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断江山》第二卷:官海风雨第五十四章:计谋已成[3]

独断江山最新章节目录
   r>看了谕旨,明眼人都知道,曾经叱咤一时的老军,这一回怕是要风消云散了。
    而肖棕樘却反而的了一份厚赏。这一来,不免有人私下议论,说肖棕樘自从带兵进入杭州,打得还算有声有色,然而杭州还没有拿下,又怎么说得上是“战功卓著”?功未成而赏先至,真是奇哉怪也。至于跟曾继尧一比,枯荣之间,分际更是鲜明。
    这些话传到秦禝耳朵里,他听了也只是一笑,并不作答。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他现在只差一步棋,就可以收帆了。
    那么,翰林院的那帮人,到底该怎样去大洒金钱呢?
    这个不大不小的难题,却无意中被胡浩洵派来的一个人,替他解开了。
    这个人,是胡浩洵在申城府上的管家,也姓胡。秦禝在秦家大宅里见到他。大为惊奇。
    “胡管家。你怎么来了?”
    “跟侯爷回话。是我家老爷从杭州有信给我,让我上京里来,替肖大帅办一桩事。”
    再问几句,明白了,中秋将近,他是要替肖棕樘,来给人送一份节敬。
    不过这一份节敬,与众不同,要送的只有一个人,潘门德。
    肖棕樘对潘门德的感念之情,通朝皆知。当初肖棕樘在地方为官还未发迹,侮辱上官。就要杀头,多亏江苏籍的大名士潘门德上折子替他说话,才免去罪责
    于是,虽然他这一生从未到过京城,亦从未见过潘门德,但一直是把他当成救命恩人来看待。
    “老爷说,潘大人是翰林院的掌院副学士。京里我不熟悉,该怎样去,让我听侯爷的吩咐。”
    秦禝楞了片刻,恍然大悟,潘门德是江苏人,又是翰林院的副长官,这不就是一条最好的路子?
    定下神来盘算了一下,果然不错。江苏一地,人文鼎盛,翰林院中,亦以江苏人为最多。自己把江苏从太平军手里拿回来,这就是天大的人情!从潘门德这里入手,无论是登门拜访,还是下帖子请他吃饭,都是可以水到渠成的事情。而跟潘门德这条线搭上,对日后与肖棕樘的相处,也有好处。
    想定了便再不犹豫,写了请柬,请潘门德两日后在到府里吃饭。然后派吴伯拿上请柬,持了自己的名刺,把胡管家送到了潘门德的府上。等到胡管家办完了事,吴伯的帖子也下好了。
    潘门德果然爽快异常,让吴伯回话,多谢秦侯爷的厚意,后天准到。
    为了潘门德的到来,这一天秦禝还特地请了刘秉言来做陪客,不然若是在席间谈起学问的话题,自己会接不上茬,怕冷了场。
    等潘门德一到,宾主三人互致仰慕,延入设好了席面的正厅。潘门德不像一般的名翰林,没有丝毫架子,谈吐也极风趣,秦禝心想,怎么没有早一点认识他。
    等到酒过三巡,谈锋渐起,便看出邀刘秉言来作陪的好处了——潘门德所谈的,全然不是古板的学问,而尽是那些名士风流的勾当,对极了刘秉言的胃口,于是席间便聊得极是热络,酒也就喝得痛快。
    再聊一会,秦禝看看时机差不多,把准备好的一件礼物拿出来了。
    “我也不敢以俗物相赠,有一本书,请潘大人鉴赏,不知能不能入得了红翰林的眼。”
    潘门德是个爱书如命的人,也是金石高手,听说有书,眼睛先一亮,及至小心翼翼地接过来,翻了两页,便轻呼一声:“这是前朝的古籍!”
    “好不好,我也不知道。”秦禝笑道,“在潘大人面前,我不敢卖弄。”
    怎么能不好?前朝的书以刻印精扶桑,传世极少的缘故,本来就很珍贵,这一部又是特意搜求而来的,以皮约纸印成,色白而厚,两面光洁,更是罕见。
    “这未免太贵重了。”潘门德欠身致谢道,“我身为江苏人,还没有谢过大帅光复故土的恩德,怎么好意思受这样的礼?”
    “宝剑赠烈士,既然是这样的东西,自然该落在潘大人这样的识家手上才对。”秦禝亦很客气,又拿出一个封包来,“翰林清苦,国家养士亦不易。这一点八月半的节礼,也要劳烦潘大人,代为分派。”
    潘门德是名士做派,既然已经懂得了他的意思,亦毫不矫揉造作,潇潇洒洒地接了。
    “正有不少同僚,在为应付要账的发愁,这一下,大约可以不用跑当铺了。”潘门德拱手相谢,“我替他们谢谢大帅!”
    一顿饭吃下来,宾主尽欢,秦禝和刘秉言,殷殷相送,等到潘门德登轿而去,两个人却还谈兴未尽,于是回到花厅,由小福送上热茶,坐着说话。
    “潘门德这里也算是结了一个善缘,”刘秉言感慨地说,“肖棕樘倒是,出人意料当初救的不过是一个幕客,现在却已经是赫赫大员,谁想得到?”
    “肖大人大才,亦没有辜负了潘门德的厚赞。”秦禝道,“他的军队,战力还是挺强的。”
    “说起来,他那一套,还是跟龙武军学的。”刘秉言说道,“不知道以后他会不会像文俭你一样,也要练一支新军。”
    秦禝一笑,微微摇头。
    “不瞒你说,这一支新军,也不是那么好练的。”
    “哦?除了你上回说的,不知还有什么不易之处?”
