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乐神角》正文卷第十一章可乐洛姆之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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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羊死眼不死。鄂靡面对邪苴隆刮起的卧甸旋风,哪里肯死心认输。箐鸡顾头不顾尾,而鄂靡要顾头,死守禹甸洛略这个战略要地。如果鄂靡在禹甸洛略失守,那么,鄂靡就将失去整个益那。所以,鄂靡祖摩鄂阿那孤注一掷,实行战时总动员,在鄂靡境内下死命令征兵,凡成年男子,一律应征入伍,所谓穷兵黩武是也。
    于是,鄂靡的九支援兵,浩浩荡荡从北边开来,如乌云翻涌,密密麻麻的旗帜和兵器,遮天蔽日,如遍地羊群所经过的地方,寸草不生。
    鄂靡九支援兵与益那九支劲旅,在禹甸洛略展开大决战。这次禹甸洛略之战,对鄂靡与益那双方来说,意义重大,关系到整个战局的成败,双方都调动将士精英,投入极大的军事力量。九十九种阵法,在禹甸洛略展开,九十九种战法,在禹甸洛略使用。
    在诸种阵法中,邪苴隆布下的日月星三种阵法,日阵最难破,鄂靡败下阵来。邪苴隆布下的鹰阵和虎阵,生阵和死阵,死阵最难破,鄂靡又败下阵来。邪苴隆使用的山战和水战,石战和火战,石战与火战最难破,鄂靡还是败下阵来。邪苴隆使用分心计,使鄂靡士气大幅度瓦解,极大地削弱鄂靡军队的战斗力。邪苴隆使用讹诈计,实则虚之,虚则实之,把鄂靡将士的胆也吓破,达到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效果。邪苴隆使用掏心计,让鄂靡采取的计策一再失算,一次又一次打乱鄂靡的军事部署,使鄂靡在军事上完全陷入被动挨打的劣势。
    在禹甸洛略之战中,围攻鄂靡军队的斯去神角,由邪苴隆吹响,围攻鄂靡军队的战法,由邪苴隆制定。在围攻禹甸洛略的那些日子里,禹甸洛略率领的九支天兵,成千的骂色,上万的汝卡,上百万的玛以,一阵又一阵,一层又一层,就好像滔滔不绝奔涌而来的洪水,围住孤独的山峰,禹甸洛略城,被益那大军紧紧包围,水泄不通。一天打三仗,两天打六仗,三天打九仗,最后,七十二场仗,做一天打完。鄂靡的骂色,损失九百九,鄂靡的汝卡,损失九千九,鄂靡的玛以,损失九万九。禹甸洛略血流成河,阵亡将士的血液和死亡马匹的血液,可以浮起木船。而益那大军的包围圈,鹰都难以飞过。鄂靡的残兵败将,被围困在禹甸洛略城内,水源被益那大军阻断,粮草运不进城。于是,城内的鄂靡残兵败将,只能用马肉和死尸来充饥度日。鄂靡残兵绝望而恐怖的哭声,就像山岩崩塌一般,传到城外很远的地方,惊天地泣鬼神矣。
    鄂靡祖摩鄂阿那在濯嘎洛姆,一天之内,连续接到七十二次兵败如山倒的讯息。他如坐针毡,惶惶不可终日。于是,鄂阿那深夜召集众摩叩商议大事,寻找突破目前困境的良策。众摩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个个面色死灰,个个噤若寒蝉。
    鄂阿那见众摩叩无计可施,只得长叹一声,说,既然众人无话可说,本祖摩就只得根据目前的军情,说一说我们的策略。唉,现在而今,鄂靡发的兵,十有九不归,全部在战场战死,尤其在禹甸洛略大战中,我方死伤惨重主力尽失。现在,鄂靡的百姓,遍地是寡母,遍地是孤儿。倘若我们不把残兵败将撒出益那,倘若我们不罢战言和,那么,鄂靡的地盘就一定难以保全!诸位,对此,有何看法?
