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马王爷》敌手第1112章你好卑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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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金莲望着三哥的背影,对高峻道,“让你胡说的,我以为做个县令有多容易!但像三哥这样子,为个公事连三嫂也不见,我就真做不到了。”
    “高白!”高峻叫。
    管家高白应声进来,“大人,有何吩咐?”
    “许敬宗这些天在干什么?”
    柳玉如一听,知道他这是大事忙得差不多,又有了闲心了。
    能因为万年县捕头在宜春院偷听来的一段话,便大动干戈、将一位太子右庶子父子同时干倒下,柳玉如还是第一次见。
    看来,姚丛名的话真惹到高峻动怒了,他似乎对于许家这对父子眼下的结果仍然不大满意。
    她劝道,“峻,杀人不过头点地,得止则止好吗?何苦为着宜春院一事再不饶他们?传扬出去我怕……有人会说尚书令心胸不开阔,这对你不好。”
    “妇人之仁,”高峻瞅着她,一边笑着一边说道。
    谢金莲嚷道,“你就敢这样说柳姐姐!”
    尚书令说,“我这可不是泄私忿,你们想想,薛礼义兄为国舍命,带三十个人闯到室韦部去,为的可是他自己?许敬宗一个文吏,不将这样的事迹写出来倒罢了,反而还玩弄些文字把戏,刻意歪曲、丑化义兄,这就不止是卑鄙可言了。”
    谢金莲道,“照你这么说,卑鄙反倒不是对一个人最次的评价了。”
    柳玉如问,“那许敬宗算什么?”
    高峻想了想,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肮脏!”
    柳玉如是了解高峻的,这个人有时度量大得很,庭州刺史王达在西州别驾任上时,曾将污告高峻的信写到长安来,也没见他像对许敬宗这样痛恨。
    而他有时又这么疾恶如仇,看来是打算对许敬宗穷追猛打了。
    高峻道,一条蚯蚓,食土饮露、终日匍匐,生活在低洼潮湿之地,身份够卑下、所得够鄙陋。但它也要生存,也没什么让人觉着肮脏的。
    但许敬宗就不如一条卑鄙的虫子,此人冠冕堂皇,文采华丽,已经位极人臣了。
    但却为了一口私利、一项好恶,还在利用修史的便利颠倒黑白,将薛将军说得连庞孝泰都不如。
    那么他肥了自己,脏污的可就不止是薛将军一个。他脏污的,是所有想藉文明道、以史解惑的几辈人甚至十几辈人。
    高峻说,他不但比不上一条菜地里的蚯蚓,也比不上房梁中的一条蛀虫。
    蛀虫毁掉的只是一间房子,而许敬宗之流,毁的可是几代人的视听,让他们不知好恶、不明对错,哪怕此贼死了,那些文字也会携着臭气传递下去。
    柳玉如笑着问,“许敬宗连个蛀虫都不如,那你说他是什么?”
    言毕,马上又道,“算了,峻你不要说了,我怕恶心到。”
    谢金莲争着道,“他就是粪坑中的一条蛆!为了一口汤汁、拱蠕着钻营不说,还不停放出苍蝇和蛾子来,让它们到处扰害人!”
    “那我就挖出它来,再给它一桶石灰!”
    尚书令说道,“高白,我问你话呢!”
    高白回道,“大人,许敬宗在靖恭坊的府上这些天冷冷清清,也没见什么人出入,我让人探察了两天,发现许敬宗才老少三辈都出城了。”
    “出城了?太子让他闭门思过,他出城干什么?”
    “大人,许敬宗的府第靠着东城延兴门,在城东南曲江池的上游,黄渠两岸上百里都是许家的庄田。”
    尚书令吩咐道,“上百里!圈地之风以至于此!本官正愁没处下手呢!金莲说得不错,这条蛆高白你不必亲自去碰,我还怕你把臭味带回永宁坊来……那里是万年县的地盘……你去通知姚丛利、姚丛名兄弟,如此这般。”
    高白起身而去。
    高峻往椅子上一靠,“娘的,怎么这就被恶心到了,怎么回事,感觉着气还是不大出呢。”
    柳玉如笑着,一把将谢金莲推过去,“把出气桶给你。”
    谢金莲没有防备,一下子倾倒了尚书令的怀里,她心中美滋滋,嘴里却叫着道,“姐姐你好卑鄙!”
    ……
    长安城东南,黄渠上游。
    向阳的山坡处建着一大片田庄,里面奇山异石、曲廊回厦,地势最高处建着一栋三层楼高的豪宅,足足七十余间。
    田庄里豪奴往来、大门处有人牵着狼狗把守,田庄包含了地段黄渠,夹岸的渠坡上,是清一水的南方白玉石材漫坡。
    石坡上有窄小的台阶,从上面一级一级地下去,一直通到渠边。这里坐落于山洼,北眺长安、南靠终南余脉,选址极其讲究。时至冬日,也宛若暮秋,渠水也不冻。
    底下有白石凳,前边架着一支饰金的鱼竿,却没有人。
    渠边的码头上泊着两艘装饰华丽的画舫,有四名壮奴叉着腰、在岸上站哨,渠中的一艘船不时晃动,里面不时有娇笑声传出来。
    “太爷!你老可真有情趣,怪不得太子右庶子也被人称作文曲星下凡,原来是打根儿上来的,您这条根子不凡,还能滋出不好的芽来?”