    “唔,这个,”秦禝略作沉吟,还是老老实实地答道:“是有两点,颇为不易。一是练兵的对手,二是练兵的地方。”
    “怎么叫做练兵的对手?”
    “一支强兵,单靠练,怕还不成,非得有实战的机会不可。所以说,要有练兵的对手。”
    “隋匪不就是对手?”
    “隋匪不足平。”秦禝微笑着说道。
    刘秉言吓了一跳——隋匪已经不放在眼里了,难道说。。。。。。
    “文俭,”虽然是在秦禝的府里,刘秉言还是不由压低了声音,“那拿谁来做对手?莫非你要去北边”
    秦禝摇摇头,“不会去的!”
    那又是什么意思?刘秉言惊疑不定地看着秦禝,想一想,问下一个。
    “练兵的地方,又是怎么说?”
    “龙武军分驻江苏各处,入目皆是繁华之所,依傍大城,心有旁骛,怎么能静下心来好好练兵?”秦禝目光炯炯地看着刘秉言,“何况军中习气,星叔有什么不知道的?天天以名号、职衔、位子这些东西为念,官场酬酢,人情往来,又怎能好好练兵?龙武军现在还好,可是日子一长,亦难保不会沾染上这样的习气。”
    “这是实情,”刘秉言叹了一口气,“可是又能怎么办?”
    “非换个地方不可!”秦禝轻声说道。
    果然是要换个地方了。到了第三天上,便有惊人的消息传来—扶桑使臣,正式向朝廷递交了《请准宗国派兵平复属国内乱》。
    仿若一石激起千层浪,蒲安臣的这一道禀帖,迅即成为这两天朝野上下热议的话题。
    虽说只是递交给朝廷的帖子,明眼人都知道,这是在向朝廷请求,派龙武军赴扶桑“助剿叛逆”。
    现下国内战事都还没有荡平,那里还有精力去支援属国。
    朝廷各司的官吏,一时都成了热门人物,每天登门打探消息的访客,络绎不绝。
    秦禝所在秦家大宅,却忽然闭门谢客。秦禝一个人坐在书房里,揽一杯清茶,静静等着两宫的召见。
    这样的大事,当然不会在墨斋堂的御膳桌前下决定。
    这件事,他已经准备了太久,潜心筹划,细细布局,方方面面的铺垫,已经做得足够,现在只要两宫召见,他有自信,一定可以邀得恩准。
    龙武军,已经枕戈待旦。
    军队的建设,诚然离不开国家的发展,然而现下的夏国,若说真的要办新政,图自强,则非得有哪怕一支强悍的军队,来做保驾护航。
    而这样一支军队,在当前的夏国,单靠闭门造车是一定练不出来的。
    要培养的,还有勇气和信念——如果他们能够在战场上真真正正地击败过一次洋人的军队,那么对他们心中的鼓舞,实在是无可估量。
    更何况,还要让他们睁开眼,看一看外面的世界。
    至于对手,北蛮如今的战场太大,隋匪太弱,拿扶桑的内乱来练手,正合适。
    扶桑国的战争。已经打了两年。
    ========分割线========
    传旨召秦禝入宫的太监,如期而至。等进了养心殿,果然便见到了由齐王带领的中枢全班——这样的国家大事,当然要由两宫和中枢来会议,而不能由他秦禝来一言而决。
    “那个禀帖,我们姐俩跟中枢上已经商议过了。”黄幔后的李念凝,平静地说,“现在有几句话,要问问你。”
    “是。”
    商议的结果,固然还不得而知,不过看看齐王的脸色,秦禝心中已有了几分底。
    三次密室相谈,到底把这位议政王给说服了,而说服了齐王,也就等于是说服了中枢全班。
    “现在扶桑国分了南北,龙武军到扶桑国去,是帮着北边打仗。以你看来,打得过,打不过?”
    这是最大的问题——若是北边打赢了,自然一切好说,若是最后竟然是南方赢了,那如何是好?
    “回太后的话,一定打得过。”
    “何以见得?”
    秦禝心说,自然是从世界史上见得的。不过这句话,不能在这里说。
    “这就像朝廷打灭隋匪一样,”他响亮地回答道,“以正剿逆,可操必胜!”
    这就是说,北方是正统,南方是叛逆,自然该归北方得胜的。这个回答占住了道理,堂堂正正之外,亦很动听,两宫太后一齐点头。
    “那么,假若打胜了,对咱们有什么好处呢?”
    好处是写在禀帖里的,既然还要问,那问的就不是那一百几十万两银子的事儿了,而是问大的道理,这就不是一句话能说清楚的了。
    “启禀太后,臣斗胆有所进言。”
    “好,你说。”
    “所谓不谋万世者不能谋一时,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这是他早已想好的话,“当今之世,大战四起,既然如此,则最好的办法,莫若先让他们晓得,夏国亦有能战之兵,亦有敢战之心,那么他们想要欺负人之前,就得先掂量掂量了。”
    “你是说,吓唬他们?”李念凝听出了味道。
    “太后圣明,正是要吓唬吓唬他们。比如猛虎再强,但亦不敢打刺猬的主意,无他,浑身是刺也。若是谁敢妄动,扎他一下,不是好玩的!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