    众摩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神色沮丧地说,祖摩甚英明,祖摩定夺罢。
    鄂阿那说,既然诸位没有异议,那就这样办,现在、立刻、马上修书一封,火速送达益那大营,给益那邪苴隆,请和!布摩记录。
    一个布摩立刻取出纸笔,恭身而立,开始记录祖摩口授之书信。
    鄂阿那说,记:鄂靡祖摩鄂阿那致益那祖摩局阿邪之子邪苴隆亲启。
    布摩屏气凝神,挥笔在纸上唰唰唰唰飞快记录。
    鄂阿那说,记:烧不尽的柴,被你烧尽了。舀不干的水,被你舀尽了。杀不尽的人,被你杀尽了。
    布摩屏气凝神,挥笔在纸上唰唰唰唰飞快记录。
    鄂阿那说,记:放回我兵马,我还你洛略。祭天用的马,白马九千九,一年送三趟,即使办不到,三年送一趟,我一定办到。
    布摩唰唰唰记录。
    兽脂灯熊熊燃烧。
    鄂阿那说,记:祭地用的牛,黑牛九千九,一年送三趟,即使办不到,三年送一趟,我一定办到。
    兽脂灯熊熊燃烧。
    众摩叩神色沮丧。
    鄂阿那说,记:祭祖用的羊,绵羊九千九,铜钱上万驮,一年送三次,即使办不到,三年送一次,我一定办到。
    众摩叩神色沮丧。
    布摩唰唰唰记录。
    鄂阿那说,记:从此时以后,鄂靡服益那,以此信为凭,世代永臣服。此事涉两国天下苍生,是否同意言和,请苴隆回答。
    布摩唰唰唰记录。
    兽脂灯熊熊燃烧。
    鄂摩信使策马疾驰,冲出濯嘎洛姆,往益那禹甸洛略如飞而去。
    在等待邪苴隆回信的日子里,鄂阿那在濯嘎洛姆可谓度日如年,食不甘味,寝不安席。他作出臣服益那的决定,已经让他身心俱疲,而等待回音的忐忑不安,更使他心力交悴。
    盼星星,盼月亮。
    终于,回信抵达濯嘎洛姆。
    鄂阿那召集众摩叩,一起听布摩宣读邪苴隆的回信。
    布摩手里拿着那张信纸,好像那张信纸有千钧之重,两手在不断地颤抖。
    兽脂灯熊熊燃烧。
    鄂阿那环顾众摩叩,说,念!
    布摩念道:益那祖摩局阿邪之子邪苴隆致鄂靡祖摩鄂阿那亲启。
    鄂阿那说,念!
    布摩念道:你杀了我父,杀戮我臣民,侵我的国土,占我的家园,整整十余年。高高的苍天,不像山那样,随意就上去。广阔的大地,心想都走遍,双脚难办到。
    布摩双手颤抖,额头冒汗,不能发声。
    鄂阿那说,念!
    布摩念道:父爱没有价,要是你能买,价钱由我出,由你去买来,若是不能买,你就早收心。
    布摩双手颤抖,额头冒汗,声音暂停。
    鄂阿那说,念!
    布摩念道:耻辱没有价,要是你能买,价钱由我出,你去买来罢,若是买不来,我还你耻辱。要是你的牛马会说话,我的臣民,白让你奴役多年。要是你的牛马不会说人话,你就莫怨我。
    布摩双手颤抖,额头冒汗,声音暂停。
    鄂阿那说,念!
    布摩一鼓作气念道:给你被围的兵马,被围的将相,放一条生路,条件不苛刻,九十九驮风,六十六箱雾,三十三斤云,天上九颗星,同七个太阳,加五个月亮,猪头一千二,每半重千斤,要一只牛角,能容千斤酒。你若能答应,我也无话说。若不能答应,就莫将我怨!
