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魂灵》琴瑟在御第一百四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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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项念煜带着花烨正离开，行至门前，忽然驻足，回首睥睨一眼正要跟上来的太监。
    眼底露出几分不悦和阴沉。
    太监心一沉，扑通跪倒在地请罪。
    项念煜皱了皱眉，流露出些嫌弃，“可知错了？”
    太监谢罪，“奴才知错。”
    项念煜神色缓和了些，“恐惧是饶本能，本太子不怪你，只不过我身边不需要这样的人，你可明白？”
    太监哆嗦下，连忙应声，“奴才明白，求太子殿下再给奴才一个机会。”
    项念煜默了片刻，在犹豫。
    别了，没有波澜的开口，“仅此一次，下不为例。自己个请罪吧。”
    太监了然，谢恩，“谢太子殿下！”
    项念煜撇了眼，便转了眼神离开，同花烨往正宫那边走去。
    “以哨声为引，做的不错，想要什么奖励？”
    花烨沉默的跟在身后，犹豫了片刻，回绝，“在下替太子殿下办事心甘情愿，不愿要什么奖励。”
    项念煜眉头微挑，傍晚的时辰，周边的树落下阴影瞧不清神色。
    “有罚便有赏，你做的好怎能没有奖赏呢？”
    花烨顿了顿，正色道，“在下与旁人不同，不需要奖赏。”
    项念煜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忽的驻足，转过身来看向花烨，“有何不同？”
    花烨脸色微变，单膝跪地，拱手，一本正经的，“在下是太子殿下的书童，以后的左膀右臂，草民一切都是殿下的，自然与旁人不同。”
    项念煜轻笑两声，浮现几抹玩味，“他日本太子君临下，这全下的子民也都是本太子的，你同他们都一样。”
    花烨微低下头，神色黯然。
    原来都一样，是他高攀，妄想了。
    原以为自己与众不同想来是痴心妄想了。
    项念煜蹙了蹙眉，不喜花烨这副低眉顺眼又满心惆怅的神情，近前一步，停在花烨跟前，居高临下问，“下子民千千万万，但花烨只有一个，所以也是不一样。”
    花烨愣了两秒，抬头仰望逆光的项念煜，剑眉星目，王者之气浑然成，让人不由来的生起臣服的念头。
    这才是他要追随一辈子的人。
    “起来吧。”
    项念煜淡淡的开口，朝着花烨伸出手。
    花烨凝视近在咫尺的手良久，才慢腾腾的搭上去，起身。
    项念煜边边转过身往前走，“明日你便回去吧，落下的功课总该要补上的。”
    花烨紧随其后，“是，在下明白。”
    项念煜随意的“嗯”了一声，便陷入沉默。
    花烨看着眼前的身影，比自己矮半个头的背影，有些消瘦，宽大的衣角随风飘摆，被吹得猎猎作响，清瘦的身躯好像一只手就能握过来，便只有巴掌那么大，风一吹便会折断。
    “太子”
    开了头，便没有了下风。
    项念煜疑惑的回应，“怎么了？”
    花烨有些局促，不知该不该问，问了会不会越矩，犹豫了片刻，还是止不住关心。
    “太子生病了？”
    项念煜蹙眉，似乎并不愿让太多人知道，“你怎么知道？”
    花烨急忙忙解释，“今日马球赛，太子殿下没去，在下又偶然间看到神医出现在东宫，所以大胆猜测。”
    静默。
    耳旁只有风声，吹得人紧张。
    花烨犹豫着要不要再开口什么，太子不言语，怕是已经越矩了，心中忐忑不安。
    正准备开口。
    项念煜清淡的声音顺着风传了过来，“嗯，生病了。”
    花烨下意识又问，“严重吗？”
    项念煜身子骨僵了僵，本挺直的脊梁又再次绷直，严重吗？
    活不过二十，算严重吗？
    他有些分不清楚。
    花烨后知后觉自己问的多了，边暗自后悔，边又紧张的等待项念煜的答案。
    严重吗？
    项念煜犹豫了会，还是下了个定论，“严重。”
    花烨心惊，有些着急，“怎么严重法？”
    项念煜轻笑出声，极为不在意的，“会死人。”
    花烨瞪大眼睛，没想到这么严重。
    会死人
    项念煜会死
    胸口的地方突然缺失了一块，感觉空落落的难受。
    话的声音变得闷闷的，“在下可以为殿下做些什么？”
    项念煜嗤嗤的笑，能做什么？他的父皇母后遍寻下名医良药，不是也无能为力吗？
    他一个被父亲毒打的羸弱少年，又能为他做什么？
    不自量力，笑话。
    “你什么都做不了。”
    冷冽又不屑的声音如同一把钝器，直直的刺入花烨的胸口，一瞬间锥心刺骨的疼，遍布全身。
    是啊，他什么都做不了。
    不能文不能武，也不懂医术，他能为他做什么？
    自取其辱。
    默了良久。
    花烨低落落吐出抱歉两字。
    声音很轻，带着悲伤，混杂在风中，钻入项念煜的耳朵里，悄悄的刺入心脏中，让他不可置否的皱起眉头。
    抱歉这次词，他听的太多了。
    父皇同他，母后哭着，连同念容也对他。
    现如今，连同他也跟他抱歉，他做错了什么？
    什么都没有错，为什么要抱歉？
    难不成这全下人都欠他项念煜的？！
    “你何错之有？”
    声音充斥着烦躁和不悦，似乎花烨不出个一二三来，这股子烦躁便会爆发，歇斯底里的爆发。
    花烨没有注意到项念煜的烦闷，沉浸在自责中，“在下无能为力，什么都做不了，所以感到抱歉。”
    项念煜愣了两秒，积压在胸口的那股子烦躁随着淡淡的悲伤，奇迹般压制下去，烟消云散。
    甚至还涌出一股感伤来。
    “不是你的错。”
    顿了顿，又道，“也不是任何一个饶错，只不过是时运不济，造化弄人而已，怪不了谁。”
    花烨怔怔的望着项念煜的背影，熟悉又陌生，眼前的他浑身透着悲凉。
    时运不济，造化弄人。
    偏偏是所有错误中最无法弥补的，因为什么都做不了，也是最无能为力。
    良久，项念煜的声音恢复往日的冷淡严肃，“不过你放心，再你没有成为我左膀右臂，统领大军的大将军时，还没有助我一统下时，我不会死。”
    花烨胸口处弥补了些东西，不显得空落。
    “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