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末独龙传》正文第一百六十五章最后一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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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豫的话落到了在场之人的耳朵之中,有人震惊,有人呆愣,有人激动,亦有人不屑。
    “田大人,您这是再说笑么?”王寰就是最为不屑的一个人,“良心,这个世间,何曾需要良心二字!”
    “这个事件是否需要良心老夫不知道,但是老夫知道,老夫需要!”
    “田豫大人,您又何必在这里逗弄老朽,您可是南阳郡城,大汉官员中也算得上位高权重,良心?若是讲良心,你田大人恐怕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
    王寰的话田豫并没有反驳,甚至还点了点头,“王老家主说的不错,老夫的确是做过很多没良心的事情,而且若非如此,老夫恐怕也就死了很久很久了,这一点,老夫承认!
    但是老夫同样要告诉王老家主,老夫就算做了再多丧良心的事情,也绝没有对不起自己的手足兄弟,也绝没有对不起自己治下的百姓!良心,老夫从来都没有丢过!”
    王寰看着用虎目瞪着自己的田豫,伸出手指,指着田豫,脸色发红,嘴唇发白,哆哆嗦嗦的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王家主,可还有什么事情想要说么?若是没有,那咱们就可以喝酒了,静待最后一战的结果了,可好?”
    王寰看着身处包围中仍然淡定自若的田豫,咬着牙恶狠狠的说道,“田豫大人,您真要和我王家不死不休么?”
    “王家主为何这般没有信心呢,万一最后是王家主您赢了呢?”田豫呵呵一笑,看着王寰眼睛慢慢眯了起来,“毕竟老夫给王家送了一个俞城,王老家主不也顺势找了一个孙吉么?”
    “哐当~”王寰桌案上的一只茶碗摔在了地上,就这么碎成了碎片,连带着王寰的脸色也变的有些苍白。
    “你怎么看出来的?你怎么知道的?”
    “等吧....很快,就有结果了!”
    田豫慢慢闭上了眼睛,仿佛不再关心周围的事情,也不担心自己现在在什么地方,被什么人包围着。
    南阳郡城的城门处,战火逐渐的蔓延了起来。
    马欢是南阳郡最大的贼寇,也是近几年新兴起来的贼寇,他经常说自己是大贤良师的隔代弟子,乃是黄巾军正派嫡系弟子,不过他这个话,但凡有点脑子的都不相信,毕竟年不过二十出头的他,出生的时候,大贤良师都死了好几年了。
    至于隔代,大贤良师张角自己都不知道哪个渠帅才算是自己正派弟子,但是无论哪一个,都死在他出生以前,这得隔多少代才能有他这么个玩意出现?
    不过虽然没人相信他,但是马欢依旧还是凭着自己的狠劲儿在南阳郡周围逐渐做大,南阳郡役使越来越重,百姓受不了而逃跑的也越来越多,亡命徒和地痞无奈逃出来的也越来越多。
    马欢便将这些亡命徒们组织起来,组成了一只流寇,他们从一只没有自己的地盘的流寇,变成了只要他们看上的就都是他们地盘的巨匪。
    上一任南阳郡守东里兖听到他的名字就头痛,南阳守将候音和他战过几次也没出现什么好结果,所以最后这个叫马欢的家伙就在南阳郡城周围落了户,成了南阳郡城所有人的一块心病。
    这段时间南阳郡城被东里兖和曹仁给嚯嚯成这模样,马欢这个家伙说不动心那是假的,但是他一直没有对南阳郡动手,一是因为南阳郡四周都有候音的余党护着,加起来足有数千人马。
    第二是现在南阳郡老百姓没钱没粮,而世家自己又不敢说惹得起,最特别的是在马欢刚刚升起这个念头的时候,一个老家伙找到了自己,那个仿佛随时都会老死的老头,十分淡然的让自己看了一块令牌。
    虽然马欢不识字,但是马欢识货啊,那精铁打造的令牌还这么小巧精致,上面那不知道怎么念的字,都是用上好的银浆浇筑的,就这么一个小小的令牌,马欢敢发誓,如果买了够他们弟兄吃上两个月的。
    但是马欢还是没敢把这个小牌子拿走卖掉,因为那个老头告诉他,自己叫王寰,个小牌子是校事府发给他了,这年头你可以不知道当今圣上是姓甚名谁,但是你千万不能不知道魏王是谁,魏王的鹰犬又是谁!
