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盖乱京华》第一百六十四章稀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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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陵君称城中似有疫情肆虐，向宁玉请示，是否暂缓回宫的行程。宁玉才应允了。
    晋王被太子下旨拦在了宫外，无奈只得返回封地。正好也经过了长陵。也与宁玉见了面。如今魏王的心思，已经是司马昭之心，虽不敢说路人皆知，但是大梁朝臣恐怕心中都在细细琢磨了。魏王是晋王的叔叔，两人关系一向是好过其他王爷的。
    晋王孝心至诚，宁玉虽然与他接触不多，但是言谈举止间，能够感受到他是一个正直的人，从来没有因为庆焱帝对他的不公，而心生怨怼。此次也是一样，明明心中急切万分，可是太子下令，不许他入宫，晋王便真的离开了永安。
    但是也有一种可能，晋王隐藏得太深了。他是在用他的孝心粉饰自己的野心。
    “本宫曾经读过一个故事的，讲的是一对兄弟，兄长随父姓王，弟随母姓李，兄弟俩喜欢上了同样一个姑娘，最后那位姑娘嫁给了兄长，也生下了一个孩子，却被旁人议论，不知道是姓王还是姓李。”宁玉似是随口说起，但是也是为了提醒晋王。他们兄弟两个之间的关系，宁玉知道一时半会儿是缓解不了了。晋王恐怕不能接受韩彻下令将他拦在宫外的仇，而她也不能在此时向晋王解释清楚。他心中也明白，这是父皇的旨意，不能违背。
    “这个故事似乎近在眼前，皇嫂是想要提醒臣弟什么吗？”晋王连头都未抬，似乎对宁玉所讲的故事毫无兴趣。
    宁玉蹙了蹙眉头，她原是想要警醒晋王，可是晋王却是这样的语气，听着好像是她在讽刺自己一样。
    晋王也听说过废太子，和韩彻与太子妃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不正是像刚才宁玉所讲述的故事那般吗？晋王还没有想到有人会这样编排自己，“不过也许是皇嫂心思多变，父皇也曾夸过皇嫂是七窍玲珑心思。臣弟粗人一个，哪里能揣摩皇嫂的心思?”
    “难道王爷不想进宫见见辰妃娘娘吗？”宁玉看向了晋王，又想到辰妃娘娘，心中还是不禁唏嘘不已。
    “皇嫂是想和皇兄一起唱出戏吗？”晋王听到宁玉主动提起母妃，心中怒气更甚。
    晋王看了宁玉一眼，虽然他还不知道韩彻打的是什么算盘，但是宁玉似乎并没有想要出言讽刺的意思。当初宁玉对韩靖说的话，正巧让他听到了一些。只是他的心中仍然有疑惑。
    “当年郭氏到底跟你说了什么？皇兄会发那么大的脾气，非得置郭氏一族为死地？”太子一向宽仁，却在处置郭氏的事情之上，分寸不让，铁血手腕，至死方休。
    “郭氏找我，不过是说了些为他女儿的话。当年告密者并不是她。”宁玉思虑了片刻，只是如是说了。她已经知道当初晋王被贬不是因为齐阳太子，而是辰妃的请求。辰妃自知纸是包不了火，如今这样做也是为了翊王和晋王，她是一位伟大的母亲。可惜这座皇宫辜负了她。
    “我们这些外人看来，虽是郭氏招惹的皇嫂你。但是皇嫂没事，她却出了事，所以这恶人的罪名只能由皇嫂来担，原本也是不公平的。”晋王心中还是是非分明的。他已经感觉到大事不好了。所以暂时没有打算离开长陵。原本这对韩彻也是一大试探，毕竟太子妃和皇太孙如今还在长陵城中。
    若是他心存歹意，也该知道韩钊此时必定心中怨怼，定不会让他接近太子妃的。可是如今事情仿佛与他想象的并不一样。
    “臣弟先告辞了。”
    两日后，永安传来了消息。辰妃娘娘殁了。想必晋王已经收到消息了。晋王连夜赶往了永安，不带一兵一卒。一觉醒来，天乾的军队居然一夜之间被魏王的人控制住了。宁玉决定先送元琮去行宫，留在庆焱帝的身边，才能保证他绝对的安全。
    “娘亲，为什么要我先去找皇爷爷。我想跟你一起。”可是元琮却不愿意了。
    “因为皇爷爷想阿琮了，但是娘亲要先去见爹爹。所以让你先去行宫见皇爷爷。”宁玉蹲了下来，看着元琮，轻轻地抚了抚他白嫩的脸颊。恐怕也只有这么告诉他，元琮才能放心先走了。
    “参见太子妃，陛下谕旨，派臣等护送太子妃回大梁，如今天乾仪队无故被扣下，太子妃应该要个解释吧。”姚问和宋凛首先便来见了宁玉，质问此事。
    “所以国师和几位大人，认为此事与本宫有关？”宁玉不咸不淡地安抚了一句，多余的话看起来是都懒得同他们说了，“本宫也是才听说的，也甚为愤慨。所以很能理解国师现在心中忧愤。”
    “太子妃此言未免难以取信”
