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之虎》第一百六十三章阿山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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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鞑将,你降不降!”
    在残余的二百余骑女真骑兵被李啸军步兵四面围定大肆砍杀,不断惨叫着掉下马去之时,辽东夜不收出身,懂得一点女真话的玄虎重骑哨长鲍昭,在外围大声喝令。
    被三名枪兵和两名横行队员一同夹攻的主将阿山,闻听得这声暴喊时,他正拼尽全力抵抗住一名横行队员猛劈过来的长柄挑刀,不料右腿却被一名枪兵狠狠地捅穿!
    剧烈的疼痛让阿山几乎昏厥,几乎把下唇咬烂才让自已勉强保持清醒,现在双腿全部中枪的他,失血太多,每次挥击手中沉重的虎枪,都似乎要费千钧之力,再勉强地又拼尽全力方架住了一把猛劈过来的虎刀后,他大声吼道:“罢了,不用打了,某家愿降!”
    一旁犹是苦战的侄子查塔,向他投来震惊到不可置信的眼神。
    不是吧,主将大人竟然要投降?!
    是我耳朵听错了么?
    要知道,哪怕情况再是不济,八旗勇士们向来只有尽忠战死一途,还从未有主动向敌人投降的道理!
    一旁的鲍昭脸上,露出了轻蔑的笑容,他低哼了一声:“操,算你这厮识时务。”随后,便下令围攻的步兵停止攻击。
    阿山没有去看一脸震惊与愤懑的查塔,只是口里又大声地喊出,令全部后金军投降的口令。一众骑兵闻言,却有如捞到救命稻草一般,纷纷扔了刀剑,下马跪地请降。
    随着主将的命令传去,远处的一众濒临崩溃的鞑子步兵,也再无作战的勇气,与骑兵一样,纷纷扔下武器,跪地请降。
    这场激烈而短促的伏击战,就此结束。
    李啸军兵立刻清点统计,发现残余的后金军中,只有一百五十多名骑兵,八百多名鞑子步兵存活了下来。
    而李啸军中,则有一百余名盾兵死伤,一百六十余名枪兵死伤,横行哨十二人死伤,玄虎重骑三十余名死伤,其余部队皆无伤亡。这样的微小的伤亡率,与巨大的战果相比,几乎不值一提。
    “万胜!”
    “万胜!”
    “杀鞑子,得功名!”
    “杀鞑子,上天庭!”
    。。。。。。
    大获全胜的李啸军兵,人人一脸笑容,用力挥舞着手中沾满鲜血的刀枪,大声地欢呼口号,庆祝此战的最终胜利。
    被一百名飞鹞子簇拥着的李啸,缓步纵马前行,来到犹然被一群李啸军枪盾兵包围的鞑子骑兵之中。
    见得自家主将过来,外围的步兵主动让出一条路,让李啸等人,纵马入内。
    见到正伏跪于地的阿山,李啸忽然感觉此人外形有些相熟。
    “鞑将,抬起头来!”一旁的鲍昭用女真话大喝道。
    阿山缓缓抬头,当看到眼前,正从马上居高临下俯视的自已的李啸时,两人嘴中,皆不觉惊出一声:“原来是你?!”
    旁边的鞑子骑兵与外围的李啸军兵,一时皆陷入迷惑。
    怎么回事,原来自家主将,早已相识?
    阿山嘴边,忽然带起一丝惨笑,他凝视着李啸坚毅肃然的面容,用生硬的汉语,缓缓而道;“李啸,没想到咱们又见面了。”
    “是啊,上次单挑让你跑了,本将甚以为憾。没想到一别两年,总算把阿山你给捉到了。”李啸脸上,满是揶揄的神色。
    阿山犹是一脸惨笑地摇摇头,猛地抬起头,大声对李啸说道:“李啸,败于你手,阿山我输得心服口服,无话可说。只不过,现在我军已经投降,我却希望,你能看过往的交情上,不要杀了这些投降军兵,放他们一条生路吧。”
    “阿山,你听清楚,你没资格跟我讲交情,更没有资格与我谈条件。”李啸的声音冰冷如铁。
    “李啸,你们汉人有句话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死,其鸣也哀。实话与你说,若不考虑到再战下去,部下只会无谓牺牲,阿山我是不会投降的!还请你看在,当日我赠你的绿玉蛮狮腰带之情份上,放过他们吧。”
    在李啸下意识地去抚摸腰间的绿玉腰带之际,阿山又说道:“李啸,请相信我,要知道按金朝法律,凡主将被敌军所杀,手下军兵皆斩。故他们现在,已经没了复投金朝的可能,求你给们一条活路吧,他们一定会为你忠诚效力。”
    李啸眉头微皱,心下却是一动,他凛声道:“阿山,念你说得可怜,本将答应你,可以饶他们一条性命,只是,你不是已投降我军了么,为什么说自已还是要死?”
    阿山又是一声惨笑,他说道:“我本金朝大将,为国尽忠是为本份,孰可偷生!况且我若不死,消息传来金朝,我在金朝的幼弟阿尔津以及剩余家属,可能会尽被盛怒的皇太极所杀,是故,于公于私,我阿山都必需死,断无活路。”
    阿山说完,一旁的查塔大喊起来:“阿牟,我也要与你一样,断不投降,为国尽忠!”
    “啪!”
    一记凶猛的耳光,狠狠扇在查塔脸上,立刻现出五个粗大的指印。
    “你死个屁!”阿山怒吼道:“你弟莫洛浑死了,你就是大哥仅存的骨血,我也一直把你当亲生儿子看待,你现去死,那我军的投降岂不是毫无意义。若不为了保全你的性命,你以为我真愿意让手下军兵投降明军吗?!”
