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日月》第一卷初来乍到第三章?连环(大碗求订阅)[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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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内容,却在天空中假设了两个位置恒定但是肉眼看不见的星球。
    第三,则是差不多大伙都听明白的事情。《麟德历》中的圆,根据汉代以来的传统算数,为三百六十五度。而《九执历》,却标定圆的度数为三百六十整。双方计算天体位置之时,角度,弧度,参考数值,都大相径庭。强行统一,必然造成巨大的混乱!
    “修订新的历法,却不是一朝一夕之功。想当年,以李淳风之能,集大唐所有智慧之士,还花费了足足数年时间方才完成。”仿佛已经猜到了大伙在想什么,杨綝故意换了一口气,用极为缓慢的节奏,喘息着补充,“是以,老臣以为,此事不宜急于求成。以免出现新历还不如旧历准确,民间无所适从的灾难!”
    “所以才不能轻易强行捏合两种历法,以免铸成大错!”宗楚客终于抓到了反驳的机会,皱着眉头在旁边高声否决。
    “不急,不急,宗侍中,让老夫把话说完。老夫这么大一把年纪了,有点,有点缓不过气来!”杨綝看了对方一眼,喘息着摆手。
    “嗯!中书令请!”宗楚客气不得也急不得,只能拧着鼻子回应。
    “多谢宗侍中体谅,人啊,就怕年纪大。”在一片质疑或者钦佩的目光中,老狐狸抬手轻轻锤了自己的腰眼几下,声音依旧不紧不慢,“是以,咱们不妨将这个修字,做两种解释。第一种,修订新历,以备于将来启用。另外一种,则是以《麟德历》为基本做出修补。换句话说,就是取《九执历》之长,补《麟德历》之短,令其变得更为精准。”
    “《麟德历》当年也不是凭空跳出来的,而是集先前数代历法之大成,又加上了太史令李淳风前辈,自行创造的诸多运算方法。如今,再引入一部分天竺算法,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至于《九执历》对天象的解释,依照老夫之见,就没必要了。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择其善而从之。可没说要邯郸学步。万一邯郸步没学好,自己连路都不会走了,可该咋办?!”
    “这……”处心积虑准备的一轮进攻,居然被老狐狸给轻松一分为二,宗楚客顿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一双肉眼泡眨了又眨,却迟迟想不出合适的应对之策。
    按照杨綝的提议去修订历法,《麟德历》准是准了,可天象的解释权,却仍然留在了浑天监,他很难如愿拿到手。即便勉强拿到,也不可能随心所欲去解释。道理很简单,朝廷里熟悉《易》学的人,一抓一大把,他如果胡乱牵强附会,根本不会被众人接受。
    而不同意杨綝的提案,他又在短时间内,找不到足够的理由。毕竟先前对《麟德历》发难的借口,就是准确度问题,而不是《九执历》比《麟德历》更优秀。
    如果不考虑对天象计算和推测的精度这一关键因素,《九执历》的优势就降低了一大半儿,并且还因为其出身于天竺的缘由,很难被大唐的官员和百姓们接受。
    “宗侍中,你让老夫把话说完!”仿佛根本没看出来宗楚客的真实居心,老狐狸杨綝缓了口气儿,再度向李显拱手:“圣上,老臣观那《麟德历》,最大的缺陷是定朔不准。让浑天监参考天竺人的定朔方法和实际观测结果,重新定朔,应该不难。而重新定朔之后,再综合两方所长,重新推算日食,月食的出现时间,也花费不了太长时间。以此类推,哪里不准,就修订哪处。”
    “甭管是天竺人办法,还是大食人的办法,只要能被我大唐所用,就是大唐的办法。在此过程中,发现那种办法更好用,也可以用于新历法的制定。一边修补,一边制定新历,如此,麟德历勉强再支撑个五六年,应该不成问题。而五六年之后,新历修完,则以新历替换旧历,也水到渠成!”
    话音落下,四周围,一片寂静。
    无论是以韦巨源为首的“维持派”,以萧至忠为首的稳健派,还是以宗楚客为首的“修历派”,都愕然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只有张潜,虽然不懂天文,却第一个理解了杨綝的建议。忍不住在衣袖朝着老杨綝的背影,偷偷竖起了大拇指,“高,实在是高。怪不得经历了那么多风浪,位置却始终稳如泰山。”
    “这老狐狸虽然是个唐朝人,如果不小心穿越到另一个时空,能做个大公司CEO也绰绰有余。他提出来的方法,不就是另一个时空的给操作系统打补丁么?旧系统上面,一个个补丁打下去,管他是买来的,还是抢来的,天下所有皆可被我用作补丁。一个系统修修补补,至少能用七八年。一边打补丁一边开发,等新操作系统开发出来,就可以直接升级!”
    “诸位卿家,朕听了中书令的建议,有茅塞顿开之感,不知道诸位感觉如何?”根本不打算给各方势力,留下足够的时间去权衡利弊,应天神龙皇帝李显,忽然笑着询问。
    “圣上,臣亦觉得如醍醐灌顶!”右仆射萧至忠对李显向来忠心,见他本人都对杨綝的提议表示了赞同,立刻躬身跟进。
    “圣上,臣亦以为,一边修订旧历,一边制定新历,乃上上之策!”能保证《麟德历》不被《九执历》取代,已经是秘书监正监韦巨源所能看到的最好结果,以此,稍做权衡之后,他也果断表态赞同。
    “圣上,臣的本意,就是制订新历,以更好地应对天象。”好个宗楚客,反应速度快得惊人,发现用《九执历》部分取代《麟德历》的计划彻底失败,立刻改变了策略。“然而,如果按照中书令的提议,浑天监一边修订旧历,一边制定新历,显然人手不够且权限不足!还请圣上,未雨绸缪!”
