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网游之归途》44蛊惑[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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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叶牧说:“景彤叫你江少侠。”
    江望无声地微笑起来,回答道:“换了张脸,换了个身份,当然还是换个名字为好。我现在的名字,是江望。”
    叶牧说:“好久不见。”
    江望说:“其实之前见过一面。”
    叶牧说:“不管怎么样,恭喜复生。”
    叶牧平平淡淡地说着,垂下了刀,松开手臂,打算放开贺凉,却感到一只手臂从背后环过来,反被搂住了。
    江望依旧保持着下巴搭在叶牧肩膀上的姿势,稍微侧过了头,问:“我先前的提议,你觉得怎么样?”
    叶牧问:“什么提议?”
    江望有些惆怅地叹了口气,说:“没被放在心上吗?我可是认真的。”
    叶牧皱了下眉,回忆着刚才的对话。他现在有点不在状态,总有种不敢置信的虚幻感。尤其现在夜色这样的黑,他几乎有些疑心眼下发生的一切是自己做的一个梦。这也是他没有推开贺凉的一个原因,毕竟这触感明白无疑地证明了现在的真实。不过他还需要点时间去消化接受。
    紧接着,叶牧总算想起了贺凉的所谓提议是什么。
    ——“怎么办,我好像喜欢上你了。我们相处一下试试看,如何?”
    原本觉得莫名其妙的表白,当换了个对象之后……
    喜悦之类的情绪也许存在了不到一秒?紧接着随着思考能力而复苏的理智就让他行动起来,果断挣脱了贺凉的拥抱,后退了一步。
    叶牧看着江望,说:“抱歉,我拒绝。”
    叶牧的脸上依旧没有多少表情,但江望看得出,对方是在认真地拒绝。
    他温和地问:“为什么?”
    这其实是江望久已有之的一个疑问。
    七杀殿的人,察言观色是基本功。他当然知道叶牧注视贺凉时,那与平时格外不同的目光,代表了什么意思。
    对方不知道为何一直掩藏着心思,没有表露出来,这点江望也能理解。虽然他自己个人而言,对于这种感情并不在意,但毕竟世俗中这种事情仍属少数,难免会有这样那样的顾虑。
    不过如果对方的感情当真深到可以罔顾他人的眼光,即使被人看作精神不正常也要追寻方法来复活他的话,之前在贺凉活着的时候又为何要一直隐忍不发?加上这些天的了解,他不觉得叶牧会是个多么在乎世俗看法的人;冷面王爷不好吃。
    何况他现在主动表明了自己的意愿,按照叶牧的性格,应该不会来欲擒故纵或者顾虑推诿那一套,他说拒绝,必然是真的拒绝。要说是害怕他现在的状态?但他完全看不出叶牧有半点恐惧的样子。所以,他真的对叶牧拒绝的原因很好奇。
    叶牧沉默了片刻,问:“我记得,你应该已经成亲了?”
    他拒绝的原因并非是这个,无论那场婚礼是真是假,又有什么□也好,都对他的决定没有半点影响。但是此时要作为一个借口,这个理由显然很合适。
    而且叶牧也的确有些疑惑,他当初认为贺凉对罗迎的心意并非虚假,但为何此时对方又会和他说出这样一番话,看起来却没有半分的顾及?
    江望闻言,微微一顿后,回答道:“当初不过是为了某个计划,协助演上一场戏,给罗姑娘安排一个合理的身份出现在京城罢了。”他叙述的时候,就像在讲别人的事情一般,温和的声音没什么变化,反而让人觉出一股无情来,“何况在她看来,我大概也是该死的吧。死人是没什么错的,怀念之后,她的日子总会接着过下去。以我现在的状态即便和她相认,大约也只会得到当头一剑。既然立场不同,没有可能,又何必再去牵绊,徒生波折。”
    叶牧想及最后一次和罗迎见面时,对方的表态,便沉默了。他和罗迎来往的次数不多,对贺凉与罗迎之间的相处并不了解,也无法判断这话中的情况是否真会发生。
    江望也没在这个话题上再多说什么,而是话音一转,说:“说起来,刚才一时忘记了,我也应该先重新介绍一下。”
    “江望,种类变异尸鬼,职位是妖魔千夫长。不过我来这里倒不是为了什么任务,而是一点‘生前’的私怨。”
    他示意了一下叶牧手上的长刀,说:“不直接给我一刀的话,我就当做我们暂时达成和平共处的共识了。”
    叶牧反手拎起手上的刀,伸手过去,插回了江望身上的刀鞘。然后转身过去把丢在地上的自己的双刀捡起来,动作熟练地收回刀鞘。
    江望专注地看着叶牧,又转回了刚才的问题,问:“那么,除了这些之外,为什么?”
