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落日圆》二百三十九、王继忠的来信

长歌落日圆最新章节目录
   韩制心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躺在营帐里,韩涤鲁坐在旁边打盹。他有些口渴,想起来找点水喝,还没站起来,头一阵发晕,腿酸脚软,只好重新躺下。
    韩涤鲁惊醒了,看着韩制心说:“叔叔,你醒了?”
    韩制心说:“我口渴,给我弄点水来。”
    韩涤鲁端来一碗水,韩制心咕噜咕噜地一口气喝完了。然后,看了看四周,说:“你把我背回来的?”
    韩涤鲁瞟了韩制心一眼,说:“不是我背你回来的,难道还是你自己走回来的?”
    韩制心身体向后面靠了靠,说:“昨天的酒,喝得真痛快。”
    韩涤鲁撅着嘴,说:“你是痛快了,可是,差一点没把我压死。”
    韩制心笑道:“我有那么重吗?”
    韩涤鲁说:“你自己有多重你不知道吗?喝醉了酒,死沉死沉的。”
    韩制心笑着说:“那也是你自己要去的,是你自己要当周仓的。”
    韩涤鲁听了,又气得脸红,说:“叔叔,你也嘲笑我,都是那个王怀德胡说八道,下次让我看到他,有他好看的。”
    韩制心说:“你这次不是已经让他好看了吗?我看见你下城楼的时候,不是拉着他的手说了好一会儿的话?”
    韩涤鲁惊奇的说:“怎么?你没醉?”
    韩制心说:“我在城墙上没醉,可是,我一到城墙下就醉了。”
    韩涤鲁说:“你骗人,就是想让我背你。”
    韩制心说:“我没骗你,是真的一到下面我就醉的不省人事了。”
    韩涤鲁说:“怎么会这样?”
    韩制心说:“我在城墙上不能醉,我必须清醒,不然,就谈不成事了。”
    韩涤鲁说:“那你都谈了一些什么事?你记不记得。”
    韩制心说:“当然记得,首先是答应怀敏去找王继忠,再就是帮王怀节买一匹好马,最后李延渥来了,我答应队伍后撤十里,放城里人出城打柴,最后,还跟他做了一笔生意,用盐换取他们的粮食。”
    韩涤鲁睁大眼睛说:“你还真的记得?”
    韩制心说:“这么重要的事,我怎么能够忘记。”
    韩涤鲁说:“我们真的要后撤十里?”
    韩制心说:“当然要后撤十里,说话算话?”
    “那他们什么要用粮食换取我们的盐巴?”
    “城里的受伤的人太多,需要盐消炎,除毒。”
    “城里有那么多粮食吗?”
    “有,他们有,开战之初,宋国在城里储存了几十万石粮食。”
    “我们真的不攻城了吗?”
    韩制心摇头道:“不攻了。”
    次日,一早契丹军就后撤了十里,瀛州城外再没有一个契丹军,傍晚,几十辆牛车停在城门外。城门打开了,从城里推出上百辆粮车,双方都不卸车,只交换了车辆,各自赶着车走开了。
    粮车停在契丹营寨外面,韩制心,耶律善補,萧继先走到粮车跟前,耶律善補拍着鼓囊囊的粮袋,萧继先拿着扦插挨个地检查粮袋里的东西。
    韩制心笑道:“驸马爷,你就别费心了,我保证这里面都是粮食。”
    耶律善補笑道:“制心呀,你还真会想办法,和我们的敌人做生意,亏你想得出来。”
    韩制心正色道:“是啊,我也没有想到会和他们做成生意,说去说来,这都是打仗逼的,高阳关里受伤的人太多了,他们没有东西消炎,受伤的人就会感染,化脓,痛苦而死。”
    萧继先说:“我们这么做是不是帮了他们?”
    韩制心说:“话不能这么说,都是各取所需罢了,再说能够救人性命,也是积了大德。”
    耶律善補说:“说的是,我们现在正缺这个东西。”
    耶律善補说罢,拍了拍粮袋。
    韩制心说:“这些粮食不是给我们的,要把它运到澶州去。”
    “运到澶州去?”耶律善補说,“多少留一点吧。”
    韩制心摇头道:“不一点也不留,澶州可能已快断粮了。”
    耶律善補叹道:“好吧,那就送到澶州去吧,不过,总这样也不是一个事,总有一天粮食供应不上,那该怎么办?”
    萧继先说:“是呀,战线越来越长,运粮越来越困难,真是急人。”
    耶律善補说:“最困难的还是马秣,老百姓把草料都烧了,现在又是枯草季节,好多马都饿死了。”
    萧继先说:“先前还可以将马赶到稻田里,让马啃一些稻草根,现在稻草根都啃光了,田里一片白土,真可惜那些战马,死了都超过一半了。”
    韩制心说:“好了,你们也不要垂头丧气了,明天,我就把粮食送到澶州去,希望皇上能打一个大胜仗,一举把给养解决了。”
    耶律善補说:“我看未必,就是打下澶州,也解决不了给养,宋人不会把东西留给我们的。”
    萧继先说:“大王不要乱说。”
    耶律善補不说话走进大帐里去了。
    次日一早,韩制心就赶着粮车出发了,日夜兼程,四日便到了澶州大营,听说韩制心送了一大批粮食过来,萧绰喜出望外,立刻出营迎接。
    韩制心见了萧绰,连忙上前参拜。
    萧绰忙让平身,指着拉进大营的粮食,问:“制心,你这是哪里弄来的?”