    最终马欢还是怂了,在校事府这个庞然大物面前,马欢十分明确的选择了听从,并且让一个叫天三的人,住进了自己的屋子,殷勤的伺候着,尤其是当他看到天三轻轻松松的将一张实木桌案给拍的稀碎了,那便更加的殷勤了。
    直到天三离开,马欢都不敢对南阳郡再升起一丁点不该有的念头,直到昨天晚上,一个精装的汉子再次带着之前他看到的那个小牌子出现在他的面前,告诉他,让他突袭南阳郡城。
    虽然马欢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老头前后变化这么大,但是马欢却是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那个老头告诉他,城门处有人会接应他,给他打开大门放他进来。
    在马欢看来,他的机会终于来了,他已经从那边得到了消息,新任南阳郡守对世家下手了,两边一定会打起来,在马欢看来,新任的南阳郡守这就是在作死,他一定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但是不管怎么说,有这个愣头青在前面扛着,也能吸引住世家的注意力,这个时候他只要冲杀进去,普通百姓自不用说,一些实力不强的微末世家必定不是他的对手,若是他运气够好,南阳郡城的一些三流乃至二流的世家,也未必不能一窥啊。
    马欢一想到南阳郡城里那些世家的豪气,那些世家的奢靡,心里就火热火热的,几乎一天一夜兴奋的没有合眼的马欢,终于在清晨来临之前来到了南阳郡城外。
    之所以挑选这个时间,这是他多年的经验,人在清晨来临之前,是最困顿的,这个时候是他睡的最沉的时候,就算被惊醒了,也很难有正常的水平,而守夜的人,在这个时候也是最为劳累的。
    果不其然,发出了信号的马欢,很快就看到了南阳郡城的城门从里面慢慢的打开了,都来不及看这是不是陷阱的马欢便一声呼啸,带着人马冲了进去,他要用最快的速度劫掠南阳郡城,他,已经迫不及待了。
    不过城门打开的声音毕竟还是太大了,马欢动作绝对是够快的,但是有人的动作比他还要快。
    “哪里来的贼寇,敢来犯我南阳郡!”
    一个身穿精致皮甲的中年汉子,手持一杆寒光闪闪的长矛,带着二十余名同样身着皮甲的士卒拦在他们面前。
    刚刚冲进城门的贼寇马欢看到这区区二十多人,连停下来都懒得停下来,直接双腿用力的一夹马腹,让战马再次加速,希望用战马的冲击之力直接撞开这群拦路的家伙。
    而后面冲杀进来的贼寇也是一脸的狞笑,他们脑海里已经出现了这二十多人凄惨的下场。
    冲出来阻拦的正是给叶开争取降下千斤闸时间的候谦,看着丝毫没有减速,径直冲过来的马欢,候谦的脸色也变十分郑重。
    “该死的贼寇!”候谦怒吼一声,也挺矛冲了过去,大吼一声,冲着马欢胯下的战马便捅了过去。
    马欢也是一个狠茬子,看到候谦的动作也是心中发狠,竟然不闪不避的挥舞着手中的战刀,冲着候谦就劈了过去。
    “哈!”
    “嘶昂~”
    候谦的脑袋使劲一歪,用自己的肩膀实打实的挨了马欢一刀,然后手中长矛直接捅进了马欢胯下的战马脖颈里,鲜血喷洒而出,候谦的血液和战马的血液混杂在一起。
    “该死的家伙!”马欢被摔下了战马,也正因为这个他才没能将候谦一击毙命,爬起来的马欢看着一身血污的候谦,恶狠狠的说道,“你个混账东西,不要命了么?”
    “咳咳咳...若是让尔等贼寇冲进了南阳郡城,那我等才真的是生不如死!”
    “那你就去死吧!”马欢看着自己麾下的贼寇也都冲了过来,便再次怒吼一声,冲向了候谦。
    候谦喘着粗气看着冲杀过来的贼寇,露出了一个凄惨的笑容,“看来今天是时候还债了!”
    “弟兄们,杀!”候谦一声怒吼,二十余名跟随他下来阻拦的士卒也都毫不犹豫的冲杀了过去。
    候谦之前或许也算得上是一名虎将,但是就如他所说,他的身上受了伤,现在与一个士卒相比都不能保证能赢,更不要说马欢这种实打实的悍匪了。
    双方交手不过盏茶时间,候谦一方便已经死伤过半了,这还是因为候谦等人的皮甲坚硬,武器更加锋利,他们也都是当年经历了四个月的南阳之战,各个算得上身经百战了,再加上这里又是城门之处,本就道路狭窄,对他们极为有利。
    在这种种的好处之下,候谦等人才能在付出了近半伤亡之后勉强挡住了敌人,而候谦自己则是已经身中数刀,毕竟这个看着就十分好欺负的中年汉子,一看就是他们这群人的首领,自然会被重点照顾。
    “该死的东西,快快让开,否则小心老子进了南阳城将你全家杀光!”马欢看着自己将近三千人的“大军”竟然被这么区区二十来人,或者说被这十来人给拦在了城门洞里,这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杀某家全家?”候谦嘴里含着鲜血,口齿不清的笑道,“某家全家老小早就死了,若是你还能再杀一遍,那边悉听尊便吧,呵呵,反正某家是无所谓的。”
    马欢看着油盐不进软硬不吃的候谦,心中的怒火更加旺了几分,嘴里更是连连招呼要将他斩杀当场。
    候谦最后还是坚持到了最后,他身边的同袍一个接着一个的战死,他身上的伤口也一点点的增加,若是换个正常人,就候谦现在身上密密麻麻的伤口,恐怕死上好几回都够了。
    可候谦就是不死,护着自己的脖子不被人一刀枭首,任凭一群贼寇一刀又一刀的砍在自己的身上,血液一捧捧的飞溅而出,刀光一次次的从他身上闪过。
    看着摇摇欲坠就是不倒下的候谦,莫说其他的贼寇,便是马欢自己也升起了一丝不忍,“该死的家伙,你叫什么!”
    “南..阳...副将....候....”
    候谦说到候字的时候,他再也没有力气说出最后一个字了,他最后还是承认了他是南阳郡城的副将,他也死在了南阳郡的城门之前,他的死是因为他保护了南阳郡城。
    “候什么?怎么不说了?”马欢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候谦说完他的名字,然后慢慢的走进之后,伸出手探了探候谦的鼻息,不由的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可惜了,一个好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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