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捡到所有人的秘密》名扬四海第三十六章阴元(求推荐,求打赏,求评论哇!)[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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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地响着枪炮声,舞宝儿守着梁天,瞪着眼睛静静听着。夜舞宝儿正接客时,外面急响起敲门声。
    暗娼门上总挂一盏红灯,亮则客空,灭则客盈,按说这时不该再有人来寻花。客人扫了兴,蠕动起肥蛆似的身子,口中骂骂咧咧。舞宝儿便去开门,外面的人浑身脏污,倚着门摔了进来。她认出那是林少奇,顿时心上一酸。
    林少奇身上挂了彩,衣服脏污油烂,他见到舞宝儿便落了泪,哭得如同孩子。他说:“我姊病死啦,我是来家奔丧的。”
    舞宝儿说不出话来,只能抱着他揉着头发,这时小二丫从后面探出来,蔫蔫如幼猫。她了热水,给林少奇剪了身上的烂衣,见到那原本光洁的胸背上粗疤累积,不由流了泪,她说:“这次回来了,就不走了罢?”
    林少奇垂着脑袋,说:“我是当了进兵跑回来的,殓完我姊,就得赶回去,留在这里会连累你们。”
    “走多些日子?”
    “说不好,军队打了胜仗,还得继续向西开拔。
    他接着说:“我一走,二丫就交给你了哇。舞宝儿点点头:“我拿她当亲闺女待。”
    林少奇低头从地上那堆烂衣里翻了翻,找出两个铁皮罐头放到舞宝儿手里。“我只有这个。”
    第二日,天刚朦朦亮,林少奇便要走了。
    临走时舞宝儿又塞给他一个熟鸡蛋,林少奇不要,舞宝儿说:“收下吧,吃了就有了念想,有念想人就还能回来。”
    林少奇咬牙,贴身塞好了。
    舞宝儿抱着梁天牵着二丫,一直送他到巷子口,只等到人彻底走不见了,才慢慢回去。
    晃就过去了半年,没听到关于外面的消息。这时二丫已经六七岁,懂了事,能帮她照看宝儿了。
    她进了门不久就喊舞宝儿娘了,一声一声,脆脆的,听得舞宝儿心里清甜。西风寒雨,又是一年暮秋。
    夜里的雨下得精密,簌簌带声,舞宝儿半睡半醒,在这雨声里听出点异常来,壮着胆子摸起顶门杠打开了外门。
    雨丝冷得发亮,溅出星星寒气,她瞧见一个清瘦的男人正挨在墙根瑟缩着,雨点从茅檐淋下来,浸得他的缎子长衫油光光的。
    舞宝儿接了一天的客,已经疲得骨头发软,便轻声轻气地说着好话回绝。
    那男人站在原地犹豫着,一个黑亮的脑袋从他长衫下钻出来,是个虎头虎脑的男孩。男人是北方人,押了一船干货来金陵,过文德桥时船翻了,满舱的货泡了水,还搭上个伙计。
    男人倾荡了钱财,带着儿子连客栈都住不起,几经打听,倒发现在暗娼处过夜最为经济。
    舞宝儿将男人让进了屋,那小男孩几经颜沛,顾不得认生便很快睡去。男人换了干衣服,才顾起舞宝儿,灯下瞧佳人,不由秉住了气。
    这年舞宝儿尚不到三十岁,眉眼依然,虽消瘦了许多,却更添了几分清怜动人。
    “实在没别的法子了吗?”他不禁悲声叹道。
    男人名叫潇刻,家妻早亡,一个人带着儿子在外头闯荡。
    虽是北方人,他身上却有淡淡书卷气,两道剑眉细长,身材挺直瘦削。他没了本钱,唯剩贴身一些散银,只能委身待在此处。舞宝儿见他举止斯文,谈吐有礼,便应下每晚留他住宿。只是白日里她仍要工作,一个大男人总是有碍。
