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江山》黑影[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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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死。也学着卖艺,翻跟斗耍拳,胸口碎大石,断骨重续。表演完就会拿出自制良药卖给人们。用菘蓝草熬水和泥沾上锅底灰搓成球,入喉清凉,吃不死也吃不活。套装里还有个‘黑玉断续膏’,用野椒制作而成,贴哪都热乎乎的。
    只是衙役官兵要的太多,到最后没剩几个钱,还得去翻泔水桶
    甩甩头将以前过往抛出脑海。
    军中放了七日假,街上不少熟面孔。
    碰巧遇见王虎和废物。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不过另两个却是十分和谐“让他们俩打去吧!打死一个少一个!”
    废物拉着展云去一旁胡同,不知从哪摸出把瓜子,还递给展云一把。
    有认识展云的路过还打了招呼。不过展云搜肠刮肚半晌也不记得自己见过那人
    嗑着瓜子像是说了句很平常的话:“我这个展家小公子真被当真了?”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人若当真便就是真了!”废物挑拣着手里瓜子,完全没觉着这话题有什么不妥“谁会用传承血脉开玩笑呢?展家啊!几百年基业,认个嫡亲小公子能是瞎认的吗?”
    展云有些茫然。
    “幸而之前认识你,不然我也会当真!”废物一边嘴角扬起,戏虞味十足:“也不知他怎么想得?若单单是想救你这条小命,你条小命也真是值钱!何必弄回自家家去,真是请鬼进家门。”
    展云讥笑自嘲,可不是嘛。
    废物又说了两句损人的话,展云没太在意,反正这人就是嘴损。他最后嘱咐展云:“你什么时候想害死他,跑到皇城喊两句,准会有人把他收拾的明明白白的!”
    “噗嗤!”展云被他逗笑
    两人聊着天,嗑着瓜子,丝毫不担心那俩人。确实也没什么可担心的。没人起哄,也没人拦着,这俩人肯定打不起来。
    果然,两人对视良久,都快亲上了,最后错开目光,林蔚站到展云身旁,王虎站到废物跟前拉起小细胳膊硬将人提走了。
    废物一边骂脏话一边用瓜子扔他。
    正月十五上元节,新任青州刺史到了。
    新官上任三把火,这位官员十分精明又心思缜密,且颇为精通为官之道。
    第一天上任把港口沿途走了一遍,罢免了十二名官员,吴广禄这个名字瞬间在整个州郡官场上传遍。
    吴广禄做的第二件事就是索要兵权。
    青州守备军将领焦重老将军来找展霖商议此事。焦重原来是为展老太公部下,后来留守青州数十载。
    焦重年过花甲,精神健烁,只是满面愁容:“此事非同小可,故而想请将军帮忙拿个主意!”
    多年前青州匪乱就是因为州郡太守掌控兵权又毫无作为,一人渎职导致多少人枉受灾祸?
    而今,青州只与北蛮一水之隔,稍有差池后果不堪设想。
    但于国法,却无不给之理。
    展霖思虑良久:“焦将军可愿换个地方?”
    焦重丝毫没有犹豫,抱拳躬身:“全听将军安排!”
    兵部收到一封加急奏报,焦重年迈久病缠身想要告老还乡,梁州山高路长,其子焦恩请求随父一同还乡尽孝。
    人伦之道,岂有阻拦之理?
    更何况他们是为了大祁社稷安危。
    圣上恩准,并让焦恩到梁州接着任职守备军统领。
    调令下来焦重让儿子去了趟展府。
    焦恩宽脸长髯继承了其父稳重,见着展霖抱拳行礼:“拜见将军!”
    忠义二字,焦家奉为祖训。
    焦重老将军说出处来自于展家,当年焦重想要做展家家臣,展老太公亦是这么说这么做的“展家信奉忠义,上报国家,下安黎庶,一介草夫何来家臣?”
    城外大路宽阔笔直,焦家父子走时只有两匹骏马,送行也只有展霖一人。
    焦恩说:“将军不该来!”
    往后长路漫漫,遥遥无期,无意沾染世俗,却不妨被世俗赶至深渊。
    展霖提起手中酒壶:“若不来恐怕此生难安!”
