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斯特的秘密》正文卷028Scapegoat[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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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辆车和鹿云去高地等水怪,三天后回来,一切照旧。
    可为什么葛筝这个混蛋非要去厕所堵自己,为什么要问他鹿云是谁,为什么要语气暧昧含混的让他不要闹
    他们明明什么都没有,一清二白。
    可葛筝这样,硬生生把那点欲语还休的缠绵迷离塞给他,然后呢?继续和女朋友看电影?
    蒋易真觉得自己要气疯了。
    电影里剧烈碰撞的音效从四面八方轰下来,让他窒息。
    他焦躁的扯着自己的领口,控制不住的说:“鹿云,你能不能多留几天?”
    这话藏进了电影中的爆破里,鹿云没听清,凑过来一些问:“你说什么?”
    “我说”对方身体靠过来,带着衣料的摩擦感,蒋易眼前一晃,看到前方葛筝静止如雕像的脑袋被脖子带动,似乎是隐隐的朝后方隐晦的瞥了一眼。
    “操!”蒋易猛的站起身,“我去个厕所。”
    一扇门隔绝出影厅的喧嚣与走廊里的空旷。
    蒋易有点溺水似的胸口发胀发疼,靠墙缓了一会儿,手指尖却还是战栗着发麻。
    他不止一次的想过,假使他早来半年,也来读语言,让葛筝从来没有机会认识Zoe会怎么样?
    如果没有zoe,一切会不会完全不一样。
    旁边有家小超市,蒋易缓慢的挪进去买了包烟,站在电影院的门口吹了会儿冷风,清醒了一点。
    他扯下烟盒外层的透明包装纸,在风里松开手指,目光追随着漫无目的的摇动。
    买烟更像是某种意象,能使他平静下来的意象。
    因为当他抽出一根烟叼在嘴边时,才狼狈的想起他根本没有火儿。
    他用手在嘴边拢了拢,觉得自己又开始像一个笑话了。
    “簇”的一声,在他晃神的时候,有人无声的靠近过来,纤长的五指并拢,掌心罩着一簇火光,抵在他的香烟尾端,自己嘴里也半咬着一根烟,故而把出口的语调咬得含混不清,竟让蒋易误以为自己从那里听出了什么纠缠悱恻的情意。
    “要火儿吗?”
    蒋易也算熟能生巧,比刚刚在厕所里反应迅速,脑袋先向一侧避开,继而吐掉香烟,朝着葛筝狠狠一推,转身往影厅方向走。
    这回能听清了,葛筝在后面追他。
    葛筝伸手扳他肩膀,又被推开,再出手就带了力度。
    两人一个奋力往前争巴,一个不甘在后面阻拦,偏偏都像带着怒气,谁都执拗的不肯开口,慢慢沉默的动作里都带上了推搡,力道也越来越真。
    蒋易的手都碰到了影厅的门把手,葛筝忽然从后面锁了他的喉,连拖带拽的把他拖到了走廊的转角处,半抵在墙上。
    蒋易呼吸受阻,反抗近乎本能,朝后面不好发力,他曲起臂肘,不管不顾的从耳侧往身后砸。
    葛筝偏头躲过了第一下,第二下猝不及防叫他砸在了颧骨边。
    蒋易趁着这个空档挣脱出来,扭过身,又要抬脚踹。
    葛筝大概被逼急了,也不躲了,正面迎上来,距离过近蒋易腿上反而不好发力,只能又换回拳头,抡起来往对方脸上砸。
    葛筝擒住他的手腕,彻底压上来,用自己的上半身牢牢压着对方,眼里也洇上了红,额角带着薄汗。
    蒋易徒劳的挣扎了几番,彼此呼吸都带了些喘,不偏不倚的喷在对方脸上,连带着被愤怒逼得血气上涌。
    葛筝叹息般的低声说:“你到底要怎么样?”
    蒋易知道自己冲动了,可再不冲动他觉得自己就快要原地爆炸了!
    他上半身和手都被压着,只能下巴往前一探,一口尖锐的咬住了对方的下唇,带着要咬出血的愤恨死死不撒口,喉咙里困兽般嘶鸣着,“我他妈不要火儿,我要你!葛筝你他妈的敢给吗?”
    葛筝动作僵了僵,眼里神色复杂,像是在嘲笑蒋易的冲动,将两人这么长时间以来那些幼稚而克制的虚与委蛇一掌拍散,顷刻间都成了拙劣的笑话。
    葛筝松了手腕,整个人挂了一层颓态,手臂有些无力的攀上蒋易的肩膀,却把眼睛藏在了对方看不到的角度,“你知不知道,有些话说出来,就回不去了。”
    蒋易松开了牙齿,嗤笑一声,很想挖苦他几句,想说难道不是你把我逼进这样的境地吗?若我万劫不复了,你凭什么又能全身而退?