    潇刻自知,白天便带着儿子出去闲转,再后来,又顺便带上二丫和梁天。
    十里秦淮思鼎盛,六朝金粉历沧桑。
    那时的沿河两岸,由夫子庙为商市中心,包括白鹭洲、緊宝门,大街上熙熙攘攘灯火璀璨,三教九流,喊买喊卖,喧喧吵吵了数百年。
    潇刻左手牵着二丫,怀里抱着梁天,再用衣角引着自己的小儿虎子,一大三小走在闹市,潇刻步伐不紧不慢,自带几分温文风度,引得不少人顾看。
    金陵人性子细,饭食便也随了人的品性,不论用材贵贱,都要带些精致和用功。
    永和园的烧饼和干丝,奇芳阁的鸭油酥煷饼和什锦菜包,瞻园的熏鱼银丝面和薄皮包饺……秦准八绝,勾尽两岸百姓肚子的馋虫,却非是普通人家可飨。
    潇刻自然也是买不起的,中午便带着孩子驻足在河岸边的“船工饭堂”。
    四毛钱一碗的牛肉汤,算是买给苦力们的侈饭,密条条的粉丝晶莹分明,透着亮光,牛肉切块,经老汤炖得软烂绵韧,再佐以葱末非黄,蒜末辣子,以滚油乍淋,鲜香热辣混着蒸汽扑了一脸。
    潇刻买上一份,分成两碗,让虎子和二丫闷头海海地吃着,自己抱着秦宝儿对河翘腿而坐,简陋的棚顶被风鼓得扑扇作响,他抽一口卷烟,看看河面上的万糧千帆,宛若古代临江思哲的文士。
    潇刻在舞宝儿处住了一个月,花没了钱,临走时,对她表了心思。舞宝儿红了脸,低头掐着褂角。
    她说:“你去罢,你堂堂正正的,能找个好样的,不该被我脏了名声…”潇刻叹了口气,牽着虎子上了船。
    又半年过去,一天来了辆军用吉普在门口停下。里面跳下两个兵士,拆出一张印着红戳的阵亡通知书,对舞宝儿读罢,取五块银元塞到她手中,接着面无表情地跳上车,赶去下家。
    舞宝儿捏着那张黑字红戳的信,身子抖着,眼泪潸潸落下,终是没哭出声来。
    冬去春来,又是一季。
    这天二丫兴奋地跑进屋,拽着舞宝儿朝外去,舞宝儿被她引着,看到了门外站着的父子俩。
    潇刻被晒黑了些,原本斯文的脸膛透出些山枣色,虎子的个头窜到了他的半腰,溜溜圆的黑瞳仁,频上凹出一对酒涡。
    “这回来可待多久啊?”舞宝儿在灶台旁忙活着给两人接风。潇刻端端然地坐下,点了根烟,说:“我不想走啦。”
    他说:“我这回挣了点钱,本来能挣更多的,可是心里一直挂着你们娘仨,虎子也说想小姐姐,我便带着他来了一一我这回,就不走了罢?”
    舞宝儿停了手,背对着他不说话。
    潇刻慌了,过去将她扭过身,见舞宝儿红了眼眶,忽然哇一声哭了出来。
    两个孩子都吓愕了,小梁天也扶着墙软乎乎地瞒跚而来,瞪眼好奇望着屋中的四人。照潇刻的意思,是要像模像样地办一场婚事,舞宝儿不同意,费钱不说,她经不起左右乡邻的嘴舌。
    那便筒操轻办,红纸、新衣、香果吃食总是要置的,舞宝儿打前一夜就怔地睡不着,睁着眼睛,胡思乱想着。
    天亮了,吃了饭,潇刻果然喊她一起出门。
    舞宝儿表现出十分的抗拒,因为在此之前,她出门只为一件事。
    破旧的大门此时像是衣裳一样保护着她,她不知出去后该摆出什么样的动作,眼睛朝哪里看,别人又怎么看她。
    潇刻拍着她肩膀:“没事的,有我呢,还有孩子们。”舞宝儿便像久不见阳光的小兽,畏手畏脚地跟着潇刻出门了。两个人帯着三个孩子,走路也紧挨着,在大街上就是小有规模的团。人们偏头看着,眼睛里便生出些色彩,層舌也活泼起来。
    潇刻依然温文尔雅,不紧不慢,他腾出手来搂着舞宝儿,柔声说着:“不要怕,有什么好怕的?”
