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媚》第一卷白云外第三章醉梦铅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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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竹屋、竹床、竹桌、竹椅、竹柜。
    屋里没有点灯火,油灯冷冷的躺在那。留玉还未睡,在床上打坐。
    窗纸微微翕动,轻微的夜风卷来,扬起床头的纱帐。他吸了一口气,不动声色的继续修炼。
    “叮铃铃~”
    他终于睁开眼,只见一黑衣人正站在床头,一道灵气打出,直朝他眉心飞去。
    一阵紫光闪过,留玉竟生生用胳膊挡了下来。
    刚刚那道灵气打的又戾又急,灵力深厚,怕是就连二重中段的灵,都未必能躲得开,他却硬接了下来。下一个瞬间,已然飞身到了窗外。黑衣人紧跟其后,“叮铃铃”的声音又响起,一道道又细又密的灵力追着留玉打去。
    留玉刚刚只是担心,被黑衣人打坏了床铺。如今出了屋,也不必掣肘了。只是这黑衣人究竟想做什么,他看不大明白。
    他孑然一身,必不是冲什么天材地宝。更何况如今出了屋,那人还紧追不舍,看来便是冲着他来的了。
    他也不着急出手,只是一个反转到了那黑衣人身后,一挥手飓风扬起,将那黑衣人包裹其中。
    黑衣人反应很快,立刻向下沉去,企图躲开那风的攻势。却不想,留玉早猜透此状,正在下方等着。
    那黑衣人靠近,留玉便一把拽过黑衣人的斗篷,企图看看究竟是何人。
    正是千钧一发之际,黑衣人不觉收紧了瞳孔,死死盯着留玉的眼睛。
    同是一般月儿昏昏的夜,这边却是一片岁月静好的模样。
    无非自验灵之后心里憋闷,不知觉又头疼,斯礼便提议着,先让她试试荷妨的铅华酒。
    她一杯下肚,头倒是真的不痛了,只是困得很,被荷妨安置着,很快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斯礼便也说着回去了。荷妨没趣,一个人回了房,开始趴在案前,对着月光给楼主写信。
    她到十方楼的时日,要比无非早些。与无非不同,她是自己求到十方楼去的。
    荷妨的性子便是如此,别看她整日没个正经的样子,可她做的所有事,都须得琢磨出个所以然来,方才落步。
    像加入十方楼,她自是明白自己的弱小,又知被执念痴缠,方落得个朝不保夕的境地,这才费劲千辛万苦找到了十方楼,求楼主的庇护。
    刚到时,她只知道十方楼还有一个执者,被派出去执行任务了,她还未曾见到面。接着,就遇到了晕倒在十方楼门口的无非。
    她当无非是妹妹一般,心里又仗义,无非出了事,自然心里更急,也顾不上楼主说的到了千里迢迢先不必再联系之言,只想着早日朝楼主问清缘故。
    今日验灵,荷妨灵体出现,她第一次有了灵力贯通之感,不由有了感应。今日看无非,似乎能隐隐的体会到,无非的身体当真不太好,灵力十分不稳。
    她写完信,放了笔,顺手加了一道自己的灵帖,往窗外放了出去。这般,灵帖便会带着信,回到十方楼,落在楼主的手上。这才安了心,累了一天,终于一头倒在了床上,睡了过去。
    第二日一早,太阳初生,暖意骀荡,荷妨想着无非身体不好,一大早先去了无非那,先接了她才一道像往日般到了大殿修炼。
    无非果然不好,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脑袋里昏昏沉沉,几乎都要醒不过来。
    荷妨便陪着她坐在了后边的角落,生怕人不留神晕过去。
    正当这时,斯礼一脸严肃的走进了大殿,原先的窃窃私语陡然静了下来。
    “今日有一言,必得说了。”他清了清嗓子,站在了大殿最前头,“昨夜,有人到了留玉师兄房内,欲要行刺。”
    话音不重,可言语的力度却是非比寻常。
    千里迢迢是什么地方?虽说灵因为力量浅薄,又有大补之效,遇到剿杀乃是常事,但都是漂浮在外界的游灵,还从没有人会到白云外来杀这些灵者,更何况是千里迢迢。
    在座的灵皆是背后一股寒意,他们自问,尚无留玉那般的自保之力,此时无一不打起了战栗。
    “刺杀?”只荷妨敢接话,“是何人,可看清了?又用的什么术法?”
    斯礼面色沉重的摇了摇头,“留玉没留神,最后让那人逃走了。只是一点,用的是灵力。”
    “灵力!”一片哗然。
    竟是自己人?灵,属实数量不多,大家什么本事,心里都有数。留玉已然是个强的,掂量敢去刺杀他的,实在也就那么几个。
    “斯礼师兄,该不是你晚上忙活了一趟吧!”一个剑灵体的弟子,早看着斯礼同荷妨好,心里不对付,此时便趁机开口发难。
    “莫要胡言!”旁边的女弟子急了,“若是斯礼师兄,断然犯不着放着你这样的不杀,偏去惹那怪胎!”
