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之虎》第一百零九章夜援

明末之虎最新章节目录
   夕阳西没远山之际,李啸全军,从金家庄堡出发,在两名祖大乐部骑兵的引领之下,快速南行。
    浓稠如血的余晖,涂满了整个旷茫干裂的大地,亦将铁甲森森铁流滚滚的李啸军全部包裹。每个人、每匹马、每件兵器都被映照成对比鲜明的黑红两色,充满了一种粗犷而凌厉的感觉,有如一副天然的抽象派画作。
    李啸军此次出援祖大乐部,除了60名鲁密铳手外,全部出征。而之所不带鲁密铳手,则是因为天色太晚光线不足,他们无法装填火铳,故带上无益。
    在李啸军紧急向南行进之时,南河南岸一处斜坡上,身着山文甲的辽东前锋营副总兵祖大乐,看着自已的军阵被三面围定的鞑子压得越来越小,看着那些跟随自已,千里迢迢从辽西锦州赶到这宣府龙门卫的一众辽东的军兵兄弟,不断地惨叫着死在鞑子凌厉的刀剑之下,他的脸上,写满了绝望。
    祖大乐下意识地又四面张望了一下,月影朦胧中,天地间除了夜色茫茫,哪里有半个援兵的影子。
    祖大乐脸上,突然划过一丝苦笑。
    大明官军,早已畏鞑如虎。见死不救,一心自保,死道友不死贫道,早已是各地明军的习惯性选择,自已现在的处境,也不过是重复了一遍从前无数明军覆灭时的场景而已。
    “没想到,我祖大乐厮杀一生,今晚却要死于此地!”祖大乐一声长叹,手中的长剑,艰难地往自已脖子上搁去。
    一只粗壮的右手,死死地按住了祖大乐拿剑的手。
    “大人,不可自弃!事到如今,我军败局已定,唯有弃车保帅,方是唯一出路!”家丁队长金大奎右手紧捏着祖大乐的右手,声带哭腔地劝道。
    “混帐!你要本将舍弃这一众辽东的老兄弟,还不如拿刀杀了本将!”祖大乐咬牙怒骂。
    “大人!眼下不是意气用事之时!现在援军迟迟不来,我军败局已定,若是全军尽死于此地,于事何益!若大人您能抢在鞑子破阵前,
    渡河逃去,为我军留点种子,那么这一众老兄弟的死,也还算有价值了!”金大奎哀声苦劝。
    祖大乐脸上抽搐,胡须直抖,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大人,我军崩溃在即,再不走,可就晚了!”
    祖大乐有如一具木偶,两行浊泪却夺眶而出,缓缓滑落。
    见得主将这般犹豫,金大奎急得直咬牙。
    这时,一只呼啸而来的狠毒箭矢,狞笑着穿过祖大乐臂甲,深深射入了祖大乐左臂之中,鲜血瞬间浸满了满是尘沙的内襟。
    祖大乐一声闷哼,险些从马上摔下来,幸被旁边的家丁赶紧扶住。
    金大奎双眼血红,他随即咬牙大喝:“祖大人已然负伤,全体家丁听我之令,速速护送祖总兵过河!”
    “得令!”
    一众骑兵拔头,踏入波光**的南河中,踩起大片的水花。
    金大奎一手驾马,另一只手紧牵着祖大乐坐骑的缰绳,急急踏入南河之中。
    祖大乐没有说话,臂部中箭的他,一脸灰败的神情,木然地跟随着金大奎行动。
    直至此时,李啸部方刚刚赶到。
    李啸全军行了半个时辰,已可远远看到,南边那在月色照耀下,有如一条银色丝带一般的南河,同时,耳边也可以听到,从南河边上,正传杀阵阵微弱的厮杀打斗与呐喊喧哗的声音。
    “李大人,你快看,祖总兵正带着骑兵过河!”那名骑兵眼尖,手指前方,高声说道。
    李啸凝眉细看,果然,可以看影影绰绰地看到,有好几十名骑兵,正簇拥着一名将领,冲入了南河之中。
    而在这些骑兵身后,则是人影更加细小的步兵们,正在拼死阻挡鞑子大军的冲击。
    见此情景,李啸心下,猛地一沉。
    祖大乐部,完了!