    舞宝儿感受到了那只手的力量,腰便挺了起来。
    她渐渐把胸口的气喘匀了,脸也扬起,初春的空气里帯着久违的阳光味道,跟大街上各类繁杂的香气臭气交织在一块,混合出市井的烟火气。
    舞宝儿终于觉得自己是像普通人一样在逛街了,她又想起自己是新娘子,当比普通人更幸福一些,不知不觉便把腰挺得更直了。
    他们一齐去了布店,裁了几尺鲜红的大布,其他的料子也要了些,好留着给孩子做新衣。
    再去买了一斤糖果,红红绿绿,用玻璃纸包着,香果子,炸酥饼,也各买了一包,特意让掌柜缠了红线。
    又去肉铺切了两斤猪肉,厚膘像羊脂玉一样肥润油光。
    路过莲湖糕团店时,潇刻又停了脚,眼都不眨地称了八两桂花夹心小元宵和五色小糕。家五口走在回去的路上,周围闲人们已经野狗似的嗅到了味。远远近近地随着,说着。
    直到进了门,那些人还站在门口不走,叽叽喳喳地蹬眼望着。
    潇刻见他们指着门上那盏红灯,笑嘻嘻地说着叫着,便伸手抓了把糖果,投石子般向他们用去。
    趁他们抢食的工夫取下那招客的灯笼,关上门来,在脚底踩了个稀扁。舞宝儿进门就跑到灶上忙着,孩子们在屋里抢着吃的。
    潇刻唤出了虎子,递给他一根半拧长的二踢脚,问:“敢点吗?”
    虎子七岁有余,点点头,蹲在地上,又接过父亲的烟蒂,恶很狼地杵燃了引信。
    嗖的一道尖鸣,炮仗腾然入空,超过层层的青砖乌瓦,惊飞了鸽群,在初春的灰色天空震出一声钝钝的沉响。
    婚后三个月,潇刻有些闲不住了。
    舞宝儿看出了他的心思,便劝道:“孩子他爹,出去闯闯吧,大男人总呆着不是事。
    潇刻说:“我放心不下你们娘几个。”
    “没事的,你回来早点,孩子有我守着。”
    潇刻便掐灭烟头,早早睡了。
    舞宝儿带着孩子,到码头送他,秦淮河的水青浊浊的,船坞里的笛声漫长平稳,潇刻站在船头久久地挥着手。
    他这一走,便是两年没有回来。风雨涌浪,乱世浮萍。
    舞宝儿心里挂着,念着,奈何眼前存活无计,只能挂了灯笼,重操旧业。
    周围曾吃过喜糖的男人,不坏好意前来“照顾”生意,事了之后不忘羞辱,扯着头发骂声“表子”!
    亦有食白饭的地痞无赖,理直气壮而拒不付账,协以挙脚。这类嫖客在当时不是少数,遇到了,也只能忍之受之。
    每当母亲緊碌之时,虎子便领着二丫和梁天,坐在秦准河畔上,天苍水茫,层层河浪缓慢地推展,晚霞夕照着水面,滚滚流金。
    每当看见有远处有亮着汽油灯的货船,三个孩子便放声大叫着:“爹!爹!”声声稚嫩的声音回荡在昏蔼的河雾里。
    舞宝儿三十ー岁这年,得了一场重病,头烫得厉害。
    那时的大妓院接连出事,子洞也乱成一窝,官、阀、匪、各踞一方,有闲钱而怕招事的小民,便纷纷去寻暗娼。
    这天她照常接客,昏沉沉里挨了一通凌虐,起了死心。
    她摸出了剪子,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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