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日月》第一卷初来乍到第五十一章安西(下)(超大碗,求月票)[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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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着扶住了李显的肩部,柔声解释:“圣上,冬天气候多变,沿途风雪交加,捷报昨天夜里才送到了皇宫。臣妾怕圣上听了之后,又高兴过了头,所以才决定找机会亲口告诉您。圣上,圣上,您怎么了?您听见臣妾说什么了吗?高延福,赶紧……”
    忽然发现李显状态好像又开始不对劲儿,她紧张得大声尖叫。李显却笑着举起了右手,在她眼前轻轻摆动,“没事,朕听到了。你做得对,朕的确不该再大喜大悲。把捷报给朕拿过来吧,朕想亲眼看一遍,才会,才会更安心!”
    说着话,他用自己有些浮肿的手,再度轻轻拍打妻子的手背。示意对方放心,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绝不会像上次那样,听到碎叶城被光复,就高兴得心神失守,口吐鲜血。
    韦无双拗他不过,只好顺着他的意思,命人将捷报拿了过来。却不是昨夜才到,而是已经到了好几天。
    李显心情大好,也不计较这些细枝末节。打开捷报,一字字仔细阅读。反复读了三四遍,才心满意足闭上了眼睛,缓缓调整呼吸。
    韦无双不敢打扰他,忐忑不安地将目光看向高延福,希望后者能确保李显的状况别再出现题。高延福则犹豫着轻轻点头,随即小心翼翼地上前数步,轻轻用手指按摩李显后背和肩膀等处要穴。
    “呼——”足足用了一刻钟时间,李显终于让自己的心情彻底平静了下来。长长吐了口气,随即,他缓缓睁开了眼睛,“你说得对,这下,郭元振彻底没理由留在西域了。给他个显赫且清闲的职位,让他回来荣养吧。这些年,他做事辛苦,朝廷理应给予他一些补偿。”
    “臣妾跟几位辅政重臣商议,让他回来做礼部尚书,加同中书门下三品衔。”韦后对此毫无异议,笑着低声回应。
    “让他做秘书正监,礼部尚书位置,给韦嗣立。”李显皱了皱眉,果断提出纠正。“娑葛一死,西域震动,接下来,肯定有许多首鼠两端的土酋,来长安向朕摇尾乞怜。以郭元振的性子,肯定又是怀柔为主,甚至让那些酋长们得到比造反成功还要多的好处,那样的话,会让将士们非常失望!”
    “圣上英明,臣妾也觉得郭元振去做秘书正监更好!”韦后笑了笑,顺着李显的意思说道,“秘书正监,位置足够高,却没有多少事情要做。刚好让他好好休养些日子!不过韦嗣立去做礼部尚书……”
    “韦嗣立虽然性子耿直了一些,却对朕忠心耿耿。”李显想都不想,笑着打断,“无双,他对朕忠心,就会对你忠心。至于性子,太宗陛下之所以能开创贞观之治,魏徵于其中居功至伟。”
    “臣妾知道了,就按圣上说的安排!”礼部尚书位置高,权力却没多大,韦无双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跟李显争论,更不想让李显在大喜之后,情绪出现剧烈变化,将身体情况变得更糟。
    “嗯!”李显满意地点了点头,闭着眼睛假寐。片刻之后,又睁开了眼睛,低声吩咐,“郭鸿留在疏勒,就任金山道总管,去掉大字。郭元振掌军多年,金山道上下多是他的故旧。留下郭鸿坐镇,免得有人趁机生事。”
    “圣上英明,臣妾也是这么安排的。”韦无双笑了笑,有些自得地轻轻点头。
    “将金山道,改为二等军府。总管为正四品。加郭鸿从三品下云麾将军衔,封开国县男,郭元振封开国县伯!”李显想了想,继续低声指点。“免得他们父子两个抱怨,朕不念旧时之功。”
    “臣妾明白!”韦无双在心里,将李显的指点与自己原本的安排比较了一下,发现差别不大,再度温柔地点头。
    “周以悌你打算如何处置?!”李显人逢喜事精神爽,紧跟着又过问起了其他善后安排。
    “臣妾准备,让周以悌出任安西道副总管,辅佐牛师奖……”韦无双犹豫了一下,回答声里,带着明显的不自信。
    果然不出她的预料,李显立刻否决她的主张,“周以悌春天时丧城失地,罪不容恕。虽然后来收复了于阗,并且全力救援龟兹,但功过却无法相抵。你明天下令,撤销所有职务,勒令他回长安听候处置。”
    “圣上,周以悌一直对圣上和臣妾忠心耿耿!”韦无双眉头紧皱,红着脸争辩,“他春天时兵败,也并非作战不利,而是没想到突厥人忽然会杀过来。”
    “他既然身为主将,连敌军到底有多少都判断不清楚,如何还能继续带兵?”李显看了妻子一眼,用力摇头,“无双,这件事,你不要跟我争。安西那边,宁可用郭元振这种老好人,都不能用周以悌这种莽夫。至于的他的忠心,朕知道。你把他放在长安冷上几天,免得有人再拿他战败的事情兴风作浪。等风波差不多过去了,再提拔他到万骑营中做将军。他的能力,把守国门差一些。他的忠心,却刚好可以替朕把守宫门。”(注:万骑营,即御林军。)
    “这……”韦无双心中觉得好生不舒服,然而,却明白丈夫的安排,比自己的安排更为合理,犹豫再三,无可奈何地点头,“就依圣上,臣妾明天早朝,就将圣上的口谕传达给中书省,让他们尽快落实。”
    “你再选一个有本事的将领,去接替周以悌,做于阗道总管,受牛师奖管辖。”李显知道,妻子韦无双喜欢用“自己人”,想了想,果断把机会留了出来。
    韦无双脸上立刻露出了喜悦的神色,然而,心中却仍旧觉得不是很舒服。犹豫再三,才强笑着回应,“谢圣上,臣妾这里,刚好有个人选。左金吾卫折冲都尉韦播,勇力过人,又是臣妾的姻亲。刚好可以调任于阗道,替圣上驻守国门。”
    “你自己做主,于阗靠近吐蕃,如果有事,让他尽快向牛师奖求救,切莫逞强。”李显笑了笑,轻轻点头。
    接连处理了好几件事情,他脸上明显出现了困乏之色,却强打精神,继续询问:“张潜呢,你准备对他如何安排?他这次接连立下奇功,按理说,封上将军都够了。而他的年纪实在太小,资历又实在又太低了些。”(注:上将军,十六卫上将军,从二品,通常不再领兵作战。)
    “臣妾准备将他召回来,继续主持修历。至于封赏,左右仆射和几位同平章门下事,都以为,短时间内,不宜再升他的官,以晋爵为主。可晋升开国伯,荫一子。如果他将来成亲,妻子封郡夫人!”韦无双心中早有答案,笑呵呵地做出回应。
    “为什么不把他留在西域,威慑各部酋长?”李显却立刻又提出了异议,皱着眉头追问,“郭元振的功劳,连他的零头都没有,却可以升为同平章门下三品。他力挽狂澜,却只是晋爵一级,将士们闻听,岂不寒心?”
