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真不是穿越者》九一之卷:错料一帆超十程第72章世人见我恒殊词——李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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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宋时期的福建人,常常是不受待见的。
    甚至还有人经常拿福建的简称,也就是“闽”字的结构来来讽刺他们。
    说“闽”字当中的那个“虫”字,其含义是福建人肚里有虫,意思是他们心怀诡诈、为人不诚。
    当然北宋时期的地域攻击是相当频繁的,除了福建人有这一待遇之外,来自川蜀地区的人也经常被以同样的方式讽刺。
    这些人的创意显然是有限的,不过好在他们还能发现:川蜀的“蜀”字,在结构上也可以称之为腹中有虫。
    不过,川蜀地区的人,在北宋的观念当中,却是要被视为北方一份子的。这一点是福建人无法望其项背的。
    其实说起来两者的纬度差异不大,而且都在秦岭淮河以南,若是用千年之后的观点,断然不会有这样的谬论。
    奈何川蜀地区发展较早,天府之国不知吸引了多少北方人钱去移民!
    因此,那里的文风早已开化,不像福建那样,如今才算是迈上了正轨。
    当然,若是将视野放宽到华夏五千年的时间尺度当中,这样的前后差异或许是可以忽略不计的。
    但被视为北方人,甚至也以北方人自居的川蜀人,根本不会因此而对福建人有什么好感。
    所以王安北这一桌上,除了一些开封本地人之外,剩下的基本上就都是南方举子了,最多有一两个来自京东路的。
    所谓的京东路,在此时还没有一分为二的情况下,指的大约是山东、江苏大部,河南一部,安徽一部,可谓是中国华东地区最为精华的部分,在江南和湖广还没有开发的情况之下,其经济地位甚至比一千年之后还要高出许多,俨然就是大宋最富庶的一级行政区划。
    而且这一地带的人大部分性格比较憨厚,尤其是山东地区,几乎在全国都以此闻名。
    所以他们也甚少拿地域歧视的心态来面对福建人。
    因此他们不挑不捡的出现在了王安北的请客名单里。
    当然王安北想不到的是,他这桌宴席其实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比如赵祯的心腹太监蓝元振,因为皇帝还在忙着和军官们打交道的缘故,所以他这位心腹太监只好替皇帝来跑上一趟,看看今年应考的这些书生们,有没有几个特别出窍的人物?
    另外,楚昭也出现在了王安北身后的酒桌旁。
    她来这里的原因,是在琢磨要不要在新科举子当中招收一两个学生。
    不过就在他身旁,种世衡也已经端起了酒碗,他不是来这里喝酒的,至少不仅仅是……因为怀王堂一直对这个姓王的福建士子有所怀疑,所以这一次是特地命令他来观察一番的。
    但王安北好像并没有流露出任何类似穿越者的地方。
    他穿着得体,温文尔雅,走起路来也中规中矩,一切行为都很符合宋朝的规范。
    就连说出来的话也是如今汴京城里讨论最多的事情。
    “进京的路上,我就听说太后对如今的官家颇多不满,还让他的侄子密切注意官家的动向。可是我都到汴京一个月了,怎么还没听到那位刘公子的大手笔啊?”
    这话一出口,周围的书生们立刻笑了起来,有一个从庐州来的白面书生就说道:“这还用问吗?官家哪是那么好对付的?如今虽然女主临朝,但忠心赵氏的臣子还是有很多的。更何况专家在寻觅人才方面颇为用心,俨然就是一副圣王贤君的架势。在这种情况之下,谁还能有理由对他不利呀?”
    众人尽皆点头,纷纷说这位书生分析的有道理。
    这其中以一名来自河北的书生,最为慷慨陈词。
    他拍着桌案大声叫嚷着:“那刘从德不学无术,骄横跋扈,怎么能和官家相提并论?他如果敢对官家不利,我文彦博第一个和他拼命。”
    文彦博的父亲是一名朝廷官员,据说在太后那里也是能够说得上话的。
    当然,他们一家和王素一家是不能相提并论的。
    不过相比于王素那个卖脾气来说,文艺演播的脾气暴躁,即便是在老家也是小有声名的。
    甚至就连他自己也经常自我调侃,来汴京之后的这些天里,他没少和人说起自己这暴脾气。
    所以大家对他刚才的做派都不以为意,相反如今的他们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听说皇帝遭受了那些不公的待遇,谁还没有个义愤填膺的时候。
    只有一名叫做赵概的书生,略微担忧的向周围看了看。
    但他的这一举动,很快招来了文彦博的调侃。
    “贤弟何故左顾右盼了,我告诉你,京城的事情早就已经传的天下皆知。如今官家贤明,不知有多少人想要投靠到玉津园里去呢?我看用不了多久石林轻易就将会清一色的倒向官家。到时候,看奸后和他的那些爪牙们该如何是好?”
