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宫浮华殁》第一卷·青楼皇后007冤魂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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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奴婢做错什么了吗?”秦丝月虽然心跳如鹿,但神思却异常清醒,她不确定自己可否经受住独孤昶的目光,遂侧头望向沧浪皇子,眼神惶惑而无辜。
    独孤昶的身影明显颤抖了一下,沧浪皇子假意没看见,反而堆上俊朗的笑容:“焱国皇上可是觉得本王的小小侍婢难登大雅之堂?还请放心,丝丝在她们、教坊里,可是一等一的才艺,千金才得一见。好了丝丝,快些弹奏吧,别让大家扫兴。”
    “是。”秦丝月窈窕行礼,款步走到大殿东南角的琴桌边坐下,抬起纤纤素手,准备拨动琴弦,又有些忐忑地朝沧浪皇子望去:“王爷,奴婢不知宫廷的歌舞之风,唱《关雎》和《桃夭》可以么?”
    “何必如此逢迎,本王又不是今日就要大婚了,你唱几首民间曲乐,给焱国皇上和太后听听,昨夜为我唱的几曲就很清丽婉妙啊。”沧浪皇子爽朗一笑,举起酒爵饮酒,高台上众人阴云密布,更是激越了他谈笑风生的心绪。
    秦丝月虽然没有沧浪皇子的玩心,但报复起来的痛苦快意使她有种错觉,自己不再是那个任人欺凌的凄惨皇后了,已真正化身为一个身份卑贱,却了无牵挂的歌姬,在戏台上,看着曾经狠狠伤害自己的人,惊讶、困惑、愤怒、慌张……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秦丝月拨动琴弦,娓娓唱了起来,她特意转了唱腔,清泠如泉的声音好似倒进了醉人的浓酒,愈加委婉连绵、撼人心弦,仿佛于清净纯澈的水流中绽放出幽幽火莲:“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最后一个“羞”字,一音三曳,不是以弦声收尾,而是用那练得最久的,顾盼神飞的撩人眼波,望空一瞥。霎时间,殿宇内好似飘起了瑰艳的桃花瓣般,纷纷扬扬,落下万种风情。
    “怎样,还不错吧?”沧浪皇子问道。
    “是挺别致的,与宫中鼓乐不同。”德太妃见独孤昶面色铁青,太后和琳琅郡主也一脸凝重,皆顾不上回话,怕气氛陷入僵局,只得应了一句。为“假女儿”迎夫婿,她本是席间心情最差的人,不过以现下的情境来看,她倒缓和了些许,反正都是假的,太后能瞒天过海地做戏,人家皇子和姬妾,就不能玩乐吗。
    “不过今日是我朝宴请,不能总让沨国献艺。”太后先回过神来,和琳琅郡主对了个眼色,管她是人是鬼,气势上可不能输:“传舞伎献舞,《牡丹仙乐》。”
    秦丝月不在意地起身行礼,走回沧浪皇子身后,沧浪皇子却悄悄向她眨了眨眼睛,似示意太后品位太俗。太后气得脸色一沉,却不敢显露,毕竟这位邻国皇子一来朝就用身边的“冤魂”给了她一个下马威,在没查清他是刻意为之,还是无心插柳之前,不可轻易出招。何况她还藏着假冒公主的心虚之事,倘若被识破,有损家国颜面。
    太后暗暗盘算着棋局,独孤昶的心绪当然也没闲着,“前皇后还魂”给他的打击实在太大了,而且与这些人不同,他知道她还尚在人世。可分明命令暗卫将她送走的,送到天涯海角,前尘忘尽、平安一世……怎么会被沧浪皇子寻到呢,还算计得这样阴险狠辣!
    他们两人,现下是怎样的关系?合谋复仇吗,还是、相爱了!沧浪皇子方才的眼神,调侃中透着宠溺,她是那么温柔纯然的女子,定是上钩成为他的盘中餐了!
    “昶哥哥。”琳琅郡主见独孤昶走神得厉害,心里怨妒不已,她自小被太后疼爱娇惯,哪知道什么叫心绪内敛,当即用眼神扎了秦丝月一刀,管你长得像谁、是不是冤魂俯身,敢勾引皇上试试!沧浪皇子心底暗笑,报复对象这般恶毒愚蠢,足够他展开精彩周密的计划了。
    于是,席间众人各思各想,很快便在笙歌曼舞中宴过七巡,假意尽兴。太后为了利于监视,请沧浪皇子一行住进皇宫南边的颐华宫,沧浪皇子没有异议,反正他做足了准备,没什么好怕的。而后,宾客又相谈甚欢了一番(主要是太后和琳琅郡主一起“笼络”沧浪皇子,独孤昶始终没有心情开口),才结束宴饮。
    *
    “姑母,一定要把那个侍妾押过来训问,绝不能让她伤到昶哥哥。”琳琅郡主恨恨地说道。
    “瑶儿说的很是。”太后摸了摸琳琅郡主的头:“姑母知道你对皇儿一片深情,若不是那帮老臣拦着,早就让你做皇后了。”
    独孤昶算到她们姑侄两人接下来的行动,处理完政事后,便匆匆赶往太后的寝宫——福寿宫。太后尽管行事狠辣,但对儿子和侄女是不避嫌的(之前秦丝月在宫中时,她担心独孤昶“色令智昏”还多少有些瞒着,如今眼中钉已去,只觉宫中太平,一切皆可随心所欲)。因此,独孤昶进内殿时,尽管被遣去颐华宫窥探的宫女们正在回话,女官也没有拦着。
    “太后,那沧浪皇子十分宠爱凝丝侍妾,即使入寝也让她在外间候着,奴婢们现下还觑不到空荡。”
    “不过暗中窥看她的言行举止,和前皇后并不太相像,应不是鬼附身一说,或许只是碰巧容貌相似、”两位宫女瞥见明黄的身影,且有黑云笼罩的沉重之感,觉得还是不说下去为妙,遂垂着头退到了一边。
    “哀家不喜夜长梦多,你们明日便安排几个美貌宫娥献给沧浪皇子,定要把那鬼魅女子带过来问话。即便和秦家罪女没有半分干系,告诫一顿也是应该!”
    太后撂了话,女官们哪敢耽搁,即刻领命安排去了。所幸沧浪皇子风流花心,被异国妆扮的美丽女子簇拥着劝酒,十分欢心,暗处的宫女见他一时无暇顾及,即刻捂住秦丝月的嘴,将她架走。
    秦丝月被扔进一间暗房,她虽料到太后和琳琅郡主定会抓她问话,却还是低估了她们的可怕。因为,几个面色阴沉的老妪将她的手脚缚在床榻上,伸手扯开她的衣裙。
    “唔、唔……”秦丝月的嘴被粗布堵着,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咽,这恐怖的一幕,让她回想起噩梦之夜,自己那可怜的、被推进地狱深渊的孩子,让人惊惧骇异的小脸,弥漫着死亡与绝望的气息。
    她剧烈挣扎起来,却被狠狠甩了一巴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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