    被打得嘴角流血的查塔,喉头哽咽涌动,他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口,只是眼中泪花闪动。
    阿山缓了缓语气,压低声音对查塔说道:“查塔,能伸能屈,方为大丈夫,金国本是明国属国,你现在改投明国,亦无不可。况且你颇有勇力,现在改投在李啸处,凭你这一身武艺,将来定有重新出头之日。也许有一天,重新振作我伊尔根觉罗家族门楣的人,可能就是你了。”
    查塔听完阿山的话语,忽地伏地大哭,咚咚地连续给阿山磕头不止。
    “阿山,念你曾赠本将腰带之情,本将准你自尽,并可留你全尸。”李啸的声音,还是那般平静而冰冷。
    阿山抹了一把满脸的血垢与灰尘,摇了摇头说道:“自古大将死于阵,若如妇人一般自尽,实是低了我阿山名头。李啸,不若我等再续前约,重新单挑一次,阿山纵死,亦是心甘。”
    “很好,本将成全你。“李啸点头,随即对一旁的护卫说道:“给阿山马匹与武器,并扶他上马。”
    艳阳高照,暖风如炽,青草萋萋的茫茫旷野,有如海浪般起伏翻滚,远远的两端,身着精钢铠甲的李啸,与重新披挂的阿山,分别上马,两人默然凝视对方良久,方一同猛磕马肚,对冲而来。
    “呀!”
    “呀!”
    两人大声高叫,手中骑枪平举,在疾如烈风般快速奔跑的马蹄中,瞄准对方猛冲过来。
    “噗!”
    一声沉闷的声响,李啸手中锋锐的骑枪,大半个枪身,从阿山背后直透而出。而阿山的骑枪,则堪堪从李啸肩头划过。
    “叮当。”
    阿山手中骑枪,掉落于地。
    这时,李啸看到,阿山脸上,竟带着一丝满足与解脱的笑容,他从鞍鞯上无声地翻滚落地,再无动弹。
    风声萧萧,草浪翻涌,有如一首苍凉悠远的歌谣。
    “传本将军令,将这阿山尸首,以及那个莫洛浑的尸首,皆留全尸,就在这小山坡处,好生掩埋了吧。”李啸翻身下马,轻声向一旁的赤凤总副总长李定国传令。
    “得令!”
    见李啸宁可不要首级战功,也要好生安葬自已的叔叔与兄弟,查塔心下感慨万千,他膝行上前,向着李啸连连磕头,大声说道:“李大人,从今之后,我伊尔根觉罗。查塔,愿全心全意为大人效忠。”
    没想到李啸听了他这句话,脸上却并未有多少动容之色。他凝视着跪在地上的查塔,淡淡地说一句:“本官答应过阿山,自会留你们性命。只不过,若要本官从此就信任你们,却是不能。”
    查塔一急,忙大声说道:“那大人如何才能信任我等?”
    “先把辫子割了,以后再换成我明国装束,然后再去山东劳改一年左右,若你们能忠心效力,本官方可再起用尔等。”李啸的话语,毫无半点商量的余地。
    查塔脸上的横肉,一阵哆嗦。
    割掉辫子,岂不是与祖先的风俗作最彻底的告别?
    不过,他立刻想到,现在自已除了投效李啸外,已再无其他道路可走,况且自已都已下跪投降了,大节已无,还在乎留这条辫子不成。
    “请大人给我等割辫,我等全听大人裁处!”
    查塔咬着牙,大声地喊出了这句话。
    李啸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来人,给他们割了发辫,日后,这些鞑子,无论发型还是装束,皆着我明国式样。”李啸微笑说道。
    轻微的嚓嚓声响起,在李啸军兵的嘲笑辱骂声中,一根又一根细小的发辫被割掉,扔在地上。
    “入他娘,你们这些狗入的鞑子,总是强迫我大汉男儿剃发穿胡服,弄得我汉家男儿毁弃了上国发型衣冠,跟你们一样留根猪尾巴人不人鬼不鬼,连死了都无颜见祖宗!哼哼,现在尝到了被人羞辱的滋味吧。”
    “哼,他娘的,以老子看,这些鞑子却该感激咱们还来不及呢,要不了李大人心怀仁善,饶他们的狗命,此时莫说只是割辫,怕是早就砍了他们的狗头报功了。”
    “就是,咱们把他们从那副丑到极点的鬼样子,重新改回成正常人的模样,说起来,倒是莫大功德一件呢,哈哈。”
    李啸军兵指指点点的笑骂声中,有不少的鞑子军兵开始轻声哀泣起来,还有人手捧割下的辫子,哭得稀里哗啦的,不过,却没人胆敢反抗。
    不多时,李啸军给这些鞑子全部割完了辫子,李啸下令,把除了查塔外的鞑子全部捆起来,由后队的辅兵押送。
    查塔本人,则按李啸的命令,被分在横行哨三队五甲,成为了一名普通的横行队员。
    与其他的横行队员一样,身着三层盔甲,手执一柄锋利虎刀的查塔,站在那些横行队员中间,听着那意气昂昂的年轻甲长发号施令,他心里头,种种滋味杂陈,莫可言说。
    半小时前,自已还是一名后金的精锐拔什库,一心要击败明军立下军功,而现在,自已却已成了明军的一名重甲步兵,转头要拿后金军兵的首级来为自已打拼前程,这上天,竟给自已开了一个残酷却真实的玩笑。
    查塔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罢罢罢,前缘种种,尽成过往,孰可再说。今后,自已就好好在明军中,为自已搏个前程吧,查塔在心中无奈地勉励自已。
    而望着那些被捆成数队的鞑子,那一排排光溜溜的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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