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断江山》第二卷:官海风雨第三十九章:各有心计[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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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黄三才、刘劲宽、周文嘉等一十四人,交换关押在苏州的赵定国和那营官。
    换人的地点。定在邝山湖旁的一条水道上。到了第四天,双方按照约好的章程。各带一千人,在两岸列阵。岸边亦各自泊靠着一只船,作为接人的载具。
    列阵的双方,都要争面子。隋匪军一方,派出的是勇王的侍卫亲军,一个个虎背熊腰,神情彪悍,在河边列成十数排,气势迫人。
    龙武军的一方,则是由梁熄统带的第一团中,派出的两营精锐,在河边分列成两个方阵,一般的衣甲鲜明,军容齐整,身材上虽然高矮不一,不像对岸的那样有整齐,但是所散发出的腾腾杀气,就是隔着河,也能让勇王的亲军感受到!
    “就这?我还以为勇王的亲军能有多强。”负手立在最前面的张旷,脸上露出一丝不屑,小声对身边的沈继轩说,“人高马大就自以为了不起!若不是有这条河,我就灭了他们。”
    沈继轩微微一笑,没有接话,等到对面把人推了出来,他便上了船,要亲自过去验人接收了。
    船到对岸,搭起了跳板。沈继轩甫一下船,便即动容,抱拳一拱:“远初,你受苦了!”
    面前的一人,正是赵定国,字远初,中等身材,面色憔悴之中仍有一份刚强,只是看得出虚弱得很,要由几个人搀扶着,才能艰难的行走一望可知很受了不少苦。
    赵定国跟沈继轩相识,此刻却只是点头为礼,没有言声,在旁人的搀扶之下,一瘸一拐地艰难行过了跳板。上了船,仍不肯坐下,硬挺着立在甲板之上。
    “想不到今天是你来接我。”直到两边交换完成,返回的时候,赵定国的脸上才现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那位秦大帅,可是还在泗泾么?”
    “秦帅的行营,昨天已经回申城了,他此刻正在衙门之中等你。”
    秦禝从泗泾回了申城,李纪德也从嘉定回了申城,两人在城西的刺史衙门中见面,密谈了许久。
    要谈的事情很多,不过最重要的两件,一个是对这一次战役的奏报,一个是未来两军协同作战的计划。
    李纪德先把奏折的底稿拿出来,请秦禝过目,并且很客气地请他“斧正”。秦禝仔细看过,见折子上所说的内容,大致公允,把龙武军的功劳写得足够,青浦之失的经过,也没有讳言,这让他很满意。而新军在太仓府的大败,虽不免有所矫饰,但事不关己,他当然不会说什么。
    至于文字,他有自知之明,知道以自己的水平,是挑不出什么毛病的,斧正更是谈不上。于是就藏拙,说声“高明之至”,不做一字更动,还给了李纪德。毕竟等到把赵定国一干人换回来之后,还得写专门的附片来奏明,因此有什么事,到时候再说也不迟。
    谈到未来的作战计划,两人都有一致的看法,那就是伪隋勇王要西援伪隋大都“天京”的话,非带兵去不可,至少他最精锐的中军是一定会带走的。因此只要他前脚离开苏州,龙武军和新军两军后脚就可以开始进攻。
    进攻的方向,也做了分配。太仓府在嘉定的北面,也是李纪德耿耿于怀的“伤心之地”,当然交由新军来主攻。而鹿城县,是在青浦的西面,亦是上次没来得急攻下的地方,这一回仍由龙武军来包办。等到各自打下太仓和鹿城,则新军由太仓府南下,跟龙武军一道,夹击苏州城,拿下苏州的州城。
    这个安排,龙武军大占便宜,不仅到苏州的路程近,而且隋匪军在鹿城县内堆积如山的军需,势必也落入龙武军的手中。以李纪德的精明,不会不知道这一点,而他居然毫无异议,欣然表示赞同,秦禝就知道,他一定还有话要说,至于要说什么,亦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果然,李纪德略作踌躇,便开了口:“文俭,我有一个不情之请,唐突的很,可又不得不开这个口,还要乞望你成全。”
    “刺史大人太客气了,哪里说得到这个话?”秦禝心下雪亮,面上却做出惊异的表示,“有什么事,请刺史大人尽管吩咐就是了。”
    “不瞒你说,隋匪的兵势,比我料想中的,要厉害许多。”李纪德坦率地说,“新军最终能守住嘉定,打败隋匪,这一回能不能借调一些龙武军,借给……借给我这里再用一用?”
    这可真是不情之请了,说到最后一句,李纪德的语气已有些吞吐,毕竟龙武军也要打仗,而且龙武军也是秦禝花了很大力气,真金白银建起来的,这个“借”字,便很难说得理直气壮。
    秦禝沉吟片刻,仿佛下定了决心,断然道:“都是朝廷的薪饷、百姓的捐输养起来的兵,连我在内,都在刺史大人麾下,哪里谈得到一个借字?这样吧,龙武军在申城新训出来的三营人马,都已成军,颇有战力,就拨归新军的建制好了!”
    这三营人马,本来是秦禝为穆埕准备的。
    有这样的好事?李纪德眨眨眼睛,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及至他确定秦禝并不是开玩笑,霍然站起,兜头一揖,激动地说道:“文俭,有你这样同心协力,大事必成!”