    兽脂灯熊熊燃烧。
    众摩叩面如死灰。
    鄂阿那沉吟半晌,感觉气炸肺。他突然气急败坏地从呆若木鸡的布摩手中一把抓过那张不断颤抖着的信纸,三两下撕碎,狠狠掷于地上,连吐三口鲜血,当场昏迷在地。
    而在禹甸洛略,邪苴隆骑在骏马背上,把斯去神角放进口中,又一吹响,发出作战的命令。益那的天兵,像一群猛虎,冲进羊群,像一群饿狼,冲进猪群。鄂靡的残兵,残兵九万九,全部被活捉,全部被绳子拴牢牵着,一串又一串,好像牵绵羊,到集市出卖。
    邪苴隆毫无悬念地收复禹甸洛略。
    在俘虏群中,大将鄂武额、鄂若达、摩叩鄂舒野、布摩鄂直愚等鄂靡重臣,全都英雄无用武之地,被绳子穿通胛骨和手掌,穿通锁上,全部被牵到祖灵房旁边,处死祭祖。
    禹甸洛略之夜,夜色黑如漆,篝火红如血。
    后世布摩叙史时说,拔出肉中的毒箭,揭起伤疤的壳,血洗了耻辱,鄂靡的洪水,疏导到鄂靡。
    从此,益那又是益那人的益那。
    常言道,在跌倒的地方站起,在遇难的地方露头,在失意的地方示威,在迎神的地方送神。邪苴隆收复禹甸洛略之后,即率领九支天兵,班师回卧甸。他的打算,是在卧甸大张旗鼓庆贺胜利、祭祀祖宗,然后,遣送天兵返回天庭,再护送祖灵回归禹甸洛略故里。
    邪苴隆在卧甸的庆祝与祭祀活动无比盛大隆重。他借助九支天兵的庞大阵容,为庆祝与祭祀活动大造声势。卧甸大坝中,无数篝火昼夜熊熊燃烧,九十九年的陈酿荞酒,摆九十九坛,酒香弥漫九十九里以外的地方。九十九年的老腊肉,摆九十九席,益那文武高层弹冠相庆振衣入座。白马九十九,打来祭祀天神,黑牛九十九,打来祭祀地祗,绵羊九十九,打来祭祀祖先,猪羊百二十,打来祭祀骂色亡灵,祭祀玛以亡灵,祭祀遇难民众。
    卧甸之夜是狂欢之夜。
    姑娘如繁花盛开,拨响口弦,吹奏欢快的乐曲。小伙如树叶浓密,吹起芦笙,演奏胜利的乐曲。载歌载舞的姑娘小伙,身穿节日的盛装,一批又一批地给人山人海的观众献出歌舞。他们模仿当年笃米在贝谷肯嘎歌舞场与太阳星君之女、太阴星君之女以及文曲星君之女对歌结为伉俪的故事,让慕濯扮演额索,扮演额索当歌舞场的管事。大量玛以扮演众多野人,在歌舞场挥舞五彩缤纷的帕子,给载歌载舞者呐喊助兴。黑昨扮演狐狸,在歌舞场四周打着灯笼火把,给载歌载舞者照明增辉。卧甸的美丽阿妹,扮演希略姑娘和白鹤姑娘,在歌场引吭高歌翩翩起舞,特别吸引观众的眼球。卧甸的健壮阿哥,扮演赤雀小伙和青鹤小伙,歌声震天响,他们以足顿地,作为节拍,足音如雷鸣。
    在人山人海的狂欢海洋中,邪苴隆闪亮登场。他身披祖摩阻吉华服,左手拿着那只斯去神角,率领九支天兵,一路不断向人潮挥手致意,缓缓走进歌舞场。
    铜鼓之声地动山摇。
    欢呼之声山鸣谷应。
    无数彩旗迎风招展。
    一时之间,卧甸大坝,篝火燃烧千万堆,火把燃烧千万把,灿烂光华,照耀千里。天上的月亮也觉得自己光芒太暗,急忙拉过乌云把脸遮掩住。密密麻麻的星星也觉得自己的光芒比不上卧甸的火光,真是又妒忌又生气,眼睛也涨红。
    整整三十个白天,整整三十个夜晚,邪苴隆率领九支天兵,在卧甸投入狂欢的海洋。
    后世布摩说,打破碎鹰蛋,老鹰要报复。拔除虎口牙,老虎要报复。黑暗和魔鬼在一起,阴谋和诅咒在一起,毒菌和腥气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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