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苍凉江湖老》第二百四十二章指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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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显然朱木阳失望了，不要说半个小时，直到墙上的挂钟时针足足走了三个格子，余晓慧也没有出现，反倒是刘青莲和孙晓均兴冲冲回来了，二人兴高采烈，对朱木阳满脸黑线更是视而不见，大声讨论着雪天照相的技巧，听孙晓均的意思，余晓慧不但借给了他们相机，更是给了他们一个胶卷，能出三十七张照片，刘青莲说还相机的时候一定要给余晓慧买点东西，这对于铁公鸡类别的刘嫂子并不多见，可以看得出来他们对余晓慧很感激。
    可是朱木阳却是憋了一肚子气，本来如果余晓慧不是大清早就来敲门，也勾不起他的欲望，可是等他热血澎湃时对方却悄无声息的失踪了，这简直有点欲擒故纵！朱木阳思索是不是自己想错了余硕士，她来找自己并没有其他意味，只是过来叙叙旧。另外自己的这个室友明显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如果早晨不是他俩在，那一些行为就是顺理成章。不过这些事情是不足以对外人道的，即便是面对余晓慧，他也说不出自己的真实目的，男人在这一点上既虚伪又猥琐，可是驱动历史发展的，按照弗洛伊德的理论，却就是这种看不见的荷尔蒙。
    “你们能不能小声一点呀？”朱木阳怒道，“我想睡个觉，早晨被那个女硕士吵，现在又被你吵，还让不让人过呀？”
    孙晓均老实，吐吐舌头，刘青莲嘴却不饶人：“你睡啥？现在都十一点半了，要不是为了中午聚餐，我们都不回来，你知道下雪后山上容易下山难吗？”
    朱木阳这才想起邵总的安排，更是憋屈，心里盘算是不是余晓慧又去找邵总了？她这次回来目的是专利技术的转让，很显然设计院主管技术的邵总是绕不过去的关口。余晓慧的美人计应该是有效果，不过他随即有一点疑问，自己不方便去宿舍找余晓慧，邵总肯定也不方便，那他俩究竟在哪里深入交流呢？不过这个问题显然是来不及讨论了，中午聚餐自己是不能迟到的。
    他忙收拾衣服，找了一件西服换上，这还是上次郭青给他带来的，有可能是郭局长以前穿过的，他穿上后显得有些肥，另外这个天气穿西服是没法出门的，他又套上了工会发的羽绒服！
    去餐厅的路上，他特意邮筒前看看，可能是假期里没人值班，也可能下雪的缘故，邮筒前并没有什么痕迹，只有那两排孤零零的脚印格外招眼，朱木阳有点做贼心虚，可是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这脚印有点奇怪，一只穿了鞋子，另一只没穿，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玄虚。
    中午的酒宴很是平淡，由于邵总在场，大家拘束很多，说话也都是很文雅，席间邵总似乎无意间说到了余晓慧的事情，感叹树挪死人挪活，说将来有机会，要带着大家去深圳学习一下。这个话题让大家很是激动。
    当然聚餐的第二个主角就是朱木阳，邵总有意无意之间给了他很高的评价，说设计院内能培养出朱木阳这样的人才也是十分难得，他特意陪朱木阳连干了三杯酒，这让旁边办公室主任都有点傻眼，要知道以前邵总很少和人共饮的，难不成这朱木阳有什么说法不成？不过既然邵总都摆了低姿态，其他人自然也都不肯怠慢朱木阳，不知不觉间就让他喝多了。朱木阳今天居然连装醉都没来得及。
    迷迷糊糊中，朱木阳感觉自己被人架着回宿舍，他努力支撑自己的身体，但就是浑身软绵绵的，他脸上是一副很憨厚的笑容，沿途中不管是谁看到他，他都要对人家报之以微笑，很是谦恭！朱木阳内心中和以前有一丝不同，以前喝酒喝醉绝对不是一两次，差不多都是断片状态，可以轻松的什么也不想，可是现在即便是酩酊大醉，他也给自己保持一点清明，要低调，要礼貌待人，要隐藏其真正的自己。
    回到宿舍的朱木阳继续倒头就睡，等他清醒过来窗外已经是华灯初上了。