    “圣上,臣妾与左右仆射议论过此事。他们一致认为,张潜的官职,不宜升得太快,以免将来升无可升。”韦无双满脸通红,低声强调,“至于晋爵,如果圣上觉得亏待了他,可以晋升为开国侯,然后厚赐其实封。”
    “你说得也没错,他的确升官太快了。这都怪朕,去年本以为,他不会这么快就又立新功。以前,也的确没人立功立得像他这般频繁!”李显想了想,轻轻点头。随即,继续低声询问,“不过,为何要调他回来?当初不是你力主他去西域历练的么?对了,当初你为何要让他去西域?朕怎么想不起来了?”
    “这……”韦无双面红过耳,手指也在身边轻轻开合。半晌之后,确定李显不是明知故问,才硬着头皮解释,“当初,当初是臣妾误信谣言,以为他跟太平暗通款曲。所以想打发他离开京城,去外边为陛下尽心做事。”
    “噢,是这样,朕想起来了,朕想起来了。”李显楞了楞,然后再度以手轻轻击额,“但是后来呢,他跟太平之间的关系,你梳理清楚了么?朕一直以为,以他的性子,不可能甘心受太平掌控。”
    “臣妾查清楚了,太平借着崔湜之手,送了他一套崇仁坊的宅院。但是,他从没进去住过一天。连管家,丫鬟,仆人,都没换过,只是定期送些钱,让那些人自生自灭。”韦无双不想撒谎,红着脸回应。随即,却又梗着有些发福的粉颈,快速补充,“但是,臣妾调他回长安,却不是为了他可能跟太平暗通款曲。而是另外一件事,让臣妾不放心他继续在外领兵?”
    “何事?”李显天性多疑,立刻满脸警惕地追问。
    “军中一直谣传,他在与娑葛作战之时,使用了一种名为掌心雷的神器。此物抛出之后,随即,平地生雷,人马在其附近者,皆会被炸得粉身碎骨!”为了证明自己的决断正确,韦无双也不隐瞒,干脆将自己的顾虑和盘托出,“百骑司派往西域的百骑,也送回了消息,证实他的确使用了一种可以平地生雷的秘法。然而,他自己送往京师的捷报中,对“掌心雷”却只字不提。甚至连作战的经过,都写得极为含糊。”
    “竟有此事?朕没想到,张用昭这么快就学坏了!”李显眉头紧皱,手指在桌案上反复敲打,发出一连串令人烦躁的声响。“笃,笃笃笃,笃笃……”
    ‘张潜学坏了,以前他虽然对自己有所隐瞒,却会把一切摆在明处,敞开了给自己看。而现在,他却将“掌心雷藏了起了来,唯恐朝廷强抢了的保命根本。’
    然而,张潜是什么时候学坏的,李显却不知道。为何会学坏,更是满肚子疑问。在他记忆中,张潜是个难得的淳朴人,凑头到脚几乎透明,让人一眼就能看出他想什么,在乎什么。在他记忆中,张潜对自己这个皇帝,也是极为尊敬,根本不会像别人那样虚情假意。也很少做那种待价而沽的事情。
    但是现在,张潜却把“掌心雷”藏了起来,并且算准了,朝廷即便知道他拥有此神器或者神技,为了避免引发混乱,也不敢强迫他将此物上交。
    “他对裹儿,对臣妾,都无多少尊重之心。仿佛皇家无论如何厚待他,都是理所当然。甚至恨不得跟裹儿平起平坐。”熟悉丈夫的脾气秉性,韦后想了想,继续低声数落,“他之所以敢跟太平冲突,也是因为心中缺乏对皇家的尊重,而不是真的宁折不弯。臣妾还听说他,喝了酒之后,跟临淄王称兄道弟!”
    “呼——”李显双手抚额,低声叹气。
    他想明白,张潜为何会变“坏”了。不怪张潜,而是自己和自己身边的人,逼着他一点点学会了藏私,学会了留下自保的本钱。他立下那么多功劳,朝廷却从没让他掌握过任何实权。他已经做了四品少监,性命却仍旧没有任何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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