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州庶氓》第二卷第廿九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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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状都上来欲将石柱摁倒,可这些警察哪是他的对手,踢、绊、推、扇、踹,三下五除二,只一会功夫,已经有四个人被撂倒在地了。
    再后面的两人一看石柱不是凡茬,硬拼的话恐怕也要吃亏,便不敢再向前,于是他们端起枪,指着石柱说:“不许动,再动我就开枪了!”
    石柱见两个黑洞洞的枪口指着自己,便没有再贸然上前。地上的一干警察爬起后,马上把石柱五花大绑,嘴里皆骂骂咧咧的,连龚棒槌也没放过,只恨刚刚没早点亮枪。
    这时路边已经围了一圈看热闹的老百姓,大家都在七嘴八舌地议论着。那领头的警察冲着周围人群喊道:“都别看了,盐警办案,大家该干啥干啥去吧!”话音刚落,周围看热闹的人便都散去了。
    这一队警察将石柱押着,走了不多远后,只见远远就跑来一个人,也穿着盐警队的制服。到了近前,那人边招手边说道:“于队长,误会,误会!”
    领头的见了来人,说道:“吆,这不是周队长吗?今天你不休息,跑这干嘛来了?”
    那人随即将于队长拉到一边,低声说:“于队长,这人是我兄弟,你知道他是谁家的伙计么?”
    “谁家的?”
    “他可是给板浦汪家办事的!咱惹不起!你看这样行不行,我这里有些钱,就当是给弟兄们赔个不是,于队长把人放了,带着弟兄们去喝碗酒吧?”随即,那人掏出一些银圆,塞到了于队长手里。
    那于队长拿着钱在手里掂了掂,略思考了下,说道:“成,我今天就给你个面子!”说罢,他又转向手底下人,“弟兄们,把绳子解了,我们走!”
    待几个盐警走了后,石柱对来人说:“今天多谢兄弟帮忙了,不然我们又得惹上麻烦。敢问周队长哪里人?感觉很面熟,只是一时间想不起来了。”
    那人对着石柱大笑,说道:“石柱兄弟,当真不认识我了?真是贵人多忘事啊!你再好好想想!”
    石柱又仔细看了一会,那人嘴角有两个不甚明显的酒窝,便惊诧地叫道:“呀,这不是周祥兄弟么!你看看我,穿这身衣服一下子真没看出来,实在是抱歉!不过周祥兄弟,你不是在一一二师么,怎么在这里了?还这身打扮?”
    这人正是周祥,也就是原先曾锡珪的司机周吉的弟弟,在墟沟时候,石柱经常会看到他跟哥哥周吉在一起,两人也曾打过几次招呼。
    周祥一面摇着头,一面唉声叹气地跟石柱说:“石柱兄弟,此事说来话长,我原本是在一一二师,不料在大桅尖阻击鬼子时候挨子弹咬了一口,躺了很久。后来师部不是奉命撤出海州驰援武汉战场了么,我腿伤未愈,便留了下来。再后来和几个弟兄被编到了曾司令麾下的游击第八军,可没几天第八军起了内讧,随即就被解散了,一部分被编入八十九军,剩下的就像我这样成了盐警。没成想去年初,鬼子攻进了海州城,我们这些盐警不得已替日本人干事,弄得现在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唉!可是谁又想啊!”
    石柱听完,略点着头说:“原来是这样!今天真是多谢周祥兄弟解围了!”
    周祥说:“哪里哪里,你我也算是老相识了,这点小事不用挂在心上。我早听说你在‘板浦醋厂’帮着汪家做事,今天我也是在街上闲逛,碰巧遇到了!”而后周吉略有疑惑,“不过说也奇怪,刚刚那于队长,他可是你们醋厂汪老板的女婿沈利言的堂妹婿,按理说应该认识你们醋厂的车,还是头一回看到他为难你们!”
    听这么一说,石柱似乎想明白了一直以来的很多事情,但不便对周吉过多透露,只说道:“是吗?这就不知道了!可能是他没见过我吧!都是误会!”而后,石柱抬头看了看西边的太阳,“周祥兄弟,今天实在是对不住了,被这事一耽误,你看时间已经不早了,我还得赶紧把这一车盐拉回去,等着用,去迟了恐怕要被东家责罚。今次无法请你一坐以表谢意,下次来一定去找你,专门答谢一番!”
    周祥说:“石柱兄弟,这就见外了!办正事要紧,你赶快回去吧。要找我也方便,直接去盐河巷的盐警大院就行。”
    道别周祥后,石柱和龚棒槌立马赶着马车往板浦飞驰而去,一路未敢休息,好在及时赶回,并未耽误用盐,之后石柱便向汪大少爷禀明了情况。
    事情虽已顺利解决,可是石柱回想起周吉说的话,又联想到去年去伊芦山遇到拦路之歹人,到后来自己脚踏车被多次放气,再到今天拉盐回来被盐警准确拦着,很明显是有人故意给他使绊,至于使绊的人,他心里已有些数,只是还缺乏直接的证据。
    “必须要让此人当场现形才行,不然以后还会遇到麻烦事!”石柱想了想,决定要主动出击。但是此事要想做成,必须得汪老爷亲自首肯,于是这天,石柱乘着汪老爷到厂里巡视,找了个机会,单独去找了他。
    将各种事情向汪老爷简明扼要地汇报后,石柱又说道:“汪老爷,拿去年去伊芦山打泉水那事来说,当时拦路的不下二十人,不过其他去打水的人寥寥无几,那伙人像是专门等着咱醋厂的车的。前些天我在新浦街遇到盐警的人也是这般,看起来他们早有准备,也像是专门在那等咱们似的!”
