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弈歌》第二卷朝问歌第九十六章柳丝丝这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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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完李箫的话，杨公子才反应过来，根据消息，前者也是个富家公子，不似常来福等人，是寒门出身，一般情况下，出入都是有美人陪伴左右，像是入烟花场所，自是美人成群，而此时，房间内只有柳丝丝一个女人在场，确实是寒酸了。
    但今日跟李箫的对话，他并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
    “今日确实是杨某欠考量了，李公子见谅。”杨公子拱拱手，自罚一杯，然后摆摆手，接着说道：“丝丝，你去。”
    一旁的柳丝丝弹琴的纤手悬在空中，停顿了片刻方才款款起身，欠身道一句：“是”。声音微微颤抖，似是哀怨。李箫可以看得出，前者的脸上闪过一抹恼怒。
    杨公子却没有在意，在他眼里，柳丝丝的这抹类似哀怨的语气是因为他让其去陪李箫的缘故，这是在撒娇。
    但在李箫眼里，却不尽然，这抹恼怒伴着一丝杀意，只一瞬间，不知道是冲着他还是杨公子。他不知道柳丝丝的身份，在他看来，这个女人只是春花秋月的一名琴女，再深点，或许有别的隐藏身份，最主要的是其眼中闪过的那一丝杀意才是最主要的，所以不管是冲着谁，对于这位琴女柳丝丝，得来上一点警惕。
    柳丝丝裹着一席长裙，淡红色的裙摆遮盖住那双精致的小脚，轻点锦绣毯子铺着的地板，欠身行了个礼，脸上的笑容僵硬，缓缓坐在了李箫的身旁。接着倒一杯清酒，双手夹着一块白兮兮的手帕，将青玉白瓷杯呈到李箫面前，羞涩一笑：“李公子，请喝。”
    笑容很假，在房间内三男眼中各自有了别的意味。李箫看来，这是装模作样，琴女柳丝丝不乐意服务，但无奈于杨公子的淫威，只能这般，而在笑容背后，怕是一柄寒刀。常来福与杨公子也是这般认为，但二人并不知道柳丝丝笑容背后藏着什么。
    自打常来福进了房间，目光便没有离开过柳丝丝半步，当然，是躲着杨公子的偷看的。但对于此刻杨公子的安排，他着实是惊讶，常县令自然是知道柳丝丝的身份，这位可是杨公子如今唯一的妾室，也是目前最为宠爱的，此时竟然让其去服侍小李大人，这……是要说杨公子重视小李大人呢，还是在利益的面前，美色不值一提呢。
    自然是如此，自古以来，利益面前，一切都是浮云，在激进派的眼里，权力是一切，有了权力，什么都能得到，无论是美人还是金钱，这种人是权力的最热忱者。比如徐有贞，比如石嵩，再比如害了昊国二十万大军，让三大营一蹶不振的王直。
    言归正传，对于杨公子而言，女人不过是一种消费品罢了，他玩过的女人不少，但从来没有一个能撑过一年时间，柳丝丝算长了，如今已经有了九个月的时间。但即便这个女人是他的最珍爱，同样的，在绝对的利益面前，如浮云一般。上边的那位看重李箫，也断言后者的作用不比他这个杨庄的主人要小，而渐渐的，他也觉得自己的存在感变淡了，于是乎，在这个时候，他就需要找一个新的靠山，或者说干出点让上面的人注意的事。
    今日是个机会，小诗仙李箫目前颇为受皇帝陛下器重，多方实力在招揽他，所以他需要让后者在临安县过得舒服，到时候被拉拢了，他也好多个路子，也能多条关系线。
    诚然，李箫的出现给了他们在太苍八县的事不小的麻烦，多了个外人，做起事来不大方便，但这小诗仙倒是懂事，几天来一直在院子里面没有出现，似乎就跟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但这点确实是让他又气又喜。
    气的是不出现，就没法拉拢，喜的是临安县的生意没有因为这位京兆尹府的小参军大人的出现受到阻碍。今日是他第一次见到李箫，便提出要美人相伴，给了。至于柳丝丝的哀怨，只不过是在拒绝，但这可由不得她，在杨庄，柳丝丝就是他的东西，拒绝，可没这个机会。
