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马与砍杀之立马横枪》正文卷第一百四十七章刺史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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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四十七章刺史
    中国自古以来就有阅兵的传统,“执干戚舞”的事迹,被先民刻在了竹简和铜器上。阅兵可以内振人心,外慑不臣。周天子检阅过六师,春秋战国时代的国君们经常在秋收之后,召集国人,先行检阅,然后进行大规模的围猎。
    陈诚今日检阅军队,便有着“内振人心,外慑不臣”的用意,至于想要震慑的到底是哪些有不臣之心的人,就各自有不同的看法了。
    在阅兵的次日,陈诚召集诸侯和诸侯们的使者,由中书令阎忠当众宣读了《明定国是令》。阎忠无视了大堂上众人惊人,慌张,兴奋等情绪,大声宣读着诏书。
    他曾经是凉州的名士,后来成为了皇甫嵩的幕僚,再后来又跟着陈诚回到了凉州。现在他穿着最为华丽庄严的服饰,头戴黑色长冠,当着凉州的诸侯和诸侯们的使者,宣读着由他制定的诏令。这种感觉,甚至比新婚之夜更加美好。
    “凉州诸郡县,除州牧直辖之朔方郡,五原郡,并廉和,灵州等数县之外,其余郡县,由各位太守自行管理”
    阎忠的声音在大堂中回荡,不但是那些诸侯的使者支起了耳朵,就连成宜和杨秋也一样只面色凝重。陈诚和阎忠最近搞的官职体系改革,简直就是在明目张胆地另立中央,虽然还挂着凉州牧的名号,实质上跟称帝没什么区别。
    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三省六部”制度是要和朝廷分庭抗礼,但是只有那些有着真正智慧的人,才能看出这套制度背后的用心,那就是要将凉州的各路诸侯都整合起来。阎忠一边念着诏令,一边观察着大堂上的众人。
    像是赵云,李堪,梁兴等将领,都是表情严肃。杨秋和成宜同样是表情严肃,却又和前面那些人有些不同,两人都是目光闪动,显然是在想着这道诏令对他们有没有什么好处。而那些诸侯的使者,个个都是支起了耳朵在倾听,但他们都是做不了主的人,能够将诏令听明白,然后转述回去就算是完成任务了。
    阎忠分心二用,在心中叹息:可惜在场众人,除了君侯之外,竟然没有一个能与说大事的。堂上这些人,不过是能够按照别人制定的目标去做事罢了,而自己就是给这些文臣武将指出目标的人!
    他又想到了据说跟着董卓一起去了并州的贾诩,心道:若是贾文和在,倒是可以跟他商量一二。
    诏令并不长,主要意思是将凉州现在的郡县分为三种。第一种是由凉州牧直接统领,按时缴税,如果出现灾情州牧有义务派人去赈灾;如果有敌人来袭,州中有义务派兵去击退入侵的敌人。
    第二种,则是成宜和杨秋这样的亲近陈诚的诸侯,每年象征性地交一些税赋,大家守望相助,结成军事同盟。如果有敌人进攻其中一家,其他两家有义务提供兵力和物资上的支援。
    最后一种,则是宋建韩遂马腾之辈占领的地方。诏令上写的很婉转,但实质上的意思就是;你们自家管好自家的事,咱也不去管你。但是你们最好都老老实实的,谁敢发兵攻打其他诸侯,咱可就不客气了。
    听完诏令之后,成宜和杨秋虽然事先已经知道了诏令中的内容,但还是松了一口气。两人同时听到边上的出气声,然后顺着声音看了过去。他们互相看了一眼,心中又不禁同时想到了一件事:必须要往中书省塞几个自己人才行。不然的话,哪天又弄出来这个令那个令的,说不定就对自己不利!
    阎忠在宣读完诏令后,将竹简卷起,递到上首处陈诚的手中,再向后退出两步,转身坐回了他自己的位置上。陈诚接过竹简,放在了案几上,然后站起身来,对堂上众人道:“诏令既下,诸位太守当尊令而行,不得有误。”
    成宜和杨秋当先下拜,口称:“遵命!”
    其他使者也尽皆下拜,只有韩遂的使者面色难看,望着堂中拜伏的众人,不知道自己是该跟着下拜呢,还是拒不奉诏?
    等其他人坐回座位上后,陈诚对韩遂的使者问道:“我看尊使似乎是有话想说?”
    他这么一发话,其他人都将视线投了过来。这些人之中,有的是杀人如麻的沙场悍将,被这么盯着,使者感觉他自己就是案板上的鱼肉,当即呼吸有些不顺畅起来。
    韩遂的使者将心一横,道:“请恕在下不能奉诏!”
    “哦?”陈诚笑着问道:“为什么?”
    使者推案而起,走到大堂中央,朝陈诚拜了一拜,道:“我只是一介使者,若是敢擅自答应这样的事情,回去之后,韩将军非得杀了我不可!”
