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江山》宁静[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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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事将近,辽人却来了,老板一家子都被杀了。他出去办货逃过一劫。待回来时就只剩下小翠,人没死,身子却被糟蹋了。
    东子一怒之下从了军,走南闯北这些年,也回到过岭南,仗打完后同乡几乎全都留下了。可是他最终还是跟着回了北边。
    闹归闹,大家都随了份子钱。东子推让半天,最终还是收下了。
    亲事定在下月十六,东子又是采买又是订轿子拉喜单写请柬,看样子像要大办。他说:“翠儿从前是大小姐,不能让她委屈!”
    翠儿躲在屋里缝着嫁衣,裙摆上绣上合欢并蒂莲,脸颊比那嫁衣还要红几分。
    婚礼前夕,东子把展云拉到人旁好一阵嘀咕。
    “没问题!”展云一口应下。
    九月十六秋高气爽,婚礼那日,迎亲队拉了好长,敲锣打鼓,鞭炮响了一路,铺了一路,从东城到西城当真算得上十里红妆。
    青州好多年没有过这么大阵仗,几乎全城都出来看热闹,小孩们围着圈闹新郎。东子给出去喜糖瓜子能有一口袋,笑得像个大傻子。
    迎亲队伍停在一处大宅院前,门头挂着匾额赫然写着展府二字。翠儿没娘家,展云提前与展霖说了声,在婚礼前一天将人接到府上。
    送亲的也是军中熟人,没太为难,门口摆了一排酒,碗口得有脑袋大。
    屋里媒人听见动静,与翠儿说:“新郎官来啦!新娘子哭嫁,哭的越大声越好!”
    一向胆小听话的翠儿却说:“我要笑着嫁给他!”
    转眼功夫门开了,一群人涌进来,闹哄哄的。
    东子背着新娘子从厢房走到门口花轿,不管旁人怎么催怎么闹,一步步依旧按着自己的步伐,行得十分稳当。翠儿俯在他背上,心里默数,一步,两步,三步一直数到七十九。
    “翠儿,坐稳了,咱们回家!”东子将人放在骄子里时俯在她耳边小声说。
    “嗯”翠儿点点头,隔着盖头,没看见她家东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迎亲队伍全是军中的人,队伍很齐,乐声也勉勉强强好歹有那么调调,可抬轿这活谁都没干过,几个轿夫一起轿可苦了里面的新娘。本该走在前面的新郎官亲自压着轿边,走了一路说了一路:“慢点慢点!”
    西街最里面的小院就是东子家,能看到的地方几乎都被红色覆盖着。他还请来城里德高望重的老先生司仪。
    随着一声声带着节奏的高呼,新娘子跨过火盆,进了门槛,与新郎同跪在堂前
    “一拜天地”
    铜锣一响,展云候在门口点燃炮仗,惊示天地为新人做证。
    婚礼于旁人来说,最重要的环节是吃酒席。东子家院子小,流水席摆到街上,都是群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喝起酒来自然少不得耍两下,划拳的,掰腕子的,张安凑到赌桌前与人玩骰子,连林蔚都被拉走比试,闹腾的整条街都沸了。
    只有展云坐那是真正在吃。
    东子为了这场婚礼,差点把自己都卖出去。哪哪都比对着不能比别人差。席面也够排场,有鸡有鱼,四盘八碗,大厨从春福楼请来的,比伙头兵不知好了多少倍。许久没油水,敞开肚子吃,老马和孙五互敬两杯之后就见面前的菜已然见了底儿。
    除了东子来敬酒,小抿了一口,展云那酒杯就再没动过。
    吃完了,喝高了,一群人吵吵闹洞房。
    展云一马当先在最前:“咱们得看着新娘子对不对?!刚才喊了半天新郎还没亲呢!这可不行啊!”
    东子喝得不省人事,听见这么说瞬时清醒几分,摇摇晃晃过去想拦着。展云朝林蔚使了个眼色,林蔚和展云一人扛着一边肩膀把人架进去,三人并着,进门时还被卡了一下。
    众人跟在身后起哄,哪知展云刚进门,一转身‘哐当’关上门,干净利落下了门栓锁紧。
    大伙这才知道被耍了,一个个跳着脚在门外喊:“今儿大伙都不走了,晚上在这听墙角!”
