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徒总想以下犯上》正文第42章屠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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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何夕闭关已有三载,紫玉日夜在阵外坚守,黎暮辞虽也偶尔探访,但也都仅是远观,知她安好便可。
    掐算日子,黎暮辞欣喜,他的玉霞师妹将会在历练时候出现,也许见到了玉霞,对师尊那莫名的情感就会消失。
    天虞门的历练,一般入门三年的弟子都需参加,黎暮辞也在历练的名单中。
    “少主,此番历练你要多加注意。”不思量化身的“不语”担忧提醒。
    “那边有动静了?”黎暮辞意会。
    “是的,但动向属下还需确认,还有……还有就是唐天,最近有失联几日。”不思量手心冒汗,少主阴晴不定,下一刻不知自己会不会受罚。
    “你下去吧,我离开后门内计划照常。”黎暮辞冷笑,魔界里的那些人终于是按捺不住了。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黎暮辞挥手示意他离开,不思量鞠了鞠手便化作黑烟离开。
    “小师弟,小师弟……快,快点,大家都在青鸾峰集合了。”
    “好。”
    此时已有十五岁的黎暮辞,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剑一般的眉毛斜斜飞入鬓角落下的几缕乌发中。英俊的侧脸,面部轮廓完美的无可挑剔。
    “……呜呜……小师弟……”吴刚揪着黎暮辞的衣袖,依依不舍:“如今师尊闭关,师姐守阵,只能由师兄我送小师弟了。”
    “师兄,我只是去历练一年。”对他来说,历练是小事,引玉霞师妹出现的大好时机。
    黎暮辞重生后不是没有打探过天虞门上下关于玉霞师妹的线索,可是对于玉霞师妹,仅知与他同年入门,人人说她常外出云游,极少出现在山门,后来楚何夕盯得紧也就将心思放下了。
    一众弟子集中在青鸾峰大殿上,听完掌门李崇明一炷香的唠叨,终于大家各自按抽取的线路分别下了山。
    黎暮辞在天虞山山脚停留了一会,手里的任务线路,他特意抽取与当年一样,就为了顺利与玉霞遇上,这一次他定会护她。
    一阵阵的西风拂掠而过,卷起艳如枫叶的红沙,其中隐隐滴着细微血丝。
    入秋了,村子口是一片枯黄野草,伴随着曝晒在太阳底下,一排排倒挂的金黄黍杆。
    这是个丰收年,家家户户丰衣足食,等着秋收後的冬藏,挨家挨户宰猪杀羊,好为腊冬做好准备。
    可是,曾经的笑语不见了。
    那些个在草墩间、田埂上跑来跑去的人影消失了,孩子们的笑声被血红色截断,老太爷系在腰杆上的水烟枪满是污浊的深褐色,那是口中吐出的最後一口心头血。
    来不及逃走的壮汉,死不瞑目的妇人,手抱幼儿被马蹄硬生生踩断腰骨而亡的老妇,赤着脚的农夫还荷着锄头,可惜再也无力护住辛苦开垦的土地,血流成河。
    屠村。
    一村一百多户、三百多口人的性命就这麽遭人收割了,在黎明初晓时刻。
    一批不知哪来的土匪似蝗虫般劫掠,个个高头大马,身强体壮,一刀落下,一条无辜生命随即葬送,完全不留余地,连初生婴孩也不放过,接着一把火烧了整座村子。
    血的味道弥漫四周,在烈日的照射下益发腥臭难闻。
    焚烧过的木头屋子上百烟犹残,焦黑的断垣残壁满目疮痍,遍体的屍骸或躺或趴、或狰狞不甘,一帘秋风低掠而过,再也唤不醒安贫乐道的百姓。
    “好重。”
    茫茫风沙中,一具满脸是血,半面朝下的屍体动了一下,紫黑的唇瓣没有一丝气息,由枣红泥上衫和暗青色绣花鸟纹长裙看来,这是一名年岁不大的少妇,撩高至腰际的裙摆下不着寸缕,大张的两腿间是流下的血,以及男子的精秽。
    她,死透了,微闭的双瞳犹留沾满泥沙的泪痕,目中隐约可见血泪渗出,全身僵硬,伤口和屍臭味更引来蚊蝇飞绕,可见的屍斑一一浮现,这样的她怎麽还动得了?
    然而,下一刻,诡异的现象再度发生,她真的动了,一下,两下……
    蓦地,一只白嫩的手从死屍下头伸出,五根小指头用力推着压在身上的重物,还能听见那力有未逮的细微喘气声,以及与小手年龄不符的咒骂声。
    “这是什麽鬼东西,重得要命,压得我快喘不过气来,绿姹、绿姹!还不把这玩意儿拉开!”
    过了好一会,久候不到下人回应的少女先是一怔,继而感到四周的不对劲。
    静……太静了。
    她感觉到四面八方扑来的死气,浓重的血腥味,和重得几乎教人窒息的怨气,众多阴魂不肯离去。
    这是到了弃尸现场,还是死伤无数的战场,为何会有如此深浓的死灵气息?六师兄究竟搞什么鬼,送的千行符这么不顶用,让她从天上直直掉下这恶臭之地!看回去不好好将他整得哭爹喊娘不解气。
    来不及多想的少女只觉得胸腔内的氧气快使用殆尽,她拚着最後一口气在地上画了一个奇怪的符号,像是字又似图,歪七扭八的,尾端还留了个长长的倒钩。
    “起!”
    不知是身体太过于虚弱了或是力量不足,她身上的物体并未移开或浮动,仅是重量稍微变轻,让人容易钻出。
    “不可能,我的灵力怎会弱成这样,是谁在我的饮食中动了手脚?”
    一个蠕动的生物……不,是一个瘦小的少女狼狈的从死亡多时的尸体堆中奋力爬出,脸上满是血痕和泥污,看不清长相,只能见到巴掌大的小脸镶嵌一双黑而亮的媚眼。
    那是一双十分媚人的丹凤眼,眼角微微上扬,只是此时眼底只有深深的不解和警惕。
    由个头看来,年纪约十三、四岁左右,身上的布料很普通,是一般民间常着的粗帛细麻,薄薄的撒红花秋衫,半长的青花小裙底下是棉布长裤,脚上的青花小鞋少了一只,不晓得掉哪去了,麦色的小脚别着银铃。
    当女孩终于爬出死人堆时,已被眼前一景所慑住的少女没注意到两脚有没有鞋穿,她只是震惊不已的四处张望,眼前屍横遍野的村落残破不堪,无人生还,无人收埋,无人为他们流下悲凉泪水,默默死去。
    “谁?!”
    幽然的叹息声飘至耳边,少女敏锐的回头一瞧,在烧得半毁,一半树叶犹在的老榕树下,立了一名壮实的汉子,他的身侧则是面容秀丽的年轻女子,梳着妇人发髻。
    再仔细一瞧,枣红泥衣衫,暗青色绣花鸟纹长裙,不就是面朝下,刚刚还怀抱着婴儿的少妇吗?
    他们的身体是半透明的,忽隐忽现,大腿以下空无一物,离地一尺有余,可怜巴巴地看着她。
    “你们已经死了,走吧。”
    再度出声仍是清脆如百灵鸟的爽快女音,少女内心困惑,但面上仍不动声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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