    “事情没办好就要杀使者?”陈诚感叹道:“韩太守还真是颇有古风啊。”
    他对使者道:“既然是这样,我也就不逼迫你表态了,免得害你丢了性命。那你能将诏令带回去给韩太守吗?”
    使者再拜,感激地道:“能!”
    今天的重头戏唱完之后,众使者取了诏令的副本,便转身离开。杨秋身为兵部尚书,手上的事情千头万绪。现在贺兰山以西,阴山以北的鲜卑人蠢蠢欲动,还有各地驻军数量的统计,军饷和军粮的发放等,都需要他回去拿出应对方案,也跟着向陈诚告辞,然后匆匆离开了。
    成宜望着杨秋远去的背影,摇摇头,道:“这般辛苦,还不如只当个太守好了。每日里醇酒美人,岂不是更好?”
    陈诚笑道:“成太守之前还说若是杨尚书不想干了,由你来接任兵部尚书的。莫非之前说的都不作数了?”
    成宜哈哈大笑起来,道:“我刚才不过就是那么一说,要是杨秋真不想干了,那还是让我来。这手握十数万大军的滋味,我也想尝尝啊!”
    阎忠在边上提醒道:“君侯,傅干还在外面等候,是现在宣他上来,还是让他再等一会?”
    陈诚这才对成宜摆了摆手,道:“我还有正事,就先不跟你说笑了。”
    成宜笑道:“使君请随意,我就是在这里待着,看看州牧跟太守有什么不一样。”
    他随口调笑,却是惹怒了边上一人。王越所擅长的是剑术,对于弓马枪术虽然有所涉猎,却并不是很精通。所以,即便是和匈奴人打得最激烈的时候,王越也一直带在后方,而没有上前线。
    但是这并不是说王越没有发挥任何作用。陈诚作为后来人,作为历史下游的人,能够看清楚上游的情况,也能从上游的历史中得到很多有用的东西。比如说:锦衣卫,克格勃
    在到了灵州之后,陈诚就命令王越收集灵州本地的信息,主要是各个豪强占据的地盘多少,部曲数量等。后来又给王越拨了一些钱粮和人手,让他顺便打探整个北地的情况。阎忠在灵州筹措粮草,当然主要是靠了徐超的配合,但是王越在其中也出了不少的力气。
    等到推出了“三省六部”的制度后,陈诚再加封王越为凉州刺史,命他监察整个凉州的情况。在朝廷实行州牧制度之前,刺史就是一州之中的最高长官。虽然在陈诚的政治体系构架中,刺史不再统领州中文武,又恢复了原本监察的职能,但是对王越来说,能够做到一州刺史,那已经是他从前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所以,今日成宜出言不逊,王越便有了“主忧臣辱”的愤慨。他在座位上直起身子,按住腰间长剑,怒道:“成太守仔细君前失仪!”
    按照这个时代人们的观点,太守,举主都可以算是君。如今陈诚身为凉州牧,自然是他王越的君主,也是成宜的君主,所以王越才会这么说。
    成宜闻言先是对着王越大笑,但是看到边上李堪等将领都对他怒目而视,阎忠也眯起了眼睛看着他。于是不由得有些讪讪。他摸了摸鼻子,心中微怒,却又不好发作,只好拜伏在地,对陈诚道:“酒后失言,一时孟浪,请使君恕罪!”
    刚才王越怒斥的时候,陈诚垂下了眼帘,似乎是不想理会,这时候见到成宜下拜,却是不好假装没看到了。他连忙上前将成宜扶了起来,道:“若非足下相助,我怎么能坐在这里发号施令?快快请起。”
    他又转过头来对王越道:“刚才成太守不过是出言相戏耳,王刺史不必这么大惊小怪。”
    王越朝陈诚行了一礼,退回了座位上。
    阎忠在边上咳嗽了一声,笑道:“再说下去,外面的人可要等的心焦了。”
    陈诚于是道:“传傅干入内觐见。”
    亲兵在堂下高声道:“主公有令,传傅干入内觐见!”
    在院门外,傅干和杨会正端坐在蒲团上。傅干是峨冠博带,做士人打扮。杨会也同样穿上了宽大的袖袍,戴上了庄严肃穆的发冠。两人已经在门外坐了许久,听着门内大堂上不断有人说话,隐隐约约能听到阎忠的大嗓门在不断响起。
    傅干是先帝刘宏在世时所封的“壮节侯”傅燮之子,虽然在凉州名望很高,但直到现在却依然只是白身。一来,他需要为父亲服丧。二来,他不大瞧的上凉州的诸侯,并不愿意出仕。
    陈诚初到灵州的时候,曾经去拜祭过傅燮。那个时候傅干见情况不明,不知道北地谁属,存了观望成败的心思,所以并未对陈诚有所帮助。现在想起来,他不由得又是羞愧,又是后悔。
    若是当时施以援手,今日他又怎么会坐在门外?以他傅干的才学,难道还不如李堪梁兴之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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