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女侯》作品正文卷第445章好软好温和的元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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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虽如此想,事儿却办得相当迅速,未等上太久,金州所有的兵马便都集在了练武场一线。
    “石帅,金州军集结完毕,共计骑兵两万三,步兵三万四。”张铁海禀道。
    金州群兵们见张将军真的毕恭毕敬的听从着那新帅的命令,未见得半分不恭,心中还是有些惊奇。若岑隐在这,定能瞧出眼下这所立的金州军马态度有些散漫。岑隐为帅时,头次编排队伍,所有人便是一副紧张态,站得笔直如竹,别说喧哗议论,便是稍微转下眼珠子都少有人有的。然而此时底下却时不时的发出嗡嗡嗡的议论声。
    别说是岑隐,便是蒙元帅领军时,也未见如此散状。
    时非晚这权虽已握,可真正将她视成了这楚北之帅的,理所当然的还算不得多。昨儿便是顶她的那一队人,那也只是觉得她暂执合适。但暂执之后,很快京中还是会有新帅再来。
    一个从军还不足半年,年仅17的小伙,他们怎会真觉得她能掌得了这楚北。不说别的,那漠州的苏老将军,能服一个17岁的小兵么?
    且,这军中,有多少几十岁心高气傲的老兵。
    此态,时非晚又哪里没察觉。众兵们都在好奇的打量她,未见她恼,也未见她有所应对。可那从容而立,面若冷霜的模样,又让他们中的不服者不敢轻易冒出来挑事。更何况,眼前大敌临头,也少有人会在此时生出挑事之心。
    当然,少有,却也不代表没有!
    “张宇。”似未觉察出底下的轻议声,时非晚忽然点了一个人名,银色的战靴轻轻挪了几步,挪至了偏右侧的一处方位,目光视向了前方一位老兵。
    众人见此一幕,心中暗想:果然底气不足,元帅点名,直立正中便可,哪还需要自己亲自走到哪一方之前。
    “嗯呢。”名叫张宇的老兵走了出来。
    他是从洛州军里出来的。原被归在了金州的洛州与潞州军,已被岑隐单独编排出来了。而这张宇,就是洛州那一队的领军。
    众兵觉得惊奇:忽然点这张宇作何?
    “你自洛州而来,对洛州关外的地形可是了解?”张宇的态度相当的傲慢不屑,时非晚却仍旧未有察觉般,语气反而放轻了,似有几分敬态,问道。
    “嗯呢。”张宇相当敷衍的答了句。
    “可会画?”时非晚又问。
    张宇不耐烦了,“干啥?”
    现在重点要守金州,问洛州干个啥?
    “会画便画下来,我要云堡城的。”时非晚笑了下,让自己看起来相当的温和。
    只这柔态在军中可一般被视为软柿子之辈,张宇更不屑了,而且这个时候金州危在旦夕,这人还在问要洛州关外的地图,有个什么用?
    张宇一听就觉得这新帅是在装腔作势。觉得自己有了权,又不知道做什么,所以刻意找点事来过问好彰显她的帅权呢。
    “手抽,画不了。”张宇便直接道。
    “那你活动活动手,我去拿纸笔,拿来你再画。”时非晚说。言罢,真的自己就要走出拿纸笔去。
    “喂,干嘛呢?说了画不了。”张宇愤了。这小子,画不了没听见么?还去拿纸笔,就凭她还想逼着他画?
    “试试嘛。”时非晚柔笑着说,步子继续迈出。
    张宇见她还敢强行违他之意,更愤了。见她走出,他手中的长枪立马朝前方人挑了去。心想让你走让你走!看你不出个大洋相!装腔作势,真以为自己能掌这楚北众军了!爷爷吃的盐比你吃的饭还多!
    不过就是一个暂时拿来借兵的工具而已!
    “斯拉……”
    然而,不怀好意的心思却才持了一瞬,手中的长枪才横放而出,刚要绊上那新帅双足时,却是见得一柄银枪忽然灵巧的将那长枪截了下来。
    随后,金州众兵们便见到了极为惊奇的一幕:那张宇的枪,横拦在新帅跟前,只不过枪尖刺在了地上,一柄银枪将它生生卡了住,而且,张宇的那枪,瞬间便有了弯曲之态。
    嘶……
    群兵们一滞。
    “砰——”
    僵局过后未过太久,又听得砰一声,张宇的枪竟被挑飞了出来,一柄银枪反落至了张宇脚尖,而后,众人看也没看清的,便听得砰一声巨响,张宇的身体也随着他的枪飞了出去,身止之时,他狠狠的被砸在了地上。
    噗嗤……
    咔嚓……
    众人听到了很清晰的吐血以及骨碎之声。
    那骨声之脆,让这军中对伤势都能有一些评判的群兵们立马意识到:此一摔,绝对比挨了五六十军棍还惨!