    韩制心说:“是臣买来的。”
    “你买来的?”萧绰有些不相信,说,“你在哪里买来的?”
    韩制心说:“在瀛州买来的。”
    萧绰越觉得惊异,说:“说说,你怎么从瀛州买来的?”
    韩制心便把与王怀敏约会以及和用盐巴换粮食的事说了一遍,萧绰听了连连叫好。说:“制心,你越来越能干了,想不到朕想办的事,你先办到了。”
    韩制心说:“皇太后,臣来澶州还有一件事。”
    萧绰说:“什么事?”
    韩制心说:“臣想见王继忠。”
    萧绰说:“你见他干什么?”
    韩制心说:“王继忠的前妻陈湘萍病倒了,想见王继忠。”
    萧绰说:“她怎么病倒了?”
    韩制心说:“陈湘萍听人说王继忠被人射死了,心里着急,所以就病倒了。”
    萧绰惊讶地问:“王继忠被人射死了?谁说他被人射死了?他活得好好的。”
    韩制心说:“外面有好多传言都说王继忠被射死了,陈湘萍的哥哥陈尧叟也说王继忠被射死了。”
    萧绰说:“陈尧叟,他怎么知道王继忠被射死了?”
    韩制心说:“设计想射死王继忠的是陈尧叟的弟弟陈尧咨,他们兄弟可能已经商量好了,所以他认为王继忠被射死了。”
    萧绰听了不禁大怒,说:“卑鄙,来人去把王继忠叫来。”
    没过多久,王继忠来了。
    萧绰问:“王继忠,萧挞凛是怎么死的?”
    王继忠吃了一惊,不知道皇太后怎么问起这话,他看了看萧绰,说:“回太后,太师是察看地形时被宋军射死的。”
    萧绰又问:“他为什么去察看地形?”
    王继忠愣了愣,说:“臣不知道?”
    萧绰说:“你真的不知道?”
    王继忠如实的说:“臣真的不知道?”
    萧绰说:“那你知道不知道有人想害你?”
    王继忠低下头,说:“臣知道。”
    萧绰不禁怒道:“那你为什么不阻止萧挞凛。”
    王继忠说:“臣到大营的时候,太师已经出去了,臣来不及阻止,太师就遭到了不幸,太后,臣情愿死的人是我。”
    萧绰说:“为什么?”
    王继忠说:“臣欠陈湘萍的,若是臣死了,可以还清她的债的话,臣情愿一死。”
    萧绰说:“胡说八道,你还没死,陈湘萍就急得要死,你真的死了,她还活得了吗?”
    韩制心说:“上将军,夫人病倒了。”
    王继忠愣了一下,说:“将军怎么知道的?”
    萧绰说:“制心见到王怀敏了。”
    王继忠看着韩制心,没有说什么,但关切的目光在询问。
    韩制心说:“是的,上将军,怀敏约我见面,他告诉我陈夫人得知你被人射死的消息,急得病倒了。”
    王继忠直愣愣地站着,面色木木的,茫然不知所为,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她现在怎么样了?”
    韩制心说:“我没见到陈夫人,怀敏告诉我陈夫人好像有些神志不清,就抱着你写给她的信发呆。怀敏他们希望你能去见一见她,让她知道你还活着,这样,也许陈夫人的病就会好起来的。”
    王继忠听了,失声哭起来。
    萧绰说:“继忠,你去吧,去见一见她。”
    王继忠泪流满面,说:“谢谢太后,臣这时还不能走,与宋国谈判已经启动,臣不能丢弃国家大事,而顾儿女私情。”
    萧绰说:“那陈湘萍怎么办?”
    王继忠说:“臣给她写一封信,请韩将军带回去,告诉她我还活着,她会好起来的。”
    萧绰叹道:“真是为难你了。”
    王继忠便向萧绰要来纸笔,匆匆地写了一封信,将信递给韩制心,说:“韩将军,请告诉怀敏,我现在很忙不能去看他娘,叫他们好好照顾她,等我忙完这一阵子,就去看她。”
    韩制心揣好信笺,说:“上将军,害你的人你知道吗?”
    王继忠痛苦地摇摇头,说:“韩将军,你别说了,你回去后也别对怀敏他们说,就说阵前根本没有发生这件事。”
    韩制心点点头,说:“知道了。”说罢辞别了萧绰,出去找韩德昌去了。
    看见韩制心走远,王继忠也要告辞。
    萧绰沉下脸说:“王继忠,你可知罪?”
    王继忠低头道:“王继忠没有来得及阻止太师,罪当万死。”
    萧绰说:“萧挞凛的死,不干你的事,可是,你明明知道陈尧咨阴谋害你,你为何还要来?”
    王继忠低头不语。
    萧绰说:“你以为你死了,真能还请你欠下陈湘萍的债?你怎么这么糊涂呢?”
    王继忠说:“是臣糊涂了,当时没想到陈尧咨会下毒手,只是觉得有危险,这么多年了,陈湘萍一直呆在王家,帮臣照顾孩子,母亲,臣愧对于她,多次带信让他改嫁,可她就是不肯,这次陈尧咨约臣见面,臣觉得这是一个好时机,就请他帮臣劝一劝陈湘萍,让她寻找自己的幸福。” <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