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逆当道》第一卷:太平局(上部)第八十七章、赌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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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冯猴子的印象中,刘祛病的性格是典型的蔫巴坏,平素少言寡语,看着人畜无害,实际上心机一点都不比爱人前出风头的赵承乾差。
    两人因为都是九行子弟,小的时候曾在一个学堂里读书,后来他拜入一气观,刘祛病家里人使钱将其送入客全来,拜在蛊惑处一位善长毒术的老供奉门下,彼此还有过一些往来,算是知根知底。
    刘祛病已经及冠,去年稷社评后得了“长臂猿”的封号,善使双手剑,尤其是其手臂较常人长出半尺,虽然看着不协调,但打斗起来却占着先天优势。
    按道理说,这厮比他和赵承乾大三岁,本不该跟他们有何瓜葛才对,但偏偏其就愿意充当这古城纨绔的狗腿子。
    一个人贱,一个贱人,俩人凑合在一块,双贱合璧,竟干些狗屁倒灶的事,让他觉得挺恶心。
    所以,冯铁炉一见到刘祛病就总忍不住想损他两句。
    擂场上,冯铁炉走到场地中央,略微活动筋骨,斜眼看向跟上来的刘祛病。
    “刘有病,你那三颗珠子里存的啥本事,别是你的老婆本吧,咱们可都是行里人,本来这事跟你八杆子打不着,要不你直接认输,我放你一马,省着一会做狗,娶不到媳妇”
    身材瘦高的刘祛病低着头,用大人看待顽劣孩童的眼光冷瞧着冯铁炉,听到这些话,非但没生气,反而咧嘴一笑。
    冯铁炉感觉他眼神有点怪,板起脸道:“你笑得怎么比哭还难看”
    包间内,真刘祛病站在蜃珠折射出的影像前,一脸鄙夷:“真是个白痴”
    一旁的赵承乾手摸着下巴,笑道:“猴子再怎么耍都是猴子”
    场上,装成刘祛病的中年靶子神容不变,懒得再看冯猴子耍宝,抽出随身携带的佩剑,横在胸前。
    这是一柄剑锋漆黑,剑身雪白的长剑,周身布满如羽毛般的铸文,一看就非凡品。
    冯铁炉见激将法无用,也亮出腰间软剑。
    他颔首为礼,却忽然视线偏移看向中年靶子身后,疑道:“赵承乾?”
    中年靶子一愣,冯铁炉趁机抢先出手。
    只看他往下一塌腰,脚下忽然发出砰然巨响,好似年节里燃放的穿天猴,瞬间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直冲高空,一瞬间跃到悬在空中的大琉璃盏之下。
    哗啦一声,无数黄纸符从冯铁炉袖口中洒出,随着他手中急抖画圆的软剑旋转起来。
    在琉璃盏散发出的光芒映衬下,空中好似骤然有一朵巨大葵花绽开。
    无数道剑气从花心射出,每穿透一张符,速度和威力就增加一分,遮天蔽日的符纸刹那被绞成无数碎片,一道道恍如实质的明黄剑气从中透出,瞬间化气为光,如同从太阳中射出的光芒,带着灼热气息朝地上的中年靶子射去。
    地上这位真实修为已是五境,且同样出身道门的假刘祛病面色大骇。
    他事先听赵承乾讲过冯铁炉的招式,心中早有准备,但眼前这幕仍让他大为震惊。
    两仪分光剑并非道宗秘传剑法,他也曾经学过,却从没见过这样的“葵心倾日”,根本避无可避,不得不立刻拿出真本事应对。
    他的身体里忽发出一阵犹如海潮拍案般的震鸣声,一股肉眼可见的凝纯真元随着他急速挥起的长臂如银瓶乍泻般迅疾涌入他手中长剑。
    一声如白鹤啼唳般的颤鸣骤然从剑身上发出。
    前黑后白的剑身在空中划过,拖曳出一大片剑幕,便如同一只骤然展开的巨大羽翼,将其整个人护住。
    他的这把剑名叫鹤羽,剑法亦如其名,名曰“白鹤剑”,乃是从道宗武当的三十六玄功“猿鹤双形”中衍化而出的秘剑,攻守兼备,变化万千,最善杀敌于无形。
    可即便如此,也没能完全防住冯铁炉这凌厉一击。
    锵的一声长鸣,震彻擂场。
    空中就好似有两面巨大铜钹轰然撞在一处,摩擦出一连串炫目的火花,无数絮乱的罡风朝四方飚射,在擂台边缘的墙壁上留下数道恐怖剑痕。
    十数道明黄剑光瞬间从剑幕间隙穿过,刺在中年靶子身上,瞬间灼出七八个焦黑血洞。
    疼的中年靶子怪叫一声,喷出一口乌血,飞身后掠。
    但他手中鹤羽剑可没闲着,而是仗着五境雄厚的真元,疾速朝斜上方连挥数次。
    长剑便像是一只白鹤猛然煽动羽翼,带起数道丈余宽的白色剑风,朝空中的冯铁炉反卷而去。
    冯猴子此时人在空中,毫无借力之处,又恰好在旧力已竭,新力未济之际,只能以剑化圆,以一式和光同尘,意图借风御风。
    但终究是气力难继,被最后两道剑风迎面拍中。
    空中再次接连传来两声闷响。
    冯铁炉便如同一只断线风筝般折坠向后方,鲜血飞洒全场。
    “猴子!”
    包厢内,赵甲一声惊呼,看着从蜃珠内折射出的擂场影像,整个心都跟着悬了起来。
    “这是什么剑法,怎么如此霸道?”