    显然,他不觉得这些会是叶牧拒绝的原因,或者说,不应该只有这些原因。
    叶牧回过身看着江望,说:“我现在,没有对感情负责的能力。或早或晚,我总有一天要一个人去一个很远的地方,而且再也不会回来。”
    这是他真正的理由。既然江望执着地要一个答案,那么他就告诉他。
    “听起来,倒有些像是死亡。”江望这样说着,走向叶牧,说,“你知道临死前,我想了些什么吗?”语气轻松而随意。
    在叶牧面前站定,江望说:“我想着,这么一个人死掉,真是太寂寞了。被所有人唾弃,所有人都希望我去死。我这辈子,没怕过什么,但是当时,真是害怕得要死。”他轻轻笑了起来,“然后,我就真的死了。”
    “知道了还有人希望我活着,我很高兴啊。”江望笑得很开心,连叶牧在这样漆黑的夜里都能分辨出他上扬的嘴角,“我不在乎你有多少秘密,来自哪里,将来又要到哪里去。将来的事情谁说得准?我也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死在那场喜宴上,以那样的一种方式。”
    叶牧感觉到冰冷的手指触上了他的脸颊,那寒意几乎让人一个激灵。江望说:“你看,现在你在这里,我在这里。我喜欢你,我知道你喜欢我。这样的事多难得,尤其是在现在这样的世道里。”
    那手指描绘着叶牧的轮廓,江望向他凑过来,低低地说:“叶牧,和我在一起吧;天上掉下个杀生丸。”
    语意像是叹息像是请求,带了几分的缱绻温柔,仿佛来自暗夜的蛊惑。
    一个冰凉的吻,落在叶牧的唇上,试探般地辗转厮磨。
    恍然间时光翻转,叶牧忆起了那天在七杀殿的密室里,他从伤重濒死中醒来,依稀间唇上温暖的触感。
    临死的时候,想了什么吗?
    那时候他什么都没想,只是觉得,一定要活下去。
    但是在更久远的时候,在那个世界里,他还是个小孩子,一个人坐在公园里,面对他当时所以为的死亡的时候,他确实曾经感受过,那种濒临绝境,孤立无援的恐惧。
    只不过他要更幸运,抛弃他的只是两个人,而不是世界。人们对于那样的小孩子,给予的也绝不是唾弃,而是更多的包容和耐心。
    江望所面对的,会是怎样的情形,他无法想象。但尽管如此,从这只言片语中,他也察觉得到,江望现在的精神状态并不稳定。
    在一起吗?叶牧看着近在咫尺的江望,停顿了片刻,突然抬手扣住他的后脑,反客为主,加深了这个吻,以行动做了回复。
    “好。”
    见到贺凉死去时的惊痛,和独在异乡的排斥感相比,他仍然分辨不出哪个更为难以接受。但他现在只是不想放手,不想放开眼前失而复得的人。
    那就留下来吧,尽管这个世界让他觉得这样格格不入。
    理智告诉他这不是最好的选择。感情是会随着时间变化的东西,哪怕是传说中最牢靠的亲情也会有放手的时候,更何况这样双方并不相知的爱情。且不提京城中流传贺凉所做的事情是真是假,就是单论眼前,他也隐隐对那包放在旅舍的人骨的来源有了猜测。再加上江望现在还不明了的身体状况,以及京城的那个已经和他成了亲的罗迎……
    只是就像他当初只想着要复活贺凉一样,现在他只想和这个人在一起。
    他想着,自己最近似乎越来越感情用事了。
    不过也没什么不好。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他准备好了迎接那样未知的未来。
    不能接受的,就去改变它。能够接受的,就去适应它。
    做出了选择,就不要后悔。
    百草堂里,景安和闻庄此时却还没有休息。
    灯火通明的宽敞厅室中,摆放着数排床榻,上面躺着的许多面色蜡黄的病人,看服饰赫然都是百草堂的药系弟子。另有一些弟子穿梭在床榻间,忙于照料诊查。
    “脉搏加快了,这样下去不行,必须要把温度降下来。”景安略略把过脉,放下一名弟子的手腕,问闻庄,“这种情况还要持续多久?”
    闻庄把手自这名已经高烧昏迷的弟子的额头上移开,翻开他的眼睑查看了一下,简短地说,“一个时辰左右,症状会减轻。立刻降温的话,到时候的治疗效果只能看运气。”
    “现在的状况等不了那么久,即使熬过去人也会出问题。”景安立刻皱眉站起来,吩咐下去,让人将早就备好的烈酒拿来,准备替高烧的弟子降温。
    忧心地看看四周,景安叫来一名弟子,嘱咐道:“让今天轮值出诊的弟子们注意,出诊前后务必要仔细药浴,服食草药,一旦出现症状,必须及时治疗;[韩娱神话]争取‘不二\’。患病人数不能再增加了。”
    “说得好听,怎么预防!现在的防护措施够严密了,师兄弟们还不是接二连三地病倒。”那名弟子还未应下,一旁不远处另一张床榻旁,有个诊查的药系弟子突然站了起来,激愤地说。
    他眼圈发红,满眼血丝,显然是很久没有休息过了。说话时虽然顾及了满屋的病人,音量并不算大,但在安静的厅室中却也足够引人注目,让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了。一时间众多弟子纷纷看过去,想看看是谁这样无礼地和首席说话。但看到是谁时,又都沉默了下来。
    那名药系弟子平时脾气挺好,人缘也不错。他身旁守着的那张床榻上,躺着个容色秀丽的药系女弟子,正痛苦地皱紧了眉头昏睡着。那是这名药系弟子的小妻子,作为一对感情颇好,形影不离的夫妇,两人平时没少被别人打趣。但这名药系女弟子前些天在外坐诊,回来后就爆发了和那些求诊的人一样的病症,短短几日就发展到了昏睡不醒。这名药系弟子眼看着爱妻一日日憔悴下去,却束手无策,已经在这里守了整整两日都没合眼了,谁敢拉他,他就和谁急,甚至不惜动手。他们也是头一次看到这个向来的好好先生这般发怒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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