    东子没甚准头的拍着他俩肩膀:“好...兄弟!够义气!”
    好兄弟把他扔进屋里,摔了个四仰八叉。
    东子爬起来,酒醒了不少,瞧着端坐在床头的新娘子不觉又醉了几分
    林蔚跳墙头出去,人们逮住一阵揉摩解恨。好在外面那帮人并没闹腾多久就走了。展云从墙头上露出一双眼,四下看看没人才翻身下去。
    墙头不高,很意外看见一人。
    “你怎么来了?”展云分外惊喜。
    不远处,展霖眼睛看向左边说:“蒋镒邀我过来有些事商议!”
    蒋镒的打铁铺确实离着不远,难不成又打出个双节连环流星锤的新款式?那家伙喝多了十八样兵器能打成一体,能不能用不知道,估摸着拿出来能将北蛮军笑死。
    展云今天一整日都比较兴奋,很自然走近与他一道往打铁铺走,一路喋喋不休:“东子给了我一大叠子红包,说有人闹就给几个。以往都是起哄跟人要,本想偷偷给自己留几个,谁知到了那会儿根本顾不上!那群人一个劲瞎扒拉,还有比我大的人都来闹,真不害臊!”
    一边说着低头看了眼,果真还是穿深色好,不显脏。
    “我头一次帮人接亲,真不知道怎么又那么多规矩?!提前演练了一遍,司仪那老头好像一直盯着我,生怕我走错一步砸了场子”
    路上铺了一地炮竹纸屑,踩在脚下软软的。
    晃眼入冬,托后卫军统领卫琅的福,大家穿上了棉衣。
    可卫琅还是没有零花钱。
    无法,只得去找展霖,望他能替自己说句好话。
    堂堂卫小公子长这么大还真没求过谁。
    想着军营里人多眼多嘴也多。于是特地选了他不在军营的日子,又逢阴雨天,登门拜府。这也是没办法,天气好时展霖准不在府上。大概人们觉得这位官爷比别的好,不管大事小事都爱找来大将军。
    府中朱门大开,唯有两个站岗侍卫,同在军中,自然是认识这位后卫军统领的。军中礼数不多,便也省了通报,当然也没打算带路。
    卫小公子自己顺着路往里走,府宅经历许多又年久失修,一条通直的长廊走过去淋了个透心凉。
    远远瞧见一个人坐在凉亭竹榻,青衫如山色,半绾墨发,素手烹茶,雾露氤氲间岁月娴静。
    展霖见他,微微一怔,旋即恢复如常。做了个‘请’的手势,斟了一盏茶,放到对面桌边。
    卫琅一掀衣袍侧坐竹榻,端起茶盏,先见其色,茶汤色如琥珀,清润透亮。茶香微浅,似有馥郁的兰花香。入口柔和,回甘悠久,有音韵。
    细闻雨声,绵密而和静。
    褪去鞋履,盘膝而坐。
    听风、赏雨、品茗实在为人生一大雅事。
    一叶单丛,两盏青瓷,红尘渐远。
    栖霞绯色浓,风停雨歇。
    卫琅踏着夜露归来,眉舒笑浅。
    若风沏了姜茶,隔着老远就见他摆摆手,搁置在离他远一点的柜子上。瞧着公子心情甚好,不由问了句:“事成了?”
    卫琅摇摇头。
    “没成?”若风满头疑问。
    卫琅悠悠开口道:“没说”
    展霖之境界,就算给老头子搬来天梯也攀搭不上。
    所以,说,也是白说。
    不由惋惜,他这样的人实在不该在军营。
    左等右盼终于在孟冬将尽收到京城送来的信笺,打开直接将落满墨迹的纸页扔了,信封里倒出两张银票,上面赫然写着‘壹仟两’
    两张银票之间夹了一小笺:省着点花!
    哼!
    小笺飘出去,落地无声。
    冬月初雪,卫琅在杏香楼设宴,宴请军中几位将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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