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钱游戏》正文第一九零章只是个替罪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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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惠明心那里聊了一下午，古兰就像吸了一次氧一样，心里多了一些底气。感到东海这边并不是像余光、林虎、李子木们传得那般严重，神定了不少，又有情绪在那圈子里漂了起来。
    而且打定主意，不再多想那些烂事，抽出身来，洒洒脱脱地做个自由人，漂到哪天算哪天，漂到哪里算哪里。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已在这圈里散漫的百无聊赖的古兰，漂着漂着却被水草缠住。
    东海那项目里的那帮人仍然在与惠明心较着劲。以于总为首的李子木、林虎他们四处联络着人员签名，准备和惠明心打官司。
    对这事古兰虽不热心，但也不好置身事外，也得以一个受害人的冤屈之心应付其中。但她不知道，这股追讨之意正在漫延开来，殃及自身。
    正所谓，人有旦夕祸福，天有不测风云。
    这天，小区门卫给古兰打电话，通报门口有一人要找她，问能否放进。古兰问是什么人。门卫说那人不肯说。古兰就说都不说是哪里的，谁知是什么人，不能放进。
    那人却坚持要见不肯离去。门卫没办法，只好让那人直接和古兰通话。古兰问是哪里来的呀，什么事。那人吭哧了一会说是从东海来的，找古兰汇报个事。
    只这一句话，古兰就不敢慢待了，马上让门卫放行，自己立即下楼去接待。
    见面一看是一个50来岁的妇人。那人本想在院子里和古兰说些话就走的，古兰怕邻居们看见不雅，就把她让进了家里。进门后古兰问她有什么事，她还是吭哧了半天，才说明了来意。
    原来她是古兰那盘子里的家人，现在看到那盘子不行了很着急，好几个家人都推举她来求求古局长想想办法，把那盘子再带起来，让大家都能赚点钱好养家糊口。
    古兰就说自己也很为难，无能为力，她们怎么知道她能行呢。
    那妇人就说了，她也找了许多人，包括大盘里的领导，都说只要古局长能行动起来，这盘肯定很快就起来。所以大家都指望着古局长来护盘救盘了。只要盘子活了，大家是不会忘记你的大恩大德的。
    听了这些话，古兰猜到可能有人在背后指使，或者是为了转移视线、或者是逼她出山，心中暗暗叫苦，只得好言抚慰，并请容她想想办法。
    问那妇人的姓名和推荐人是谁，那妇人却吱吱呜呜地就是不说。古兰只好又安抚了一会，把她送走了。
    谁知这一发而不可收拾。第二天、第三天都有人来。来开头了后就天天有人来，就像安排好了一样。一开始还是一个个地来，后来便两三个两三个地来。再后来就三五成群地来。以至古兰天天门庭若市，应接不暇，成了小区的一景。
    这些家人来了之后，一开始也是请求古兰救盘的，后来就有人提出来要古兰退还本钱，说是这是行业规定能保本的不退不行。
    古兰和她们解释要退钱自己说了不算，得找大家长。家人们就说，行业规定C2管钱，钱在你手里，我们只管你要。而且个个都是苦大仇深。
    有的说孩子交不上学费了，再不还本，孩子就得退学。有的说老人得了绝症，再没钱看病就性命难保。有的说夫妻两人为这事打得不可开交，再拿不到钱就会家破人亡。
    还有的说是家里发生了火灾的，也有说亲人遇上了车祸的。总之五花八门一个比一个急，一个比一个惨。
    还有一些不是古兰的盘子里的也找了上来。古兰告诉他们不是自己的盘子，和她无关时，那些人竟说，当时就是听人家说你当局长的都做了，而且一下子就带了去了那么多人，才觉得保险跟着做的。
    要不是觉得你这局长牌子硬、名头响、错不了，自己也不会做。现在做不下去了，也是因为你不做了才不行的，不找你找谁呀！这让古兰非常无语也非常无奈。
    一开始来找的人还都是心平气和的，交谈也是和风细雨的。
    后来就不断地升级，有言语顶撞的，有脏话连篇的，也有上来生拉硬拽的，也有跪在地上不起来的，甚至还有站在阳台上推着玻璃扬言要跳下去以死相逼的。
    逐渐逐渐的古兰就成了罪魁祸首、冤头债主，把古兰折腾的心力交瘁、精疲力竭、寝食难安、六神无主。
    而这时，她想找惠明心、秦钟们求助却怎么也联系不上了。
    找洪涛，他说是在东海值班回不来，并且说他就是回来了也没办法，他要是有办法的话，就不会和个老牛似的慢爬坡了，早就抢点上平台出局休闲养生去了。
    还说本来以为能跟着老局长沾个光呐，现在看来也指望不上了。听得出来，洪涛的话里有在失望中掺杂的一丝埋怨情绪，但他千不该万不该莫名其妙地感叹了一声，真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啊。
    这出了名的老实人的一句成也、败也，使陷阱中的古兰又像受了落石一般，怒从心头起，咆出一哮：你混蛋！
    原本对盘子里出现这种局面，古兰还从心里有点过意不去的。因为就从她停下来后，那项目就萎靡不振、每况愈下了。现在看来这盘子早已危机四伏，积重难返，迟早是要出事的。
    只不过自己恰恰停在了一个节骨眼上，这一停就成了压垮骆驼的那根稻草。还由于自己是主动停下来的，别人都是迫不得已走不动的，这个反差就像是她故意为之。
    更因为大家都把希望寄托在她能把盘子带起来上，她不把盘子带起来就像是见死不救一样，让大家由愿生怨，火就这样烧到她身上来了。
    由此，古兰知道自己不是那惹祸精，只是个替罪羊。所以，她不仅骂洪涛混蛋，还要骂他们都是混蛋！
    不过总算还有那么几个不是混蛋的。在这种人人畏而远之，避之唯恐不及的臊迫情境之中，那李子木、林虎、于总甚至连余光们都来了电话表示同情，殷殷劝慰之余，还给她指一条逃生之路。
    让她赶紧做那两万七的，加入他们的阵营，快速赚钱来应对当前的困局。这一招真让古兰招架不住，眼看就要崩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