    汪老爷抽了几口水烟,略思考一番:“听你这么一说,确实有些蹊跷!不过醋厂以前可是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石柱当然听懂了汪老爷的话外之意,不紧不慢地说:“汪老爷,根据我的判断,这些都是有人冲我而来的,并非针对醋厂,但您想,针对我一人还则罢了,这些事情的后果却是让醋厂蒙受损失!若不将此事解决好,以后恐还将搞出事端,终究会对醋厂不利!”
    “那依你之见,这使绊之人是谁?又当如何处理?”
    石柱心里已七七八八猜到了是谁,但他是个明白人,说道:“无凭无据的,我不敢妄猜,但我们可以想办法布个局,让此人自投罗网!”随后,他便压低声音,如此这般说了一通自己的计划,只等汪老爷点头即可。
    汪老爷这次倒毫不含糊,放下水烟袋,说道:“好,就照你说的办!但这局非一时半刻能设好,还需等待合适的时机!这阵子你也要格外留神,小心再被这使绊之人钻了空子!”
    “感谢汪老爷关心,我一定格外留神!”石柱说罢,便出去继续做事。
    等日本人在中国过完圣诞、新年后,中国人也开始在日本人的眼皮下忙着准备过春节了。腊八刚过,小寒这天汪老爷又亲自来厂里,差人把石柱找来,一番吩咐之后,石柱便独自一人赶着马车带了四个大木桶出了城。下午回来时,木桶里好似装满了东西,不像出去时那般晃悠,靠近了闻起来还有一股酒味。
    到了仓库后,汪老爷让石柱专门拾掇个地方将木桶并排放好,并当着工人的面对他说:“这里装的是酒精,本厂打算试生产市面上少有的酒醋,如今形势吃紧,这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在日本人那里购得的,你需派人看好,不得懈怠,更不得用明火,若有任何闪失,我撤了你的主管职务!”
    不到一天时间,厂里打算生产酒醋这事便传开了,石柱也派人日夜看护,任何人不得擅自靠近。白天自不必说,仓库里来来往往的人很多,无需专人看守。到了晚上,石柱则特意安排两人轮流看守,一人值上半夜,一人值下半夜。
    到腊月二十二这天,因是文殊菩萨的成道之日,第二天又逢小年,汪老爷觉得是个好日子,便在每年的这天安排厂里人一起聚餐,地点就安排在饭堂。太阳尚未落山之时,众人便陆续前往。
    这天汪老爷自然要亲自到场,因为他是带着目的来的。在宴席开始前众人闲聊之时,汪老爷听到邻桌有人在窃窃私语:
    “你说,厂里人都来了,只有这老高一人来不了,气人不气人?”
    “是啊!不过老高今天值班看库房,那几桶酒精可是精贵玩意,马虎不得!”
    “啥呀,这酒精买来都十好几天了,还没见用,还得白白浪费人力看着!”
    “说的也是,库房那边本来人手就少,挨这么一折腾,更紧张了!关键是今晚就老高一人因这事来不了,你说冤不冤啊!”
    听了这些谈话后,汪老爷把石柱喊到身前,问道:“石主管,库房晚上值班的人为何没来?”石柱毕恭毕敬地说:“汪老爷,库房里不是放着四桶酒精么,我怕万一出问题,厂里损失就大了,所以昼天不夜派人守着,不敢大意,今晚值班的人就没让过来!”
    “石主管,难得今晚众人一聚,你还是把他喊来吧,吃了饭再回去值班,就这点时间,量它也不会出问题,不过酒不能喝多!”
    “那好,汪老爷,我这就把老高喊来!”随后石柱便让龚棒槌去仓库跑了趟。
    及至酒菜上桌,众人便开动起来,两杯酒下肚后,就不断有人离席到这桌那桌去敬酒,期间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无人再去注意期间的诸多细节。
    这时,汪老爷乘石柱前来敬酒的时机悄悄说道:“石主管,这几天你日夜派人守护库房,对你使绊之人无从下手,今晚人撤了,是个难得的机会,我估计此人定会乘此机会动手,你我不妨悄悄到库房里面看看究竟是谁!”
    石柱虽稍饮了几杯酒,但头脑非常清醒,汪老爷可能不知道使绊之人是谁,但石柱心里已然有数,他也有自己的考量,便对汪老爷说:“汪老爷,您看,今天您是主角,要是您这会儿就离席,必然引起他人注意,恐怕想悄悄进库房是不可能到。您看这样行不行,还是我和大少爷一块堆去吧?”
    汪老爷点头后,石柱便和汪大少爷乘着嘈杂,悄悄从侧门进了仓库。
    与此同时,也有一个身影,不声不响地离了席,借着夜幕掩护,来到仓库侧门,竟从腰间掏出钥匙,拉开一条门缝钻进了仓库,随后便将头探到门外查看一番,见没人看见,才慢慢掩上门。
    只见那人对仓库位置了如指掌,在黑暗中径直走到酒精桶旁,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用手摸了摸,瞅准木头之间的缝隙直插进去,随后桶里的酒精便从小口子里慢慢流了出来。四个木桶皆被破坏后,那人才收起匕首,向后退了几步,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微笑。
    正待那人欲离开时,仓库的灯却突然亮了,石柱和汪大少爷也从角落里走了出来。
    那人原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谁料竟被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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