    这话说的提起就连刚才左顾右盼的赵概都忍不住赞了一声好。
    只有做东的王安北,礼节性的调和了一下矛盾。
    他举着酒杯,一边喝彩,一边说:“其实赵老哥的小心并无大错。这京畿之地毕竟不比家乡,我等还是小心为上。”
    说着他在众多举子的点头称许之下,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不过他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在放下酒盅之后,却突然又话锋一转,笑问道:“宽夫兄,我看你对朝野之事挺上心的,不如你就给大家讲一讲,最近这朝堂上发生的事情吧。”
    所谓的“宽夫兄”,说的正是刚才发言的文彦博。
    宽夫是他的表字,而表字正是是通常用来彼此称谓的。
    文彦博当然能够听得出来,王安北实际上是颇为支持他的观点的。
    不过他并没有因此而顺着对方的话去说,反而是另起炉灶说道。
    “这朝堂上的事情恐怕远不如玉津园当中的学问精彩。说起来朝堂当中无论发生什么,对我辈书生而言,不过也就是听个热闹罢了。虽然我们都有经世济民的志向,但无奈说了也没人听啊。”
    这话引起一众人的轻笑。
    而文彦博却继续说道:“但玉津园里的学问就不一样了,我听说陛下身边已经聚集了许多难得一见的奇人异事。他们京城坐而论道,大有古人人君子之风。说实在的,文某对他们确实是非常仰慕。原本我是打算一月再来汴京的,但听说表臣公(石中立)和泰山先生(孙复)都会亲自至此讲学之后,我便在家里坐不住了。”
    这话又引来了一连串的笑声。
    不过和刚才的笑声不同,这笑声当中没有了戏谑和自嘲的声音,反而多了不少同感和赞许的意味。
    甚至有人干脆也叫了起来:“即便今科不来考试,去听一听先生们的坐而论道也是极好的。”
    中午与书生全都汗手应是。
    不过这个时候,为他们添茶倒水的店小二,却突兀地给他们添了个堵。
    “各位蔬菜工可能还不知道吧,嘿嘿,你们期盼的表臣公几乎从来没有来过玉津园。至于泰山先生吗?他好像还在赶来的路上。也不知明年春天能不能到达汴京?”
    泰山距离汴京并不遥远,走到梁山坡坐船就能来,总共也就十几天的功夫,这还是一边行路一边欣赏风景的耗时。倘若认真行路的话,肯定是能够找到的。
    所以店小二这番话里是有些戏谑与调侃。
    这样的言语自然引起了书生们的不满。
    于是便有人拍了桌子呵斥起店小二来。
    “你知道什么?这两位先生可是官家钦点,怎么会不来玉津园呢?”
    那店小二却是鼻子一仰,浑然没有把这些人放在心上的意思,漫不经心的说道:“说我不知道?几位客官怕是想错了吧,我整天生活在这皇城脚下,岂会有不知道的消息?我告诉你们,当今官家最为看重的并不是海内的那几个学问大家,而是一个叫做王惟一的医馆,和一个叫做白永安的夷人。”
    这句话说完,周围不知何故突然变得寂静下来,有个行商来到汴京的川蜀人,并有些震惊莫名的问道:“官家怎么能够相信一个夷人呢?难道夷人也有学问吗?”
    店小二闻听此言,先是冷冷的哼了一声,然后便要开口去解释,但就在这个时候掌柜的却突然跑了过来,抡起巴掌劈头盖脸的就砸在了他的脸上,然后又踹了一脚骂道:“我让我让来端茶递水,没让你来和客官们争吵。小兔崽子还不赶紧去忙活。”
    那店小二似乎特别怕掌柜的挨了一顿训之后吐了,吐舌头便逃之夭夭了。
    而掌柜的赶紧向文彦博几个赔礼道歉,又向那位蜀中的客商说道:“您不要听那小东西胡说八道,他哪里知道朝廷里如此之多的密辛。”
    说着他又赔了几个项,然后说了是给这两桌的客人打折,才慌不择路的溜之大吉,甚至在临走的时候还一不小心碰到了旁边的桌子。
    那桌子距离巴蜀杀人更近一些,坐着的又是一个文雅的年轻人,因此那名客商便将刚才的问题丢给了那位年轻人。
    这年轻人不是别人,正是女扮男装的楚昭。
    楚昭听到对方请教,自然不好闷不作声。
    于是他就替那位店小二回答道:“这为员外远道而来,可能对京中的事情还不是很了解,关嘉妃只是一个喜欢学问的圣主贤君,还是一个秉持了圣人大道的好皇帝。须知道,存亡续绝在圣人孔子看来尚且都是至高无上的仁德,而在学问一道上,又不知有多少遗失散落的学问。官家是不忍看到前人的著作蒙尘,所以才寻思着能有个教授偏门绝学的地方。所以才在发现了白先生的学问之后,执意要建出这么一所学堂来。要知道若是官家只想看一下夷人的学问,大可以在宫中就能完成,那样的话外人是无从知晓的,而官家本人也不会因此而受到怨谤。可是官家如今既然将此事摆了出来,自然是有着另外的考量。所以可见,官家断然不是只信一个夷人的,虽然白先生的那些数学学问,对我大宋也是极有用的,但吾皇想要的恐怕是稷下学宫那种百家争鸣之地。”
    “原来如此!”
    有不止一个人发出了这种声音,其中甚至包括种世衡。
    说起来种世衡,也没有想到楚昭竟然会从这个角度去回答那个问题,而且存亡续绝的这个说法,他以前从来没有听赵祯提起过。
    当然那有可能是他来的太晚的缘故。
    至于其他人,那位来自巴蜀的商人表情还好,或许是因为还在琢磨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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