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成将军传》(第一卷)第二十三章大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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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灯火摇曳,映衬着人影在微微的抖动。
    当牧青瀚再次醒来的时,就是这幅场景。他不知道在哪,只感到摇摇晃晃,多年的经验告诉他,他在一艘船上。看着周边的烛火光,应该是在船舱内。
    他下意识的摸摸怀里,还好,面具还在。那硬邦邦的质感,让他多少安心下来。可马上就意识到蒙知初,她不在他的身边。于是他便自然的叫喊她的名字,却没有回应。
    他摸着脑袋环顾四周,却听见脚步声传来。这让他眉头一皱,不知来者是敌是友。却听步伐缓缓,不像是带着杀伐和戾气的样子。
    当那人走进,在烛火中,隐隐看到是一个姑娘,再一细瞧。才真正安下心来,原来这来者不是别人。正是苏鸣兮,看到苏鸣兮的牧青瀚真像是沙漠中瞧见绿洲一般。毕竟,苍河的河水不好喝,突然湍急的河水也不好游泳。
    在他的记忆中,他努力把蒙知初拖着,尽力不让蒙知初淹到脖子,正是他这一番护持,才让他们冒着暴雨登岸后,蒙知初只是有些疲累。可他却陷入了昏迷。
    “你醒了。”苏鸣兮端来一壶茶,放在牧青瀚床头:“喝了那么多河水,现在还喝得下热茶吗?”
    牧青瀚则没有回答是表达了他的疑问,首当其冲就是一句“蒙姑娘去哪儿了?”再有才是疑问苏鸣兮为何身在此处,此处又是何方。
    苏鸣兮微微一笑,却说:“她没事,正在隔壁舱室用饭,吃的可有精神了。”随即坐在牧青瀚床边,抬起手臂,按脉诊看,一边说道:“这里是我们北去的大船,昨天你们至深夜未归,有人看见你们去了城郊河边,陈先生便派人与我冒雨寻找,终在一处河滩找到你们,那时小初正守在你身边,用她的衣服给你挡着雨,你倒是睡得香。”
    一听这话,牧青瀚感觉有些歉意,亦有些感念这姑娘,如此美眷竟为他遮风避雨。便道一声:“她没事吧?”
    “一碗姜汤便没事,和你一样,身体好,也没惹了风寒。”苏鸣兮把他手臂一推,这话也算是告知他没事。同时接着说:“小初告诉了我们发生了什么,陈先生便调来之前许我的船只,让我连夜带着你们离开南巡。”
    这下牧青瀚也明白了,他杀了淳于显仲,在南巡以无法立足。西越城的刘春卿又要杀他。如今既不能在南巡蓝河港出海,又不能在西越城苟安。
    左右想来只能走苍河北支流,沿连水逆流而上,进入南联山,或可饶过新原城,到达曲州地界。如今曲州诸城都在崇义军之手,南巡的通缉可传不到哪儿,而崇义军或许与刘春卿有所勾连,但曲州多山地,也可以悄悄北去,只不过这一路亦可以说困难重重。
    “只不过这几日,可能委屈你不要出船舱了,即使我们到了南联山口,下船时你最好带上面具之类,以防被沿途的关隘水寨查到。”
    说道面具,牧青瀚马上便想到怀里这幅,便掏出来问:“苏大夫看,我戴上这个可行。”
    苏鸣兮看着这面具,先是一愣,然后笑着叹了叹,接过牧青瀚手中的面具,只说:“当然可以,到时我再给你画个妆容,把你扮作做戏的优伶。”
    只是苏鸣兮望着手中的面具有些专注,眉眼之中,皆是怀念之色。眼睛向下一瞟,往事便一一被挑起。牧青瀚看到看的这么要紧,刚想问,却看她把面具递了回来:“这面具成色很好,是大梁城名家之手,辗转到此,也是缘分。这次我们到曲州,可能会遇到阿胤”她显然又是习惯了,看了一眼牧青瀚,便接着说:“可能会遇到唐将军,你不要把这个面具给他看到就行。”
    牧青瀚被她说的更是不明就里,这小小面具究竟有何玄机。他听过这面具是苏鸣兮送给蒙知初的不假,可这与唐大哥又有什么关系。这群人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这是自他第一次去学堂就一直好奇的问题。
    于是他鼓起勇气说了一句“为什么?”苏鸣兮没有回答他,而是在茶杯中倒上满杯递给他,“你睡了一天,小初也很担心,你不去看看她?”