    李箫踌躇的接过柳丝丝手中的酒杯，先是闻了一下，确认其中没有掺杂进异物，才喝了下去，期间仍然豪气的动用真气探查体内是否出现异样。后者眼中的那死杀意让他不由的警觉，命只有一条，他可不想因为中毒而死，要是这样，那可真辱没了医圣弟子的名号，到时候怕是脸老师孙邈都会千里归来，给自己两巴掌。
    “李公子，可还满意？”杨公子自己喝了一杯酒，满脸笑容。他的怀里没有女人，还当真有些不习惯了。他又是倒了一杯，接着说道：“丝丝可不是一般的美人。”
    李箫嘴角不留痕迹的抽动一下，挤出一抹微笑，接着叹了口气，说道：“丝丝姑娘确实不错，但只有一个，杨公子这么大的家业，可是小气了，小气了。”
    柳丝丝的确是美人，但在他见过的美人中并排不上号，但这股子的媚意，却是前三，她的脸上满是胭脂水粉，但却没给她增添半分美意，反而让李箫有种画蛇添足的感觉。柳丝丝穿得也颇为保护，胸前的护胸并没有完全遮盖，身上的长裙似是在抗议外边的热浪，只有薄薄的一层，能隐约看见里边白皙嫩滑的肌肤，尤其是脖颈的淡粉色，让人不由的想亲上一口。
    贪婪的看上两眼，接着在柳丝丝愠怒的目光中移开，手指轻点桌面，看向杨公子。
    杨公子哈哈大笑一声，暗叹李箫原来是也是同道中人，他将酒杯放下，开口说道：“今日却是小气了，不过李兄可以放心，若有机会，杨某邀你春光苑一聚，什么桥、本、有、菜四花，皆由李兄挑选，如何？”
    从李公子又变成了李兄，这藏在话里的称呼，让一旁端坐着不住偷瞄柳丝丝的常来福感叹。幸好那日没有跟李箫撕破脸皮，不然今后还真难处理。
    京师城春光苑在周围几城，甚至是关内道内都颇有些名气，其主要是因为春光苑四花的存在，以及京师城第一青楼的名号。当然，最主要是还是后期的运营，在周围打出了名气，所以此时杨公子说要邀请李箫前去，是正常，毕竟没有比带人去春光苑玩乐要有面子。而且春光苑似乎跟杨乾坤杨尚书有不小的牵扯，杨公子与杨乾坤又是叔侄关系，难怪杨公子会说出让四花任意选择的话，要知道那四花可是春光苑的宝贝。
    蓬莱仙居不算，明面上它还是酒楼，不做这些烟花生意。
    李箫自然是知道为什么今日的见面，杨公子不让春花秋月里面的美人们进来，但笑着看了一眼柳丝丝，嘴角露出一丝不可闻的戏谑，他好好审视了一番柳丝丝，开口说道：“春光苑离着临安县可不近，来回一趟更是麻烦，为何不在春花秋月呢，我看杨公子你这的美人可也不少，比如像丝丝姑娘这般的，我看就不错。”
    不知者无畏，常来福的心揪了一下，柳丝丝可是杨公子的内妾，虽然此刻让后者服侍你李箫，但提出这般轻佻的话，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柳丝丝的脸上也是露出一丝惊恐，身在杨庄这么多月的时间，自然是知道杨庄做着什么生意。春花秋月是杨庄的青楼，同时也是杨庄连通外面跟京师的中间站。大部分春花秋月的姑娘都会被送去京师或是外面诸道州，同时外面诸道州的姑娘也会被送来杨庄，经过春花秋月的调教，在送去京师活其他地方，用作某些买卖。她便是其中的一员，只不过被杨公子看上，收做妾室。
    所以春花秋月除了给太苍八县内的官员们娱乐外，其实并不对外开放，甚至有时候，那些官员都只能听听小曲，碰都不能碰一下，除非有卖不出去的姑娘。
    因此，像李箫此刻说出的话，有些异类。在春花秋月，连杨公子他都不能完全做主，更别提在这设宴，供李箫玩乐。最主要的是，李箫的这一番话，实际上是触及了某些人的底线。
    本以为杨公子会因此变脸，但出人意料的是，他只是微微一笑，说道：“春花秋月的姑娘，杨某还没法做主，不过丝丝的话，李兄若是喜欢，大可拿去。”
    震惊，无比的震惊。不只是李箫，柳丝丝跟常来福都张大了嘴，不知该说什么。这重视程度着实让人羡慕，都能让杨公子割爱。
    李箫听得出杨公子话语中的一丝不舍，手指搓动，没有立刻说话。反而是柳丝丝，忙是跪下，带着丝丝哭腔：“是丝丝哪里做错了，公子这是不要丝丝了吗？”
    不知为何，看着柳丝丝的这般模样，李箫总觉得有点不适应，这种感觉就像是一堆兰博基尼中间停了辆五菱宏光，怎么看都不适合。
    杨公子先是露出一抹不舍，但很快用喝酒的姿势掩盖过去，显然，九个月的时间，他还没玩腻柳丝丝，心里尚存留恋，简单的讲，还是馋后者的身子。
    “李兄可是小诗仙，让你服侍，这是看得起你，懂吗，丝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