    “国师僭越了！”周秉昌走近了一步，语气中充满了威胁。
    “真是稀奇啊！我今年还能长这等见识，几个大男人在这儿逼人孤儿寡母的！”门外一个洪亮的女声响了起来，映入眼帘的是一位英姿飒飒的红衣女子。
    “参见太子妃。”来人是长卫军的首领许玖卿。许玖卿是大梁第一例女子入朝为官，参与政事。她原是谟柯的首领，后来投靠了大梁。庆焱帝当初许了许玖卿与韩子慕的婚约，后来两人又一同向庆焱帝提出，解除了婚约。
    “天乾的，国师大人。”许玖卿转过身来，上下打量了姚问一遍，眼中没有丝毫的敬意，嘴角还挂着轻蔑的笑容，“我倒是听说过，没想到见面不如闻名啊！大梁一向待人以和，国师和几位大人不去查清真相，却来咄咄逼人，只想要讨个交待？”
    “既如此，我是不是可以认为，若是口头上给了各位一个交待，你们的人即使日后都留在大梁，也没有关系？”许玖卿轻轻地笑了一声，这些个大臣，不管是那里的人，就那张嘴最能来事儿！
    “早闻许大人口齿锋利，今日一见，果不其然。”宋凛见姚问似乎是被许玖卿怼得无话可说了，才出头回道。此事原本就是他们占理，可是生死攸关的事情，哪里还能讲什么道理呢？许玖卿曾经是谟柯的首领，就算后来投靠了大梁，也是大梁朝中的重臣，手里握有兵权的。如今又是在大梁境内，无论如何，此时不宜撕破脸皮。
    “这屋子里浊气重的很，你们可以先出去了！”许玖卿看都没有看宋凛一眼，直接开口赶人出去了。
    终于等到这些天乾的人都出去了，许玖卿这时候才心情舒畅了一些，“段将军，你也先出去吧。”宁玉看着许玖卿，刚才她的话的确有些得罪天乾的人，但是她也是一向如此，便没有追究了。反正都到了这个时候，再维持表面的和谐也没有什么用了。
    “许姑娘，你难道看不出来”段明冲见许玖卿这张口闭口的，还是像平常一样，分明就半点儿都不知道如今的局势的样子。
    “怎么了？我只是来陪太子妃聊聊天。魏王也真是太过分，这不是把太子妃放进你们一大群臭男人中间了吗？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许玖卿忍不住气哼了一声。青茉和海棠这一进来，就听到许大人在这里慷慨陈词，于是连忙小跑到了宁玉身边，太子妃哪里就没有说话的人了？
    “太子妃，连同江州城的军队一起作乱的，其中还有还有晋王的人。”李大人得知了此事赶紧前来禀告宁玉。
    “晋王？”宁玉立马猜到了兴许是与辰妃娘娘的死有关。可是晋王没有理由这么容易就信了别人的挑拨。要不就是前些天的话都白说了。
    晋王的堂弟慕容楚还留在长陵。一向能言巧辩的慕容楚这回算是遇到了敌手了，许玖卿把他说的一愣一愣的。
    “我做错了什么，要在这里跟一个没见识的丫头争辩。”慕容楚眼见着是说不过了，只能这样勉强挽回一点儿面子了。
    “来，我告诉你，你做错了什么。”许玖卿冷不防地敲了慕容楚的额头一下，“谁让你是翊王的堂弟啊。”
    “我”慕容楚也很郁闷，晋王离开长陵连他都没有告诉，一个人就跑掉了。就算是因为姨母逝世的消息可是让他留在这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可怎么办好啊？
    “好歹这儿坐的也是差点儿当了你皇嫂的人，这不是还有一位正经的皇嫂吗？你呀，少用年少无知脱罪了，给我规矩一点！”许玖卿现在算是见识到了这位慕容公子的确是沾了慕容氏和辰妃娘娘的光，才能混出个名堂来的，要不然整日里花言巧语的。让人看了都厌烦。
    “女人本就应该待在府里面，谁要像你一样舞刀弄剑的？”慕容楚就怕许玖卿又拿出来那柄剑吓唬他。
    废太子想要见韩彻一面。韩彻还是破例去见了他。“皇兄。”
    而后传来了废太子饮了鸩酒自尽的消息。并且这一消息已经传到了行宫，所以庆焱帝也是知道的。若是韩彻想要封锁消息，不让别人知晓此事，如同辰妃娘娘一般，也不是难事。毕竟韩靖早已经是废太子，一个有罪的庶人，即使丢了命，也没有人会在意。除非有人想利用废太子的身份做点儿文章。
    宁玉和许玖卿分别很快就得到了消息。韩靖曾经问过宁玉，想要为自己求些什么，“你为别人求了这么多，该为自己求才是。”
    “臣女无所求。只是希望殿下听臣女一言。”宁玉原来是希望韩靖能够明白过来的，“爱一个人是尊重，如果连尊重都做不到，又谈什么说爱呢？给她接受与拒绝的权利，若是这点儿权利都没有了，那又有什么趣味可言?”
    可惜日后是没有机会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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