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指剑圣》作品正文卷第八百八十一章三皇子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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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漂亮了！
    漂亮得不像小丫鬟！
    这话，听起来倒是挺好听的。
    但是，细想一下，就会觉得没有逻辑。
    咋滴了，丫鬟就不能长得漂亮了？
    更何况，这是三皇子的大殿，丫鬟指定要漂亮啊！
    楼阁之上，三皇子眯了眯眼，有些疑惑，有些不解。
    唐七只是静静看着下方的方漠，嘴角微微翘起，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三皇子还是没想明白，只能问唐七：“七妹，他真的是觉得太漂亮所以看穿了我这个手下的身份？”
    唐七微微一笑，摇头道：“当然不是。”
    三皇子又问：“那是因为什么？”
    唐七：“因为他是方漠。”
    “……”
    三皇子无话可说。
    这答案跟没说不是一样嘛！
    不过，从这话里，三皇子却是听出了唐七对方漠的信任和崇拜。
    他太了解自己的这个七妹了，虽然唐七不喜欢纷争，但为人却很要强，从来不会佩服任何一个人甚至包括他们的父亲，也就是当今的皇帝。
    然而，现在，唐七居然对方漠如此的敬佩和认可，不由得让三皇子觉得很有意思。
    花园中，韩玲珑认真看着方漠，问道：“你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
    方漠淡淡一笑：“所以，你是承认了？”
    韩玲珑：“你都已经揭穿了，我再不承认又有什么意义？我只是奇怪你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我自认为自己做得很完美了，以往从来都没人看出来过。”
    方漠脸上的笑意一直都未减少过，道：“以往没人看出来，只是因为你以往没有遇到我而已。”
    韩玲珑还在纠结那个问题：“你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
    方漠缓缓道：“你太假了。”
    韩玲珑不解：“太假？哪里太假？”
    方漠伸出三根手指来，道：“三个地方太假，假得太明显，我都没办法装作看不见，抱歉。”
    韩玲珑追问道：“哪三个地方？”
    方漠缓缓开口，道：“第一，你太稳了，尤其是脚步稳得不像话，哪怕是在我装作享受花茶的余韵时，你依然很稳的站在那里，没有丝毫的异动。”
    韩玲珑不服气，道：“此乃皇宫，此地的丫鬟本来都很稳重，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这个理由，并不是理由。”
    方漠摇头：“不，你跟一般的丫鬟不一样。真正的丫鬟或许也很稳，但肯定会有心绪波动，尤其是在看到我装作享受之时。毕竟，我穿的很朴素，看起来也不起眼，根本不是一个懂花茶的人。那么，当看到我在这里装模作样，皇宫里的真正丫鬟要么会轻轻一笑见怪不怪，要么会不以为然心里嗤之以鼻。不管是哪种表现，这个丫鬟的心绪都会有些许的变化，我当然能感觉出来。但是，你一直都那么静静地站着，就好像一颗没有性格和意识的石头一样，这本就不正常。”
    韩玲珑终于承认了这一点：“原来如此，那的确是我太过刻意了。那么，第二点又是什么呢？”
    方漠缓缓道：“第二点则是你太自然了。真正的丫鬟在见到我这种人出现在三皇子的花园时，绝对不可能太自然，肯定会好奇我为何而来，又会发生什么。就算再训练有素的丫鬟，这种好奇也不可能完全克制得住。但你，自始至终都没有多看我哪怕一眼，看起来好像是一种素质的体现，但其实是你不敢与我做过多的对视，害怕我看出你的真实身份。”
    韩玲珑已经服气了，她无奈发现自以为完美的伪装在方漠的面前居然如此的漏洞百出，再回想刚才的演戏，韩玲珑有些尴尬有些窘迫。
    方漠淡淡道：“还有第三点，你还想听吗？”
    “不了！”
    韩玲珑真的不想听了，她已经够受打击的了。
    而楼阁之上的三皇子，此时则已经震惊莫名了。
    他一开始还以为方漠是瞎猜的，但方漠却是说的头头是道，将玲珑无情拆穿，同时也令得三皇子这个主人面上无光。
    三皇子不得不承认，叹了一口气，缓缓道：“我还是小看了他啊。”