    前尘过往,如今之义,都不能不来这一趟。
    焦重花白的胡须随风扬动,他老了,能看到这一幕已然心安。
    一壶芝罘古沧酒,凝重醇厚,悠远流长
    守备军权交由刺史吴广禄,吴广禄收入囊中一甩衣袖看不出半点喜色。明面上是将守备军攥在手里,可焦重父子走了,他去指挥谁?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那群目不识丁下等人无不粗莽,如何能打交道?沿海港口及关隘防守依旧是展霖负责,这兵权要来也不过是多了几万号人在手下吃闲饭而已。
    虽定通商,并非是大开城门可以任由随便来往,只是御封的几位皇商可以出入,采买货物,再从港口运过去。皇商通关文牒上署明期限,逾期不归者,可杀。
    不得不说货物流通确实能够快速让经济提高起来,各大商行都来青州开设分号,赚得盆满钵满。有商业头脑之人将南方货物运到北方转手,其中差价足以用暴富来形容。
    北蛮喜爱大祁的丝绸、茶叶、瓷器等,乡里组织村民做工制造,传承几千年的技艺,本就手巧,稍稍用心都能卖出去。哪怕没有技艺,单凭卖苦力也可以挣到钱。
    青州迅速繁荣起来,大概其他地方逐渐也会如此。若这天下皆如此该多好。
    六月中,青帝诞辰,每年都会祭祀,因为人们盼望着风调雨顺,平安祥和富裕美满。哪怕兵荒马乱人们依旧没忘,更不要说现在蒸蒸日上越来越好。
    青帝神庙前比之庙会时还要热闹人多。从街头到巷尾卖货的,杂耍的,花灯猜谜,投壶、套圈
    不止卖货郎小贩,连戏班子都过来凑热闹。
    干炸响铃、猫耳朵、黑麻酥、桂花栗子羹、茶园豆腐干、油沸馃展云三个一条街走了不到一半钱就花光了,换成吃得全到了肚子里,但依旧意犹未尽,瞅着各种小吃美食眼馋不已。
    就在忽悠的林蔚快要脱衣服耍武卖艺时,意外看见地主家儿子也在闲逛。卫琅立在人群之间实在扎眼,想不注意都难。
    展云晃悠悠过去,状似不经意碰着他。卫琅刚想骂‘哪个不长眼’就见着那人吊儿郎当站在跟前,可不正是军中给他配对的‘黑无常’
    盛传后卫营有一对奇葩。
    只因卫琅一身白衣,又特别有钱,人赠外号‘一见生财’
    展云之所以被拿来配对,绝对是因为卫琅之前也想走他老路--逃兵。
    对此,卫琅十分窝火。再怎么自己不也没做成逃兵吗?而且自诩兰芝玉树的卫家公子岂是那种土拉吧渣不知哪来的小野人能比的?
    展云也十分不待见这人,自己那档子事早就过去了,要不是这位千金大少兴许人们都忘了。自己再怎么不济也比这身娇肉嫩的财主家儿子强点吧?!
    “呦,卫公子这是找谁呢?”展云问。
    卫琅只当没听见,展云脸皮厚,转身挡在他前面:“我刚才看见严统领了,好像也在寻人,莫不成你们一起来的,走散了?”
    这话说到点子上了,卫琅歪头瞧着他问:“你在哪见着他了?”
    “这个嘛”展云故意拉长声音挑逗人耐性:“我若告诉你能有什么好处?”
    卫琅一脸鄙夷,钱囊里随意抓了把银瓜子,这是京城里富家公子小姐专门为了打赏人造的,看对方见钱眼开的模样颇为瞧不起。
    展云收入囊中,指了下军营方向不徐不慢开口道:“人家严统领事务繁忙哪有时间陪着你玩闹?再说,严统领素来不喜杂闹,难道你不知道?”
    卫琅黑下脸,顿时什么心情都没了。走在人群里像是被浪花拍上岸的咸鱼。
    有人撞了他一下,卫琅揉着肩膀暗骂何来的这么多人?他们有银子花吗?
    忽然不知被谁碰了下肩膀,卫琅本就心情差,抡了下胳膊:“谁这么不长眼啊!?”
    手腕被另一只手擒住,指节修长,力道一如既往,不算疼。
    “你去哪了?”卫琅语气不甚好。
    这般立在路中央很是挡路,人来人往像是搓面条。这儿地方离青帝庙不远,人流堵得厉害。不由腹诽:爷跟青帝一天生辰,去拜祭他作甚?还不如来拜拜爷,说两句好听的还能赏点银子给你们
    严青颇为不适,但也只能忍耐着。这情景下施展轻功怕是会碰倒旁人,一个碰一个,一摔一大片,那就不好了。
    卫琅看着严青嘴唇抿紧几乎成一条直线。
    漂亮的瞳子提溜一转,打开钱袋,抓了把银瓜子往半空中一抛:“捡钱啦!快捡银子啦!”
    众人哗然,忙着蹲下捡钱。卫琅将手里钱袋那么一洒,噼里啪啦的银瓜子像是下雨一样,真真儿天上掉银子的好事儿,都怕手慢错过了。
    财神爷拉着手边人儿赶紧跑,不小心被人绊了下,幸好有严青拉住没有摔个狗吃屎。严青干脆夹起他一个纵身跃上半空,从小摊棚顶借力,施展轻功逃离出去。卫琅只觉得像是在飞,整个人都是轻飘飘的,新奇不已,似乎风儿都比以往轻越。
    回去军营路上,卫琅小公子很安静。安静到严青觉着他有些不正常,直到快到军营“呃...人太多,稍一分神就被人群隔开”严青本就不擅言辞,垂着眼眸,从腰封里摸出一物件扔过去。卫琅接住,展开手心见是一枚折成三角形的黄符,隐隐能够看见红色朱砂。
    “望能保佑你平安顺遂!”
    那么多人冲着青帝神庙去的,烧香的人一个挨着一个队伍拐了几个弯比长蛇还要蜿蜒。所以他是怎么求来的?
    “所以你一直在青帝庙?”
    严青点点头:“嗯,你说今日是青帝诞辰,所以我想你大概会过去,便就在那等着你”
    “还以为你没来”卫琅小声嘀咕。
    严青认真答道:“我答应你今日陪你去庙会,怎会失言?”
    一个月前,修筑山中栈道被一道天险难住,连匠师都无办法,卫琅却说“这有何难?”这句话自然被所有人当成笑话,但他真就做到了,狠狠打了一群人的脸。不仅如此,以击掌为约,卫琅还赢了许多赌注。比如说蒋镒的项上人头,不过他要来无用,让蒋镒亲手打了个铁的,照着自己模样打的,在校场最显眼的地方展览一日,之后被卫琅收起来了。
    至于严青,今日这便就是还赌债了。
    明知他不喜,还是让他过来,有些恶作剧的成分。
    忽觉得自己像个小孩
    朱唇玉齿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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