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望族》第六卷许依龙虎借风云第六百七十四章疾风劲草(六)[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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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散开来,不少宗藩都有了动作。
    比如,距离年节尚远呢,宁王就进了新样四时灯数百,穷极奇巧,听说皇上龙颜大悦。
    兴王荣王都为湖广剿匪捐了饷,也为灾民捐了粮,皇上直称贤王。
    就藩青州府的衡王,甚至开始配合起清丈田亩,该退的田地一点儿也不含糊。
    又学兴王,把身边侍医派出来,为青州府济世堂讲学,还捐出田亩百倾,供给济世堂不时义诊散药之用。
    这济世堂是沈瑞继推广工匠学堂之后推广的医学院性质的学堂,各地都有设立。
    一方面招收学徒,另一方面也让各中小医馆坐堂大夫来进修。
    凡济世堂毕业生出去开药店医馆的,政府都有贴补。
    衡王如此举动,徐文都忍不住写信问沈瑞,是否要上折夸上两句。
    沈瑞则回信笑称,大书特书,好让衡王再多多造福百姓。
    这一年山东往辽东收购畜禽直翻了一番,不仅东三府各社仓需耕牛、普遍养气家禽,更有一批是运往湖广的。
    湖广的匪寇始终没能被彻底剿灭,农业渔业倒是在沈理的强力推动下有了极大进展,秋日里虽然不能恢复对外输出米粮,但已无需朝廷拨付多少赈济粮了。
    九月入冬前,延绥的马市开了。
    很快就开始有大批商人赶来山东,大量收购棉布、茧绸。
    东三府的山地也变得热门起来,大片大片的山地被承包出去,养山蚕,也养果树。
    养山蚕为了茧绸这个不消说,养果树却不全是为了卖鲜果。
    虽登州新研发了深洞窖藏山果,可以很好的保存鲜果,反季鲜果这行当比较赚钱。
    但相比起酿酒来,利润还是差多了。
    一些作坊收山果酿酒,这果子酒虽没有粮食酒劲道足,却别有一番味道,尤其在粮食匮乏的如今,官府是不许粮食酿酒的。果子酒就是成本更为低廉的替代品。
    颜神镇的琉璃作坊出产了各种五彩琉璃坛、琉璃瓶,那上等的果子酒拿琉璃器这么一装,是好看又显得金贵。
    如此卖到京中贵人府邸,一小坛就是几两十几两银子的利。
    若卖出海外,那更是上百两都有的。
    便是下等酒,皮囊一装,也能卖到西北或是辽东去——鞑子嗜酒,是不挑什么的。
    自然也不乏有人看中了这果子酒的商机,延绥马市那边开始推行“代理商”制度,棉布代理不好拿下,果子酒的代理总能抢上一份的。
    有市场需求,这边山东自然就有更多人乐意包山种果树。
    沈瑞又同林富“商量”出挖池取卤晒盐法,改良了从前的“溜井”取卤法。
    大晒盐池一次可晒盐一二千斤,小盐池一次亦可得五六百斤,日头足时,一二日可得。
    比之煎盐法成本低、省工时,且产量高得多,也就迅速在山东各盐场推广开来。
    便是布引、酒引再多,也不及盐引吸引力大。
    当产盐量逐步走高时,越来越多的商贾汇聚延绥,大量买田置地,雇人耕种,重启商屯,以图获就近用粮食得盐引。
    朝廷并没有松口许诺盐引,但边关的粮饷已是不用发愁了。
    延绥边关彻底的热闹起来,延绥马市入冬前最后一次交易量已远超辽东马市。
    于是年底时,重提“开中法”并坐镇延绥马市的杨一清得了皇上褒奖和重赏。
    张永也被皇上调去延绥暂领镇守太监一职。
    这个年节,因着皇上高兴,京中上下都是欢欢喜喜的。
    不料,正月十五上元灯节,宫中突然失火。
    却是宁王所进花灯奇巧,附着柱璧,辉煌如昼,遂布置于乾清宫,是夜不知是否小内侍失手,引燃了宫室。
    好在救火及时,只烧毁了皇上日常所在乾清宫东侧小殿弘德殿。
    沈瑞收着信报之时,沈家上下正自欢喜——杨恬终于被查出喜脉。
    杨恬是喜极而泣,这几年来多少的惶恐多少委屈都化成泪珠儿滚滚而下。
    徐氏也是红了眼眶,揽着杨恬轻声安慰,心中不住念佛,口中吩咐着阖府上下都赏三个月的月钱,更是让悄悄的往各处年节时设立的粥棚舍米,为孩儿积福。
    沈瑞也觉惊喜来得太突然些,这嘴咧开了就怎样也合不拢,原是想着立马书信一封送进京给杨廷和报喜
    这到了书房,却接着八仙递来的这么个消息。
    得,喜报也别大张旗鼓的送了,这种情况下杨家就是再欢喜自家女儿有妊也不敢表现出来。
    就是沈家,也得更低调一点了。
    这是烧了乾清宫啊!
    沈瑞又是诧异又是头痛,早在听说宁王进新奇花灯时,他就写信给刘忠了,希望他多加小心,怎么到头来,这灯还是挂在了乾清宫这么紧要的地方!
    前世历史上乾清宫是整个被烧了的,现下只烧了弘德殿,应该是有所准备的吧,不然都是木质结构不会救火这样及时。
    但哪怕不是全部,哪怕只是个偏殿,那也叫乾清宫!
    其政治意义在那里摆着!
    何况那弘德殿也不是无名小殿,是孝庙和当今两代帝王接见臣工的地方!
    好在寿哥已是长住豹房,许久不回宫了,倒是没受伤。
    但很快就有流言说,当日皇上在豹房,“省视回顾光焰烛天,戏谓左右曰是,好一棚大烟火”……
    沈瑞恨得牙根痒痒,这话,还真是寿哥能说出来的话,但是传这句话出来的人绝对居心叵测!
    而这场火灾,到底是不是有人故意为之?!
    隔日,皇上服浅淡色服,御奉天门视朝,撤宝座不设,降敕谕群臣,言“敬天事神之礼有未能尽,祖宗列圣之法有未能守用……”
    提及或刑赏未公,或者征税工役伤民,或抚剿失宜盗贼未息,又提及“谗谀”“贿赂”“奸贪弄法”等等方致此灾。
    又言让文武“细心改过、痛加修省,及时政关失军民利病,宜直言无隐,以答上天仁爱谴告之意”。
    得,很快就有耿直御史跳出来上折子批皇上:舍乾清宫而就豹房,忽储贰、疏儒臣、弃文德、忽朝政,信童竖而日事游,君臣暌隔、纪纲废弛,是以天心赫怒显示谴告。
    ——您也别说让文武群臣改过的话,您先痛改前非吧!
    之后折子就雪片一样飞来,都是大同小异,不是说皇上诸多错处,便是告状各地镇守太监贪婪鱼肉百姓,又或者忧心重修殿宇将耗费太过……
    然后那“青宫尚虚,择太庙司香之人引圣子”的言论也再度大热。
    朝上也出现了为某些藩王歌功颂德的声音。
    就在朝堂内外都在探讨哪位宗藩更贤时,西北安化王发出一篇檄文——
    历数当今皇帝种种糊涂之举,控诉对宗室不仁对百姓不慈,罗列司礼监掌印太监刘瑾条条罪状,言“顺天命,举义兵,清君侧”。
    安化王,起兵造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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