    唐七淡淡道：“小看他的人很多，包括以前的我。但是，跟方漠相处这段时间以来，我发现小看方漠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比如说古望天，甚至是燕院小师叔。”
    三皇子笑了：“你越这样说，我倒是越想看看他有什么本事了。”
    唐七：“他的本事很大，三哥你恐怕留不下。”
    三皇子微惊：“没想到七妹你居然对方漠的评价如此之高。”
    唐七摇头：“这不是我的主观评价，我只是在实话实说而已。有些人，可以选择成为朋友，但绝对不要想着收服为手下，否则的话，很可能弄巧成拙，最后成为敌人。”
    三皇子眯了眯眼：“七妹，你这是在警告我？”
    唐七：“当然不是。三哥你心系天下，胸怀宽广，这个小小的殿院根本无法满足你，整个天下才是你的向往。只是，七妹真的想跟你说一句，你想要天下就去拿天下，但方漠却比天下更难。”
    三皇子：“那我倒是要好好瞧瞧了。”
    “唉……”
    唐七知道自己的劝说失败了，只能长叹一声。
    接下来的事情，就要看方漠如何处理了。
    但是，不论如何，唐七都会拼命保下方漠。
    哪怕她唐七需要重新踏入皇城纷争的是非圈，她也不希望方漠被牵扯进来，那不是方漠喜欢的生活。
    既然方漠不喜欢，唐七就不会让方漠去经历。
    这，大概就是唐七爱方漠的方式吧。
    只是，唐七不知道的是，方漠也是这样想的。
    他知道唐七不喜欢这些权术纷争的东西，所以他要想办法将唐七给彻底拉出来，最好的办法当然就是显示出自己的本事，让三皇子不敢轻举妄动。
    这也是为什么他会跟韩玲珑聊那些东西，他不止是说给韩玲珑听的，更是说给三皇子听的，他要让三皇子知道他方漠不是一个寻常的燕院学生，而是一个拥有着很恐怖心机的大智若妖的年轻人。
    这样的年轻人，即便身份尊贵如三皇子，想要利用或者收服之前，也要好好想想才行吧。
    方漠非常肯定三皇子肯定在某处注视着他，所以他耐着性子慢慢表演，用一种低调的方式来展现自己的高调。
    正是出于这个原因，方漠并没有急着与韩玲珑动手，而是继续“漫无目的”的聊着天：“你应该是类似于门客之类的身份吧。”
    韩玲珑点头：“不错，我正是三皇子的门客。”
    方漠问道：“我很好奇你们这种门客的职责是什么。”
    韩玲珑的答案很简单：“但凡三皇子殿下交待的事情，便是我们的职责。”
    方漠笑了笑：“如果他让你杀人呢？”
    韩玲珑很干脆：“那就杀人。”
    方漠摇了摇头：“如果对方是个好人呢？”
    韩玲珑没有犹豫：“照杀不误。”
    方漠皱了皱眉：“好人也杀？”
    韩玲珑摇头：“三皇子要杀的人，当然不是好人。”
    方漠微微一笑：“就比如是我，我就是一个好人，助人为乐，帮老奶奶扛菜，帮小妹妹洗衣。像我这样的好人，如果三皇子要你杀你，你也照杀不误？”
    韩玲珑：“当然。”
    方漠：“所以，你根本没有自己的原则。”
    韩玲珑淡淡道：“三皇子便是我的原则。”
    听着这话，楼阁上的三皇子非常满意。
    他要的门客，就是这样忠心不二的。
    在门客一途上，他是比太子还要优秀的。
    然而，唐七却是摇了摇头，似是不认可这种事情。
    三皇子解释道：“我当然不可能真的要求他们去做那种天理不容的事情。”
    唐七再次摇头，道：“不是要求不要求，而是他们有没有自己的选择。每个人都要有自己的选择，不管好人，还是坏人，至少要过自己选择的生活。但是，她却没得选，她做的都是三哥你要她做的。”
    三皇子叹了一口气，道：“生在帝皇世家，其实我们自己都没得选。”
    唐七又一次摇头了：“我们当然有得选，只是看我们愿不愿意去选。”
    三皇子眯了眯眼，道：“如果我们选了，我们就要失去很多东西。”
    唐七笑了：“说到底，我们并不是没得选，而是我们不想失去那些东西而已。但是，三哥你可曾想过，我们现在拥有的这些东西，我们真的拥有吗？就算我们真的拥有，我们又能拥有多久呢？为了一直拥有这些东西，我们做了多少不得已的事情？那样的我们，真的开心吗？”
    三皇子沉默了，不再说话。
    唐七并不认为自己说动了三皇子。
    她很清楚三皇子是一个很有目标性的人。
    三皇子认准的事情，他就一定要做到。
    就好像他一直想要天下，所以他一直在谋求天下。
    虽然上面有个太子，三皇子依然没有放弃，否则的话，他就不会用凤鸣木来换唐七或者方漠了。
    他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皇子。
    他的心，很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