    他看来出来,在将领弃军而逃的情况下,祖大乐部那些步兵已是即将崩溃。
    李啸明白,形势已然这般危急,那祖大乐把那些步兵当成阻敌之弃子,实为无奈的丢车保帅之策。不然,只怕祖大乐全军,都要葬送在这南河南岸了。
    “全军停步!就地摆开阵势,全体飞鹞子,随本官上前接应祖总兵退回!”
    李啸冷冷下令。
    两名骑兵大惊,他们哀声叫道:“李大人,我辽东兵马,皆在南岸,若不紧急援救,只怕要全军覆灭在即了!”
    “说这话有甚用!李某非不想救,实不能救!现在这些辽东军兵,主帅已逃,又被四面围定,崩溃已在须臾,我军根本就赶不到河边!”
    李啸面沉如铁,他的这句话,让二名骑兵无言以对。两人对视了一眼,纷纷抱头痛哭。
    李啸没时间跟他们多说什么,他立即下令,令甲总总长田威,让全体战兵就地立刻摆开战阵,以备鞑子大军渡河前击。
    事到如今,李啸明白,祖大乐部大势已去,唯有努力将祖大乐本人救出,才是唯一重要的事情。
    那种主角威武霸气,只要一出场,便是光环齐开敌军破胆之类的景象,只会在那些高度意**的穿越文中出现吧。
    李啸下令完毕,便自已亲率50名飞鹞子,疾速向南河北岸纵马狂奔而去。
    残酷战争中,坏事总比好事来得快。
    李啸与一众飞鹞子才刚起步,便听得南河对面传来阵阵哭喊哀嚎之声,夹杂着鞑子得意的狂吼与狞笑声。
    此时,祖大乐及一众家丁刚刚在南河中跋涉了一半之路,那些南岸剩余的祖大乐部军兵,终于全部崩溃了。
    他们哭泣着扔了刀剑,纷纷下跪投降,而杀红了眼的鞑子,却根本不想给他们活路。刀砍剑劈,枪刺马踏,快速而残忍地收割着这些祖大乐部军兵年轻的生命,整个南河南岸尸枕狼籍,血沃荒野,惨不忍睹。
    在河流中艰难跋涉的祖大乐金大奎等人,人人脸上满是愤恨与悲哀交织的神色,纷纷猛磕马肚,奋力向北岸移动。
    想跑,没那么容易!
    二百多名全副武装的鞑骑,挺枪跃马,呼啸着踏过地上已死或未死的祖大乐部军兵,在一片}人的惨叫声中,猛冲入南河中,欲将遁逃的祖大乐等人一举擒获。
    而在南岸边,有上百名跟役弓箭手,盘腰拉弓,对着祖大乐等人的后背,连连抛射。
    祖大乐等人,见得身后有追兵袭来,又听得有呼啸的箭矢声袭来,人人愈发惊恐,队伍散乱了许多。三名家丁骑兵瞬间中箭,惨叫着倒在滚滚东去的南河内,随即便被冲得无影无踪。
    祖大乐金大奎等人悲不自胜,却不敢稍作停留。
    向北岸艰难跋涉之路,成了一条用鲜血与死亡铺就的路径。
    不停地有中箭的家丁骑兵,惨叫着掉了马来,随即被滚滚的南河所吞噬,还有两名骑兵因为慌乱,控马不稳,连人带马摔入河中,便再未见浮起。
    一根锐利的轻箭,以一种轻快的姿势飞来,发出细微的鸣叫,擦着祖大乐的山文甲掩心镜边缘,凶狠地钻入祖大乐后背。
    一阵剧痛传来,祖大乐几乎又险些落马,幸得旁边的骑兵疾手快,一把托住了他,才没有让他掉入河中。
    “诸位,
    你们自逃去吧,老夫怕是撑不住了。”
