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赚煞录》拾叁[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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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家人并不能知道你的意思。”他拍了拍那个士兵的肩膀。
    “有些话,需要自己回去说。”
    士兵看着午的眼神,他点了点头,把项链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保佑。”
    午向他点头,从军火箱中拿出一把蒸汽机械枪,放在他的手上。
    “保佑。”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西克。”那个士兵回头看向午。“怎么了上校?”
    “我的孩子准备出生了,我想给他一个勇敢的名字。”午拍着那个士兵的肩膀。“我希望他和你一样勇敢。”
    “是我的荣幸。”那个士兵向着午鞠躬,他看着他旁边那个正在填充弹药的士兵。“罗所其,这个也是一个勇敢的名字。”
    时间像是暂停又加速一样,场景变回了那个叫做西克的士兵被炮弹砸中的场景,他临死的最后一刻,他把药箱扔到了午的脚下。
    药箱上面,是西克临死扯下的项链。
    炮弹造成的余波让他有些耳鸣,他看着那个叫做西克的士兵,被炮弹轰得只剩下半边身,他已经死去了,他的半边脸,朝着那条项链。
    那个叫做罗所其的士兵,他看到这边出现爆炸,连忙跑过来。
    “西克!!”
    敌军的炮弹并没有停下,这次发射的炮弹,是带着蒸汽爆点,只要弹壳破开,便会如同子母弹一样,遍地散开爆炸。
    罗所其连忙跑到西克的身边,他看着西克的死亡,眼泪混着血液,润湿了黢黑的皮肤。
    “哥哥”
    他不敢触碰西克,那半边身已经流出了很多的血肉,混着泥土,散发出腥臭味。
    那些炮弹的轰炸并没有停止,它们的轨迹终点指向罗所其的位置。
    罗所其哭得麻木,他抬头看向那些炮弹,迎着他的脸砸下。
    嘭!!
    午看着那些炮弹,轰炸在那些尸体上。
    他躲在战壕的隐蔽处,比腿伤更痛的,是看着那些自己手下的士兵一个个死去。他咬着牙关,忍着腿痛,匍匐到药箱旁边,把项链戴到自己的脖子上。
    在敌军的火力下,场景变回了南教堂。
    午缓缓地睁开眼,他低头看了看脖子上的项链。
    “梦很真实。”
    一个女声从阴暗的角落里发出,伴随的还有一阵蒸汽机械运作的声音。
    “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一个人影从角落走出,她穿着附近医馆的大衣。
    “你好,提亚米上校。”她朝午伸出手,却发现午并没有露出友好的表情。
    “自我介绍一下,伦丝,伦丝医生。”
    “南教堂里做出这种事情,不怕遭报应吗?”午冷冷地开口,他盯着伦丝。
    “我是无神主义,所有一切虚无的东西都是人想象出来的。”
    伦丝朝着午笑着说,她从怀里掏出一张照片,上面是一群军人的合影。
    “刚才梦里的,应该是这两个吧?”她指了指照片上的两个人,正是西克和罗所其。“真是勇敢的士兵。”
    午站起来,一个跨步把她整个人拎起来。
    “为什么这些记忆我都不记得。”他低声质问着伦丝。
    “别这么紧张,提亚米上校。”伦丝拍了拍他的手,指着自己的脑袋。“现在的情况有点复杂,我的脑子里,还住着一个人。”
    “也许这些事情,得让他自己和你说。”
    午把她放了下来,伦丝拿起一旁的蒸汽装置,往自己的脖子上安装。
    一阵电流运作之后,伦丝的眼神完全变了一样。
    “提亚米上校,你好。”她朝着午伸出手。“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里昂。”
    “准确来说,是里昂的第二个人格,稍微疯狂那么一点的人格。”
    “这个名字你应该熟悉,军部试验区的。”她坐在第一排座位。“当时为了保险起见,我们用装置把我这个人格分到了我妻子身上,以便哪天军部那群混蛋把我抓走研究。”
    “刚才上校问了什么问题?”她撑着手,看着脸色阴沉的午。“噢,是问为什么不记得那些记忆了吗?”
    她指了指午的脑袋,笑嘻嘻地说。
    “因为军部要求给每个受伤的人洗脑,失去对战争的记忆,再把你们丢掉。”
    她隔着午的裤子,摸着那个伤疤。
    “还在痛吗?”
    午眯着眼睛看着眼前这个自称里昂人格的女人,他的腿部确实受过伤,但是在记忆里,他是年轻时被街头混混砍伤腿部而留下的。
    她似乎看出了午的疑惑,便开口。
    “记忆篡改,我遭受过。潜意识里的改变,几个世纪以前那个时代,有个电影叫做盗梦空间,里面这种技术被研究了出来。”
    “至于那两个士兵,那条项链应该是最有力的证据了吧。”她指了指午脖子上的项链。
    那些记忆开始慢慢浮现,回到自己原本的位置。
    “原谅我们的窥探。”她向着午鞠了一躬。“这些都是为了唤起你们的记忆,你们曾经为军部赴死,却被他们无情抛弃,我们想筹集一些力量,去反抗他们。”
    午的记忆里,军部的事情开始重演。
    他看向眼前的这个女人,以及那个所谓里昂的人格。
    他的脑海里,被加重的关键词就是那个他还未出生的孩子,他说不上来的熟悉。对于这个孩子的记忆,是空的,是无论用什么方法也回忆不起来的。
    一个又一个名字排列在他脑海里,最后只留下一个让他停留最久的名字。
    提亚米·西克·罗所其。
    到底是谁
    他不想再去想这些事情,孩子在也好,不在也罢,错过就是错过了。
    “没有兴趣。”他转身走到教堂门口,看着伦丝。
    “你脑袋里那个人,应该知道我对里昂这个名字是挺反感的。”
    大门被他重重关上,她瘫坐在椅子上。
    “他记起来了,完了,忘记我得罪过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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