    “既然手抽画不了了,那便换个人来画。”时非晚此刻却还持那背对张宇的姿势,手中银枪稳稳的插在地面,显得相当的随性,似乎方才的那一狠厉反击未曾发生般。
    少年的嘴角这时竟还噙着那软笑,很是轻柔的说了声:“洛州兵中,还有谁熟悉云堡城的?”
    “石……石帅,小的是云堡城出来的。”洛州兵那一队中一个小兵怯怯走了出来。
    兵群里此时鸦雀无声,无人再敢轻议。
    好一个新帅!
    原来她不是没有镇他们之心!
    像她这样的新帅,要真想掌军,立威是必须的。可起初他们瞧着她那状态,似真的没打算将自己当帅,既自己独自游走寻人,又还说自己亲自去拿笔墨,脸上态度也相当的温和可欺。
    原来,她不过是在找时机罢了!
    她在等一个,有人先挑事的时机。
    她本是个面冷难笑之人,站在那年龄虽小其实已有几分威严了。这样的状态下便是有不服者其实很多也还是有些惧意。
    故,她反而刻意让自己变柔了。而且,挑了那张宇,刻意点名而出。金州兵们此时回想起来,觉这新帅此应也是刻意的,而且对他们之中的许多人相当的了解。
    张宇原是军中牙将,现洛州来的兵马全都被擎王世子分在了他队下,加之他是老兵,在军中,自少有人不识不知他的。张宇性子直爽,难藏心事,性格暴躁,狂傲无人,又自视高大。他这样的人,是忍不了一个十七岁的新兵指示他做事的。故,被点名后不满之意一定会显露出来。
    更何况新帅还刻意敛了自己的威严,装作了一副温软可欺又敬他的模样,张宇便完全没将她当帅了,只在心底觉得她就是一个暂时保管帅印拿帅印借兵的工具而已。
    既不是帅,只是暂管个印而已,他哪需与她客气。
    可这时新帅既可欺又执意要指他做事,张宇的骄傲心被激,加之他这种见人装腔作势就忍不住去治一治的性子,便有了方才之举了。
    张宇是个平日里见谁谁谁钱多,或者穿得用得更好,或者会识字带点贵族公子气的,都会去尖酸刻薄的嘲讽或者使绊子穿小鞋的。
    如此心眼小的一个人,新帅一指使他干活,他会觉得大失自己面子的,加之暴躁性集冲动且十成的看不惯时非晚这作态,便没忍住的动手了。
    反正只是一个短时间内拿来借兵的工具,那一副软趴趴怕得罪人的姿态,他有什么可惧的。
    可他哪想,时非晚等的就是他的动手。
    她如今帅权不稳,对任何人也不好轻易提出来处置。可张宇先动手了,她便相当方便发作了。有了这以下犯上的罪名,她无论做什么他们也不好再说什么。
    最关键的是,张宇那一枪,她相当漂亮的接住了!而且,相当漂亮的反击了!
    张宇是个爷爷辈的老兵啊。论武绝对是在军中居前列的,可那新帅正眼都没抛过去一眼便将人给挑了出去,好个漂亮的身法,就这一点,也未必逊于前一个蒙元帅!
    军中慕强者,尤其慕武强者!过往大多数人听过石狗子不逊,却未有亲观。可方才的一亮相,所有人开始在心底想:若是自己,似乎……的确不敌不及!
    果然,她能站得比他们高,是因她的确比他们更有实力与底气!
    年纪大有什么用?还不是打不过人家!
    而且,这位新帅,绝不是个软弱可欺之辈。
    她方才那一个亮相的利落与狠辣,虽有震慑人的目的在。但没办法否认的是,他们心底的确被种下了畏的种子,此刻,已无人再敢站出来在她面前挑事。
    而且,新帅心机还相当深重,竟在此刻还是一副温软含笑的模样。
    这笑,本不应是她的本性!
    众人觉她好欺,理由本就是因为她年纪小,看着实在娇瘦易欺。
    因此,她反而装得更好欺了,又在这好欺时让人见识到她的不可欺。往后,所有人在瞧着她17岁的形象生出她应好欺的联想时,就得再仔细想想这少年用更加软弱温和的姿态废过人了!
    装软,反让人觉捉摸不透!
    “石帅,这是笔纸。”
    哪需她真的亲自去拿笔纸,这时身后立马有人递了过来,是她的亲兵小木。
    “只有一人熟知云堡小城么?”时非晚又问了句。
    接着,便陆陆续续的又走出了一些人来,纷纷点头称自己可以试着一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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