    有一阵老者的话音,十分自负地由画舫中传出来,“说得不错!老夫的父亲自小便教导老夫,文明、文明,以文而明志!这便是人不同于畜生的地方!许家乃是有名的世家,历来是十分重视这一面的。不怕你这妮子笑话,老夫小时候,挨的打最多的,便是因为字不工整。”
    有女声道,“怪不得呢,难怪太子右庶子被人称作东宫一支笔,着墨山岳动,落字鬼神惊,原来有这样大的渊缘。”
    老者道,“他算什么!小时候因为一撇一捺写得不端正,便让老夫打得尿过裤子……但我那孙子许昂的文笔,倒是让老夫欣赏。”
    女声道,“太爷之言不差,俗话说十年树木、百年树人,若非你当初管得严厉,哪有右庶子父子英豪、同操文柄?别人成功都是舍生舍命,而许大人动动手腕儿,就什么都有了,不然哪有太爷今天人上人的神仙日子!”
    另一女子道,“放眼长安,又有谁能占住风水这样美妙的庄田?这里可称得上寸土寸金,一般的官宦有金子也买不到。”
    老者道,“修身养性而已!”
    一会儿,画舫中传出两名年轻女子鼓掌的称赞,“太爷好字,正是入木三分,神形俱备!”
    “嗯,近朱者赤,看不出你这妮子,便如佛座前的蝴蝶,禅听得久了,居然也呼得出几口仙气……老夫口渴了,便由你喂老夫茶。”
    画舫内,一老二少,案子上摆着一幅刚刚写就的条幅,字如虬龙,龙飞凤舞。
    案后坐着一人,七十开外,须发皆白,左边倚着一位妙龄女子,正从案上的碟子里取了瓜子来嗑,仁却不吃,在嘴里攒够了,嘴对嘴地吐与老者。
    右边一个,端起壶来倒了一浅盏茶,翘着兰花指举到老者的唇边喂他吃。
    老者已放了笔,此时左拥右抱,“文章草草皆千古,官宦匆匆数十年,人活着,又图个什么!别说那些卖命的将相,他们拿刀动枪,最后还不得瞪眼、瞅我儿子拿笔竿子耍!皇帝又如何?太极宫中可比得上老夫这里滋润!”
    三人戏狎了一阵,老者提议回楼上观看艺妓骑马。
    他们上岸,早有人抬来一副四人抬的滑竿,三人一起坐上去,让人抬着,往飞楼而去。
    半路上,有名壮奴飞快地跑来,“太爷,田庄外边有刁民捣乱。”
    老者拍拍滑竿扶手,抬夫不再往前走,原地站下。老者坐在滑竿上皱了眉问,“一定又是瓦谷乡的那个老府兵,是不是他?”
    “太爷,正是他。”
    老者不耐烦地道,“钱不是已给他了吗?又来纠缠!”
    “太爷,我们也是这么说的,但他说,家中一百亩地都划到田庄来,钱给的倒是不少,但年年上番花用,钱早没有了。”
    老者道,“我又不是他爹,他也不是我爹,凭什么还管他!”
    “他说这次又要上番了,但连租马匹的钱也不够,敢误了番就把我们许家供出来。”
    老者哧道,“瞅把他能的,真是刁兵如匪了!难道你们不会放狗?派个人去万年县也成啊!老子有钱也不该给他了,去打点一下姚大人,让县里来人收拾他!”
    “太爷,我们出不去、也进不来啊,这人手里端着快弩,连狼狗都夹了尾巴了。”
    老者欲骂,但却看到从田庄大门又进来几匹马,马上正是他的儿子许敬宗和长孙许昂,
    “那右庶子是怎么进来的?废物东西们!”老者道。
    滑竿上一名女子道,“给他两个胆子,右庶子他也不敢拦,敢惹到了右庶子,连万年县太爷也不会饶过他了!”
    老者哼了一声,低声道,“他算什么太爷!”
    许敬宗到了近前,翻身下马,下巴红肿,脸上蒙着一层土鳖气。他一眼看滑竿上坐着的女子,喝道,“你们还不给老夫滚下来!真是恬不知耻。”
    “太爷——!”一名女子不乐意,冲老者道。
    老者看出儿子像是有事,不计较他的失礼,只是示意滑竿放下。
    两名女子不动,他便自己先踱出来问,“敬宗,出了什么大事?难道是那个老府兵敢打你?真是吃了豹子胆了!”
    许敬宗当着下人不好开口,苦着脸冲老者摆摆手,也不等老者,与许昂自顾自地往飞楼去了。
    飞楼上,靠着窗边有个人冲后边勾勾手,“快快准备,太爷回来了!右庶子也来了!快快准备!”
    这里是楼中建在二层上的敞台,宽可走马,台后早就架好了鼓、钹、弦、筝,有乐工在后边就坐。
    台边靠外建着白玉护栏,敞台的底下,与一层楼中间没有间隔,只在敞台的两侧挂着一道维幕,底层装饰华丽,摆着高座几案,两厢壁上安着两排擦得锃亮的铜烛盏。
    一会儿,等许大人及太爷落座,敞台上的维幕会拉开、窗子上的帘子要拉严,壁烛要点燃,然后好戏就开场了。
    全民骑驭,当然也包括高官庄田里的艺妓。
    听说许大人也到了,这些身着透纱的艺妓有些兴奋,各自牵着挂满了银饰辔头、镶玉马鞍的马匹做好了准备。
    但她们等了许久,人也不至,纷纷埋怨先前发话的那人。
    从画航中出来的一名女子匆匆赶来,挥着手对她们道,“右庶子有要事,太爷说让散了,今天不耍了。”
    ……
    老者名叫许善心,在密室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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