    接过杯子的牧青瀚听到这话,随即便把杯子一饮而尽,说:“我这就去。”牧青瀚想着,好不容易脱身,也该是好好看看她,当面道一声谢也是好的。
    可真当他到船舱的另一边,引入眼帘却是美人不那么完美的吃相,大口嗦着带着浓烈酱汁的米粉,直把牧青瀚看饿了。
    蒙知初看到牧青瀚,也很欣喜,用手绢擦了擦嘴,说:“你醒了?”
    牧青瀚点点头,不过他此刻的表情很微妙,一方面惊叹于蒙知初的胃口,另一方面他自己也饿了。但在女孩面前,他不好意思说的太多,更重要的事,连油纸伞都是蒙知初花的银子。此刻被人救上来,更是身无分文,以至于虽腹中饥馑,但也开不了那个口。
    这时苏鸣兮走进来说:“牧兄弟你睡了一天也饿了,外面还在下大雨,不好生火的,只好委屈你吃点干米粉了。”
    所谓干米粉就是将米粉晒干,吃时用热水泡开即可。是南巡地区常见的干粮,但牧青瀚自觉囊中羞涩,只说不饿不饿。可这哪里瞒得了苏鸣兮,只听她说:“大小伙子哪有一天不吃还不饿的,你大可不必太过介怀。”
    实际上苏鸣兮想的是,就为了你救了唐明胤,也该将你安全带出南巡。
    经不住这轮番劝导,便取了一块大快朵颐,蒙知初在一旁白眼:“明明就是饿的前胸贴后背,还装。”
    牧青瀚呵呵的憨笑,也不多说什么。只是原是太饿了些,便端起大碗来吃。蒙知初望着他的吃相觉得一丝可爱,轻笑了一声,用手托着下巴,静静的看着他吃。那样子着实好看,但牧青瀚此刻的一点心思都在那碗米线之上。
    外面还在下着雨,风还伴随着大雨呼呼的刮着。让船里的舵手,都十分吃力。这原是个运货的商船,后来被廖大官人买来用作远行之用,顺带带些货物行商,平平成本。此次也是运了西越的土陶器物和从南巡城运来的西洋香料与毛毯,可苦了这些舵手,在这风雨之中航行。
    苏鸣兮随着牧青瀚来到蒙知初的舱房,见牧青瀚这端碗吃法,善意提醒道:“牧兄弟,吃的时候注意一下,现在风大,船身颠簸要是一个不小心,小心汤撒到身上。”
    好巧不巧,说话这档口,一阵河浪打来,船身一个颠簸,把苏鸣兮的摇倒了,好在有房门倚着,没有磕着。不过牧青瀚这里便没有那么幸运了。
    诚如苏鸣兮所言,汤撒了,只不过由于船体颠簸方向的原因,这些酱汁没有撒到牧青瀚的衣物上,而是一滴不少全粘在了蒙知初的胸口。好好一件黄衣轻纱,此刻被都变成的一摊淡淡的墨色。
    “牧青瀚!”寻常女子所爱,胭脂水粉、衣裳首饰、如意郎君。看着这么件好衣服遭了这罪,蒙知初怎能不怒吼。
    牧青瀚也是赶紧下意识的用桌上的帕子去擦拭,可那酱汁撒的地方是胸前领口啊。这熟悉的触感,立马勾起了他手臂疼痛的回忆,而且看着蒙知初此刻惊诧中带着愠怒的表情,他意识到这可能不仅仅是回忆。
    于是他马上想把手收回来,可就在此时,只听“啪”的一声。脸上一个掌印慢慢变得红润起来。
    牧青瀚心里苦啊,想着望云楼欠的那巴掌终究还是没有躲过呀。但是总是自己理亏,所以还是要解释的:“蒙姑娘,对”对不起三字还没说出口,这船体却摇晃的更加剧烈了。