    剑灵体的弟子不甘心,“那还有谁能去?难道灵师们要废那功夫不成?除了他,断没有旁人的了!”
    女弟子还要再说,却被斯礼打断了。
    “你们说什么都好,只一点,晚上莫要偷懒,还是要布好了结界再休息。也不必人心惶惶,只是莫要那贼人再钻了空子就好。”
    说完,斯礼欲要落座,见荷妨朝他招手,便又坐在了荷妨身旁。
    无非身子不好,千里迢迢又出了刺客,斯礼自是心烦,只等着荷妨能不能有什么好计策。
    荷妨却是一眼就看明白了他的意思,只能摇摇头。
    “非儿主意多些,可是现在也是个软的了。现在可没人帮你了,还得你想想法子,看看非儿到底怎么个样子才好。”
    斯礼用手背试了试无非的脉搏,也探不出个大概。
    “许是灵体未稳,昨日又被长天灵师的灵力冲撞了,所以现在虚弱些。你再将铅华酒喂些给她,看她能不能好。”
    句句用心,无非心里实在温暖,有心无力的出了声。
    “我没事的,休息休息就好。只是昨日那刺客,可有什么特殊的?”
    “特殊的?”斯礼回想,“留玉说,那人带着一串铃铛。可千里迢迢里,本没有带铃铛的弟子。一时要查,也没有头绪。”
    “便让我想想...”无非越发乏力,歪在荷妨身上,吐出几个弱字来。
    荷妨直念着:“祖宗,你可别再伤神了!赶紧好起来才是,你若真有什么,楼主可不会给我好受呢!”
    三人具神不守舍的熬到了今日修炼结束,斯礼便带着二人往留玉的房中去了。
    荷妨本要让无非先去休息,奈何拗不过,也只好一起。
    进屋只觉一股寒意扑面而来,无孔不入。荷妨打了个寒战,这才挺直了腰板,扶着无非走进内室。
    留玉正坐着窗前,慢条斯理的烹着茶,半点看不出昨夜的气氛。见三位来客,因意料之内,也便宽心敷衍几句。
    “那人灵力偏巧,若当真出手,我也不能这边在这了。想来,他也没有打算真的害我。”先发制人,留玉提前将他们要问的答了出来。
    “或是要你的什么东西?”荷妨问到。
    留玉摇头,指了指袖口,示意自己实在身无长物。只是目光,却落在了打蔫的无非身上,仔细端详。
    “她怎么了?”
    荷妨断没有想到,这个怪胎居然会主动开口,居然还会问无非的情况,不禁喜上心来,赶忙回答:“不知道是怎么了,昨日验完灵回去就这样了。”
    留玉折腕添了茶,寂静半晌,冷冷开口:“看来这铅华酒,亦是虚名。”
    斯礼为人温和,荷妨又是见惯了对她趋之若鹜的面孔,哪里见过这般拒人千里之外的架势,大觉得没趣,不愿再接话。
    到是斯礼,作了个揖,“这铅华酒,乃是天地奇珍。我们见识浅,都不大懂,还望留玉兄赐教。”
    留玉却没听见一般,凑近了无非的脸,深黑的眸子毫不避讳,直直望去,无非甚至已经能感觉到他寒凉的鼻息。
    一股无名威压席卷而来,不知怎么的,无非竟连身子都控制不了了,想躲也躲不了。
    突然的这么一下子,荷妨和斯礼也没反应过来,居然也就由着他去了。
    半晌,留玉才又坐了回去,啜了口茶。
    “铅华酒,灵识所到,灵力所出。”
    “什么意思?”荷妨好奇起来,只敢问斯礼。
    “留玉兄的意思是,你的铅华酒,便是自己想着要有什么效用,便施灵力,出来便是什么效用。不过主要的好与不好,还在于灵力的强弱。”斯礼看了一眼留玉,“留玉兄,在下说的可对?”
    留玉再不答话,瞥了一眼无非。明明是那样深不可测的冰冷,无非却觉得,几乎能将她燃烧殆尽一般。
    “三位辛苦了。我不也不好久留。”扔下这么一句话,留玉便飞身而出,正欲离开,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又折了回来,站在无非面前,低头看她。
    “你不爱施妆?”
    无非心里一惊,摇了摇头。
    留玉竟又开了口,话里毫无情绪,让人摸不着他的意思。
    “你可以再来。”
    这次是真的走了,到了门口,悠悠一句话,“眼睛很好看。”再不见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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