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匮盟》正文卷第三十七章真剑比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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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咏之五岁的时候,就入了龙虎山门下。
    他还记得在林泉镇的时候,父母摆了香烛,供奉了初代天师张道陵的画像,他跪在地下,给祖师爷磕头,然后爬起来,又给坐在太师椅上的张欢磕头。
    徐太行,也就是霍一尊,是徐咏之的保师,而舅舅田大榜,那时候做了引师。
    这两个身份都有,才是真正的入室弟子,在龙虎山的名册上。
    而夏小贵的名字,你再怎么查,龙虎山也是查无此人,因为没有摆过拜师的仪式,这就叫做记名弟子。
    徐咏之也因此成了张欢座下的首徒,他的头三个师弟,年龄都比他大。
    徐咏之还记得张欢问徐知训。
    “教什么剑呢?”
    “别教那种打起来好看的剑法,教那种实用的。”徐知训回答。
    “实用是什么意思?”张欢问。
    “就是在万人的战场上能战斗,能赢人的。”徐知训说。
    “明白了,那就学老君剑吧。”
    张家有不一样的剑。
    大家如果见过初代张天师张道陵的画像,就会发现,他其实是一位骑士的形象出现的,骑着一头虎挥舞着剑,这把剑就是“老君剑”,是马上用的长剑。
    龙虎山很少有人学老君剑,因为在师兄弟之间比武、出去传剑的时候都不露脸,不好看。
    老君剑分量比我们今天常见的宝剑重不少,剑柄也要长得多,这种剑在马上可以劈砍,在下马之后,可以对付敌人的骑兵,如果能穿上西域过来的轻便锁子甲,步战杀入敌阵就像是一辆坦克。
    但是这种剑没法演示,如果你让徐咏之露一手,那就是呼啦一下,呼啦一下,什么佯攻、剑诀,剑芒,完全没有。
    马上使剑的时候,就是用一根木柱,顶上放一个西瓜或者北瓜,骑马快速经过的时候,抡剑去砍那个瓜。
    步战的时候,就是刺、砍、撩、拍,剑柄的击打,肘、膝盖和踢的应用,还有倒地之后的摔和肉搏技术,怎么去摸怀里的短刀,隔断对手的喉咙,如果对手有头盔甚至面甲,怎么用短刀从面甲的缝隙里捅进去……
    这都是战争当中的剑术,是生存术。
    徐咏之十五岁开始行走江湖,这套剑法就在实战当中发挥了威力,山贼、乱军缠上货车的时候,他就会带着兄弟们一波乱箭打退那些手拿单刀和长枪的贼兵,然后用一波马上的砍杀结束战斗。
    所以江湖上经常听说的是,徐家少东家屠了一群马贼,挑了一个山寨,但真正跟这位少东家比武的人少之又少,因为他的剑根本不适合比武,所以他也不接受比武。
    如果真的像南唐的剑馆那样用竹子互怼,只怕他一定会输给葛观主的。
    当然,如果真的比竹剑,今天来的三位里剑法最好的是阿脆,作为一只小熊猫,她从小就玩竹子、吃竹子,竹子的功夫是一流的。
    江南群豪看见徐咏之决定用木剑,有人觉得徐咏之可能在给葛老道留余地,但是也有人觉得,这个年轻人太狂了,用木剑去接葛老道的真剑,恐怕是凶多吉少。
    到底是真的如传说所说,是手上许多人命的一位少剑客,还是坊间吹牛,靠着家里有钱师门名气大欺世盗名的鼠辈,今天就要见分晓了。
    徐咏之拿起木剑,摆了一个架势,确实,太轻了,他要重新适应用木剑的感觉。
    步法是阴阳步,右脚在前,左脚在后,木剑守住了中线,在胸口附近摆好。
    葛观主见他的姿势熟练沉稳,倒也不敢小觑,不过他自高身份,人站得直直的,把剑摆在眼睛的位置。
    “看剑!”葛观主突然发难。
    这就是剑馆剑法的一些恶习,总要加一些零碎,什么第一招先抱着剑礼让对手啊,什么出剑的时候要嚷出声来啊,什么六十四招正好走回一个八卦呀。
    葛观主连刺了徐咏之面、胸、腹三剑。
    徐咏之用木剑一一挡开。
    “好一招一气化三清!”孙一进大声喝彩。
    这三剑是葛老道的毕生得意之作。
    在各种贵人的宴会上,他会用三剑斩断三个茶杯,这时候,各种王公贵胄都会一声叫好,就愿意把孩子交给老道来教了。
    为了贵人的叫好,葛老道的剑法大开大阖,又是剑芒,又是光圈,优美极了。
    徐咏之打得一点也不好看,但是特别实用。
    他用最小的动作挡开了那三剑,他的剑只守在中线上。
    大动作好看,但是小动作能杀人。
    老道的剑法是表演用的,他为了追求第二剑的速度,根本就不会保证第一剑的力量。
    徐咏之放心了。
    葛老道第二次攻上来,分别刺徐咏之的左肩、右肩、咽喉、左腿和右腿。
    “好一招五龙取水!”孙一进又喝一声彩。
    这五剑更漂亮,又快又轻,简直没法去挡,徐咏之往后退了半步。
    因为退半步就够了,为了追求快和轻灵,这五剑的力道、剑程都是不够的,你轻轻一退就能让开的剑,为什么要去挡?