    “白鹤剑,鹤风斩”
    站在一旁的夜酩阴沉着脸,简略解释了一下。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在梦占中,刘祛病所用剑术乃是白猿剑,正是和这白鹤剑同宗别枝的剑术。
    本来猿鹤双形互补,姓刘的上场临时改主意也没什么,可看其受创后迅疾反击,神情沉稳狠辣,他便知道场上的刘祛病绝不是真刘祛病。
    他能想到的后手,没理由别人想不到。
    而此时的擂场上,一招就打出火气的两人再没有任何多余废话。
    中年靶子仗着体魄和真元都要高于冯猴子率先发难。
    十数丈的距离,中年靶子展开双臂,只一个诡谲闪身,便如同一只展翅掠水的白鹤,冲到冯铁炉身前,身下狂风乱卷,足能将一个三境修行者吹飞。
    冯铁炉受伤颇重,神识刚从晕溃中转醒,眼见对方气势逼人,便仗着事前贴满全身的轻身符,如一片落叶般借风后掠。
    可哪知道正中中年靶子奸计。
    便在他足尖刚一离开地面的瞬间,中年靶子就已挥动鹤羽剑,接连斩出数道剑风,吹得他无法落地借力。
    冯铁炉见势不妙,迅疾在身前虚空划出数道剑丝,接连以虚弓射月和数张爆炎符破去其几记猛攻,才勉强与其拉开距离,重又稳住身形。
    吃过这次亏,冯猴子也摸清了中年靶子剑法的一些特点,不敢再仗着身形灵活上窜下跳。
    但这无疑也限制了他的最大优势。
    没办法,他不得不动用夜酩前天传给他以备万一的一式后手。
    鸣雷剑经中的鞭雷掣电。
    此剑经乃是正一山神霄派的秘剑,唯有历代掌门的弟子方可研习,威力奇大,但特别不易掌控。
    夜酩在传给他时就警告过他,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使用这招,因为很容易误伤自己。
    但冯猴子就是猴脾气,心里那股子好胜劲一上来,根本就没考虑这些。
    在对面的中年靶子换气时,冯铁炉忽然从怀中掏出厚厚一打黄纸符,不怀好意的咧嘴一笑。
    中年靶子对冯猴子头前那招“葵心倾日”还心有余悸,见这身法飘忽完全不像是一个三境中品的少年又掏出一大把符箓,脑门上的青筋一阵乱跳。
    冯铁炉可没管这些,将一打符箓往裤带上一别,塌腰前冲,反守为攻。
    中年靶子比斗经验丰富,忙飞身后掠,在身前接连斩出数道白色剑风拒敌。
    冯铁炉一手抛符,一手挥剑,借软剑柔弹之力,以剑锋或拍或挑或刺,打出一记记黄纸符,硬是反追着实力占上风的中年靶子兜了半个擂场。
    最初,中年靶子还有些忌惮这些不知用处的符箓,不敢离得太近,只是以剑气将其一一搅碎,但发现不过都是些雾障符。
    但根据赵承乾所说,冯铁炉应该还有一记威力奇大的青雷符,才一直没敢放手猛攻。
    忽然,就在他破出十数道雾障符,弄得场间水雾弥漫、视线模糊不清时,冯铁炉再一次丢出了一把黄纸符,其中夹杂着一张不起眼的红纸符,虽然过程很快,场面纷乱,却还是被其敏锐捕捉。
    眼见一堆纸符飞来,中年汉子嘴角微挑,向后一个急掠。
    一柄鹤羽剑如同白鹤尖尖的喙,猛地朝前一啄,剑锋前飙射出一道黑色剑芒,瞬间射穿两道雾障符,正将那红色雷符钉穿,将其搅成碎片。
    而这一切都没逃过场外观战的几人眼睛。
    赵承乾冷笑:“冯猴子已黔驴技穷,这局胜负已定”
    韩四也一脸坏笑:“他恐怕怎么都想不到面对的并不是我们”
    赵承乾又不失时机拍起马屁,对坐在一旁悠闲喝茶的范焱道:“小舅,您这妙计真乃神来之笔,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范焱瞄着场内的情形,放下手里的茶杯,道:“若论实力,你们虽然修为比他们要强一些,但要真上场比斗,光是冯铁炉刚刚那一记葵心倾日,你们仨就没一个人能扛住,相差的还不止是剑技,更重要的是对于修行的态度”
    赵承乾有些迷惑:“态度有何不同?不都是想赢嘛?”
    范焱轻笑一声,又拿眼扫过同样迷惑不解的刘祛病和韩四:“你们仨想赢,但都只是将修行当做谋利手段,或是争名、或为夺利,但他却不同,从他用剑的气势就能看出,他修行的目的就是为了赢,这很简单,但往往就是这种越简单、越单纯的欲望,却越有力量”
    另一个房间。
    看冯铁炉要使用杀招,赵甲的心也随之紧绷起来。
    夜酩从竹筐里抽出一把和赵甲所持阔剑形制相当大剑,递给了他。
    “赵甲,一会你上场用这把剑,它名为瀑音,能加倍发挥撼山剑决中那式奔雷一落的威力,可一分为二,你留作后手,另外,我得跟你说件事,关系到咱们仨是否能赢”
    赵甲微愣,接过大剑掂量了一下,感觉和他那把剑分量差不太多,看到剑柄末端有个突起,用力一按,就听“咔嚓”一声响,只看大剑剑身忽然沿着从中裂开,剑柄也随之弹起,一掰之下,竟分成了两把剑,大的变成了一把叉子形状,小的则是一把无锷长剑,再用力一扣,又能恢复如初,有些惊奇,赞道:“这剑不错,很趁手,你说我听着”
    “我们又被算计了,现在场上那个刘祛病很可能是假的”
    “假的?”赵甲一惊,抬头看向夜酩,他虽觉得眼下这刘祛病的修为比想象的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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