    祖大乐脸色苍白,手臂与背部不停失血的他,从体力到精神上,都已近乎衰竭。而在此时,他感觉眼前的粼粼河流,对岸的苍茫大地,都似乎开始变得朦胧而不真实,一种前所未有的困倦,悄悄地将他彻底包裹。
    “大人,别泄气,打起精神来!再坚持一会,我们就上岸了!”祖大乐耳边,金大奎的声音在大声嘶喊,满是悲凉。
    金大奎与另一名骑兵,紧紧地夹在祖大乐两边,以防止祖大乐体力不支掉落,同时他紧紧扯着祖大乐马匹的缰绳,断续向北岸艰难而行。
    箭雨纷飞,矢声呼啸,在祖大乐部终于踏上北岸边缘之际,全部的家丁骑兵中,中箭落马者,已过了大半。
    背后呼啸的箭矢声,已经消失了,鞑子步兵们开始就地打扫战场。只有那二百多名鞑骑,尚在河中跋涉而渡,对祖大乐一群人紧追不舍。
    金大奎咬着牙,奋力与另一名骑兵,将祖大乐的坐骑拉上北岸。
    望着仅剩下十来名家丁骑兵,金大奎一脸悲愤莫名。他还未说话,肩膀上,猛然地靠过一件东西。
    是祖大乐的脑袋。
    挣扎着终于过了河的祖大乐,此刻终于再也支持不住,晕了过去。
    “大人啊!”金大奎一声哀叫,他的脸上,与所有的残余家丁骑兵一样,写满了绝望。
    现在各人已是人马俱乏,而主将已然昏迷,再难行动。眼下的局面,真可谓是陷入了绝境!
    怎么办?
    难道,要向这些追了上来的鞑子投降么?
    扶着昏厥过去的祖大乐,家丁队长金大奎脑中,突然一片可怕的空白。
    “金队长,快看,北边好象有官军来了!”
    一个骑兵满含惊喜的声音,响起在金大奎耳边。
    金大奎猛地抬头,果然,一队身着黑色铁鳞甲的明军骑兵,正飞一般地向自已的方向猛冲过来。
    金大奎突然泪涌如泉,有如捞到救命稻草的他,近乎疯狂地向那些明军骑兵们挥手呐喊。
    朦胧月色下,李啸已远远地看到,祖大乐正被一名家丁队长模样的人抱在怀中,内心焦灼如火的李啸,猛磕胯下宝马墨电,墨电一声长嘶,愈发加快了奔跑的速度。
    很快,李啸一骑当先,率领着一众飞鹞子骑兵,有如旋风一般,疾速来到金大奎面前。
    金大奎喘着粗气,正想向李啸说明一番,却被李啸一个手势紧急制止。
    “此处不是说话之地,尔等随我速速撤回!”
    一脸沉峻的李啸,从金大奎怀里接过祖大乐,横搁在自已双腿之上,随即拔转马头,向李啸军本阵回冲而去。
    李啸及一众飞鹞子飞奔在前,金大奎等人紧跟于后。
    李啸军刚刚跑出了二百来步,那二百多名鞑骑,也都纷纷上岸。
    鞑骑们眼见得逃走的残余家丁骑兵及李啸部来援的一众飞鹞子,不过总共60多人,立刻人人脸上满是欣喜兴奋之情,他们发出一迭串野兽般嚎叫,纵马疾追而来。
    鞑骑追得很快,与前面逃奔的李啸及金大奎等人的距离不断缩短。
    金大奎部因为人马俱乏,体力已是不支,北逃的速度愈来愈慢,而李啸军的飞鹞子,为了保证他们能顺利跟上,也不得不放慢脚步。
    见得明军颓态明显,鞑骑们人人脸上皆是贪婪之色。
    他们感觉自已有如一群正在草原逗溜黄羊的群狼,在把黄羊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