    但葛老道信心大增,脸上一脸的自信。
    “小子,接下来一剑,就不是往后退能躲开的了。”老道一脸邪魅的表情。
    “老道,算了吧。”
    “嗯?”
    “你现在走,还来得及。”徐咏之说。
    几个粗鲁汉子已经在破口大骂了:“姓徐的,已经被道长逼退,怎么还好意思说大话。”
    葛老道嘿嘿笑着:“下一剑我可就不客气了,我会连刺七剑,这招就是我们承天观的绝学,七星聚义……分别刺……”
    他多留了一个心眼儿,在话说完之前就突然出招,准备打徐咏之一个措手不及。
    这次分别刺的是徐咏之的左腕、右腕、左足、右足、左胸、右胸和咽喉。
    满满的仪式感对吧,但是想想这几个地方的距离,你就会发现他根本就只能忙于剑的前后移动,不能保证攻击的质量了。
    这是对付多个对手的剑法,用来对付一个人的各种末梢部位,最后再去攻击要害,根本就是破绽百出。
    不打实战,不用真剑,就会打出这样的招数。
    徐咏之挡开了他的第一剑,拨开了他的第二剑,向上抢了一步,这就躲开了葛观主剑的伤害范围。
    段梓守一下子就想起了徐咏之当年教自己武功时候的哪一句:
    “看着锋利的兵器,只要你足够近,他也就无可奈何了。”
    “好!”傻小子大叫了一声。
    葛观主这一招使老,再想拉回来防御已来不及了。
    电光火石之间,徐咏之把木剑劈胸捅过去。
    其实以徐咏之的剑法,这一剑完全可以对胸穿过,但徐咏之这一剑似乎手下留情,木剑结结实实地扎进了老道的肩窝。
    徐咏之用一把木剑把这条肩膀捅穿了。
    血噗地一声,喷了一地。
    几位江南群豪给老道叫好正叫到一半,看见这场景目瞪口呆,叫好声也戛然而止。
    老道颓然倒地,倒地的时候,徐咏之趁势把木剑撒手,不愿意弄脏了衣服。
    木剑随着老道的倒地折断了。
    葛观主看了看伤口,还兀自嘴硬:
    “哈哈,小子,道爷用内力折断了你的剑……”
    “喂,葛老道,你要不要脸?”阿脆忍无可忍,终于开口了。
    “我家徐大哥分明是留你的性命,才让开了你的心窝,你还好意思吹牛?”
    江南群豪的队伍里,却是一阵耸动,因为大家都明白葛老道伤重了,而徐咏之的这一剑,太不简单。
    把木剑硬戳进人肩窝,打一个对穿,不是一般人。
    一来说明徐咏之剑法极好,因为肩窝背后是一块肩胛,描得准了,才能不碰到这几块骨头。
    二来说明徐咏之的内力颇强,只有足够的内力,才能把木剑捅进这样的位置。
    有人暗地想:“他说的要把大家都捅死,看来很有可能是认真的。”
    有那么一会儿,没有任何人说话。
    孙一进一看大家军心震动,赶紧开口:
    “徐咏之,你的武功看起来不错,不过显然你没有杀人的决心啊,你还是害怕我们大家一拥而上,不然为什么不直接杀了葛观主?你分明是软弱啊。”
    孙一进一说这话,大家也纷纷觉得宽慰,如果一拥而上,徐咏之定然没命。
    只有葛老道躺在地上哀嚎,“孙一进,我那啥你老娘哦……居然让这小子杀老子……和你没完……”
    “孙一进,你说错了。”徐咏之看看哀嚎的葛老道。
    “这个人是个忘恩负义之人,捅死他,太便宜他了。我给他开的这个伤口,就是当年他背上的伤口,拔这把木剑,他现在就死,不拔,一个月后伤口腐烂而死,而这一次,恐怕没有我爹这样的医生来救他了。”
    “徐公子,我错了,求求你,救我!”老道爬向徐咏之。
    “变卖了家财吧,去找找最好的医生,去金陵、洛阳、汴梁都问问看。也许有人愿意救你,让你这毒蛇再咬一口呢。”
    “孙馆长……”葛老道也是病急乱投医,爬向了孙一进。
    “老葛你别过来,我们是正派人士,是南唐的健康力量,你伤这么重,一点都不健康……”孙一进手忙脚乱。
    “周将军……”葛老道又绝望地爬向周卓成。
    周卓成看看葛老道背后的伤口,叹了口气。
    他拔出刀来,干脆利索地把葛老道脑袋砍了下来。
    “感恩将军!将军慈悲!”孙一进赞叹道。
    “各位,周将军帮葛道长解脱了痛苦,这条人命,还要算在徐矜的头上!”
    “徐矜,你还我好朋友的命来!”孙一进立刻重新回到了嘴炮进攻的前线上。
    群豪心中无不毛骨悚然,只有几个人稀稀拉拉地搭腔赞同。
    “可惜呀,”徐咏之说,“孙一进,你对自己这位‘好朋友’的命,好像不太在意吧。”
    “说什么?”孙一进不禁有点愠怒。
    “葛老道完全不用死。”徐咏之说。
    群豪一阵骚动。
    “你明明说自己会见死不救!”孙一进说。
    “我不会救他,但在这里能救他的,不止我一个呀。”徐咏之说。
    “你们要是把他抬下山找大夫,肯定他性命难保,路上耽搁得会太久了。”
    “但是你们在龙虎山呀,如果你们开口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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