是隐忍的怒意和杀心,路璨看向了角落处的那一株绿植,少年时费尽心思移植过来的一株绿植而已,本来以为平城的气候不适槲寄生,谁能想得到,多年后,它竟然还是如此生机盎然,朝气蓬勃,静静守着这间蛋糕店,属于他与夏念之整整六年的韶光年华。
    暴风骤雨还在继续,清刷着路外青砖上的细碎烟尘,书架边有面镜子,正好对着路璨与夏念之,便好像画框,正正好地将两人圈在了里面。
    角度借位的原因,看来便像是风雨之中,夏念之主动拥着他,孤独的两人互相扶持依偎。
    时隔六年,兜兜转转,槲寄生还在这里,他们也又回到这里,难道不是老天爷的安排?路璨下了决心,沉声:“澳城医院时,我的提议还未过时效,你可以重新考虑。”
    夏念之怔住,澳城医院时,路璨的确提了那诡异的重新来过,没成想,她已然拒绝,路璨今日却又旧事重提,在此事上纠缠不休,他到底想如何?
    惊雷劈过乌云,夏念之的脑海中念头闪现,难道她身边有什么东西,值得路璨惦念?
    “重新来过?”思及此,夏念之心中有了计较,佯装真的将路璨的提议放进了心里,仔细斟酌过那般,她眉眼间似有动容,又喃喃了遍:“重新来过?”
    “是,槲寄生也会庇佑我们。”路璨语带诱意,“余生好长,我们最合适。”
    槲寄生含义再浪漫,追根究底,也不过是株植物罢了,哪儿承载得下‘两人一生,真情实意,携手终老’,区区十二字的千钧重。
    何况世间万事,不过一言以蔽之,我愿,无不可为之;我不愿,万般皆不可。
    比之破镜重圆,旧梦重温,更加是你情我愿。
    夏念之明白,也深信,可眼下她身处的境地容不得她随便答应拒绝,因而,夏念之只好摁下心底所思所想,继续装作茫茫然,犹豫道:“你让我考虑,那我便要看你的态度。”
    既说了很多,也什么都没有说。
    “念念,你说真的?”
    夏念之捏紧了手包,看着大雨中那位黑西装男人起身,径直转过身来,黑色礼帽罩住了大半的脸,但已经猜到那人是谁的夏念之,不过是‘真的’两个字而已,怎么也说不出口。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气氛陡然变得有些暧昧,被路璨温柔的目光凝视着,夏念之早已习惯谎言——无论属于她亲口所言的,或者是别人送她的,于是乎,她坦然回视。
    这下子,竟让心有怀疑的路璨更加信了几分。
    手机铃声在风雨声中依旧在响,但不十分明显,反而像个气息微弱的孩子,明明奄奄一息,却是靠着坚持不懈的劲儿,挣扎着想要继续活下去。
    这通电话从始至终,虽断断续续,但也有了大半小时,不知来电人是谁,究竟有何急事。
    夏念之看着路璨,心底已然开始盘算,若是她都将感怀旧情的戏码演上了,路璨仍旧不肯放手,那就别怪她寻到机会离开这里后,下死手黑他。
    念头刚冒出,路璨倒是爽快,干脆地松了手,示意夏念之先接电话。
    路璨面无表情,夏念之摸不准他下一步究竟想要做什么,是否真的打算便如此放她离开,但扫了眼来电显示人的名字,心事不免又重了几分。
    ……
    “中午回来吗?”
    电话那头有些嘈杂喧嚣,听声音,似乎是电视主持人在播报新闻,当然,还有时询正高声朗读着些什么,而向来重视私人场所要保持沉静安谧的盛痕,却丝毫不见怒气,只听他语气淡然,又添了句:“中午没饭吃。”
    原本,夏念之是打算等会儿赴约高顿酒店时,替两位赋闲在家休息的大佬们,定些味道不错的料理,再吩咐司机送回家的,免得盛痕和时询这俩人饿死了,她罪过就大发了。
    不过现在,饿一顿也不会真死,就这样吧。
    至于时询是被牵连的,她回去时,再寻机会弥补便好。
    “不了,我还有事。”顿了顿,夏念之嘱咐:“还剩下些饺子在冰箱,你们将就着吧。”
    盛痕语气颇为认真,径直道:“我记得,食神轩有道蟹黄鲜菇还不错。”
    话音未落,时询的点菜声便作为背景音传到了夏念之耳边,“还有酥炸鲫鱼、雪衣虾仁、鸡肉拉皮卷、百花酿鱼肚、脆皮菠萝球、雪冻杏仁豆腐、广肚乳鸽、乌龙肘子也都不错。”
    夏念之:“……”
    报菜名吗?你是艺人啊亲,身材管理也被你吃了吗?
    只听夏念之沉默许久,电话那端的盛痕却是悠然然,肯定了时询关于美食的眼光。
    “我觉得还行。”
    “我觉得不行!”果然民以食为天,早上的磨刀拔剑是在玩儿吗!?若为美食故,恩怨皆可抛?!夏念之默默在心底翻了个白眼,浅笑轻言便给拒了:“忙,先挂了。”
    ……
    夏念之眼疾手快,摁掉了通话,抬眸,却见路璨已然拿着伞,一副要送她离开的准备。
    见夏念之疑惑,路璨解释:“你要的态度。”
    夏念之敬谢不敏,她可不敢,那人至今还在外头的大雨里等着,路璨却亲自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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