    他的嘲讽已在嘴边,眼睛却越过葛筝的肩膀,看到了几步外冷脸站着。
    蒋易忽然就心虚了。
    他能对葛筝撒泼,多少还是有些依仗的有恃无恐。
    可对
    这一点都不好笑。
    的目光带着融雪,阴湿的冷。
    葛筝后知后觉的转过头,随即木然的收回手,退后一步和蒋易保持距离。
    三个人心思各异的站了一会儿,转头便走,几步之后,葛筝沉默的追了上去。
    蒋易呆站了好一会儿,才抬手往眼眶下面抹了一把,干的,他居然以为有泪。
    但鼻子却是酸涩的,胸前闷痛,空得比之前每一次都厉害。
    他木雕般傻站着,等到电影中途,鹿云不放心出来找他时,他才惊异的发现自己竟然又能笑了。
    “你”鹿云在旁边欲言又止。
    我没什么。
    我很好。
    我只是
    “我只是生了一场求而不得的病。”
    鹿云咬了下嘴唇,有些尴尬,“也许我来的不是时候,可你知道,我毕竟只是个过客,你既没有必要向我讲述你的隐私,我也没有那个能力帮你解决什么问题,随便劝你几句的话,估计也是空洞又敷衍的,你你没有能聊聊这个困惑的朋友吗?”
    蒋易摇了摇头,“我就是有些难过这个丑陋的自己。”
    鹿云沉吟了一会儿,“那我陪你散散步吧。”
    漫无目的的走。
    走过河沿,走过铁轨,偶尔走过民居,能看到玻璃窗内暖色的灯光和装点斑斓的圣诞树。
    大雪埋了暗哑的树枝,却露出枝桠上艳红的不知名的浆果,红得像血。
    鹿云起初是尴尬的,默默走在蒋易身侧,两人谁也不讲话,铺天盖地的沉默。
    但后来他也不觉得尴尬了,反而觉得庆幸,尤其是暮夜回到家,蒋易瘫在沙发上,发起烧来的时候。
    鹿云先去厨房开了罐蔬菜汤,倒进锅里,加了些水煮沸,翻面条翻了半天没找着。
    找不到没办法,只能盛了碗热汤先端给蒋易,他又去洗手间处理自己棉衣蹭脏了的一只袖口,洗好了放在暖气上烤着。
    等这事做完回来,汤都半凉了,却还是原封不动,蒋易眯着眼睛,眼下有些乌青,在阴影里看不真切,似睡非睡。
    鹿云不知道家里有没有药箱,也不好意思乱翻,坐在蒋易旁边又等了等,犹豫着伸手去他额头试了试体温——很热。
    “家里有感冒药吗?”鹿云问。
    蒋易隔了一会儿才点头,告诉他去哪里找。
    鹿云按图索骥,什么也没着。
    蒋易猜,应该是被蒂芬带走了,昏昏沉沉的摇摇头,费力的说:“没事,睡一觉就好了。”
    鹿云被说笑了,叹了口气,“如果我没来,也许你睡一觉就好了,可我在这儿,总不能眼看着你这么熬着。”
    他等了一会儿,也没再等来蒋易什么回话,心里也不指望他了,自己起身往厨房,打算煮一碗姜汁可乐,给蒋易权宜之计的发发汗也好。
    不过冰箱里没有姜也没有可乐。
    这个时间,又是过节,药店和超市肯定早就关门了。
    鹿云想着或许还能去印度人开的小店碰碰运气,兴许会有姜和可乐卖,就算没有,买些面条也好。
    他拽了沙发上蒋易的厚外套穿上,拉好拉链,扣上帽子,靠过去小声嘱咐:“我很快回来,你要是好一些,最好还是喝点汤,补充点能量”
    迷迷糊糊的,蒋易想说不用麻烦,可脑子里稀里糊涂的一团浆糊,只听见鹿云关门的声音,很快,就睡熟了。
    鹿云走了。
    没再回来。
    第二天警察上门的时候,蒋易从昏睡中醒来,踉跄着去开门,才知道前一晚鹿云在昏暗无灯的桥洞下被背后一刀捅穿了脾脏。
    怀斯特的医院无法做这种级别的手术,万幸鹿云的家庭背景深厚,辗转疏通,调来了搜救的直升机,连夜将人送去了伦敦。
    目击者只有一个当时距离很远的醉汉,模棱两可的用手比量着那个行凶者的身高,一米三四的样子,但也说不清来处和去向。
    警方认为,行凶者很大可能是个打算抢劫财物的未成年人。
    关上大门,蒋易浑身发冷,总觉得一闭上眼睛,就能看见那双阴冷的眼睛凝视着自己。
    他抖着手,反复确认自己反锁了门,一转头看见了鹿云那件搭在暖气上的外套,心里似乎有根弦,倏然绷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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