    连桌子都给弄倒了,苏鸣兮更是紧紧抓住舱门的门框,才勉强依靠。但等她站好再看时,眼前的景象让见惯了世面的她也有些吃惊,还露出了一个不可思议的表情。
    再看舱房内,由于刚刚船体摇晃的太过厉害,导致牧青瀚和蒙知初的重心一倒。然后此刻的场景就是,牧青瀚压在蒙知初身上,一只手撑着地板而另一只手正按在刚刚酱汁撒到的地方。
    当然这都不算什么,真正厉害的事,两个人都眼睛瞪大着望着对方,那眼神中或是惊恐或是愤怒。而造成这一情况的原因,两个人的嘴此刻是紧紧的吻在一起的,甚至还磕到了蒙知初的牙。
    又是“啪”的一声。可怜牧青瀚两边脸一齐火辣辣的。
    苏鸣兮看着这幅场景,她感觉自己认识蒙知初那么久,第一次有了一种在这里有些多余的感觉。蒙知初却是一把推开牧青瀚,愠怒的望着他。
    然而可笑的是,牧青瀚此时却是捂着嘴唇不可思议,好像受了委屈的那一个。看到这儿蒙知初更是暴躁:“你捂什么?吃亏的又不是你,我还没说什么呢?”
    牧青瀚却想的是,自己一良家少年虽然有时候也调戏少女,可真没做过什么轻薄之事,这次更是初吻。反倒是蒙知初总是去青楼吃女孩子们的胭脂,显得经验更充足一些。
    但牧青瀚为了防止再挨一巴掌,除了道歉也不说其他了,不过等他回过味儿来,他发现确实啊,这滋味儿属实不错啊。只是想想脸上这触感,还是收了这即将浮现出的笑容。
    蒙知初则是背过身去,不听他聒噪。
    这时风浪慢慢小了下来,苏鸣兮这才走到二人个跟前去打个圆场。可真到跟前,却发现背身过去的蒙知初却无半点刚刚扇巴掌时的怒色,而是咬着嘴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苏鸣兮心下了然,便道:“牧兄弟,我还要给小初敷些草药,你回避一下。”
    “哦哦”牧青瀚听这话便要离开,想着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为妙。不过转念一想,一句话脱口而出:“蒙姑娘受伤了?”
    苏鸣兮表示山涧穿游,多少受些擦伤,不严重,但舱内潮湿,还是要及时处理。牧青瀚这才退出舱房。
    苏鸣兮看着牧青瀚走远,便坐在榻边,拍了拍蒙知初:“人走了,你还要装到几时?”
    “我没有装。”蒙知初喃喃的说道。示意自己一个大姑娘家被人如此轻薄,还不能生气了呢。
    苏鸣兮笑了笑:“寻常女孩的确该生气,你可是游曳花间的常客。”蒙知初则表示漂亮姐姐们嘴上的胭脂哪这臭男人的嘴可比的。说着两眼忽闪忽闪的,竟瞧着蕴着泪。要不是苏鸣兮实在了解这个妹子,还真觉得她受了多大委屈。
    “要是我没在他那瞧见我的面具我就相信你了。”
    一听这话,蒙知初便收起她那以假乱真的演技,试探的说:“你看到了?”
    苏鸣兮摸摸她的头:“何止,我还看到你脖子上多了一个挂坠。”说完用手摸摸挂坠,“多好的蓝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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