    秦禝连忙起身还礼,口中做谦逊的表示,心里却不免有些惭愧——这三营人马,未来李纪德怕是要十倍百倍的偿还楼。
    拨调的事,交给沈继轩去办,秦禝很放心。算算时间,如果一切顺利,那么他们大约今天应该能回到申城。虽然如此,他亦不肯空等,于是利用这一点时间,把杨秣、梁熄等人叫到衙门里来,商量一下补充军械的事情。
    经过这一战,龙武军又扩展了,以新募的部分步卒和挑选出来的隋匪军降兵,替姜泉和吴银建的团都补充了一个新的营。还新扩编了第七团,也是四个营,团官是穆埕,他在上一场战役中的血战,给秦禝留下的很深的印象,故而秦禝也打算把他提拔起来。但是因为秦禝吧三个营都拨调给了李纪德,目前第七团虽然收纳了不少降卒,人数大抵是满编了,但是整体只是拉起了一个架子。战力很差,沈继轩的中军营和吴椋的亲兵营,则维持不变,仍是各领五百人。
    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龙武军已经发展为一万六千人的一支军队,而松江府境内的卫军和民团,都归秦禝掌握,也有上万之数。
    还是要有钱,秦禝心想。他并不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事实上,龙武军能有今日,除了敢于大量装配铁甲和劲弩,这比例远高于一般的官军,更与当初那道“兵费由关银指拨”的上谕,实在是有着莫大的关系。以松江和申城的财力。将养着龙武军这一支劲旅。已经是绰绰有余。如果江苏全境在手,那又会是什么光景儿?
    不过眼下还说不到此事。秦禝想了想,问杨秣:“军费上的供应,吴煋那边,有没有叫苦?”
    “就算有苦也说不出。”杨秣对吴熙抱有一份同情,叹息道,“他自从被李刺史李大人月下查账那一回之后。安分多了,除了两军的兵费,现在每月还往曾大帅的大营拨付六万两。毕竟原来只报二十多万的关银收入,现在查出来是近五十多万,那还有什么说的?只有乖乖给钱。”
    “我有一些不明白,”梁熄穿着一身的公服,看上去已经很像那么回事了,“这些钱,不是都要交给京城一些么?”
    “哈哈。这些事,你原本不明白。”杨秣看着自己这个女婿。笑着说道,“朝廷办事,也有规章,不是想拿就可以拿的。京饷和漕粮,都是早有定规的正项,依例由地方各督抚的督抚衙门解派。至于关银,朝廷起先是不拿它正眼相看的,就我大夏一年的税银而言,申城这边,不过是一点点杂项银子,有什么了不起?哪里想得到竟能有今天这样的数目!现在战事一起,各地的税银,都被朝廷直接都缴给各处的官军了,更谈不上解京了。”
    “不要最好。我们拿来建军,把隋匪的大都直接给他荡平!”梁熄信心满满地说道。
    “就这么办!等沈先生回来了,你们跟他一起,连着需要补充的军械物资,一并做一个呈文,我移给吴煋备案,请他拨款。”想了想,又加一句:“至于从隋匪那里缴下的军械,还有龙武军自己淘换下来的装备,分给卫军和民团好了——别小看他们,这一会在北边,卫军就打的很不错!”
    这又是一笔银子,不过秦禝想,吴熙也还支应得起。而等到将来战事平息,则申城的关银这一块,只怕要翻上一倍还不止。
    申城一定要抓在手里,绝不容李纪德来插一脚!秦禝比以往更加强烈地意识到这件事的重要性。他看了看杨秣,沉思着说道:“吴煋那里的动静,请你多关注一点儿。申城的这个位子,李纪德算是盯上了,他不把吴煋整下来,是不会善罢干休的。便宜不落外方,我们可不要起个大早,赶个晚集。”
    有自己的女婿在侧,杨秣不愿多说什么,只是默默点了点头。
    秦禝还待再说,却见一直等在衙门外面的吴椋,急匆匆地走了进来,行礼禀报:“爷大喜!人都换回来了。”
    “好极了!我就知道沈继轩必不负所托。”秦禝眼睛一亮,兴奋地说,“他们到哪里了?”
    “已经进了城,正在来衙门的路上,就要到了。”
    秦禝略一沉吟,扬声道:“放鞭炮!开中门迎接!”
    “放炮——”秦禝的命令,由签押房至大堂,由大堂至二堂,一路传了出去,“开中门——大帅亲迎!”
    沈继轩和赵定国这一行人,由姜泉亲自护送,直到进了松江府的境内,便有沈继轩的中军营接过去,赶往申城。其中赵定国的身子虚弱,特别是左腿伤得厉害,是以一顶软轿抬起,以八名健壮的兵士轮班担当轿夫,奔走如飞,在下午时分,赶进了城。
    赵定国关在苏州的这几个月,无论勇王是软语相待,还是重刑加身,嘴里从来只有两个字,“不降!”。这样的骨气,连看押他的隋匪军士兵,都暗暗动容,虽还不至于敢徇情私放,但外面的消息,多少能透一点风给他。秦禝三月里大破李隗军,全歼隋匪军于高桥的战事,赵定国已经知道了,心中振奋不已。这回伪隋勇王亲率大军,又在申城铩羽而归,更是令赵定国于狂喜之中,又多出了一份渴望,真想亲眼看看,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怎样的一支军队,把威震天下的伪隋勇王打得如此狼狈。
    然而身在囹圄,死志已决,自知这个念头,终不过是一个奢望罢了。谁知道再过几天,便忽然被从监仓里提了出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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