    房间并没有人，他感觉嘴里一阵阵发干，很努力地起身，这才发觉自己是被人脱了鞋松了腰带，很标准的安置在床中央，不远处写字台上还有一些打包的食品，应该是自己被送回来时拿回来的。他极力回想醉倒之前的行径，还好，今天没有彻底断片，很清晰记得自己出门前给邵总鞠躬，邵总脸上那副满意的表情。这原本没有什么问题，可是随即他呆住了。这种行为会不会被孙书记视为投名状呀？
    虽然这段时间朱木阳并不在设计院上班，可是孙邵之争是近阶段的主题，尤其是关于范院长高升到总院，或者平调到济南市邮政局担任一把手传闻很多的情况下，很多人开始站队，尤其是邵总主管的技术中心和孙书记主管的组织人事部门，都很明确支持自己的领导，可他属于孙书记的部下，这般行为会不会认为是投诚？以前的朱木阳做出什么根本无人在意，可现在他借调总局工作，会被人当作棋子使用，难道邵总请大家聚餐并不只是简单的吃顿饭？朱木阳有点被自己这些想法震惊了。
    他喝了口水润润嗓子，然后跑到卫生间洗漱，同时认真思索这顿饭的意义，最后下定决心今晚去徐处长家拜访，设计院是自己的根据地，他不能让自己后院起火。
    朱木阳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可能中午喝酒太多的缘故，就连羽绒服上都有浓浓的酒味，他高度怀疑上边撒了酒，可这是他唯一避寒的衣服，要是不穿担心感冒。不过想了很久，他决定还是不穿，冷一点不要紧，这一身酒味可是让人讨厌。
    朱木阳挑了几件礼品，看价值在百元以上，才起身出门，冬日的夜晚有一种肃杀的气氛，原本白天看到的晶莹洁白的雪，在夜里则有让人头皮发凉的狰狞感，现在时间才晚上六点，朱木阳就是想趁早过去，另外请教一下徐处长：可不可以拜访孙书记？要知道，那才是他的终极目的，上次孙书记送他去邮政总局时，可是给了他很多指点。
    徐处长在家，见是朱木阳过来，不由有点惊讶：“小朱，你怎么来了？有事吗？”
    朱木阳摇摇头：“没事！处长，这不是过阳历年吗？我过来看看您。那天遇见您和师母锻炼身体，也没说几句话。”
    徐处长哈哈笑了：“你呀，和我客气啥！快请坐，今晚在家里吃饭吧？”
    师母正在做饭，也从厨房露出头来和他打招呼：“小朱。你好！”
    朱木阳慌忙鞠躬：“师母好！”
    徐处长看他有点拘谨，笑着说道：“你这又不是第一次来，怎么生分了？小朱，听说你中午和邵总他们聚餐，喝了不少吧？”
    朱木阳就是过来解释这件事情，听处长提起来，不由叹道：“唉，都是那个邵总，我本来想昨天就来看看您，结果有个同事为了保护他摔伤了胳膊，我去医院了，中午邵总又叫我们聚餐，我不去不好，去了就被灌醉了！处长，您才是我在设计院的指路人。”最后这一句话很显然有点表态的意思，可是他毕竟年轻，说的很是突兀。
    徐处长那是一个老人事干部，如何听不出朱木阳的弦外之音，他拍拍朱木阳的肩膀，让他坐下，又到了一杯茶说道：“小朱，我明白！这叫锦上添花，邵总也看上你的前途了。不过，小朱是个忠厚老实人，你很好！”这句评语让朱木阳心中一暖，自己晚上这次造访来对了。如果自己不过来表明自己的态度，说不定徐处长会误会自己。
    “处长，我哪里有什么前途？都是在您的庇佑下做点事情。过段时间帮完忙就回来，您可要多指点我。”
    “小朱，可不能有这种想法，你要有立足于邮政总局人事处的决心，我听说卢局长很赏识你，这对你是个好机会呀。吴处长虽然也是党委委员，但毕竟不是局领导。”他的话里内容颇多，一下子让朱木阳呆住了。这番话至少说明两层意思：徐处长对于邮政总局里的事情很是了解，放假前一天卢局长找自己谈话的事他都知道；另外朱木阳去帮忙是吴处长的安排，这更是一个大秘密，原来朱木阳自以为很神秘的事情，居然被一语道破。他甚至有了一个想法：杨晓梅和吴处长的关系会不会也被别人察觉到呀？那可就太可怕了。
    徐处长看到朱木阳目瞪口呆，也摇摇头笑了：“设计院和邮政总局来往很多，我和你的几个新同事也有很熟悉的，这些都不奇怪。”
    朱木阳点点头，心里则盘算这些是谁告诉徐处长的：齐科长？王科长？还是那个深藏不露的岳山？
    “总局人事处看上去很复杂，可你记住一点，只听一把手的话。这样就行！”徐处长指点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