    “嗯!”李显低下头,朝着今日参加追朝的浑天监一众官员扫视,果然,看到的面孔,不是老迈,就是木讷,根本找不到一个能让自己放心的。顿时,叹息着点头。
    “圣上,老臣提议,擢升浑天监为司天监。将其独立于秘书监之外,级别与五监九寺并列。下设太史,浑仪两署!”叹息声未落,杨綝已经笑呵呵地拱手,“如此,择一老成持重的贤臣担任监正,执掌司天监。兼管修史与修历。择两名年富力强者,为少监,分管二署。再设六到八名年少有为者,分管两署具体事务。宗侍中的担忧,可迎刃而解。将来哪怕有人半途之中,需要暂时离开,也不愁修历与订历之事半途而废!”
    “嗯,此言甚合朕意!”李显早就对浑天监不满意了,听了杨綝的提议,再度笑着点头。随即,又将目光转向了其他朝臣,征询大伙的意见。
    “臣附议。修历事关重大,臣推举同中书门下三品李峤,兼任司天监三品正监!”右仆射萧至忠立刻心有灵犀,笑着向应天神龙皇帝拱手。
    “臣附议,并推荐窦怀贞为李峤之副!”宗楚客慢了半拍,却咬着牙在旁边补充。
    “臣附议,并推荐吏部侍郎岑羲,为李中书臂膀!”纪处讷紧随宗楚客之后,给李峤推荐第二位副手。
    “臣以为,兵部侍郎张说年富力强,且做事稳重。应为重新制定历法的首要人选。”
    “臣……”
    刹那间,紫宸殿内的气氛,就一改先前枯燥烦闷。几个大权在握的肱骨之臣,都不客气地推出了自己欣赏的贤才。
    一番唇枪舌剑之后,李峤毫无争议地兼任了司天监的正监。窦怀贞则在宗楚客的力荐之下,做了少监,分管了太史署。
    而吏部侍郎岑羲,却因为才华和品行皆不能服众,没能坐上少监的位置。兵部侍郎张说,也因为不被宗楚客与纪处讷所喜,暂时被阻击在了司天监之外。
    因为理解了天象解释权的重要性,张潜再一次看得惊心动魄。正为几个老狐狸的政治手腕暗自喝彩之际,耳畔却隐约传来了自己的名字,“……秘书少监张潜算学之精,天下无出其右。臣恳请,平调张潜为司天监少监,主持修订历法并订制新历。秘书少监之职,另择他人担任!”
    “我的天,谁跟我有这么大的仇?!”张潜被吓了一哆嗦,赶紧扭头朝说话者望去。只见秘书正监韦巨源笑呵呵地向自己这边看来,脸上的欣赏意味如假包换!
    “这……”张潜急得直跺脚,赶紧将求救的目光转向杨綝,摇着头发出暗示:这活我不想接,接了之后,将来肯定要遇到一大堆麻烦。
    谁料,老狐狸杨綝居然冲着他嘿嘿一笑,随即将头转向李显,躬身行礼:“圣上,老臣以为,韦正监慧眼识珠。张潜的算学造诣,的确当世无双。然而,其终究年青,缺乏历练。是以,修历之事,不如仍由李中书本人住持,而张说与张潜,皆以本职为其副。至于司天少监,则暂时由张说兼任!”
    “您老人家倒是救人就到底啊!这不上不下算什么事情?!”张潜心中连连叫苦,赶紧再用目光寻找其他援兵。
    四下里,却已经响起了一片附议之声。转眼间,他以秘书少监身份参与修订《麟德历》并制定新历法的提议,就板上钉钉。
    这个打击,让张潜着实有些措手不及,一直到散了朝,都没想明白,老狐狸为何帮忙只帮一小半儿。按道理,连他这个官场菜鸟都能看出来,卷进这种天象解释权的争夺之中,肯定危险重重。以老狐狸杨綝的政治智慧,不可能对危险视而不见?
    如果能看得见危险,那老狐狸为何还要把张某往旋涡里推?
    他不会变卦了吧?还是对张某最近的某些举动,心怀不满?所以,想借机敲打一番,竖立长辈的权威?
    ……
    越想不明白,张潜心情越烦躁。走出大明宫之后,连马车都没心情,沿着长街,徒步走向了自己在金城坊的新宅院。
    家丁张贵和喜多肉看到自家主人脸色不好,也不敢劝,只能拉着挽马在后面跟随。结果主仆三人默默地走了一程又一程,直到天色彻底发黑,才看见了金城坊的门口。
    “用昭好雅兴!居然放着马车不坐,徒步走了回来,害老夫等你等得好苦!”一个苍老的声音,忽然从坊门下的阴影里传了过来,带着充足的抱怨味道。
    “您老找我有事?”不用看,张潜就能听出来,说话者正是中书令杨綝,赶紧强打起精神,低声询问。
    “走走?”老杨綝拉着老马,从阴影里走出来,笑着发出了邀请。身背后,居然没有带任何侍卫。
    “您老就一个人?”张潜大吃一惊,顾不上再生老狐狸的气,赶紧迎上去,从对方手里接过了坐骑缰绳,“您老胆子真大,马上就宵禁了。您这么大把年纪,又是孤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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